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彦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来。因为车子都险些歪到一边,所以他慌忙又重新握好方向盘。•"那个公司…?为什么?不是
发展地很顺利吗°"腻了。"
有堂很无聊似地将双臂环到后脑勺上。
"五年或十年都做同样的事不符合我的个性。不偶尔加点油脑袋会生锈的。"
英彦握住方向盘的手掌静静地冒出了汗。
"…那么......现在呢?"
"在做家庭教师的派遣公司,哎,和以前相比赚头是只有一点点啦。不过利润还是有增长哦。蛮顺利的。"
"而且比起以前那种把钱从左手转到右手的游戏,现在的工作要有趣得多。考试取得不错的分数,进入理想的学校……
我的公司在支撑着孩子们的小小目标,这样也不坏啊?"
¨你还真是自大啊。
英彦无法再保持沉默。某种从心底涌上的东西驱使着他开了口。
"啊?"
"我是说你还真的有够自大。自己亲手兴建的公司或股票,对你而言也都一无可取吗?很好啊。这种生活方式想必很快乐
吧。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等你玩腻了那个派遣公司时又要做什么?这次该不会打算去做志愿工作者吧?还是说你想撒
下大把的钞票去买个议员的位子坐坐?反正以你的聪明不管做什么都没有问题吧?"
有堂黑白分明的眼晴凝视着黑暗中的英彦的侧脸。
…你在生什么气?
"你根本就是个小孩子。看到中意的玩具就一定要弄到手,然后玩到玩腻为止,要整理时就推给别人。你自己永远只挑
走那好的部分。"
"我什么时候推给别人了?"
"像你这种只会向前跑的家伙怎么可能知道背后的人都做了些什么呢?什么叫腻了。被留下来的人的心情,像你这种人怎
么可能了解!?"
"你说什么?"
有堂缓缓地放下了手臂,象动物一样地低吼了一声。
"那你这家伙又算什么!?你能了解被人用一纸书信就抛弃掉的男人的心情吗,啊!?你还想装傻…
…都是托你的福,我……哇!"
从左方传来了冲击。
英彦反射性地踩下了刹车。车子因路面堆积的水而打滑,几乎要冲进路边的水沟了,但在回转半圈后终于停了下来。
"什…什么啊,刚才是…辗到猫了吗?'要不是因为安全带早就已经撞到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两人现在像被冲上岸的岩
石一样紧贴着椅子。
"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撞到腹侧了。。
刚降下窗子时,咚地又传来了第二次冲击。还是驾驶席一侧。
有堂拿怀中手电简照向外面。撞到的是瓦楞纸箱。一个、两个,从左边慢慢被雨水冲了过来。
雨势突然缓和了一点。于是在令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的豪雨中,他看到了一个闪动着的小小的光线。
一台堆积着货物的轻型卡车,陷在了已经化成了大池塘的田地正中央。那个一晃一晃闪动的光线,就是求救司机的手电
筒。
刚一打开门,雨水就带着股打人般的架势从旁边席卷了过来。转眼间两人浑身都湿透了。
水一直淹没到了小腿,尽管流速不快,但泥泞的地面让人非常不易行走。
有堂哗啦哗啦地趟着水前进,同时不时会回头看看英彦。他那担心的眼神,以及丝毫不畏俱强风的躯体,都让心里清楚
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英彦还是忍不住地火大,无言地反瞪了回去。有堂对英彦的反应似乎也有点不爽,掉头再次开始前
进。
"喂!喂!"
在右前轮滑落,水直淹到驾驶席的门的轻型卡车前,穿着白色雨衣的男人,在头上大幅挥舞着手电筒。为目标吧."
'没什么......"
路面状况很糟糕,英彦因为不能加速而焦躁了起来。一个不留神的话车子随时都会失控的样子。
"没什么特别理由。金融的话自从T银行的事情曝光之后就没有什么好的传言,而当公务员的话以我私立大学的文凭也不
可能混得太高。"
"薪水好吗?"
"还好,差不多啦。"
"系长吗?"
"课长。"
"课长!?你们公司那么缺人手吗…好痛!
啊。"
"你现在出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有堂按摩着被捏到的地方抱怨着。
"不过,你是课长了啊。嘿…,真有两下子!"
"都是托人手不足的福。"
"我开玩笑的啦。笨蛋。我可是真心在佩服你"
"我听起来可不是这样"
英彦知道自己那闹别扭的口吻只会让有堂贼贼的笑容更加扩大,但还是因为难为情而无法老实表达感受。他感觉到自己
的脸颊热了起来。
"你不也一样还是很会赚钱不是吗?我听说过东证股票上市的传言了。虽然那个cM的品位糟透了。"
"啊啊……那个吗?我也有看到。那个cM的品位确实很差劲。"
"什么啊,说得像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就是别人的事。那里的经营权我转让给别人了。虽然接替的时候有点混乱,不过下个月就要正式公布我的退出了。"
"转让…!?
英彦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来。因为车子都险些歪到一边,所以他慌忙又重新握好方向盘。•"那个公司…?为什么?不是
发展地很顺利吗°"腻了。"
有堂很无聊似地将双臂环到后脑勺上。
"五年或十年都做同样的事不符合我的个性。不偶尔加点油脑袋会生锈的。"
英彦握住方向盘的手掌静静地冒出了汗。
"…那么......现在呢?"
"在做家庭教师的派遣公司,哎,和以前相比赚头是只有一点点啦。不过利润还是有增长哦。蛮顺利的。"
"而且比起以前那种把钱从左手转到右手的游戏,现在的工作要有趣得多。考试取得不错的分数,进入理想的学校……
我的公司在支撑着孩子们的小小目标,这样也不坏啊?"
¨你还真是自大啊。
英彦无法再保持沉默。某种从心底涌上的东西驱使着他开了口。
"啊?"
"我是说你还真的有够自大。自己亲手兴建的公司或股票,对你而言也都一无可取吗?很好啊。这种生活方式想必很快乐
吧。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等你玩腻了那个派遣公司时又要做什么?这次该不会打算去做志愿工作者吧?还是说你想撒
下大把的钞票去买个议员的位子坐坐?反正以你的聪明不管做什么都没有问题吧?"
有堂黑白分明的眼晴凝视着黑暗中的英彦的侧脸。
…你在生什么气?
"你根本就是个小孩子。看到中意的玩具就一定要弄到手,然后玩到玩腻为止,要整理时就推给别人。你自己永远只挑
走那好的部分。"
"我什么时候推给别人了?"
"像你这种只会向前跑的家伙怎么可能知道背后的人都做了些什么呢?什么叫腻了。被留下来的人的心情,像你这种人怎
么可能了解!?"
"你说什么?"
有堂缓缓地放下了手臂,象动物一样地低吼了一声。
"那你这家伙又算什么!?你能了解被人用一纸书信就抛弃掉的男人的心情吗,啊!?你还想装傻…
…都是托你的福,我……哇!"
从左方传来了冲击。
英彦反射性地踩下了刹车。车子因路面堆积的水而打滑,几乎要冲进路边的水沟了,但在回转半圈后终于停了下来。
"什…什么啊,刚才是…辗到猫了吗?'要不是因为安全带早就已经撞到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两人现在像被冲上岸的岩
石一样紧贴着椅子。
"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撞到腹侧了。。
刚降下窗子时,咚地又传来了第二次冲击。还是驾驶席一侧。
有堂拿怀中手电简照向外面。撞到的是瓦楞纸箱。一个、两个,从左边慢慢被雨水冲了过来。
雨势突然缓和了一点。于是在令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的豪雨中,他看到了一个闪动着的小小的光线。
一台堆积着货物的轻型卡车,陷在了已经化成了大池塘的田地正中央。那个一晃一晃闪动的光线,就是求救司机的手电
筒。
刚一打开门,雨水就带着股打人般的架势从旁边席卷了过来。转眼间两人浑身都湿透了。
水一直淹没到了小腿,尽管流速不快,但泥泞的地面让人非常不易行走。
有堂哗啦哗啦地趟着水前进,同时不时会回头看看英彦。他那担心的眼神,以及丝毫不畏俱强风的躯体,都让心里清楚
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英彦还是忍不住地火大,无言地反瞪了回去。有堂对英彦的反应似乎也有点不爽,掉头再次开始前
进。
"喂!喂!"
在右前轮滑落,水直淹到驾驶席的门的轻型卡车前,穿着白色雨衣的男人,在头上大幅挥舞着手电筒。
货架的车蓬已经松掉,啪哒啪哒地说晃了起来.。"
附近四散着崩坍的货物,随时都有被泥水冲走的架势。
"你没事吧!"
"请帮个忙!这是很重要的货品,轮胎陷进了水沟里……!"
"…¨小野田先生!"
一边背过脸躲避着吹袭的风雨,英彦一边对那男人怒吼。
"你不是小野田先生吗"
男人以手电筒照着英彦的脸。
"课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果然是小野田。英彦感到自己脸上迅速失去了血色。那些浸水的瓦楞纸箱里装的人应该是产品吧?
"因为电话不通所以我很担心…!你没事吗?家人呢!?"
"他们先行避难了,家里淹了水,只剩我把货物"要聊天回头再说!"
有堂一边将瓦楞纸箱从泥水中抱起一边怒吼。
"货物移到那边,尽可能地减轻货架重量。冲走的货物就别管了,这里的也会被冲走哦!
即使在豪雨中有堂的音量也具有压倒性的魄力。
英彦和小野田依照号令数次抱着沉重的箱子来回于轻型小卡车和四轮驱动车之间。
塞满木工品的瓦楞纸箱,浸了水后又增加了重量。尤其是正面对着强风的时候,英彦更是举步躇跚,险些摔倒在地上。
喷出的汗水浸湿了背部,最后,连到底是被汗水还是雨水浸湿的都分不清楚了。
"橘先生!"
小野田挥着手。
"货物已经放不下了!太多了!"
"那这些放到助手席座位下!有堂,车子……有堂?"
没有回答。英彦面无血色地环视着四周。
"有堂!你在哪里,有堂…!?"
"啊…在那里!"
英彦凝聚起目光望向远处,那里出现了一个将箱子担在右肩上,以一步步沉稳的步伐分开泥泞的人影。明明亲口说了不
要管的,自己却又去追那些被冲走的货物。他连膝盖都浸在了泥水中,奔泻的雨水在他身上激起了白色的飞沫。
"好厉害……
从旁边过来的小野田茫然低语,脸上一副像是被惊险电影给吓到了的观众的表情。
英彦突然紧咬住了嘴唇,无言地将脚插大了泥水中。像小石子般的雨水正面打在脸上,令他甚至无法笔直前进。陷进了
泥泞的鞋子也拔不出来。他因为无法随心所欲地行动而焦躁不已,几次都险些大叫了出来。
就在这期间,有堂用不将风雨当一回事的步伐,缓慢而又坚定地走向了这里。
为什么……?
隆起的肩膀。粗壮的手臂。强韧的腰脚。一一那并不是他的工作。那家伙甚至连箱子里面是什么都不清楚。没有任何利
益打算,也毫不畏俱这浊流"…•又为什么会有像那样的男人存在?为什么他要出现在我面前?英彦的胸口仿佛撕最裂般
地疼痛了起来。
为什么你永远要搅乱我心灵的最深处!?;"喂!没事吧?"
对挥舞着手电筒的小野田,有堂好像怒吼了一句什么。但声音却被雨水盖过,了。
小野田以为他是在寻求援助,正要靠近的时候,被英彦一把抓住了肩膀。
"卡车……"
英彦注视着连脸孔都几乎看不见的有堂低语着。
“....."
"他说去看看卡车的货架!"
"咦…刚才的你能听到吗!"
英彦什么也没说就掉转了身子。他没有听到。不过很确信,以前一起游览和旅行的时候,两人也不只一次地共同解决过
事故。他一次也没领会错过有堂的意思。
卡车货架上残余的货物因为雨水重量而慢慢向右倾斜,驾驶席的门已经淹没了一半。歪到驾驶席旁边的货物,虽然勉勉
强强有车蓬的支柱支撑着,却因为正面吹来的强风而摇摇欲坠。就是这个!有堂说的就是这个!
英彦拼命用肩膀和双臂支撑着崩坍的货物,包含了积存的雨水在内的重量一股脑地压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鞋子陷进了泥泞中,咬紧着牙关,手臂好像要断掉了一样。
就在他再也无法承受,手肘渐渐松弛的瞬间,咚…货物崩坍了。他一下子闭上了眼睛。
可是,预计的冲击却没有来临。
战战兢兢地睁开了眼后,他看见了挡在自己身前的有堂。
英彦不顾雨水冲打着面孔,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有堂以自己粗大的手臂支撑住了英彦头上的货物。紧咬住的雪白牙齿
,粗壮的肩膀,英彦的耳边可以听见他呼呼的粗重喘息声。
有堂维持着这个姿势以下巴示意。英彦用眼神表示了了解,然后一边用肩膀撑着货物,一边仅仅伸出左手,拉下了零件
。卡铬一声,货架的框架掉落,堆积的雨水哗地一口气全部流光了。
于是好象变度术一样,车体浮了上来。
"这是最后的了!"
从有堂那里半途接进货物的小野田,气喘嘘嘘地回来了。
他们在放掉水的货架上再次竖起框架,将车蓬整个张开。更进一步为了重新取得平衡而将货物并排放在了左侧,拉开绳
索固定住。虽然还是摇来晃去的,但车体总算找回了平衡。
"好,大家用力抬!你到那边去,英彦!扶着那边,小心不要弄破手!开始了,一、二!"
车体微微浮动,又沉迸泥水中。被溅了一脸泥的有堂,几乎整个人跪到了地上然后好象担着车体一样再次开了口。
"一、二!"
咚¨动了。上来了。这次车轮完全抬到路上了。
¨成功了……
用力喘着气,小野田一脸茫然地低语。
英彦向旁边看去,有堂正用雨水冲洗着自己沾满泥土的脸孔。他像小狗一样甩着头上的水滴,双手将刘海往上拢,注意
到了英彦的视线后,他露出了一个"怎么样?"的环环的笑容。
英彦不由得转过眼睛,离开了有堂。虽然他明知讶异的视线在一直追随着自己,但颈项却仿佛变成了石头似的,半点也
动弹不得。
雨势渐渐衰弱。
由于引擎故障,轻型卡车上的货物只好等天亮再拜托人员来拖吊。三人就这样转向了市内。
将小野田送往家族寄身的附近亲戚家时,风雨已相当小了。收音机的天气预报说暴风圈已经转移,警报也解除了。照这
样下去,剩下的货物等天亮就可以拿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