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引之游园惊梦 上+番外——徐笙
徐笙  发于:2012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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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仔还是男仔?”徐笙好奇。

“是一个女孩,比我高两级的学姐。”傅易辰挑眉,有问必答,似小学生一般。

“喜欢她什么?”

“因为不喜欢洋妞,全校只得八个华人女性,就数她最漂亮。”傅易辰大约因为羞涩,顿了顿才接着道,“如今才知,

自己当时有多肤浅。”

“青年男子谁个不善钟情?妙龄少女谁个不善怀春?这是我们人性中的至洁至纯。”徐笙不以为然,坦然回首,答之以

歌德。

触及徐笙含笑的目光,傅易辰却脸颊飞红,吐露真情:“不是,而今看着你,才知何为‘倾城’。”

语毕,傅易辰才觉失言,惊慌地看着徐笙。

意外地,徐笙只是浅浅一笑,以示无妨。定睛望去,那两汪碧潭般的眸子,秋水盈盈,柔光点点,恰似柳絮纷飞里的一

漪春波,载着一瓣桃花远去,教傅易辰心动不已。“方才同你说过师姐吧,本姓梁,花名叫做紫凤。师姐长我两岁,却

俨然大人一样,待我是极好,那时我顶喜欢她。”徐笙娓娓道来,眉眼娇俏,莲腮几笔红桃,“师父罚我跪在堂子里,

师姐知我怕黑就陪着我,晚上在台子上一起唱曲儿。”

徐笙侧过头去看傅易辰,傅易辰也正好低头来看他,傅易辰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激情,伸手拥住徐笙,低声呼唤,千回

百转,柔情缱绻。

二人相视而笑,紧紧相拥。

满眼河山空望远,不如惜取眼前人。

一个长吻之后,背后已是漫天星斗,一片海阔天空。

“笙笙,我爱你。”傅易辰虔诚无比。

“我知。”徐笙埋在傅易辰的胸口,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慢慢地和自己的重叠,融为一体。

大约是昨日累着了,加上锦衾暖床,徐笙睡得异常地沉。

眠中无梦,徐笙却无端惊恐,也不知如何醒来,但觉天光大亮,是时候起身了。

环顾室内,并非在酒店套间之中。徐笙并不惊慌,下床取水来喝。

傅易辰自外头步进来,只着了一件浴袍,抬首即见徐笙,会以一笑:“醒了?”

徐笙默默颔首,凤目微眯,似在梦中。良久,方低低发问:“这是何地?”

“一艘游轮。今日有画展和拍卖。”傅易辰取毛巾擦起头来。

千篇一律。

但徐笙还是关了手机,取了晨缕,向浴室走去。

早餐在阳台上,不,已是中餐。

侍者轻轻移出座位,抖开餐巾铺在徐笙腿上。接过递来的菜单,徐笙只觉菜色油腻,点了南瓜枸杞大米粥。傅易辰对西

餐很是适应,鲜榨蔬果汁、全麦土司、培根煎蛋、色拉。

尚未到达展厅,傅易辰便遇上了熟人,三句两句又扯上了生意,无奈被人拉走。

徐笙并无不悦,傅家人历来如此。

第三十章:耽幸 中

画展的主题是超现实主义。

高耸入天的石柱上布满流泪的眼睛。情人们枯槁破碎的纠缠十指。万丈深渊之中哀号的变形人体。冷青色沙滩上拥抱着

腐烂少女的死神。幽蓝夜空与苍黄大地之间的千里尸坑。虚无苍凉的荒芜沙漠中人像甲虫一样爬行。棺木相累而成的通

天高塔。……

直面这些世间破碎颓败的场面和匪夷所思的奇景,在场之人连连惊呼,无不感到触目惊心。

徐笙执着香槟,遛了一圈,却是心平气和。

见徐笙面露欣赏之色,一人急急步上来,好不兴奋:“先生可是喜欢?”

徐笙抬眸扫了他一眼,却淡淡地道:“不喜欢。”

那人挑眉,甚是不解:“为什么?”

徐笙耐人寻味地一笑,道:“没有人会喜欢地狱和噩梦。阁下若是为了钱,还是不要借此哗众取宠的好。”

被点破心事,那人登时窘红了脸面,欲言又止。

徐笙转身步出展厅。

海风拂面,水天一色,浪潮激荡,甲板上的白鸟惊飞而去。

在桌边坐定,便有侍者送上冷饮甜点。

一见甜点里有巧克力芝士塔,卖相可爱,纵使用了早餐,徐笙都不禁伸手取了一片来吃。大口吃食,大口喝酒,闭上眼

享受人生,仿佛回到二十岁。

往事不堪回首。然而,此时不同往日。当年惨绿少年,心性易躁易怒,纵情恣肆。如今,只觉心底苍凉,好在有傅易辰

在傍,已经无怨无悔。

徐笙闭上眼幽叹,略有了些醉意。

忽觉目光投射而来,徐笙缓缓掀开眼帘。

果然有人站在栏杆处望向这里,抱着臂,执着杯,似笑非笑的表情。

此人睿目俊首,温文儒雅,盯着徐笙,却眼中含笑,流露欣赏味道,倒教人自觉受到了恭维。

徐笙只觉此人有些眼熟,却不细思,还是睡觉来得好。把头靠回椅子,忽地电光闪过,徐笙知晓了。

此人乃当年宴会上与徐笙有一面之缘的乔氏二公子,如今乔氏的总裁——乔擎。

乔擎一向深居简出,一派隐士作风。两年前,乔擎一人过五关斩六将,杀退一帮弟兄叔伯,荣登大宝,见报的也不过是

寥寥几笔,连个相片也无,倒教一班看客好生纳罕。坊间甚至传言,乔擎定如蚩尤一般,三头六臂八足,铜头铁额,刀

枪不入,不吃不休,战神一般。即使与傅氏合作,出面的也只是他的秘书、经理和律师团。徐笙对他本人并不熟悉,乔

氏主要产业在海外,两家交往亦不深。且乔氏主攻高新科技一块,傅氏也是近几年才与乔氏接触。只是今日,与潘子琛

合作了,还是知己知彼的好。

徐笙直起身子,又顿觉无奈。

说好是度假,结果两人都被生意缠住了脚跟,好生没趣。

睁开眼,乔擎已然坐在徐笙对面。

乔擎的开场白很值得玩味,他说:“没想到又碰到你。”

徐笙失笑,道:“一个‘又’字怎抵得起五年的功夫?”

乔擎仿佛很愉快:“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徐笙呷了一口酒,优雅地勾起嘴角:“乔氏二公子,绝佳的人物,怎么能忘?”

乔擎也笑,一对梨涡在颊上显现,目光沉黑,探下去竟探不出个底来。

“到现在,也不肯把名字告诉我?”乔擎转着手中酒杯,抬眸望了徐笙一眼,十足的优雅。

徐笙再次失笑,他当然不信乔擎所言,但也没有戳穿,于是自报家门:“徐笙。”

“可是‘凤笙休向泪时吹’?”乔擎问。

徐笙欣然颔首。心底将李后主之《望江南》背了一通,又拿起巧克力塔来吃。

“二楼翡翠厅有拍卖,为何不去?”乔擎转了话题。

徐笙抬眸。

忽觉恍然,与乔擎的两次邂逅都如此相似,自己都在大快朵颐,也乔擎在一旁瞧着,变着法子同自己说话。

“我并不喜欢古董。”徐笙如实答。

“那徐先生喜欢什么?”乔擎问。

徐笙诧异,怎的都这般关心我徐笙的喜怒,莫非今日黄历上写着“宜:取悦徐笙”?

“喜欢钱。”徐笙面不改色。

“呵,”这回轮到乔擎失笑了,“你缺钱?”

“不错。”徐笙不卑不亢,敛了笑意,娓娓言之,“我儿时肚饿便去偷食,结果被人逮个正着。我取出唯一的一个角子

,那店主却取出一沓纸钞羞辱我。故此,每逢领薪之后,我便将其全部兑成现钞,久久在手心拍打。”

明知是个玩笑,乔擎竟也不恼,反而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徐笙偷眼瞧了他数次,心觉这乔家老二也真是有趣。

“我记得乔氏与傅氏一起在做一个高新技术开发项目。”玩笑也开够了,徐笙提起正事儿来。

“是的,徐先生有什么高见?”乔擎很是不耻下问。

徐笙摊手耸肩道:“我也不甚明了。”

“那不妨由我来解说。傅氏与乔氏的合作的主要内容是……”乔擎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徐笙偷偷打了个哈欠,果然好生没趣儿。不过,见乔擎措辞谨慎,口若悬河,而面色如水,毫无波澜,徐笙竟看不出乔

擎是喜是怒。不禁心下一凛,这乔擎一脸和和气气,心机定是深沉无比,这道行恐怕在潘子琛之上。难怪潘氏非要傅氏

应援不可!

乔擎也不知说了几分钟,念叨着一大串学术名词,竟不觉口干舌燥。

傅易辰步出翡翠厅,径直到了甲板的咖啡座。

徐笙一见傅易辰如蒙大赦,立即打断乔擎的演讲,替两人引见。

结果,二人大谈生意经,甚是投机。

徐笙环顾四周,忽地展颜兴叹,幸好有喝不完的酒。

天色欲晚,傅易辰才向乔擎告辞,再一看,徐笙早已醺醺然,会梦周公去也。

本来还在庆幸一路上徐笙都没有醒转,谁知他一沾床铺便醒了。一双醉意蒙眬的眼似怒非怒地一瞪,傅易辰只觉心跳漏

了一拍,随即是排山倒海的歉疚和羞赧。傅易辰脸上可疑的红晕却使徐笙心下一动,伸手揪住他的领带,张口咬住了他

的唇。傅易辰闷哼一声,亦不甘示弱,展开攻势。一场舌战下来,二者皆是气喘吁吁。徐笙犹是烈酒熏蒸,浑身柔若无

骨地贴在傅易辰的身上。惊觉傅易辰有了反应,心下竟也羞涩起来,徐笙咬唇不语,蜷起身来,双颊上那两抹快要渗出

水来的胭脂色直直扫到鬓角去,贝壳般的耳朵红得透明可人。

清寡的肤色自衣衫半解处显露,白润如玉,直教傅易辰晃了眼去。掌下肌肤甚是凉薄,触手却是温热,游移半晌,柔腻

如脂,丝滑如缎,令人爱不释手,怜惜不已。爱意朦胧,徐笙蹙眉轻哼,惹得傅易辰抬眼望去。鬓发如墨,粉面似桃,

眉蹙春山,眼横秋水。细看那玫瑰色的一瓣耳,说不出的妖艳浓腻,销魂蚀骨。顿时情潮狂涌,一股热气直冲脑门,携

着情丝万缕一把拥住绵若羊脂的徐笙。

“笙笙……笙笙,我爱你……”

傅易辰虔诚地将一枚枚执着的吻烙在徐笙身上。细碎而浓烈,濡湿而热切,鬓角、眉骨、眼睫、鼻梁、耳、下颚、喉结

、锁骨……沿肩线而下,每一尺,每一寸,都属于这个美得让自己窒息的男人,都属于这个自己用生命去爱着的男人。

傅易辰内心滚烫如熔岩,手势极尽温柔怜惜,视徐笙如绝世珍宝。徐笙仿佛置身于蜜浪之中,一颗冰冷的心被傅易辰熔

化,再无芥蒂,再无抗拒,彻底沉沦。

一次次自巅峰直坠而下,天上人间。柔肠百转,爱恨焦灼之至,徐笙仰首便咬上了傅易辰的肩膀。傅易辰以为徐笙疼极

,生生扣住那一握的纤腰停了下来,细吻那一张沾满汗水的心爱的脸庞。

徐笙颤栗抬手,伸出尾指,轻轻沾掉傅易辰紧蹙眉头间的汗水:“……辰,不要停下来……”

徐笙凝视着傅易辰,眸子如洗,恍惚地笑。忽地一滴泪溢出凤尾般的眼角,甜蜜酸楚,绝望无助。傅易辰神为之夺,百

转千回,爱恨交织,疼得发狂。已经分不清欲要破胸而出的是爱还是恨,只觉一股冲天热气铺天盖地,恨不得将他揉进

身体之中,成了他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方才罢休。

灯光影里,鲛绡帐中,雨意云情,鹣鲽情浓,山盟海誓,舍生忘死。

情事过后,二人拥得严丝合缝。徐笙半合着眼,贴在傅易辰身上。烟慵云懒,筋疲力尽。柔情蜜意之余,但觉形骸骨节

熔。徐笙去看他背上的伤口,细细地舔舐。傅易辰自余韵之中喘息片刻,便起身抱徐笙去沐浴。

第三十一章:耽幸 下

“当初与潘子琛合作,为何不知会我?”徐笙忽地问起公事来,语气里仍有几丝嫌怨。

背上的手一停,傅易辰顿了顿,才支支吾吾地道:“怕你不愿意冒这个险。”

徐笙气结:“你也知是冒险,幸亏合作顺利,否则,真不知道你该怎么收场!”

傅易辰轻叹一声:“为了你,刀山火海,我也甘愿。”

徐笙一怔,哀叹傅易辰真是痴儿。心里不是不感动的,各式各样的情话都听过,从床上到床下,真情的,假意的,就属

这句最窝心——苦海飘零的徐笙尚有人惦记挂心,真是老天怜悯。心下欢喜满足,转而又是一阵毁天灭地的悲凉——傅

易辰离开那日,徐笙定如抽筋剥皮,吸血食肉,痛不欲生,哀绝欲死。

徐笙不着痕迹地抹去眼角的泪,却道:“先前你与美国地产商合作,几乎吃空周氏。我当你是还以颜色,我不管。可是

,你竟冒险与潘子琛合作在股票上下手,也不怕被人占了便宜,你当自己的小动作别人没看在眼里?明摆着想探探傅氏

的底……”见傅易辰愈发低落,徐笙止了话,顿了顿,又接着道:“亏得你拴得住周彦敏和潘子琛,这两人若是联合起

来,看不剥了你的皮!”

傅易辰心底一颤,愧疚悔恨铺天盖地而来,如受千刀万剐一般痛可锥心。眼底涌起热泪,嘴唇翁动,牙关紧咬,可他不

能说。幸亏徐笙背对着他,袒露着美丽身体,那么自在,那么美丽,什么都不知晓。

永远也不能让他知晓!

傅易辰如下定决心一般,双眼迸射出光芒来,向天竖起三指,当即立下毒誓:“从今以后,我若不能护你周全,教我天

打雷劈,死无全尸。”

徐笙扑哧一声笑出来,侧首轻骂:“呆子!”眼波顾盼间,许有未干泪痕。

傅易辰讪讪然,思忖了片刻,专心替徐笙擦起背来。

“你觉得乔擎这个人怎么样?”傅易辰兀然问道。

“此人恐怕不好对付,小心为上。”徐笙沉吟。

“为什么?”傅易辰问,语气间似是不信。

“乔正天壮年离世,乔氏便由一干叔伯操控,长子二十岁年满方可继承。乔擎为其小妾所生,母亲早逝。正妻善妒,自

是忌惮小妾所生又绝顶聪明的乔擎,早早将他送出国去,令其远离乔氏事业。”徐笙道。

“这我也有所耳闻,可是……”傅易辰道。

徐笙瞥了傅易辰一眼,打断他,道:“乔擎在哥伦比亚主攻的是公共关系。记得建筑业的张旭峰么?五年前,张旭峰身

陷行贿验楼者丑闻,受廉署检控。消息一经披露,立即门庭冷落。正当张旭峰虎落平阳之际,乔擎毛遂自荐,并说服张

旭峰由其全全代理公关事务。不出半年,张旭峰便挽回昔日声誉,东山再起。”

这也是为何徐笙极希望曹衍加盟傅氏的原因之一。曹衍毕业于美国宾州大学安南堡传播学院,供职周氏时的职位是周氏

百货亚太地区的CIO(Chief Information Officer)。傅氏自成立起来一直都是家族式企业,一干元老自是忠心耿耿,

可是年事已高,固步自封,元老的亲戚们接着裙带关系进入傅氏,实有能力者有之,食白饭者亦有之,良莠不齐,又碍

于聿甄临终前的嘱托,不得动之。而面对乔氏这样的英才辈出的企业,不免显得有些劣势。

傅易辰惊叹:“实在厉害!幸亏周氏没有这样的人才,不然我可要功亏一篑了!”

徐笙失笑:“乔氏可不是好对付的,自乔擎执掌乔氏开始,内部不断革新。新任的CHO(Chief HumanResource Offic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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