流觞引(鬼畜帝王攻vs妖孽佞臣受)下——慕染°
慕染°  发于:2012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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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了。”殷雪依然望着泽榆的牌位,“紫离出世的那一晚,有下人瞧见爷在烧一幅画,应该就是那幅吧,后来我去

书房找,果然找不着了。”

慕染失落地垂下头,那一晚,泽榆曾来找过他,问他,“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永远比不上凤剪湖?”当时他并没顾及上

回答这问题,只是关心为何宫泽榆会知道剪湖,如今想来,那时自己的反应还真是伤人透顶啊!怪不得你会如此绝望,

泽榆,又是我害的,对不对?

深深呵出一口气,慕染说:“我终究是做错了,如今也不奢求谁的原谅,惟有得过且过,纵然一辈子被关在绛雪轩内,

也怨不得任何人。”

至此,殷雪才侧过脸平静地凝视着慕染,“我和爷一样,都希望你能过得好。”说着,她站起身,款步离去。

慕染望着她的身影,暗自低语:“你们这般待我,这份恩情,却叫我如何偿还?”

~

明烬每日都会来灵堂看望泽榆,同时也看看离慕染近来是过着怎样的日子——被人恶言侮辱,卑贱地忍气吞声。

其实明烬是佩服慕染的,自从上回宁王对慕染拳打脚踢被他制止之后,那些王爷们便开始对慕染进行人身攻击,说出来

的话也一句比一句难听,有时候就连明烬都觉得听不下去了,可是慕染却忍了下来,他不曾去辩驳,也不知是不敢还是

不稀罕。

明烬曾经问过他,“他们这么说你,你真的不恨吗?”而慕染的回答却显得模棱两可,“也许,他们说的全是事实。”

说这话时,他脸上依然挂着一抹让人看不透的笑容,明烬并没有去探究那笑容背后的真正含义,只是恍然间觉得这个人

很可怜。

可慕染却说,“我不可怜,我只是可悲罢了,所以,请收起你那同情心泛滥的目光,我宁愿你如他们一般对我恶言泼语

。”

当时明烬怔忪了好一会儿,后来细细回想起慕染的话,才意识到这个少年内心潜藏的傲骨,其实他是个心高气傲之人。

而在守灵的这段时日,明烬对慕染还算照顾,有时能帮着说两句好话,他总尽量帮着慕染,只是慕染此人天生一副不冷

不热的模样,对什么好像都不太上心,也似乎从不懂得感恩戴德。

幸而明烬也知慕染的脾性,又看在泽榆的面子上,也就不与之计较,仍是对其担待着。

直到这一日,众人如往常一般一一为宫泽榆上香,只是在慕染欲上前拜祭之时,忽而被半途伸出来的一只脚狠狠地绊住

,他脚下一个趔趄便向前倒去,意识到这般坠地必当血流当场,是时手里已蓄满了真力,转而一想又觉此处眼睛太多,

只怕一不小心被人看出端倪来,于是赶紧收起内力双手撑地,硬生生地靠两只手的力道稳住了身形,只是双臂支撑了整

个身体的重量,外加跌倒那一刻的冲力,竟是碰伤了两手,使得此刻一股尖钻的疼迅速地蔓延至心头。

“哈哈,离慕染,你这又是干什么呀?让你上柱香而已,你犯不着跪下来吧,哦,不对,是趴下来,怎么?心痒了,想

别人来干你了?”难听且低俗的话语回荡在耳畔,慕染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然而身体还未站直,却被面前劈头盖

脸而来的一个巴掌给煽得又跌坐在地上。

荏柔的少年坐在地上欲捂住略显红肿的脸,然而手腕刚一轻抬,一股剧痛则叫嚣着冲破意识,时刻提醒着他受伤的事实

。无奈之下,他只好又垂下了手,目光淡淡地扫过面前这一张张看好戏的脸,最终落在了宁王脸上,“宁王爷这又是作

何呢?微臣并未惹您吧?”

慕染的语调轻慢地荡开,含着一丝清冷,而宁王见之却极为不满,伸出手便又要赏给慕染一巴掌。明烬一见这势头,立

马跑上去拦在了慕染身前,“宁王爷……”

宁王收回手,冷漠地斜睨了明烬一眼,而后又将视线投回到慕染的身上,嘴上却对着明烬威吓道:“你少拿皇上来压我

。”说着,他推开明烬,来到慕染身前,一把拽起少年的衣襟,恶意地说道:“这里可是七弟的灵堂,瞧瞧你这般模样

,成何体统?”

慕染的眸中瞬间划过一道凶光,冷然一笑,他说:“宁王爷大人大量莫与微臣一般见识,臣下回定当注意,绝不会再被

王爷给绊倒了。”

便是慕染这种不痛不痒的口气,反让宁王勃然大怒,“你的意思,可是说是本王故意绊倒了你?”

慕染轻笑着,骨子里的一份刻薄慢慢地显露出来,“宁王爷言重了,但慕染相信,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王爷心里应当

再清楚不过。”

明烬在一旁瞧着这场面,不禁拢起眉,心想离慕染忍了这么多日,总算是忍不住了吗?看来事情不妙,慕染此人说话向

来刻薄不留情面,只怕到时惹恼了宁王,吃苦的仍是他自己。如是想着,他悄悄地退出了灵堂。

反之那厢宁王听了慕染这一席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才松手将慕染放倒在地,阴恻恻地启口,“离大人

好厉害的一张嘴,就不知皇上和七弟是否就是被你这伶牙俐齿给花言巧语了去?”他啧啧笑道:“七弟也真是可怜,没

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到最后反将自己的性命赔了出来,不过……”他刻意拖长了尾音,最终意味深长地吐出四个字来

,“也是活该。”

慕染的背脊猛然变得僵直,他低垂着首,耳畔独剩下宁王最后说的那句“也是活该”。

“呵!”他忽而冷笑了一声,继而抬起脸,那对漂亮的眸子里装着满满的杀气,“泽榆不该死,而你也没资格指责他。

第44章:三十军杖

“泽榆不该死,而你也没资格指责他。”慕染的嗓音幽幽荡开,透出些许杀气。

齐王本在一边瞧着好戏,只觉离慕染这些天来一直忍气吞声也不过如此,岂料这会儿他却突然冲二哥发起了脾气,那眸

中的气焰倒是了得,只是,这人如此嚣张不知好歹,看来少不了一顿责罚了吧?

款步行至慕染身侧,齐王冲自家二哥扯开一抹笑意,而后俯视着地上的慕染,笑道:“离慕染,你完了,你用这种口气

同二哥讲话,我看你是找死吧?”

慕染闻之却不以为然,反是越发对这些个王爷们表现出不屑,“就算安王爷是因我而死,但起码我在尽我所能做出补偿

,我尊重他,相比之下你们这些他所谓的兄弟,又为他做过些什么?更是在他死后还出言侮辱。”他的唇边瞬间绽开一

抹残忍的笑,“若是哪天你们死了,才叫死有余辜。”

宁王震怒,他不曾想过这个男宠竟如此大胆,居然敢对他们说出此番话来,愤然之下,他挥起手掌就要朝慕染打去,而

后者却双手使劲一撑地,同时别过头去,堪堪避过了那一巴掌。

然而那一个撑地的动作,却使得本就受伤的双手更是一阵锥心的疼痛,他不禁微蹙了下眉头,双唇抿得甚紧。

宁王见自己那一掌落了空,心里则更为不快,于是下令道:“来人,把这贱人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伴着他的话音

落,便有两名奴才走上前来,一人一边架起慕染,将其硬拽了出去。

那两人乃泽榆府上的奴才,恰逢今日值班,又正巧碰上慕染与藩王们起争执,作为奴才,他们自然是不敢违抗宁王的命

令,只有手脚麻利地将慕染带到灵堂外的空地,将之推倒,使其趴伏在地上。

此时另有人送上军杖,那两奴才一人一根接过,而后与众王爷交换了一个眼神,忽闻宁王寒着声再度启口,“给我往死

里打!”

慕染身子荏弱,如今双手又受了伤,自是无力反抗。当那沉重的军杖无情地打在他的身上,那种疼痛也只有自己明了。

可他没有叫,说来不过是骨子里的一分傲气,他只是不想在这些人面前丢了脸面,也不愿让灵堂内的泽榆看到自己的懦

弱。

离慕染从来都不是懦弱的人,从来都不是。他在心里反复地对自己如是而道,紧衔着一口银牙,心中怀着满腔的恨意。

耳边是宁王的声音,那般刺耳,说着侮辱人的话语,“不过是个下贱的男宠,有什么资格来与本王叫板?这顿板子是本

王赏你的,你最好牢牢记住这个教训。”

慕染的唇角轻微一扬,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继而将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臂弯当中,对宁王的话语不予理睬。

辽王在一边瞧着笑嗔了一句,“这小家伙在装死吗?”兴许就是这句话惹得宁王对慕染更为不满,右手轻抬,他示意两

名奴才先停一停,而后冲上前蹲下身子揪着慕染的头发迫使其抬起脸来看向自己,“离慕染,你少在本王面前摆这么一

副清高的姿态。”

慕染茫然了片刻,忽而笑出声来,“宁王爷此话从何说起呢?慕染可不敢在您面前装清高,天晓得您生气起来会将我如

何?”言下他收起一脸的笑意,换上一张严肃的脸,“您可以对慕染做任何事,惟独希望您不要再责骂安王爷了,死者

无罪,放过泽榆也放过您自己吧!”

宁王微怔,望着慕染的眼神里含了一丝探究,而后他忽然笑起来,站起身俯视着慕染,意味深长地问道:“做……任何

事吗?”

慕染隐隐中感觉到宁王的这句问话里似乎透着些其他的讯息,正思忖间,忽觉一人已重重地压在他身上,他惊诧地回眸

,却见宁王那一双丑陋的眼睛里写满了欲望,他心中恍然一颤,拼命地挣扎起来,加以厉声抗拒,“放开我!”

而宁王却丝毫不为所动,更是一口暧昧地咬住身下人儿的左耳,挑逗一番后轻轻吐雾,“离慕染,刚才可是你自己说的

,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周遭那些王爷与奴才们瞧见这番场面,个个惊得张大了嘴,半晌之余才是辽王先回过神来,“二哥,你确定你要上他?

随之齐王亦附和道:“离慕染怎么说都是皇兄的人,二哥,我看还是打完三十大板算了,别多事了。”

然而此刻的宁王却丝毫听不进劝,只昂着头得意地说:“离慕染算什么?不过是个男宠,皇上还会因他杀了我不成?”

靖王先前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出声,这会儿目光却投向宁王的身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无奈地笑笑,“要是你真这么

做了,难说皇兄真会砍了你的脑袋。”说着,他伸出食指指了指宁王的身后。

宁王回过头去,忽见宫泽锦寒着一张脸,那表情阴沉得有些可怕,他心中突生骇然,连舌头都打了结,“皇……皇上。

”他立刻从慕染身上起来,对着宫泽锦又跪了下去,“臣参见皇上。”伴着他的这一声请安,身后众人皆纷纷跪倒拜见

宫泽锦本是得了明烬的通风报信,旋即匆匆赶来,听闻消息的那一瞬间,脑海中仿佛有那么一根弦“嘣”的一下断裂了

,他但觉心慌得紧。

方才,灵堂前的空地上,宫泽锦看到那个可恨的小家伙,在众目睽睽下,被宁王压在身下,心里猛然升起一股怒气,他

加快了步子朝那个方向走去,明烬紧随其后。

此刻见众人跪在眼前,宫泽锦只是冷漠地扫过众人,最终弯下腰将慕染抱在怀里,“宁王若是不介意的话,这个人朕这

就要带走了。”他这话听来是在询问对方的意见,实则字句之间皆透着一股不容人拒绝的强硬。

宁王当然不敢违抗,赶紧回道:“臣惶恐,不敢同皇上抢人。”

宫泽锦依然面无表情地冷瞥了跪在脚下的那人一眼,随之极为低沉地道了一句,“如此最好。”言下便将慕染抗在肩上

打算离去。

然而他只走了几步,却又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淡漠地望着宁王,他说:“朕记得十年前泽榆那件事也是发生在

你府上吧?”见宁王突然抬眸,眼中尽是惊讶与惶恐,他冷冷一哼,“宁王,你胆子很大。”

宁王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猛地磕了一个响头,求饶道:“臣一时糊涂,还望皇上饶命。”

宫泽锦无情的目光在宁王身上停留了须臾,而后对明烬吩咐道:“明烬,处理一下。”

“是!”伴着明烬的应声,宫泽锦扛着慕染朝养心殿的方向而去。

慕染被宫泽锦扛在肩上,脑袋向下垂着,一时间有些充血的感觉,加之双手和身上挨了板子的地方疼得厉害,竟突然说

不出话来,只顾自抿着唇,静静地合上了眼。

待至养心殿,宫泽锦将之抱上那张他曾睡了无数个夜晚的宽大龙床上,两名太医早已候在那边,就等着他一回来便可为

之诊治。

一路上,宫泽锦一句话都没同慕染讲过,惟有之前他救他时同宁王说的话一直回荡在耳畔,慕染突然可悲地发现,他竟

然有些怀念这个声音。

宫泽锦始终坐在桌旁平静地望着慕染这边,看两名太医在对慕染的伤势进行了一番检查以后,相视一眼,皆呼出一口气

来。

继而何太医来到宫泽锦面前,恭敬地俯身道:“回皇上,离大人除却双手颈骨有些拉伤之外,其他的都是些皮外伤,不

碍事,老臣为其开了些伤药,每日按时敷上,不出三日便可痊愈。”

宫泽锦闻之,心中也暗自喘过一口气,微微颔首,他道:“嗯,退下吧!”

待两名太医纷纷退下,宫泽锦这才走到床边,痴痴地凝望着慕染,那种眼神,包含着太多不明的情愫,让慕染也一时竟

看不透对方的心思,亦说不清被这样看着,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宫泽锦似乎刚想说什么,忽而明烬出现在门外,“皇上。”宫泽锦回首望之,继而站起身随明烬一同走出了后殿,其间

不曾对慕染说上一句话。

床上的人儿望着宫泽锦远去的背影,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想来自己也当真有趣儿,竟会因为宫泽锦救了他而心存那么一

丝丝的感激,其实根本没必要的不是吗?救了他,然后再亲手毁掉他,宫泽锦不过是这样的人而已。

目光清冷地扫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熟悉的摆设,不免勾起许多的回忆。难道他终究逃不出这里,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吗

?思及四年前他刚来到宫里的时候,这四年来他确实承受了太多太多,至如今难免显得疲惫,如是想着,他渐渐合上了

眼,如此睡了过去。

~

前殿内,明烬将方才在安亲王府的下人口中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禀告给宫泽锦听,“离慕染是因宁王爷说了‘小王爷的死

也是活该’之类指责的话语,才会出言顶撞,争执间可能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才导致宁王爷一怒之下下令打他三十大板

。”

宫泽锦坐在龙椅之上静静地听着,忽而微眯起双眼,狭长的凤目间透出一丝异样的光色,“哦?他说什么了?”

明烬站在御案前方,一字不差地将慕染说过的话复述:“‘若是哪天你们死了,才叫死有余辜。’当时,离慕染是这样

对众王爷说的。”

岂料宫泽锦闻之,竟是唇角微扬,突然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这人,终是改不了他那恶毒的脾性。”说着,他却似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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