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番外——竹鸟
竹鸟  发于:2012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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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一看,哈哈大笑了半天,连一旁的霜华都看不过眼,一脚踹过来。

「天命呀天命,果然是这样呀……」

笑的无力躲闪不及,结果被踹了两脚的月华才吐出了这么一句。

「伊瞳,凤求凰懂不」

一句话,那只黑凰就这么跟变种乌鸦进了洞房。

三年了……

「乌鸦变凤凰……现代讽刺剧吗」

廾离风凉的说,磕着瓜子喂进他大腿上那个脖子间有着粉色樱烙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

「那我们算什么人兽恋吗少说话!给我继续磕!」

「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一把掌拍到廾离头上,含着泪的廾离只能委屈的连连道是。

三年了……

到处都是患了「气管炎」的重症病人,大概只有樱树林里那对比较正常。

因为救了栖樱而一命呜呼的樱树灵,在今年初春的时候,悄悄的抽了新芽,秋天在月华的帮助下,很快的能幻出人影了

现在两人一天到晚你侬我侬的,害的樱树林一片粉红色磁场,别人都不敢接近。

三年了……

「天命……吗」

白鳱仍然是一个幻影,看向下面发情期的祈月家,淡淡的说。

当初月华脱离了神鸟之列,他本以为命运早已被他扰乱。

但看见了变成凤凰的伊瞳,他又觉的命运似乎还是一样的转动着。

「神呀……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呢」

白鳱看向苍蓝色的天空,一双晶亮的紫眸中却映不进半点光。

命运,似乎是种很难明白的事,是种无可抗拒的事。

勾了勾嘴角,带了点自己也察觉不出的笑意,白鳱看向花冢里那群各忙各却又显的互相牵绊的人。

或许对于某些人来说,命运,根本算不得上什么……

——正文完——

番外:玉碎

抱紧身下的男人,头埋在他颈窝里,金发披了我们一身。

没有喘气,我只觉的很安祥。

「累吗」

他抚摸着我的发,声音是我喜欢的温柔。

摇摇头,我不想说话。

赤裸的身子感受着他的热度,为我天生偏凉的身体添上一丝温暖,好像连心窝都暖起来的柔软。

没有他,我会一直冷着,连自己都无法温暖自己。

「煌,我爱你。」

他照例的说了这句话,我闭上了眼睛。

「我也爱你。」

其实我并不想回答,也不想听到。

以我们的身份,爱这个字显的虚伪,我更想要的,是他爱我的行为。

「睡吧……明天……父王要见我和弟弟们了……」

他抱紧了我,用下巴蹭了蹭我头顶。

这个男人,这个我挑的男人,只有他,可以在我身边,可以让我屈身。

我所挑选的男人。

所以我不能死,不能死在弟弟的手上,我站在万人之上才可以保护他。

永远都像现在这样的安祥……

可以吗……

我在心里问,眼前壮实的胸膛已经平稳,他睡熟了。

明天,我们又要变成陌生人,装作互不认识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明天,又是一场不见血的仗……

沉沉睡去,没有梦,一觉到天照。

像我这样的人,是不会有梦的。

如果有也一天是冤鬼追债的梦。

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怪不得有些冷。

「来人!」

叫来了人,梳理一下,换上了太子的装扮例行的进了宫学习朝上的事务,无可避免的碰到了一天到晚梦想着杀死我的弟

弟们。

还有我的男人,当朝谋士俞尚风。

「皇兄昨晚可曾安好」

二弟,与我势均力敌,大概也是最恨我的一位,笑的真诚的向我打招呼。

二弟的生母,被母后害死,死的凄厉,因为父王当时最宠爱她。

二弟那年还小,满心以为父王会为他母亲报仇,不得宠的孩子千辛万苦终于见了父王,却没得到意想中的答覆。

傻孩子,父王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扰乱后宫呢

君王最是无情,你还没悟透吗

傻孩子,你以为我会忘了,你那时候看向我的恨意吗

我怎么会相信,你会原谅我

我们,是你死我活的。

只能这样。

「客气了,一如往常而已。」

「皇兄好轻松,弟弟因为父王布置的功课都累了一晚上呢。」

「可要保重好身体,时辰到了,上朝吧,二弟。」

「是,皇兄。」

大臣们看着我们,又各自互相看着,那眼神在空中接触、探索、滑走。

我的人马,二弟的人马,还有三弟的人马和中立派。

不知道,有多少会在以后变成我的,或是二弟的

最没落的三弟显的怯懦的看看我们,一声不吭的跟在我们身后。

「上朝!」

「吾王万岁万万岁!」

父王走上皇座坐下,步伐缓慢显的有些体虚。

「有事启奏吗」

「无,天佑我国,农田丰收人民安泰,吾皇福泽百姓,万岁万万岁!」

父王点点头,丞相退下,站在一旁,只看着地上。

「嗯。你们的功课呢呈上来朕看看。」

细细的品了口茶,父王挥了挥手,一旁的小福子捧着紫金托盘,来到我们面前。

拿出早准备好的奏折放上紫金盘,小福子连传了三次我们三份奏折才到了父王面前。

父王一一细看,顿时大殿上一片沉默,大臣们都知道这是我们例行相斗一番的时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因为,要是我们谁输了,他们就要倒霉,然后考虑换个主人。

「嗯,嗯,可喜,可喜。」

父王看的是我呈上的红缎奏折,二弟脸色明显的有些黯淡,三弟倒是仍然一脸不知所措。当然,他根本没有实力跟我们

想斗,计较了也没用。

父王放下了我的奏折,拿起了二弟的黄缎奏折。

半响……

「可圈可点。」

脸色平静的放下奏折,父王拿起三弟的。

「哎。」

就这么一声,父王看了三弟的功课每回都是这么一声。

「煌流的见解,婉转奏效,又不失君子大将之风。 资料搜查的也很足够,比起来茔流你就看的不够全面,做法过于阴

霾恐怕错踏一步就落入九流之流。璟流你太乐观,战场非儿戏,是时候长大了,哼。」

父王放下奏折,年老体虚已经变的混浊的眼睛看着我们。

「你们要向煌流好好学习懂吗」

「是……父王。」

心不甘情不愿的应承下来的二弟暗自看了我一眼,倒没有什么外露的恨意。

自然的,如果他连这点修行都不成,早就退下战场了。

「退朝,你们来朕书房。」

「王兄好谦虚,难道所谓的一如往常是指王兄天天夜读用功可要保重好身体呀。」

二弟笑的灿烂,恭敬的朝我行了礼。

「不,是指夜夜早睡。」

我走过他耳边,轻轻的说,脸上背着人的地方笑的讽刺。

他看着我走过,眼中的恨意又重了几分。

怎么会怕你呢反正你是那么恨我,也不介意你再多恨我几分。

将来,就算你再恨我也是要到黄泉去的。

三人走到书房,又是父王当面考问我们的时候,二弟照例的总要含沙射影,暗指我是当朝动荡不安的因素和敌,早除掉

早好。

照例的,三弟说话还是那么慢,废话特多,父王耐着性子听他说完我们已经喝了两盏茶。

末了,以为又是一天考察的完结,父王却说了这么一句:「祈神的那天,朕会立下太子。」

我和二弟都一怔,只有不知世事的三弟急着离开找他的朋友玩闹。

立太子,这太子只可能是我或二弟,二弟虽然不得宠,但论阴谋才智却是比我高上一分,鹿死谁手仍是未知之数。

只是,以后每走一步都要小心。

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父王要立太子了呢……王兄,请准许弟弟最后叫你一声哥哥。」

二弟笑着,黑眸第一次透露出他的狠辣野心。

「……我们后会有期。」

风吹起了他黑色的发,吹起了他滚了金边的白衣,吹走了他的声音。

他转身而去,一群大臣看了看我,跟随在他身后。

没有回头。

突然发现他的样子原来跟我有七分相像。

同一个父亲,身为兄弟自然是像的。

只是突然才想到,原来他也是我兄弟,血缘相连的兄弟。

平凡人家的兄弟应该是怎样的

会像他们一样吗还是会像自己和尚风一样

倒是府中的陈总管,总是说起与胞弟小时候玩乐同窗苦读的事。

记的小时候,三弟从来都是怕事沉默的,二弟一看到自己总是怨恨的瞪着,要是身边没人就想耍点手段伤害我,可惜我

武术学的比他早比他好。

看不到我哭泣被挫的样子,他每次都不甘心的转头离开。

但是这次大概会是最后一次了。

后来,他感情藏的熟练了,见了我也不会再像小孩般胡闹打骂,而是恭恭敬敬的叫一声王兄。

从此我们不再互相比拚武术,而是开始比拚文材谋略。

弟弟的才思不比我差,却是欠了点光明大义。

同样的效果,同样的卑鄙,我做出来大家都觉的光明磊落,而弟弟就缺了点考虑。

童年,直到现在我们都是这样渡过的,陈总管说的钓鱼、游戏、听说书什么,我大概是不会懂的了。

也不用懂,立太子的那天快到,也不需要懂了。

「你站在风里的样子很好看。」

俞尚风走过来,脸上是我喜欢的笑容。

坚定,有力。

他是个强者,我们将来会站在一起,一起统治王朝。

「一头黑发,一身玄衣,眼眸绝然烈性,像一头黑豹子。」

他站在我身边,轻轻的说,没让别人听见。

他的吐息离我很近,有着他独有的味道。

他的手指划过我的手心,接着是滑过的衣袖,没有停留的离去。

在这座皇城,他是谋士我是大皇子,我们是不应该在一起的。

只能放他离去,虽然我很想抓住他的手,握紧,告诉他:与子皆老。

今晚不能见他,我要应付那些不够忠心的大臣。

他的温度,衣袖的触感仍然残留在手心,我捏紧手。

或许……明天可以相见吧

下午下了点雨,夜晚因为水气变的意外的冷,我披着两床薄被躺在床上。

冬季将至,但是因为他差不多每天都陪着我,我现在才突然感觉到异常寒冷。

特别是陪那群老头喝了太多酒,正在胃里闹着。

虽然很冷,却没想过他会过来。

别说他过不过的了我护卫的那关,身为朝中谋士夜里进出大皇子府,要是被传开了太子的位置肯定就是二弟的了。

他要真的兵不血刃的抢到了太子之位,我大概会笑死。

想了想,二弟那边的大臣好像有几个犹豫的还能拉过来,藏在那边的人不会说错的。

而中立派的大概都集中在无心夺位的三弟门下,他们要的无非是我们开出比对方好的价码,做出比对方好的成绩。

当然无论最后他们投到谁的门下,获得的东西都不会多。

眼前发黑的想着,卷起身子抱着不怎么温暖的暖炉,不知道在什么时辰才昏昏睡去。

「北方边境告急,仞国集军八百里外,探子回报敌军约有四十万许。」

庭上一片肃静,我可以闻到微微的冷汗气味,听到突然加快的心律。

父王眼睛难得不混浊无神,他一字一字的吐出,目光如雷,语气有种森然。

「南朝危在旦夕,你们可有对策!」

大约是四十万的敌军吓坏了安稳多年的大臣,他们全都不发一语,腰越弯越低。

四十万,仞国人晓勇善战,长期与野狼环境斗出的身手杀气,都不是南人可及的。

若是仞人四十万,南人起码要付出近二倍代价。

只是……四十万,大约也是仞国倾巢而出所集到的数了。

「父王。」

我恭手站出,脸色从容。

「准。」

「仞军善战,虽然善战但我军未必不敌。仞南交界森林连绵,仞人久居平原,我军或许可在林中袭之。」

「皇儿好计谋。」

「父王!不可!云带森林离我国太近,若未能退之必受侵!甚至被敌人渗入!」

二弟踏前一步,神色急切。

我暗暗冷笑。

「那你说可有法子应对」

父王有些不耐烦。

「仍儿臣之见,可在云带森林外设立防线,先消耗敌军,如此在林中迎战把握更大。」

「不可!若先与之交战必失偷击之效!」

「你真以为我军数十万人数能藏的一干二净吗」

「我军……」

「够了!」

父王大喝一声,我惊愕的回过神来。

怎么我竟然会跟二弟在朝上大吵

或许是昨晚受了点风寒……

「成何体统!朕本想考验一下你们,谁知道你们却为点小事吵了起来!」

父王有些生气,脸黑了一半,庭上一群人连大气都不肯透,只有侍女惊慌的扇着风。

「……那……军情是假的」

后知后觉的三王子傻傻的问。

「不,仞国的确来犯,人数却只有八万。」

「八万……」

还可以,以我们武器精良的优势,胜之甚易。

「煌流!茔流!」

「儿臣在。」

「就当是太子之位的考验,你们分别领军八万去吧!璟流就免了。」

「是!」

我知道父王想怎样,两人一人八万,要是分别攻打肯定败北,除非……联合。

父王,你觉的有必要吗

我和二弟早已注定,一定要死一个的。

「退朝!」

三弟似乎还打算提出什么「招安」策略之类的,被本来就打算忽略他的父王一声大叫吓了一跳,嘴巴开开合合的,最后

还是闭上了嘴退下。

「皇兄,我们战场上见。」

二弟冷笑着离去,我知道他不是不明白父王的意思,只是不愿意而已。

放心,就算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八万的兵,我会要来的。

云带森林,一如其名,是条连绵几十公里的森林,妙就妙在森林两头连山,刚好封了仞南相接的边境线。

仞军要想来南国,就必需通过云带森林或两边的山,不过云扣山脉可不是那么容易过的,山顶长年积雪,就算是以强悍

著名的仞兵也难以在短时间里大量越过……

所以,他们只可能冲过云带森林。

二弟守西,我穿东,只看仞军从哪方开进了。

不过……八万南军不敌仞军,要是仞军从东突进,二弟肯定只会站在一旁冷笑,待我方力竭才助攻吧

要说到同为南人的立场友爱……他从来就缺乏这种东西呢。

他要真这么做了,军心立动,报回朝父皇又该骂他用心歹毒损人不利己,只是……我也算是输了。

小人也好,君子也好,撑到最后的就是英雄。

我和他,都深切明白。

出发的时候,已经踏入冬季了,十六万精兵良马,分别朝东北西北两个方向步去,他们大概不知道自己是作为这场比赛

的筹码,不然决不会如此兴奋有冲劲。

不过不要紧,无知者有福。

战死在沙场,就有千万人为他们歌颂,英雄,流传千古。

多好。

尚风跟着来了,本来不想他到前线去,他却偏要跟着,说我看小了他这个谋士。

没办法,无奈的笑了笑,还是让他来了,心里有些甜甜的东西化开。

天黑,最近的村落都近云带森林数里之远,从我们驻军的地方看,一点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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