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前给他店老脸会喊师父,外人一走就改称老头。
最大的那个就跟别提了,一个「喂」就是他堂堂神医的称呼,连给家里养的狗取的名字都比他有称头,叫什么「万金」
。
用屁股想也知道又是他那个财奴徒儿利之所驱下取的怪名称。
当初把还在襁褓中的孪生子捡回去,正想说给这两个宝贝取什么名字才好时,惊澐那小子随口就说了「小财」、「小宝
」。
可恨当年低估了才十多岁徒儿钱奴性格,知道后来又多了「小招」、「小进」两位丫头,才发现当年那名字有诈,想来
那小子早就阴谋好要凑齐是个人,让财神爷多多照应。
呜……小宝,师父对不起你,害你们给惊澐那臭小子暗算,呜。
「师父,你要跟我说什么啊?」小宝歪着脖子问。
皡玥警戒地东张西望了会,才抓抓头发,压低声音问:「小宝啊,今晚跟师父睡好不好?」
「好啊!」小宝笑得好甜,「师父不用会南院了吗?」
南院……
皡玥听了,老脸黑黑,发现房内的四个人八只眼睛劝盯着他瞧。开玩笑,怎么可以在后生小辈面前丢了老脸?
脸一横,正色道:「不回!今晚你跟师父睡。」
「好,小宝最喜欢师父了!」
「喔,乖乖啊,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师父也喜欢宝宝,啾啾……」
皡玥心情大好,抛了手中药罐冲去把小宝搂在怀中又亲又抱。
上药上一半就给老神医扔到一旁的荆阎,只好可怜地自力救济,拿着药罐子艰难地在屁股上擦药,免不了又是冷气直抽
。
送走了那有趣的师徒三人,荆阎扶着腰一拐一拐走到床边。
荀郝针腕上被手铐磨出的伤,背上给鞭子抽出血痕,还有胸前焦黑的烙印,被一层层纱布覆盖,却掩不去刻在荆阎脑海
中的景象。
跪在地上,轻轻抱这荀郝针的腰,头枕在他的腿上,心疼地道:「真傻。」
荀郝针抚着荆阎的发及垂着头笑看着他的脸。「可是,傻子认为很值得,因为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也是他最爱的人。
」
「笨蛋。」
「是很笨啊,所以请不要抛弃这个笨蛋。」
荆阎直起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跟姑娘一起不是更好?」
「我不要别人,只要你……痛!」
荀郝针拼了命地摇头,却牵动伤口,疼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
「笨蛋!」荆阎手捧着荀郝针的脸,「不许动,瞧你,拉到伤口了呗,我去请小财……「
「别!「
荀郝针握住荆阎的手,不然他离开。
「别去,我没事。」
「可是……」
「我怕你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荆阎闭上眼,生深吸气,反手在荀郝针左脸抽了一巴掌,力道不大,但也打得荀郝针偏过了头。
睁眼,神情凝重地直视着荀郝针,道:「我自许你一个承诺,从今天起,五十年。五十年内,除非你先毁约离开,否则
我绝不弃你而去。」
「那五十年后……噢!」
荀郝针耳朵给人一拧,闷闷哀叫了声。
「你小子可真贪心,我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够活过五十年了,你居然还嫌五十年不够?」
荆阎难得红了脸,啐道:「等我满脸皱纹走不动了,看还会不会对着个丑老头说什么爱不爱的。」
「到那时候我也满头白发满脸皱纹,阎哥哥走不动我就背着你满山满谷跑。」
「啐,谁要你背,我自己会走。」
「是你自己说走不动的……噢,我的耳朵……」
「我只是假设而已,谁让你当真了?」
「可是我真这么想嘛!」
「闭嘴!」
「痛!」
「就叫你别动,这下扯到伤口了吧!哪里痛?我瞧瞧。」
「耳朵,呜……阎你拧得我耳朵好痛。」
「活该,谁叫你要说那些话。」脸红。
「我说了什么?」
「笨蛋!」恼羞成怒。
「呜……又骂我。」
「荀郝针你闭嘴!」
「……」
晚膳时,权倾天下的宰相大人,挽着一个男子步入饭厅。
从第一次照面以来,无论在相府抑或大牢,这个自讼师破格拔擢成为宰相的传奇性人物,街坊巷尾议谈的,不外乎是此
人的才学武艺如何精彩,或是政绩彪炳、手段高明,不然便是他好财却不收贿的古怪风格。
但却从未有人提及他的样貌。
原以为,荀巧巧的容貌已堪称上品,却不知眼前这位权倾天下的高官,竟有着一张清秀柔媚的脸蛋,乍看下,谁料得到
这张脸,竟属于一个男子?
「你再看,老子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炖汤。我最近你看公文看的眼睛都快滚出来,正好炖来以眼还眼。」惊澐恶狠狠地
瞪着荆阎。
老子的脸岂是你能瞧得?
敢欺负他喜欢的人简直找死,不巧,荀郝针这老实头正是他喜欢的人之一。要不是看在安格跟荀郝针的份上,哪可能忍
到现在还没跟他算帐?
居然还敢拿眼睛瞅他?
「澐,别这样。」
相识这么多年,曲翊哪会不知道情人正在动什么脑筋?要是再不阻止,这位荆兄肯定给惊澐活整一番。
惊澐斜眼瞪了曲翊一眼,拉了张椅子坐下,「就知道帮外人。」
曲翊捱着惊澐右侧的位置也跟着坐下,轻柔拍去情人方才在外头沾在发丝的灰砂。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你的俊美超乎想象,就连我第一次见到你,也赞叹不已,何况是这位仁兄?」
这话听在耳里甜滋滋的十分受用,惊澐笑得灿烂,忘了要跟荆阎计较,身子一斜,靠在曲翊肩上咯咯地笑,「我就喜欢
你说好听话,不过……嘿,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暧昧地挑起曲翊下颚,笑得露骨,「今晚我在上,非做得你三日下不了床不可。」
「澐……」
曲翊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瞧见小招端了晚膳上桌,连忙转开话题,「小招,你的手艺可越来越好了。」
小招瞄了眼两位主子,举起袖子掩嘴窃笑,「那当然,今晚的菜色可都是小招特地为了曲爷准备的。」
「呵,多谢。」
「这些菜啊,可全都是壮阳补精的好东西,包管爷今晚有足够的体力熬过漫漫长夜。」
啪啪两声,曲翊手中的筷子落了一地。
惊澐笑看了眼曲翊的反应,目光移向荀郝针,关心地问:「郝针,身上的伤好些了吧?」
荀郝针刚端起荆阎盛给他的汤碗,听了这话,忙将手中的汤碗搁下,抱拳拱手,诚恳地道:「谢谢澐兄,幸亏前辈相救
,伤好的差不多了!」
惊澐笑了笑,「谢什么?反正那老家伙就这店看家本领还管用。对了小招,老头跑哪去了?」
小招布好众人碗筷,也落了座,侧身看了看门外,便道:「不知道,下午带着小财小宝出门后就没见师父他人,大概不
回来了,咱们先开饭吧!」
小进在屋后忙完差事,刚踏入饭厅就听见小招说要开放,拉了张椅子捱着曲翊身边坐下,朝四周张望了眼,问「小招姐
,令叔叔呢?不等他就开饭啊?」
小招眯起眼睛,笑得不怀好意,连惊澐瞧了都忍不住抖了抖。
「令叔叔跑去『钓鱼』去了。」
「钓鱼?都晚上了,去哪钓啊?」小进抓抓头,好奇地问。
小招阴阴一笑,「师父以为令叔叔还有三天才回来,拉了小财小宝去酒庄,说是酒庄老板酿了新品他还没尝过,而且啊
……」
小招像是变戏法般从袖中抖出张人皮面具。
「师父没按规定带着玩意儿出门,况且又是跑去喝酒,你说令叔叔提早回来听见这消息,能不冲去酒庄钓那只醉鱼吗?
」
小进缩着身子打了个冷颤,「也、也是。」
「所以,不用等他们了,吃饭!」
小招拿起筷子,也不管其他人,自顾自地夹菜吃饭。
果如外头传的一般,宰相府里,小招管家最大,她姑奶奶说了才算,连堂堂一国宰相也只有给她管的份。
夜里,荆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披了件外衣走到屋外,小心地避开主屋及南院附近,倒不是怕扰了别人好
梦,而是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瞧到什么不该瞧的,到时候可就不光只是伤口上被洒毒粉这等小事,恐怕这条好不容易捡
回来的小命,又被自己白白给扔了。
走着走着,看见曲桥上有人,近眼一瞧,居然是荀郝针?
该是,这小子伤势完全好,居然大半夜跑来这里吹冷风?着凉了可怎么办?
笨蛋、笨蛋、笨蛋!
正要出声骂人,却飘来荀郝针的声音。
月下,荀郝针浑然未觉有人靠近,仰头凝望一轮明月,双掌合十,道:「天地神明,请保佑我爹娘健康、姐姐能与心上
人长长久久,还有我阎哥哥及荆姨幸福平安。只要能让我陪在阎的身边,只要他心中有我就足够了,就算以后阎有了喜
欢的姑娘,我也会祝福他的。所以请神明保佑阎哥哥永远幸福,就算那个给他幸福的人不是我也无所……痛!」
荆阎一巴掌拍在荀郝针后脑,眼睛吊得老高,怒道:「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来这说什么蠢话?」
「我……我是……好痛!」
荆阎气得又拍了一巴掌。
这笨蛋,许的那什么混账愿望?前面听得还可以,后面那几句简直欠揍。什么就算有了姑娘,也会祝福他?
呸!谁要他祝福来着?
他荆阎确实不喜欢男人,就算长得像宰相那般美,要他跟个男人抱在一起,光用想的头皮就发麻。
可他荀郝针不一样!从小看大的笨蛋,哪有不疼爱的道理?
别问他从什么时候爱上了这个傻子,可能是小时候,可能是得知针儿因他下狱时、也可能是在大牢内。
说不定,第一眼发现那窝在角落盯这他看的娃儿,从那刻起就爱上了也不一定。
爱就爱了呗!
管他什么道理,管他什么原因。
荆阎吊着眼睛瞪着荀郝针,「谁说我要姑娘了?」
荀郝针被这一瞪,吓得出汗,慌张舞动着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是……」
「我管你什么意思,总之把刚才后半段的话给我收回去,以后要是再给我听到什么『就算阎喜欢姑娘我也会祝福他』的
鬼话,荀郝针你就等着给我揍。」
「我收回,我收回!」
荆阎叹气,将那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的傻子搂入怀中。
「都许了你五十年的承诺,为何你还不信我?」
荀郝针埋头在荆阎肩窝,反手拥着他的腰,「没有不信,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无论那个能给你幸福的人是不是我。
」
「傻瓜,我要的幸福就在你身上,你不给,我哪有什么幸福可言?」
「真的?」
「废话,再罗嗦就揍你。」
荀郝针从荆阎肩上移开,捧着荆阎的双颊,就这月光凝视着那张令他醉心痴迷的容颜,哑着嗓子,带着些不安,深情地
道:「阎,我爱你,只爱你一人。」
荆阎笑开了,回了句:「傻瓜,我也爱你。」
勾下荀郝针的头,报复地狠狠吻上了他的唇。含着、咬着,吮吸那傻瓜口中的温热。
「阎,我……别……」羞窘地,推开在身上点火的情人,换来的,是荆阎不满的冷眼。
「怎么?想反悔?」
「不是……是我……」低下头,两手压在起了反应的胯间。
荆阎坏笑地拨开荀郝针的手,在他耳边诱惑低语:「手拿开。」
「可是我……」
「拿开。」
怯怯地,挪开遮掩裤裆的手,柔软的不料不意外地被挺起的器官微微橕起,荆阎沿着挺起的顶端,恶劣地描绘着布料下
的形状。
「唔!」荀郝针抿着嘴,压抑险些脱口的呻吟。「不要!」
「我偏要。」指甲抠着顶端敏感的凹缝,用快感累积热快的硬度。
荀郝针甩头抗拒着情人的手,「这里不是……」
荆阎却扭曲他的话,舌尖邪佞舔湿双唇,笑道:「不是这里啊,那……是这里?还是这儿?」
大胆的手,钻入荀郝针裤中,抓了硬挺的器官猥亵调戏,两侧相连的肉囊也没逃过被戏弄的下场,被荆阎又戳又揉。没
几回荆阎的荀郝针被经验老道的情人这么一弄,差点就这么一泄千里。
「啧,慢点,我还没玩够,不许射。」
「唔!」
顶端的孔被荆阎掐住,硬生生将原本都要喷出的欲望全给逼回囊袋,荀郝针眯着眼,忍着不能抒发的难受,看着情人奸
计得逞的笑脸,突然想起霓裳姐教过他一招,暗暗笑了笑,低头吻着得意的荆阎,湿滑的舌头探入情人口中,搔弄敏感
的上头。
麻麻痒痒的酥软感传遍全身,饶是荆阎这般高手,也不禁两腿一软,载入荀郝针早已准备好的胸膛。
「你!」
没料到荀郝针这呆子居然来这么一手,丢脸地软倒在他胸前,腰背突然一热,不知何时荀郝针竟撩起他的衣摆探手而入
。
温热的手掌沿着腰椎直驱而下,还色鬼似地抓了把翘臀又掐又捏,吃足了荆阎的豆腐。指尖钻入加紧的臀瓣,模拟着激
情时的律动,在臀间抽动。
「呜,哈啊……」荆阎咬着牙关,趴在荀郝针胸前喘息。
该死,一定又是霓裳那女人乱教,可恶!
不过,好……好舒服啊!
抽插的手指偶尔触碰到菊穴的皱褶,却是轻碰即走,几番下来,知晓情欲的穴口不满足地收缩,渴求着手指的深入,抚
平体内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叫嚣。
「该死!啊啊,给我……快给我……」
不行了,再不解火,会死人的。
荆阎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别人的家,背过身去,稍稍拉下裤子露出结实的臀瓣,一手抓了荀郝针的分身,一手掰开菊穴,
急色鬼般地想把那热棒插入体内。
「阎?」回异于平日的急切让荀郝针不解。
怪了?阎今天怎么了?
虽说最近玩火的是他没错,可是阎平常都会等回房了才……怎么今天……
诱人的双臀为了让热棒进入,在眼前摇晃摆动这,理智与情欲交战厮杀,荀郝针一咬牙,准备抱起荆阎返回房间,却突
然闻到一阵清幽熟悉的花香。
好熟悉的味道,好像……霓裳给的那瓶药。
摇摇欲坠的理智被性欲打得一败涂地,荀郝针昂首嘶吼了声,挺腰插入等待许久的菊穴,猛力地在荆阎臀上撞击出婬靡
让人脸红的声响,满足的喘息与呻吟冲出束缚,回荡在曲桥之上。
在暗处,隐身梁柱后方的男子,侧眼看着桥上激情的身影,一手搂着同样被下药,无力倒在自己身上,愤怒地拿眼睛直
直瞪着他的皡玥,满意地笑了笑,不费力地抱起浑身无力的皡玥搂在怀中,愉悦地返回宰相府中列为禁地的南院。
誓言,不灭。
五十年后的事情,留待五十年后再说。
到时候,还我逼你立下另一个誓言。
另一个,生死阔契。
另一个,直至咽气方会中了的誓言。
番外二 白衣公子的下场
逢源茶馆——
臭屁无比的白衣公子开口说完最后一个字,摇着那柄万年不变、死活不离手的扇子,悠哉游哉地享受着茶馆上连番不停
的鼓掌与叫好声。
大病初愈的店小二连同那位娇柔美艳的人间绝色,双双立在茶馆门口恭敬地送走每一位客人,尤其那位美女一个弯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