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汤(穿越)下——周析白
周析白  发于:2012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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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这样的汤煨出来的肌肤一定晶莹剔透,妙不可言。我的好初儿,等你褪去这一层下贱的皮囊,你就是新的……”

太初直直的望着他,发不出声音,于是微笑。

“恨我吗?”艳殊弯下腰轻轻吻着他的额头,悦耳的声音低低呢喃,“太初,我杀了你,你恨我吗?”

没有人回答。

他面无表情径自说着:“没关系,你是我的孩子,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太初垂下睫毛深深浅浅的笑,眸子里暗涌翻滚。

“没有人会来救你的!”艳殊却突然发作,歇斯底里的揪住他长发用力一扯,逼着他扬起脸,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招呼

过来,季太初麻木的看着他,眼神淡然。“没有人会来救你的……”艳殊又安静下来,抱着他的头抱在怀里,失神的呢

喃,“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季墨白。”

没有人能抢走你。

他们都不能,除了我。

除了我谁也不能得到你。

季墨白。

……

耳边一直有他在自言自语,时而温柔时而癫狂,时而露出胆颤心惊的眼神,时而却暴虐狠毒,连眼眶都泛起嗜血的红,

像只皮毛美艳的野兽。

久了,太初便倦了。脸颊在厮打中高高肿起,披头散发,嘴角青紫含着淤血,整个人再看不出一丝精致的痕迹。就那么

昏昏沉沉的,时梦时醒,随波逐流。偶尔清醒的时候看到自己还在药汤里泡着,而艳殊始终弯着腰站在他面前,一眨不

眨的盯着他的看,看他的脸,就像看世界上另外一个被摧残过的自己,嘴角笑容古怪而尖利。睡着的时候,就听到有人

在耳边絮絮不停的说话,大段大段的陈年旧事,像被风干的树叶一样厚厚累积起来,堆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太初觉得自己即将陷入地狱。

终于,再醒来没有看到艳殊直勾勾的眼神,没有遭遇任何不明意义的毒打,或者是令人汗毛耸立的抚摸。什么都没有。

太初转动眼珠四下换看,发现连日来不分昼夜圈养着他的不过是一个四处漏雨的小木屋。侧耳倾听,那似乎是在山林间

,依稀能听到空旷的鸟鸣和逡巡的风声,除此之外,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其实不过几天而已,季太初却觉得过了无数个轮回。直到那一袭红衣袅袅归来,一并唤回那冰冷残酷的事实。艳殊端着

一只破旧的瓷碗站在他面前,无声的笑了半晌,说:“时辰到了。”

——到了吗。呵,终于,到了吗……

太初望着他,却见他撸起袖管,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柄锐利的匕首,扬手在自己雪白的腕子上划开一刀,殷红的血登时冒

了上来,他用那碗一接,汩汩奔涌的红放肆的积蓄了半碗。

“喝了它。”刺鼻的血腥味涌过来,太初望着他,没动,那手就掰开他的下颚,端着碗将血一股脑儿灌了进来。呛,浓

烈刺鼻的腥味呛的人几乎要胃痉挛,作呕感持续不断,却被迫硬生生咽了下去,一滴不剩。真的是一滴不剩。

男人漾开连日来最过美丽动人的一个笑靥,摸着他的面颊含情脉脉的说:“好孩子,睡吧,睡他个三天三夜不问世事,

再醒来……”

“再醒来,你已不再是你。”

51重生

红漆木。鸳鸯枕。凤头被。青纱帐。

有人在耳边徐徐的吹一只曲子,笛声婉转悠扬,尾音却含着一丝淡淡的忧伤。青年动了动眼皮,发觉沉重异常,呼吸停

滞了一秒,胸口空荡。

要醒过来……

意识像一双无形的手拨弄着他的脑神经,深度疲惫的躯体像被人剥皮抽筋一般,到处是火辣辣的痛。要醒来,他对自己

说,要醒过来。朦朦胧胧间,感觉有人解开他的外衣,耳畔想起丝绸滑地时特有的沙沙声,沥沥如雨。他感觉自己正像

一枚被剥去外壳的鸡蛋,赤裸着原始的身躯,曝光在某个人的视线当中。

是谁在抚摸他的面颊,带着轻柔缠绵的哀伤,那眼神像一首委婉的诗歌盘旋在他脑海里,于是他努力的想睁开眼,却感

觉浑身似灌了铅,眼皮被覆上千斤鼎。不能动。无论怎么努力怎么挣扎,暴露在那个人视线中央的自己的身体,还是不

能动。

怎么办?

“太初……太初……” 那声音唤着他,有几分遥远的熟悉,柔如秋水,脉脉含情。突然听到一声轻笑,脑中又似被人

丢下一颗炸弹,轰隆一声,尸骨无存……

——季太初猛地睁开眼。

红漆木。鸳鸯枕。凤头被。青纱帐。

半靠着床帷正在吹笛子的男子,侧面轮廓雅致中带着一丝淡媚,眉宇间有几分撩人的哀伤,勾缠迷离。青丝结成瀑,乌

黑茂密的垂了一榻,在他俯身的瞬间,华美宽大的衣袖飞扬而起,然后徐徐降落,轻如鸿羽。男子半趴在床侧,一手握

着碧翠的笛子,一手正痴痴的描摹着榻上昏睡之人冷淡的睡容,即便是微微的憔悴,也依然遮不住眉宇间举世无双的气

质,令人心驰神往。

“太初……”那是他低而怅惘的呓语,一遍遍摩挲着双方的耳畔,“太初……太初……”

青年漠然的睡容出现一丝波动,先是眼帘,从原本紧闭的状态开始微微颤栗,睫毛聚拢,而后不规律的紧缩、煽动着。

床边人呆呆看着,几乎是欣喜的扑入榻上人怀里,发出一声类似啜泣的笑声,有些诡异。然后青年原本在波动间就不安

焦躁的眼睑,猛地睁了开来,

——瞳孔雪亮。

红漆木。鸳鸯枕。凤头被。青纱帐。

这是哪里?

季太初转了转眼珠,无声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头顶忽然降下一片浓郁的阴影,是谁的墨发遮挡了他世界的光亮?季太

初敏感的皱了皱眉,眼尾一抹犀利的光闪烁。

“……你醒了。”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耳畔,酥麻麻的,肌肉像触电了一般响起一片欢快的颤栗,汗毛兴奋的耸起。季太

初觉得尴尬且讶异:他竟然……硬了。只凭对方一个声音?这看起来不应该是出现在他身上的戏码吧?!

“你终于醒了,太初!”声音的主人百感交集,伸出双臂将他的头紧紧抱在怀里,淡淡梅花香,一分清幽,澈如秋水。

太初喉结上下滑动,微微眯起眼,视线聚焦,终于看清楚对方的脸:杏花眼,芙蓉面,眸光迷离幸如水玉,云眉楚楚摄

人清魂,好一张柔而不骄的美人面……

“你……”太初下颚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从几近干涸的嘴唇里艰难发音。连日不曾开口,那声音甫一滑出喉咙他就

预感不会好听,果然,黯淡沙哑的像是吞了几斤沙砾,把嗓子都剌坏掉,他只发出一个音就住了口。

苍天,实在太难听了……

专心抱着他的美人竟然完全不介意,还抱的愈发是紧,太初想起那些仿佛年代久远的记忆,其实也不过只过去了将近一

年罢?如今想起来,却为何只觉迅速的像过了一生。太初顿了顿,复又开口,平静的唤出那久违的名字:

“小雅。”

——当时风头正盛的人物。

——凤阳门门主,凤淮恙。

怀抱微微一颤,人像是愣了一下,反映过来后指尖儿猛地一紧,下意识把他扣进了怀。太初的鼻尖撞到那抹并不算精实

的胸膛,丝丝缕缕的美人香滑进身体里,莫名其妙的他下-体又胀大几分,在光滑的绸缎被里凸显出一个起伏,尴尬有

之,暧昧更甚。

“……太初。”凤淮恙拥着他,眼神晶亮。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才是他现在唯一关心的问题,季太初似微微叹了口气,慵然的任他抱住倒入怀里,“是你救了

我?”“我的人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他说,五指瞧瞧滑进季太初的指缝里,软软擒了住,温顺的握紧,湿漉漉的嗓

音贴着季太初的耳膜说道,“一直一直。”

“我睡了多久?”第二个必须要知道答案的问题,季太初眼角闪过一丝微妙的光。错觉吗?为何总觉得凤淮恙与以前不

太一样,似乎更……主动了?

“三个月。”惊人的答案,季太初原以为最多不过十天半月,哪曾想这一醒来,竟然已隔一秋。艳殊到底对他下了什么

魔咒……凤淮恙在他耳边低低的笑,五指张开隔着薄被抚摸季太初赤-裸的身体,他似乎是注意到了季太初的身体变化

,于是有意无意的在那附近绕圈子,偶尔不轻不重的摁一下,看似无心,却能感觉到季太初倏然紧绷的身体。

“……你这是在,勾引我?”不是没有禁欲过,甚至比这更为漫长的无性时期他都曾试过,但是身体突然间变得如此更

为敏感,或者说变得充满了欲望更贴切一点。他从不是个卫道士,也从不认为在有限的生命里放纵享受是个罪过,但是

像今天这样赤-裸-裸被别人挑逗,尤其对方还是曾经在他身下咿呀艳语满脸桃红的情人时,那种感觉,不是一般的新鲜

……

太初眼底浮起一片醺人的光色,欲潮上涨时,感觉体内似蕴藏了无限的爆发力等着他来开拓,火热的脉络烙铁一般烧灼

着他的肌肤,他的心跳狂暴如雨。

怎么回事?

“喜欢你的新身体吗?咯咯……”那是艳殊的声音,在他脑海里狰狞的笑?!太初浑身一震,继而感觉自己昂扬的部位

被一方潮湿温热所含,低头,竟看到凤淮恙漆黑温润的发髻,在视线当中随着某种吞吐的动作前后摆动。

“唔啊……”绵密的快感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轰隆一声爆裂开来,随之而来的是躲避不开的亢奋与热烈,周身血液奔

吼着潮水一般挤到头顶。

太初的眼眸漫起一片大雾,朦胧中,一道冷光滑过。像是身体里蕴藏的无限力量被突然激发,他的行动远远快于思考,

猛地挺身一把揪住凤淮恙的长发,近乎粗暴的拖到自己怀里,颀长手指驾轻就熟的摸上对方身体,“哧啦”一声干脆利

落的撕开外衣,两具赤-裸的身体咿呀呻吟着滚落进帐幔深处,随后响起的声音,是彼此都曾经熟人于心的记忆……

——喜欢你的新身体吗?

——咯咯,那种力量,很迷人吧……

——你会爱上它的,因为它可令你凌驾于万物之巅。

——我的小初儿,小初儿,我就知道我的儿子,一定一定可以成为天下第一。

那个声音像诅咒一样撕缠着他的听觉,他试图用激烈的欢爱来阻挡,可是越抗拒,那咒语就听的越清晰,让人头痛欲裂

不能这样下去……

太初扭头,床的对面竖着一面雕花铜镜,光华可鉴。他愣了愣,注意到那面硕大的镜子里正映照着一对赤-身裸-体勾缠

不休的男人,下面的人面色酡红咿呀浅吟,身体被弯曲到某种不可思议的程度,柔韧的腰肢款款摆动着……在那人身上

正激烈动作的,不正是他自己?

镜子里倒映的那个“季太初”有着与从前相同却又不同的脸,那分明还是一模一样的眉目,可是方寸之间感觉大变。从

前是或风流或温情,总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或坐或行亦有种年轻明朗的轩昂气宇。而今“倒映”出来的那个他:肌肤

如雪,冷淡妖冶,依旧温柔多情的五官,眼眸里却流淌着漠然的倨傲,尖尖下巴讥诮的扬起,唇际似笑非笑,总带着一

星兽类的邪气……

如此,妖异。

镜子外的季太初微微怔住,表情有些茫然无措。

镜子里的季太初冷冷的望着“他”,绯薄的唇微微翘起一角,似笑非笑的睨视着他,表情冷淡,一双秋水明眸不若从前

的明媚温情,正如猝了毒的匕首般冰冷无比,渗透着丝丝缕缕的寒意,镂空骨髓。

“……不、不要停,嗯啊……”娇媚的呻吟酥麻入骨,腰肢被一双细长匀称的腿勾缠住,熟悉的契合,熟悉的敏感点,

熟悉的记忆被激活。

“喜欢我吗?”季太初忽然弯下腰,姿态优雅的挑起青年细嫩的下颚,暧昧摩挲。“……喜欢,我喜欢你,太初,啊嗯

……”情-欲迷乱,淡淡的麝香味铺天盖地,乱了,一切都乱了。

唯独一样不能——

“真的,喜欢我吗……”季太初忽然低笑了一声,低头异常温柔的握住青年纤细的颈子,细细亲吻,唇舌配合完美的吮

吸出一朵朵妖艳的梅花。微凉的指尖渗出一片寒意,在高-潮来临的时刻不紧不慢的掐住青年的喉咙,嫣然一笑道:“

真的真的喜欢我吗?喜欢到,可以为了我,去死吗……”

“嗯?”

52 公子

碧玉幔帘后影影绰绰有个人,正背对着众人抚琴,漫不经心的姿态却显得秀冶迷人,漆黑长发水瀑一般垂下来,懒懒的

拖曳了一地,犹如水蛇。轻挥袖,袅袅琴音伴着檀香在半空中划开一圈一圈的涟漪,温润无声。

幔帘外是凤阳门总坛的议事大厅,瑰丽华美,虽不及尧山菖蒲宫飘渺似仙,却有滚滚红尘百态。高座上一白衣男子面如

冠玉,正半支着鬓蹙眉聆听属下琐碎的回报,片刻后挥了挥衣袖撵人退去,起身,拨开竹帘看到那抹背影的瞬间,原本

烦躁的表情一瞬间变幻的柔顺,轻轻的唤:“太初……”

“铮——”锐利的弦音戛然,弦断,锐利的银丝绕上抚琴人洁白如玉的手,一抹殷红浮现。

“叫我什么?”背影懒懒的问,一边抬起手指,面无表情的吮吸着淌血的指端,“可是已经忘了我那日交待你的话?”

“对不起,一时大意……”凤淮恙神色一慌,挑开幔帘走进去,看到青年吮着指尖时平静无波的脸,呼吸微微一窒。

“阿隽。”

林隽。再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季太初心底不是没有感触,毕竟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人事都停留在千年后某一具冰

冷的身体里,林隽,曾经属于他的,真真切切的名字……

不像“季太初”,横竖,都只是个替代品。

青年冷冷的想,回眸却是粲然一笑,优雅的执起凤淮恙的手送到唇畔,蜻蜓点水似的一吻,百般温存,笑道:“生气了

吗?我方才对你那样凶……”“没有。”淮恙垂下眼眸低低的笑,眼神闪烁中透着一丝羞涩,被季太初握着的手忽然感

觉到一股压力,一惊,抬眸看去,压力消失的瞬间还是那一张温情脉脉的脸,令人沉迷。

“怎么,我脸上生了花?”青年挑起唇角戏谑的笑,水眸眯成一线,极为妖媚。顺手一扯,温香软玉抱了满怀,低头嗅

着淮恙清爽的发香,漫不经心的说:“许久未听你弹过琴了,不知今日可有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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