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汤(穿越)上——周析白
周析白  发于:2012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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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雪的奋不顾身,慎雪的强吻,慎雪一次又一次设计离间他们,慎雪在季太初过夜的酒里下了极品红药……种种作为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唤回季太初流失的喜爱,其实他还是那么温柔的,只是比起从前多了一份客气和疏远,那是他对自己现任的情人兼床伴理所当然的尊重,可是对于慎雪而言,那却是最痛苦的结局。一次次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擦肩而过,哪怕他极尽丑化自己用各种他讨厌的卑劣的手段去吸引他的注意,可是到最后,太初终于敲开他的房门时,只是垂下眼睛微笑着说了那样一句话。他说慎儿,我不想要忘记与你曾有过的美好记忆,那是出于对你的尊重,所以不要再逼着我重新审视彼此的关系,好吗?

那样的季太初无疑的温文有礼的,可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完全大度完全顺遂让人无法从心里生恨,只能抵死的怨怼,却舍不得遗忘他说的任何一句话,舍不得忤逆他的意愿,舍不得看那双美丽的温柔的眼睛里多出一分寒冰。他到最后都还是让人爱的恨不起来。凤淮恙那时只觉得他并不是如想象中柔情,可到了今日他亲耳“听”到季太初对他说出与当年对慎雪几乎如出一辙的措辞,他的从容镇定无懈可击,却让人恨的牙关咬碎还是满心悲戚。凤淮恙怎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也能在这个男人眼睛里看不到多余的柔情。

“不要踏出院落一步,否则……”凤淮恙脸色有些难看,从太初身下退出来默默的整理好衣衫,起身走了两步,背对着他说道,“乖乖的待着这儿,太初,不要让我难做。”最后通牒?太初笑了,眼稍荡起一抹轻佻的邪气,靠在椅子上微微点头,好整以暇的望着凤淮恙离开时近乎颓然的背影。

很多人不相爱也可以做-爱。要他怎么说他的世界观与眼前这个空间在某些方面是完全背道而驰的呢?可是实际上不管他是哪个世界的人,他现在就脚踏实地的站在这里,没有选择。所以,他可以同你接吻做-爱,他会以喜欢为前提而不是爱,因为爱太厚重太笃定,他是自私的,在他没有能力去肯定一个人的一颗心是真是假是否值得拥有与付出之前,他不会做出任何逾越自己界限的行为。所以,即使他不拒绝并且接纳了凤淮恙的吻,可是不拒绝不代表着完全的迎合,理智的说,在这种形势下他选择安抚凤淮恙总比像惹艳殇那样惹毛了他要好的多,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者,凤淮恙不必艳殇,他要的心机深沉太多。

太初这么想着:我还是自私的,我很自私。我可以喜欢你,但我不会选择爱你,艳殇也一样。不是因为这个世界给不了我想要的,而是因为你们给不了。在你心里的季太初已经开始褪去最初伪善的外衣,逐渐现出原形,那么如你所见,我果然是冷淡的,这样冷默淡然的我,怎么可能轻易爱上有诸多牵绊城府比我还深的你,又怎么可能以卵击石去拥抱艳殇那颗远比常人激烈的心?我给不了你们什么,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所以宁可在中场撤离,这样至少保有了彼此的风度和退路。你,我,还是他,该过去的就应当全部都过去,毫不留恋,毫不迟疑……

太初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闭目养神,春日的光线暖洋洋播撒了一身,像一床松软喷香的棉被,厚实的包围着他。太初的身体因为欲望的填充而逐渐温暖,可是心却在一次次与现实的交锋中被锻造的更加坚定冷感,他不会怕输的,因为这世上本就没有真正的赢家。至少在他看来,保住自己一颗心不向着他人,不被他人掳掠,那就是最大的胜利。太初弯起嘴角惬意的笑了,有一团阴影突然出现遮挡了他的光源,太初没有睁眼,嘴角笑意反倒更深,就那么懒散轻佻的闭着眼。

听见一个微微熟悉的声音在对他说:“对不起。”

28 步步入局

“你到底喜欢谁呢,季太初。”他说,嗓音沉沉的,表情有些踌躇,“我知道你不喜欢艳殇,因为你在看着他的时候,眼睛并没有在笑。可是如果你不喜欢他,又为何肯屈膝承欢,安抚他吗?那样冷酷残忍的一个人,你也会对他心软……那么,你也不喜欢凤淮恙吧,或许从前喜欢过,但是现在你面对他,脸上只写满了拒绝。太初,你到底喜欢谁呢……”“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季太初慵懒的半卧着,惬意的说,半阖着眼嘴角含笑,“你也说了,我对艳殇只是安抚,那种情况下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能有与他对抗的能力吗?自然是不能的,那我又何必以卵击石固执的给自己找不痛快。至于淮恙,我只能说很遗憾,我们都错过了彼此的真心,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很矫情,但那是真的。”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与凤淮恙最初相遇的时刻,停在两个人都没有揣测对方意味的时候。可事实上这整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每个人都在处心积虑的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他季太初不过是两方争夺的一个筹码,站在天平中央不得已的摇摆,所以,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权力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如果有的话,也只能选择让他少受伤害的一方。这与爱情没有关系,在痛苦与愉悦之间正常人都会选择美好的那一方,这是人的本能。

太初说:“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何我明明不喜欢凤淮恙却还是愿意被他掳来,其实如果我反抗的话,堕天泉外不会没有人听到……”他笑起来,手撑着鬓角温柔的说:“可惜,我比你们想象的温顺了那么一点,我喜欢尽可能的减少自己的痛苦,更何况菖蒲宫里早已有了你们的人,能在九曲十八盘中如入无人之境,你们的人起了决定性的因素,我又何苦徒劳挣扎?……”

“我只有一个疑问,艳殇怎么样了。”

细作就是细作,他只负责出卖一方的信息和挑拨离间制造混乱,太初心里很清楚,凤淮恙之所以能隐忍至今并不是因为他又多么良好的素养,而是在等一个机会,等他能与艳殇相抗衡的机会。这个机会可以是任何一种情况,但答案无一例外的会将优势指向凤淮恙,这就是细作的用途。太初并不好奇凤阳门与菖蒲宫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结根源到底是什么,他深知自己知道的越多就越无法退离这个迷局,所以他宁可自己耳聋目盲,将过度的看似不起眼的好奇心牢牢控制在理智范围里,保命。

他不会好奇凤淮恙那一天为何异常轻松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他从菖蒲宫里带走,他知道艳殇一定是被什么事缠了身,这个间隙绝对不会是某种巧合,而一定是藏在菖蒲宫里那个奸细的“杰作”。基于背负着菖蒲录秘密的缘故,太初还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呢?究竟什么样的原因才会让艳殇被人钻了这么大一个漏洞,要知道菖蒲录就是季太初,二者必须保持绝对的隐秘而不能离开他半步,否则一旦流入江湖,就势必会成为菖蒲宫受制于人的把柄。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太初想,什么样的原因,竟然能让高傲强势的艳殇都分不开身,无暇顾及菖蒲录的流失……

“你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对面站着的青年认真的说,表情坦白,并无什么戏谑或者处心积虑的诱惑。太初一直很有兴趣知道,为何这样一张美丽温柔的脸庞放在两个人身上会有截然相反的感觉。凤淮恙的温润如玉百尺柔肠,凤淮疏却是简单直白,甚至有点傻忽忽的质朴。太初望着凤淮疏忽闪的大眼睛,他很久没见过这么澄澈的一双眼了,干净没有杂质,没有任何伪装,心里想的会第一时间反映到眼睛里,直白而简单。他听到凤淮疏对他说:“艳殇的确是出了一些事,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的……”

“不,不用告诉我。”太初笑起来,缓缓站起来自然的掸了掸袖口,然后拍一拍凤淮疏的肩膀说,“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说着转身离开,迈出一步的时候手腕忽然被人紧紧攥住,继而整个身体被人大力的扭转过来,凤淮疏年轻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焦虑,急切的大力晃动他问:“问什么啊,你怎么能不想知道呢?太初你是想知道的吧,我告诉你,其实他……”“不要说。”太初抬手淡定的捂上他的嘴,微微一笑,“告诉你哥哥,用这种方法来试探我没用的,激将法这一套,我是真不吃。”“不是激将法!”凤淮疏懊恼的踱着脚,急的面红耳赤的辩解着,“好、好吧……我哥他的确是想让我来试探你,可是我想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别的一些原因!你不知道艳殇他因为你……”“因为我?”太初冷冷的看着他,嘴角挑起一抹轻佻的笑,“你说是因为我吗?凤淮疏,你跟我都没有立场来评判他的决定,我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不是因为我不好奇,而是因为这份好奇完全没有必要,懂吗?如果我想知道的话,我自然会选择别的途径,不需要你或者凤淮恙来告诉我,至于为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截至目前为止我还未脱离菖蒲宫,我想你们把我带到凤阳门绝不仅仅是因为我跟艳殇有关系这么简单吧?所以不要再把你们的意愿强加在我身上,我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的牺牲动摇,即使我知道了真相。也请你转告凤淮恙,我对他的阴谋计划十分期待,只希望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不要太过俗烂,让我失望……”

“太初!”凤淮疏急了,有点手足无措的立在哪里,一手还揪着太初的衣袖不放,后者无奈的扶额,苦笑道:“我说,你那么关心艳殇的话,何苦还要跟着你哥回来呢?”“我才不是关心他!”凤淮疏瞪大了眼睛吼,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我是、我那是……”后面的话憋了半天也没憋出来,倒是把脸憋的更红了。太初看着一乐,眯起眼睛戏谑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凑上前,伸出食指轻佻的勾起他下颚抬起来,凤淮疏没料到他会有此亲密举动,登时吓傻了一般僵在原地,太初的脸距离他鼻尖极尽,笑容诡秘,低低道:“我说,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会被调戏哦……”“你、你你你……!”凤淮疏愕然,脸颊红的快要滴血,太初大笑一声松开手,睨了他一眼:“不是吗?你说你不喜欢艳殇,那么,难道你喜欢的人是我,嗯?”“才没有!”凤淮疏羞恼的吼,满脸尴尬,“我那时是被艳殇掳去的,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可是我看到你跟他那什么的时候很乖巧啊……”太初诚心挖苦他,果不其然见到小孩儿一脸吃瘪的表情,暴跳着吼:“我那是没睡醒!没睡醒你懂不懂?我没睡醒的时候根本就脑袋不清楚的嘛!!他叫我做什么,我当然就做什么了,我又打不过他……”言下之意那日口X也是他睡糊涂的产物?太初忍俊不禁,伸手捏捏他的脸感叹:“我说,你真是个活宝……”

凤淮疏张了张口羞恼的想辩解,可憋了半晌还是没憋出来,最终沮丧的垂下头,一脸郁闷的踢着脚下的石子。他不说话,太初也只是笑,二人就这么奇怪的对峙了半天,凤淮疏才忽然反映过来,失声叫道:“太初你、你什么时候能说话了?!”手指着他一通狂颤,太初乐不可支的看着他,双手抱臂笑弯了腰,好半天缓过劲儿来,看着凤淮疏一张羞恼挫败的脸没来由的心情愉悦起来,伸手摸摸那脑袋,温柔的说:“傻孩子,说了半天话现在才发现?”凤淮疏不乐意了,瘪着脸像吃了大便一样难看:“……可是你刚才都不跟我哥哥说呢。”“因为他不可爱。”太初挑唇一笑,媚眼如丝。凤淮疏愣住:“你你你、你在勾引我?”太初失笑:“乖,回家洗洗睡吧!”

太可爱了……

太招虐了……

太他妈受了……

太初脑子里一团回音在荡漾,眯起的眼眸里夹杂着许久不遇的好心情,对面小孩儿沉默了一下,忽然很忧虑的垂着眼睛看他,闷闷的嘟囔了一句:“我不是想跟你说这个来着,你把我绕晕了……”“那就回去睡吧,天色不早了。”太初笑不露齿,眼神暧昧。凤淮疏闷闷的不说话,气氛又有点恢复之前的凝固,半晌,突然又冒出了一句:“太初……你、你真的不在乎吗?如果艳殇为了你,嗯……为了你做出一些伤害自己或者别人的事情的话……”“你想听到什么回答呢?”太初眯起眼。凤淮疏歪头眼露疑惑,太初慢慢敛笑,淡然道:“你不觉得你这么问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吗?艳殇是谁,他又凭什么会为了我做选择,你我都深谙他霸道强势的性格,他残忍冷酷且自私,他刚愎自用习惯固执己见,没有人能撼动他的世界分毫,我的存在于他不过是蚍蜉撼树。所以,根本不存在他为我做出的选择,真正的选择权从来都只在他自己手里,他的心会帮他做出选择,而与我无关。”

“他的……心?”凤淮恙喃喃着,表情有些呆滞,似懂非懂的看着太初,“我不懂你的意思,太初,你……总是让我觉得奇怪。和他们在一起却不喜欢,看到他们难过又不会改变冷漠的态度,太初,我从未遇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我觉得……害怕。”“怕?”太初一愣,眼睛里滑过微妙的光,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忽然转身走开,走了几步又停下,背对着凤淮恙低低的说了句,“我也怕,我比你,更怕……”

我的心里藏着一个魔。他不温柔,他很冷漠,他喜欢操控任何游戏的主动权,他习惯居高临下的睥睨群雄,他厌恶被人篡改命运,更厌恶被迫做出选择。他骄傲而冷血,多情却又薄情,他不喜欢任人摆布,却异常喜欢看别人跳入他亲手编织的套索。他是这世界上另外一个我,一个被我藏在不能见光的角落里不可得见的我。我是多么害怕有一天他会摆脱我的钳制从我的思维里跳脱出来,替代这个尚且有一丝心软与慈悲的我,所以请不要逼我,在我尚能控制心魔的时刻,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被你们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我会生我会死,我会像所有恶俗不堪的小说里写的那样,渡过彼岸,但绝对绝对不可能立地成佛。

你,明白吗?季太初。

29 回城府深

藤黄的梨花大圈椅上坐了个男人,穿一件白玉兰云纹水锻衫,正半支着头蹙眉沉思,侧面看过去的那张脸眉峰冷峻,眸如曜石闪烁着幽暗的光,唯独一抹唇弧线温婉,总勾带着恭谨却不温柔的笑。太初开始在想:这样一个外热内冷的男人,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跟他对眼泡上了床呢?摸摸耳朵,人真是奇怪的动物,离的越近越看不清楚一个人的心,反倒是离的远了,那人的音容笑貌里有几分真实几分虚假,就都毫无遮掩的显示出来。也是这时候才能明白,什么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是模糊的看穿了凤淮恙性格里的这种特质才靠近也说不定?

“在看什么?”男人启唇一笑,眼波温柔的绕过来。太初正坐在他旁边的圈椅上翘着一条腿悠闲喝茶,闻言瞥了他一眼,笑笑没说话。凤淮恙看着他,眼神很专注。他身体已大好,连月来下床大量活动都不成问题,嗓音自然也是早就恢复了的,只是他不喜欢对自己讲话,多多少少打击了他心底本就不安的一隅,塌陷的何止是信任。

“太初。”凤淮恙轻轻唤了他一声,眼睛里似有银河流淌,星辰涌动,就那么柔柔的一眼看过来,像要把人的魂魄都揉酥揉碎。太初放下茶轻轻咳了一声,微笑着看他:“我说,不要勾引我……”“你怕?”凤淮恙眯起眼眸狐狸似的笑,眼神狡黠,忽然伸手哗啦一把推掉手边的茶几,长袍飞舞间已经侧身坐在了季太初的大腿上,果不其然感觉某人的身子一滞,没有阻止他。凤淮恙捧起他面颊亲吻他,嘴里念念有词:“太初太初……我们重新开始,嗯?”吻滑到季太初的脖颈上,落下一枚不轻不重的玫红色印子,唇形完美,颜色娇嫩。凤淮恙的手指像从前一样绕上太初的脖颈,温情抚摸他颈子后面一处微微翘起的椎骨,季太初始终一动不动的闭着眼,既不迎合,也不拒绝,嘴角甚至还隐了一抹笑,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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