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引之游园惊梦 上+番外——徐笙
徐笙  发于:2012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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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唯才是举,建立了一项薪酬考核制度,还有中高层的述职大会。……对付周氏的那一套绝对不能用到乔氏身上。

”顿了顿,徐笙继续道:“你资历尚浅,虽然这一仗打得漂亮,但要管理好偌大的一个傅氏,必须步步为营。况且,还

有个潘子琛在,更是要万事小心,切不可大意。”

傅易辰默默颔首,谨遵教诲。

晚上的徐笙胃口奇佳,选了法式菜。头盘至甜点一共五道。傅易辰则点了一支红酒。

餐车推来之后,傅易辰屏退左右,亲自为徐笙服务。傅易辰自餐车上取过起子,一手托着瓶底,用手指转动瓶身,将年

份展示给徐笙。待徐笙示意后,将起子固定在瓶塞,转动数圈,随着轻轻的一声暴音,瓶塞跳出。然后酒瓶微倾,于徐

笙面前的酒杯中润底。傅易辰态度之尊敬,动作之纯熟,媲美法式餐厅的高级侍者。

傅易辰自斟一杯,略略得意地看着徐笙,颇有卖弄之嫌疑。

徐笙打趣道:“若是那日傅氏倒闭,你倒可以从餐饮做起。”

傅易辰受了夸奖,不免得意起来:“当初我在餐馆打工三年。”

徐笙失笑:“旺叔也舍得你去兼职?”

傅易辰表情夸张:“旺叔连根火柴都不让我碰,我好不容易说服他的!”

徐笙但笑不语。

“回国之际,老板特地加薪挽留我,被我婉拒。若是我应了下来,说不定现在就是个连锁餐馆的经理了!”傅易辰眉飞

色舞。

徐笙轻骂:“没出息!”

傅易辰话锋一转:“那画展如何,可入得你的眼?”

说起画展,徐笙忍俊不禁,将所见所闻复述了一通。傅易辰一听那些画的内容,表情丰富至极,惹得徐笙开怀大笑不止

“据说明日是比亚兹莱的插图展览,不如一起去?”傅易辰道。今日计划被生意打断,好生不快。

“可是画《莎乐美》的那一位?”徐笙淡淡地问。

“没错。”傅易辰答,顿了顿,意犹未尽地低叹,“奥博利.比亚兹莱,‘有时他的作品达到纯粹的美,但这是恶魔的

美,而常有罪恶的自觉,罪恶受美而变形又复被美所暴露。’”

“明日一起去。”徐笙见傅易辰无限向往的表情,心底一阵柔软。

观众们都在像当年谈论莫扎特那样谈论着比亚兹莱。这些插画淫荡而美丽,黑白方寸之间的变化竟是无穷无尽,诡异怪

诞的形象,强烈的装饰意味,流畅优雅的线条,惊世骇俗的锐气,充斥着罪恶的激情和颓废的格调。

傅易辰则一脸痴迷。徐笙实在不能理解傅易辰的喜好,惊讶之余,转而将之归咎于多年英国生活而继承的岛国人特有的

神经质和敏感。

一转身,徐笙遇到了曹衍。

“好久不见。”徐笙上去打招呼。

曹衍微讶,旋即笑道:“你好。”

“你看上去好太多了。”徐笙道。

“是么?大概是失而复得的缘故。”曹衍举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承你吉言,我找到他了。”

徐笙顺着曹衍的目光望去,看到插画前的一名年轻人,修身玉立,似一块通透清澈的水晶,洁净得令人不敢逼视。

那个风晓。

“祝贺你。”徐笙衷心地道,将酒一饮而尽。

“那么,是否可以考虑我的提议?”徐笙因势乘便。

曹衍颔首,主动伸出手来,道:“希望合作愉快。”

“欢迎加盟傅氏。”二人握手。

与曹衍告别后,徐笙伫立在舷窗边,半个身子探出舷窗之外,小口啜饮着杯中物。凉风轻拂,发帘微动,徐笙醉意蒙眬

,若有所思地遥望着窗外的景色。迎着浅紫苍天,迤逦流云,徐笙一身雪白,飘飘摇摇,眉目如画,清骨风流,犹如一

株含苞待放的玉芙蓉。傅易辰时不时地回头望一下徐笙。白檀幽幽,如烟缕,于心中乍散乍收,不禁心驰神往。

这是一个有着潮声的美妙午后。凝望着眼前这个真实的徐笙,傅易辰心想。

只是,徐笙似乎还欠了他什么。

对了,徐笙还欠他三个字——我爱你。

不过,傅易辰并不着急,尽管无比奢望,身心亦为之焦灼。

笙笙,我爱你……

第三十二章:云起 上

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不仅仅是徐笙按例巡视的日子,也是傅氏接手周氏的军火生意之后的第一次巡视。

傅氏为四洲会四部之一,如今周氏败落,潘氏、乔氏、傅氏呈三足鼎立之势。原先的傅氏几乎什么都做,除了不参与毒

品交易之外,走私军火、贩卖情报、色情 娱乐、豢养杀手、经营赌场……帮中设忠、义、洪、执、礼、刑——六堂。

在六年之前,十九岁徐笙便成为四洲会傅氏一部的二把手,开始逐渐漂白它的生意,试图脱离四洲会的掌控。手下之人

自堂主、香主到最低一级的草鞋,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不好管教。当时,许多人不服徐笙调遣,连区区一个草鞋都敢

对徐笙出言不逊。不过,徐笙一向公私分明,不涉及傅氏利益的事情,他从不插手,因而也更加心狠手辣,不近人情。

两年前,由徐笙执掌的傅氏已经脱手了所有地盘,基本漂白了各大夜总会和赌场,解散了情报组织和杀手组织,甚至违

约放弃了部分军火生意,将资金转入种植园业和矿业。一年前,傅聿甄遇刺身亡,傅氏与周氏再起波澜,傅易辰初入商

界,联合身为四洲会统领的潘氏,侥幸得手,使周氏易主。

如今,傅氏原先的地下产业基本洗白,但是经历了傅周一役,周氏可谓是全军覆灭,傅氏虽然身有微创,但是它在四洲

会的地位更加稳固。潘子琛又将周氏的地盘和交易分别交与傅氏和乔氏代管,无疑壮大了二者的实力。而当初潘氏大费

周章,协助傅氏,如今也正是傅氏报恩之时。然而,如此一来,傅氏与四洲会的关系愈发紧密,或者说傅易辰、徐笙、

潘子琛三人的关系愈发难以割舍,这与傅聿甄生前的初衷背道而驰。

事情进展到如今,并不是徐笙愿意看见的。

徐笙的贴身秘书何祁东把地点安排在傅氏旗下最豪华的夜总会。在徐笙来之前,刚刚上任不久的礼堂堂主张丰,便将夜

总会里里外外检查了三遍,事无巨细,甚至包括今晚的菜色和餐具。

陆靖南自南非赶回,风尘仆仆。徐笙亲自驱车至机场接他。

徐笙和陆靖南来到目的地的时候,另外五堂的堂主都已经到了,都静等着徐笙和素未蒙面的洪堂堂主——陆靖南。

陆靖南约摸三十上下,五官端正,且棱角分明,身材修长而结实,身着美军数码迷彩服,手习惯性地搭在腰间……所有

武器都在进场前由他人代为保管。

徐笙仍是一袭白衫,身随檀扇,玉貌清骨,月魄冰魂。礼堂堂主张丰是第一次见到徐笙,年近四十,纵使阅人无数,亦

不禁无礼地盯着徐笙,生生痴了去。徐笙也不恼,只是朝他淡淡一笑,难得的好心情。

环顾四周,乌木轻纱,檀香袅袅,另有四盏玉勾连云纹纱灯,影影绰绰。古色古香的装潢——围屏画石崇之锦帐,珠帘

绘梅月之双清。桌上杯盘罗列,肴馔堆盈,酒泛金波。显然张丰是下了功夫的。徐笙露出了闲适而满意的表情。张丰大

松了一口气。

落了座,徐笙一看桌上的菜色,却目色一凛,微微不悦。

薛正荣是一个严谨的人,这习惯继承自多年的军队生涯,尽管现在他在替傅氏卖命。一看徐笙的脸色,便知问题出在了

何处,立即让张丰将所有肉类撤了下去。张丰甚是不解,却也不多问,立即照办。看着一盘盘精致的肉菜下了桌,徐笙

的神色才稍稍舒缓。

“都饿了吧,我们先用饭。——靖南,来,试试这个。”徐笙笑着取了乌木镶银的筷子,落在一盘姜汁芥蓝片里,夹了

少许放到陆靖南盘中。

陆靖南受宠若惊,神色却是如常,只淡淡地道:“谢笙少。”

徐笙亦记得薛正荣和何祁东的口味,亦替他布菜。

舟车劳顿,徐笙稍稍喝了些炖品,便极少动筷,按例吩咐何祁东餐叙后让厨房上一份杏仁豆腐。

徐笙向另外五堂的堂主介绍陆靖南:“靖南是情报科出身。当初聿甄的案子就是交给他的,上次周彦淑买凶刺杀辰少,

经的也是他的手。”

众人纷纷投去尊敬的目光。

陆靖南拱了拱手,道:“以后就是兄弟了,不必多礼。”

餐后,筵席撤了下去,换上一块波斯地毯。徐笙与薛何二人坐在一边,对面便依次坐着六堂的堂主。

侍者开始上茶。

徐笙翻过手腕,抚摸细细的腕骨,闲闲地问:“钱辉,兄弟们都好么?”

义堂堂主钱辉一听,便知徐笙是在询问上一次与周氏的人火并的善后工作,立即站起身,恭敬地道:“回笙少,抚恤金

都发下去了,蓝仔一家也送到澳洲定居。”

徐笙颔首,吹吹茶水,抿了抿了一口,又道:“张丰,今天的菜色不错。”

对徐笙之手段有所耳闻的礼堂堂主张丰自然以为徐笙问罪,顿时面白如纸,一颗心要跃出喉去。他扶着椅子站起来,颤

声道:“笙少,我我……”

徐笙轻笑一声,眉目如画,淡淡地道:“是我事先没有知会你们而已,现在知道也不晚。都记住了,靖南是不吃肉的,

下次聚餐注意就好。”

定睛细看,轻烟之间,徐笙神色如常,并非动怒,张丰一颗心又吞回肚里去。口中连连称是,将这话深深记下,心里竟

是万分服帖。

徐笙颔首,放下茶碗,望向他人:“人抓到了么?”

“是福嫂的干儿子,刘召基。据他供词,那日笙少与辰少在聊天的时候,刘召基刚巧来福嫂处讨要生活费,福嫂不与他

。路过书斋,听到无人随行入场,一时鬼迷心窍,便把消息卖给了周彦淑。”

“刘召基在帮么?”

“不在帮。”李怀亦答。

徐笙垂了睫羽,理了理袖笼,问道:“忠、义两堂新晋弟子几名啊?”

“回笙少,忠堂七十七名。”忠堂堂主陈华盛答。

“回笙少,义堂八十一名。”义堂堂主钱辉答。

“可会使枪弄棒啊?”徐笙问。

陈钱二人均答“会”。

“很好,刘召基就赏给兄弟们做三天靶子好了。不过,不要用真枪,用BB枪,子弹用铅弹。”顿了顿,徐笙斜泛眼波,

转向执堂堂主孙定邦,道:“定邦,要是刘召基死了,就挂到我名下,按宗字辈弟子入册。至于入葬的事儿,”徐笙看

向礼堂堂主张丰,“张丰,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

张丰应好。孙定邦却略显为难,道:“笙少,这刘召基不在帮,最多是个高字辈的,这宗字辈相当于小香主,又算在您

的名下,恐怕于理不合吧?”

“福嫂为傅家做牛做马,又疼我,我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了。”徐笙言之娓娓,眼中亦流露出一丝哀恸。神伤了片刻,

徐笙才微微抬首,对陆靖南道:“靖南,你把那批货的事和几位堂主说说。”

陆靖南站起来,沉声道:“这次在南非,因为这批货,我们和一队训练有素的雇佣兵起了冲突。……”

这批货,就是十年前,潘子琛的父亲潘禄华自南非带回美国的那一批货。潘子琛经过调查,认为是乔周二氏勾结,杀人

越货,嫁祸傅氏。其实不然,周乔二氏刺杀潘禄华是真,劫走货物也是真,但是,事先傅氏已经将那批货掉了包。因此

,在那批货完成交易之后,乔氏与周氏便有了很深的嫌隙。两家对此事讳莫如深,表面上一如既往,但合作终究也不再

像之前一样紧密。

当初,傅氏完全是出于自保,才使出离间周乔之计。而如今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这批货倒成了烫手山芋。一个星期前

,就在秘密转移这批货的时候,傅氏遇到了一队训练有素的沙漠雇佣兵。好在当时刑堂的人马及时赶到支援,否则,后

果不堪设想。但是,至今都没调查出这队雇佣兵到底是那路人马,来自何处,受谁雇佣。

陆靖南将情况大约描述了一通,几位堂主也凝眉不语。

徐笙思忖了片刻,兀然打破沉默:“我累了,怀亦,靖南留下。其他事务,明日再叙。”

三日前,李怀亦奉徐笙之命去探望了疗养院里的周彦淑。李怀亦除了是徐笙的私人医生之外,也是刑堂的堂主。

“如何?”徐笙淡淡地问。

“周彦淑情况还算稳定,周荣兰一直在申请让他出院。”李怀亦道。

“是么?周荣兰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徐笙淡笑。

“郑书赫也在插手此事。”李怀亦补充道。

徐笙思忖了片刻,便示意李怀亦下去了。

厅中只余徐陆二人,陆靖南见徐笙凝眉不语,心中略略不安。

徐笙饮了几口茶,道:“今日的菜色可好?”

陆靖南心中颇为感激,道:“笙少体谅,靖南很感激。”

徐笙失笑,道:“私底下叫我名字就好。”

陆靖南退役后,加入了南非雇佣兵公司——黑水。在雇佣军训练营时,出了意外,陆靖南受困于密林之中。在不见任何

活物的密林深处,为了生存下去,只好以武力解决问题,胜者生存,以同伴尸体为食。当时受困的有五个人,最后只剩

下陆靖南一人。

获救之后,陆靖南便再也吃不下肉了。

“你是否也认为我们里边出了叛徒?”陆靖南终究还是开门见山。

徐笙缓缓地点了点头,月光落在他的眼睛里,一片清幽。他沉吟片刻,同意陆靖南的观点:“叛徒就在六堂之中。”

夜沉影寂,再也没有人出声。

良久,徐笙倦极抚额,道:“靖南,这件事还是你帮我督着点。”

第三十三章:云起 中

印有箭马徽标的手枪摆在桌上,与装着各式糕点的攒心盒子很不相称。

轻纱紫烟之中,徐笙低眉敛目,幽眸目视前方,沉静如莲。

一将功成万骨枯,傅氏能有今天的地位是靠着无数人的血和命换过来。

当年这批货经数人之手才安全落入傅氏手中,沾满了弟兄们的鲜血。但是这些人在回来复命的时候,都无一例外的遭到

了埋伏,惟一一个幸存下来的人也立刻被聿甄亲自转移到别处。只有傅聿甄知道这批货和那个人的下落,但是为了少生

事端,交代事务的时候也只是轻描淡写,并没有对徐笙透露一切。但是没有想到,在十年之后,风声走漏,这批货物必

将再一次引发一场血雨腥风。

徐笙只知道这批货绝对安全。尽管,徐笙自己也不知道这批货到底在何处,甚至不知道这批货到底是什么,现任的几位

堂主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忽地电话铃响。

徐笙接起来,问:“哪位?”

“笙笙,是我。”是傅易辰。

徐笙心底微荡,未语先笑,问他何事。傅易辰故作神秘的样子,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最后竟兀然撩了电话。徐笙听着

“嘟——嘟——”的忙音,只觉莫名其妙,旋即又是不自觉地勾起嘴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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