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引之游园惊梦 下+相性100问——徐笙
徐笙  发于:2012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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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易辰一向冷静自持,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却戟指横眉,雷嗔电怒,好不吓人!六堂堂主皆知事出有因,个个冷汗涔涔

,无不胆颤心惊。

“辰少爷,请息怒,此次让笙少涉险,是六堂疏忽。”忠堂堂主陈华盛低声下气。

众人亦随声附和:“辰少息怒,绝对不会有下次。”

“收声!”不提徐笙也罢,提起徐笙,傅易辰更是怒发冲冠,火冒三丈,“你们还敢提笙笙,要是他有什么闪失,你们

几个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顿了顿,稍稍压制了怒气,傅易辰厉声道:“下不为例!”

“是!”众人道。

“……墨西哥爆发了全国性抗议暴力犯罪的示威活动,近万名示威者身穿白衣、手持蜡烛,参加口号为‘让我们照亮墨

西哥’的示威游行,抗议不断升级的谋杀、绑架和贩毒。示威者同时谴责政府打击犯罪行为不力,致使黑帮和贩毒集团

越来越猖獗。这是本台记者从墨西哥带回的报道。”

自电视上一看到这个消息,乔擎立刻致电给傅易辰。

“我刚到香港……嗯……是么?看来诺依曼很快就要找上潘子琛了……好的,当然当然……再见。”傅易辰收钱,望着

万里云天,紧握双拳,双眼迸发出慑人的光芒,踌躇满志,仿佛志在必得。

虚握着方向盘,傅易辰驾驶黑色宾利在黄昏下的大道上飞驰而过,直奔徐笙的私宅——笙园。

围墙之外高树成阴,将笙园隐匿在静寂之中。听闻徐笙正在卧房休息,傅易辰转了几道院墙之后,还是习惯性地来到了

后花园。

烟柳掩映,桃花如雨,莺声呖呖,一八角凉亭立于假山一隅。亭四周系着凉纱,更有风铃清脆玎玲。亭中放着一张凉榻

,榻上却空空如也,不见思慕之人。

傅易辰心中顿觉一怔,恍若隔世一般。

亭内仍旧铺着绒绒的毛毯,如踏香雪,连心也变得酥软。

傅易辰抚摸着每一件物事,心生流连,然而宿愿已偿,更有怜惜无限。

当日情景历历在目,桃花飞雨,绿水轻波,勾起柔情无限。

那一日,徐笙裸足而寐,姿态纯真天然,眉目冶丽而温驯,直教人爱怜无比。

微风撩纱,一片花瓣落在那人的眉心,好似落在了自己平静了二十七年的心,激起圈圈涟漪,荡开去,荡开去……然后

,不知不觉,心底的那一片深情,经已浓得化不开了。

胸腔之中又回荡起那山崩地裂似的心跳声,强烈,炙热,仿佛一颗心就要冲破胸膛而出,只是为了一个人。

笙笙……笙笙……

指尖摩挲着石柱上的花纹,傅易辰眼角带泪,唇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一切无干诡计,单纯坦荡。

紫烟丝缕,天青垂纱,如烟如雾,花窗纹格漏下半室春阳。

傅易辰褪了鞋,小心地踏在寸寸白绒之上,慢慢步过去。

宁式床上软纱斜垂,帐中人呼吸平稳,傅易辰稍稍放下心来。轻轻撩开重纱,只见那玉似的人儿拥着薄被,侧身俯卧,

裸足如常露在外头,一派天真风流气度,令人心动。只是许久不见,徐笙仿佛又单薄娇弱许多,如堆霜砌雪,仿佛瞬间

要化水而去。傅易辰双眉深锁,哀怜无比,不忍伸手触碰,深情凝视着熟睡的徐笙,只恨自己不能常伴左右。

“嗯哼……”徐笙呻吟地醒来,却见傅易辰坐在床沿,深情凝视,一时间分不清是真是幻,但觉好梦易醒,倍加珍惜,

双手乱挥,扑到傅易辰怀中去。

傅易辰紧搂徐笙,亦是百感交集,想问他身体如何,伤口如何,心情如何……而到了嘴边,千言万语只化了一声柔柔的

低唤:“笙笙……”

“辰?你回来了?我……”徐笙以为自己尚在梦中,却见傅易辰躯体温热有力,分明是个真人,一时难以置信,悲喜交

加,一双沉黑灵眸,雾散云开,波光婉转,直直堕下两行清泪。

“别哭,别哭……”傅易辰急声道,慌忙搂紧徐笙,吮去他眼角汹涌而出的热泪,仿佛历经了生离死别一般,目光狂痛

痴缠,心如刀绞,身加白刃。

“辰……辰……”徐笙喑哑低唤,深深凝望着活生生的傅易辰,只觉失而复得,顿感苍天眷顾,感激涕零,欣慰万分。

二人相拥半晌,以慰相思之苦。

“身体可还好?”傅易辰扶着徐笙苍白间透着异样红晕的脸颊,柔声询问。

“不碍事了。”徐笙含泪轻咳数声,又忆起南非之行,个中屈辱凄苦唯有自知。傅易辰不觉有异,只当徐笙余热又起,

轻抚其背,又执了冰镇毛巾为之擦拭。

晚餐用毕,傅易辰命人将药材倒入浴池,与徐笙同浴。

水气氤氲,热意贴身,光阴旖旎,情思悱恻,朦胧间思及往日缠绵光景,二人皆情动不已。

水雾于之中的徐笙半倚半靠在傅易辰胸前,露着莹白无暇的一节脖颈,回眸浅笑,翠露新聚,奇花初胎,端的是清艳绝

俗。久违蒙面的傅易辰,霎时之间唇燥舌干,压抑着满身的冲动,将头伏在他的耳边,道:“笙笙,我想你……”

徐笙亦是情丝满怀,听闻傅易辰纯朴爱语,心里泛起绵绵暖意,一双藕臂环绕上傅易辰的脖颈,哀哀轻唤:“辰……”

原本心情忧悒哀戚,加上有伤在身,更见徐笙酥柔入骨,楚楚生怜。

见此,傅易辰情难自禁,一把搂住徐笙,烙下绵密亲吻,只觉今生下世自己心中都唯有徐笙一人,再也容不下他人。双

手不规律地在他身上四处游走,时重时轻。看着徐笙肩头愈合不久的嫩红伤口,心中阵阵刺痛。伸手轻抚伤处,只见徐

笙微颤了一下,便咬唇忍耐。傅易辰更是哀怜不绝,随即俯下身,温柔舔吻那凹凸不平的伤处,希望能抚平徐笙的痛楚

徐笙闭目仰首,激起心中阵阵悸动。百转柔肠,甜蜜酸楚竟一一自心头掠过。万般焦灼无处可遣,一滴清泪溢出凤尾般

的眼角,划入如云乌发之中。傅易辰一时怔忡,为之神夺魂销,叠声急唤:“笙笙,我爱你,我爱你……”

世间何物似情浓?整一片断魂心痛。

一颗心几欲破膛而出,傅易辰固执地搂紧徐笙流水般的身子,此生都不愿不肯松手了。徐笙与之十指交缠,腰身绵软,

双眼迷离,气若游丝。百转千回,爱恨交织,两人经已分不清这破胸而出的是爱还是恨,只觉脑海中群魔乱舞,冲天热

气铺天盖地,恨不得将彼此揉进身体之中,成了骨中之骨,肉中之肉,永不分离才好。

第八章:冥誓 中

半夜乍醒,室内幽香不绝,月华渐染,浮云逦迤。

深感背后那熟悉的温度,徐笙微微侧身,轻捧了那英俊非凡的一张脸,放在掌中温存。心知傅易辰怜爱自身,纵然欲火

炽烈,也未索欢无厌,更感其对己用情之深,亏欠之心更甚。睹见那一枚丑陋的伤疤,又想起那日傅易辰冒死相救。

今时今日徐笙心为形所役,无奈不得与傅易辰全心相对,此次全心真意,只因傅易辰不知徐笙所为,然而,下一次又是

何时何地?思及此,徐笙顿觉万箭攒心,寸断柔肠,几欲落下泪来。

朦胧之中,听到有强忍抽噎之声,傅易辰惶惶惊醒,果见徐笙背对着自己,肩胛耸动,俨然悲不自胜之态。心中一急,

扳过那单薄的肩膀,托起那一张魂牵梦萦的脸庞,竟如此哀戚,傅易辰酸楚难当,一时哽咽无言,只得轻轻抚慰。但觉

徐笙四肢僵冷,傅易辰心生爱怜,轻吻着徐笙濡湿鬓角,紧紧搂住怀中的人儿。

暗泣良久,徐笙缓缓抬首,眼角晕红,波光盈盈,握住傅易辰的手,对着那双纯真无垢的双眸,痴痴呢喃:“敢是咱梦

魂儿厮缠?咳,寻来寻去,都不见了。”

傅易辰怔了怔,暗暗松了一口气,温声安慰道:“什么不见了?我不是在这里,傻瓜。”

原来现在轮到傅易辰唤自己“傻瓜”了。望着那双时时刻刻只专注于自己的眼睛,徐笙破涕为笑,可转而悲戚复来,搂

住傅易辰,只心底哀叹:“怕只怕日后孤衾有梦,傍身无人。”

“咦,这里那么多房间,这么不见门联题字?”傅易辰想起厢房的拱门入口题着“君若趁月来游,天卧故虹;我欲乘风

归去,云移一鹤”一联,指着一间间华美精致的空屋说道。

“怎么,你要效仿贾宝玉题词大观园?”徐笙失笑。

傅易辰见徐笙身体抱恙,不愿回老宅,要在笙园长住。徐笙尽地主之谊,带他四处看看,却听傅易辰问出如此可爱的问

题。

“有何不可?”傅易辰说着快步走到一处拱门,对着徐笙道。

见一圈云纹相勾,三步外又有一满月漏窗,沙沙摇落花影来,徐笙眨眼数下,吟道:“明月半窗花弄影。”

傅易辰思忖半晌,皱着眉,试探着答:“无风疑似玉人来?”

徐笙一听,虽不全然合乎平仄,也别有趣味,笑道:“没想到你还真懂些?”

傅易辰呵呵一笑,道:“去英国的时候就七岁,父亲怕我忘本,给我请了四年的古文老师。还有啊,小的时候去书赫家

里小住,郑伯父还抓住我们两个一起练字咧!”

“是么。”徐笙莞尔一笑,忽然灵机一动,道:“不如就效仿宝玉,今日你我将这园中的楼宇都题上词,可好?”

见徐笙气色甚好,心情开怀,傅易辰连连颔首。

踱到一间厢房前,见柱上一副红楼中的对联“吟成豆蔻才犹艳,睡足荼蘼梦亦香”,傅易辰道:“就差一块匾额了。红

楼梦中载着‘蘅芷清芬’,不过我想试试。”

徐笙颔首,示意他试试。傅易辰不好意思地瞅了徐笙几眼,轻咳几声,道:“蓬莱悠游。”

“算得上切题,”徐笙赞道,“此联本是宝玉为蘅芜院所题。蘅芜院中,玲珑山石掩映,藤蔓盘桓,清芬天然。杜牧有

诗云‘豆蔻梢头二月初’,‘吟成豆蔻’意指青春年少,而“荼蘼”为夏终之花,暗指韶华易逝,“梦亦香”三字更显

伤感。‘蓬莱’二字仙气逼人,应了蘅芜清雅归隐之景,而‘悠游’独显主人之豁达清醒,不为外物所伤。”

听闻徐笙赞赏,傅易辰竟害起羞来,当时只觉将最好的词语堆到徐笙身上便好,却没想徐笙这般赞赏。

竹涛声声,曲径通幽,又见一间厢房,门前栽了几株数尺高的芭蕉,翠绿如盖。此时尚早,叶上露珠未散,零零落落,

真如水晶一般,颗颗剔透可爱。闭目却听凤尾森森,龙吟细细,徐笙信手拈来:“芭蕉青云载雨过,展尽潇湘数尺心。

傅易辰抚掌大赞,又道:“不如匾额用‘瑶池仙境’好了。”

望了望傅易辰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徐笙嗤笑一声,摇摇头,兀自走上前去。

走了几步,见一屋之前几许春色,徐笙随口吟道:“碧萼绛桃春惊破。”

傅易辰不假思索:“烟萝凉蟾照无睡。”

不符平仄,更不应景,徐笙执了扇子就去拍傅易辰停在空中的手,赠以白眼,嗔道:“尽挑些好词往我身上堆。凉蟾是

那天上月。人道是,广寒清冷,唯有桂树,哪里有桃花,何况地上凡人怎可与月中嫦娥相比?”

傅易辰讪笑两声,红着脸小声嘀咕:“在我眼中,你是最好的。”说罢,傅易辰竟如孩童一般,撅了撅唇。徐笙轻笑一

声,瞪了傅易辰一眼,双颊竟也泛起红晕来,惹得傅易辰偷吻一下,端的是情意绵绵,两心相印。

走了几步,又见一古朴房间,外有对联曰:黄土陇头送白骨,红灯帐底卧鸳鸯。凄艳诡异,萧索荒凉,傅易辰顿觉丝丝

阴寒绕上心头,惆怅不绝。望着眉目如画的徐笙,却见他抚摸着“鸳鸯”二字,展露一抹恬静坦然的浅笑,眸色幽沉,

低声道:“人生苦短,有你相伴,我徐笙亦不算枉来这一遭。”言语间自是感慨万千,问心无愧。

万丈软红,茫茫俗世,得此一人心心相印,一世相伴,此生无憾矣。

傅易辰闻言,上前一步,将徐笙搂在怀中,细嗅着他颈间清芬,亦动情道:“笙笙,此生此世,我傅易辰只要你一人。

弱水三千,一瓢饮足矣。

闻此言,徐笙胸口如受重锤,撼动不已,含泪颤栗,亦信誓旦旦:“辰,我一无所有,唯有这胸膛里的一颗心,如今我

便将这颗心放在你手上了。”

“笙笙……”傅易辰紧搂徐笙单薄的身躯,其情之深,恨己之切,久久不能言语。

徐笙回望傅易辰,皆如痴如狂,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万语千言,唯有口唇哀动,徐笙自知此情已成飞蛾扑火之

势,至情至深,恐怕已经无法收回。今时今日,二人鸳鸯情深,鹣鲽意浓,纵然届时,前事暴露,拜月堂空,骨冷即成

秋梦,我徐笙亦无怨无悔。

望怀中人如洗双眸之中,爱恨痴缠,却最终半是哀绝,半是极乐,真教傅易辰不解,亦愈加悔恨之前将徐笙作为交易之

事,暗暗发誓,再也不教徐笙受到一丝的委屈,一毫的苦楚,等到傅氏站在置顶之处,即使二人携手归隐之日,从此唯

有快乐,幸福,再也没有伤害。

温存片刻,二人携手游园。此时正值春日,姹紫嫣红开遍,香云缭绕,不似人间凡景;人花相映,眼波传情,十指连心

,好一对神仙眷侣。

“就剩下书斋了。”徐笙轻叹,细汗盈额,身体也微微发热。

走了一遭,傅易辰简直是搜索枯肠,到了徐笙的书斋已是腹中空空,再也挤不出什么句子。

“笙笙,你似乎都不睡在卧室,总是睡在这里。”傅易辰俯身将凉榻上的毯子折好,摆在一边,又问,“陈妈不来打扫

的么?”

“这点事情我自己做就好,况且你也不愿意傅氏的机密有泄漏的可能。”徐笙取了帕子抹去脸上的汗水,从橱子里取了

檀香出来。

傅易辰恍然颔首,继而自嘲己身,光顾着笙笙起居舒适便易,连傅氏大局也抛到了脑后,忘得一干二净。笙笙想必正在

心中骂自己没出息呢。思及此,脑海中便闪现徐笙笑骂时候那副可爱模样,不禁莞尔。

“往日,还有聿甄督着我……不过,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哪怕是为了你。”徐笙低声自语,抚着余温尚在的鎏金兽炉子

,末了心底又是一阵凄凉。

见徐笙口唇依稀微动,傅易辰却听得不胜分明,只当是徐笙找不到点火的物事,立即取了打火机迎上去。

“不用这个,书桌抽屉里有火柴。”徐笙淡笑,玉貌恬静,琼骨傲然。颈子上的那一只蝶儿振翅欲飞,教人舍不得移开

眼去。于是,傅易辰又折返,于那抽屉翻找,却见整整齐齐的长条盒子,CHARLE DARKSONS,那是父亲最喜爱的火柴牌

子。傅易辰有一时的怔忡,却听徐笙轻唤,便慌忙划了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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