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凰(出书版)BY 天干
  发于:2012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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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这个地方,不管屋子里几个人,统统给我喂子弹!」

「留不留活口?」来人问。

「别要他的命,废了腿脚就行……」宜平要插话,被打断了:「平儿,做人也要公平,他没要成我的命,我也给他一次

机会,放他四枪,然后生死由他吧!」

虎爷支了宜平带三人去账房取三百块洋钱,然后让他们办完事情就马上消失,否则就要没命。等到四小姐胡乱闯进老爷

的房间时,虎爷亲自看到三人从门口跑出去上了车。

「小四……过来爹这儿……」他有些颤抖地目送那辆车走远,浑浊的眼睛不忍眨了数下。「干爹,你怎么了?」四姑娘

一屁股坐住白色裙子倒在虎爷膝盖上:「有四儿陪着你呢,我们回头就去看病。」

「舍得走么?见不到你喜欢的小五咯,平儿也见不到了,只有我这么个老头子。」

「我不陪你谁陪你啊……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的下,干爹你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孩子阿……干爹没能好好疼你,让你苦了。」虎爷拉了窗帘,爱怜地摸着小姐的头:「想四爷了,对吧?……木青会

没事的,他那么聪明厉害,估计现在已经从董帮脱身了……爹知道你想他,到时候一定叫他去北京找我们。」

「嗯,四儿和干爹一起等他,把干爹照顾的好好的等哥回来好不好!」四小姐抬头,粉红的脸被虎爷捧在手里微微发抖

,虎爷亲了小四一下额头,喃喃道:「爹以后就只有小四了……就剩下这么一个乖女儿了……」

晚饭四小姐没有下来陪我吃,宜平也不在。我匆匆扒了几口便上楼办事情,路过虎爷的书房间,发现门还虚掩着没锁。

我回头四顾无人,觉得这是个机会,一下闪入房间翻找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找什么,但总觉得虎爷和岑木青如此不

一般,两人的关系一定隔了张膜。老爷的桌子是红木家伙,压了很多黄铜线条,我胡乱摸索到一个冰冷的铜扣环便用力

一拉,喀嗒一声拉出了个小抽屉。端过台灯细看,底上似乎有一张淡黄的老照片。拿出来便见一个女人,细细的柳眉下

是有神的双眼,高领扣下淡淡一条凤凰刺绣,有点像新婚才穿的衣服。可惜照片另一半的男人被胡乱划滥了不辨模样。

刚想放下它继续翻,猛地想到那晚毓妈提起的照片,重新抄起那张东西——完全和描述中一样,天啊,这是岑木青的爹

娘么?那么旁边因该就是菊田,我略微抹平刮痕却还是不能辨认。揉捏下觉得照片有些偏厚,稍力一撮,照片就被上下

分开成为两张。我欣喜地发现第二张完好无损,可当我仔细看到那男人的脸时,一个雷轰倒退到地上——那人根本不是

什么菊田,而是年轻时的老爷子岑虎!怎么可能,到底他们……

「你走错了房间了吧。」忽然有人啪一下把门关上,虎爷穿了件深蓝色睡衣,光脚抖抖地靠在门口喘气。我本来想把照

片塞回去,可既然来了也被看到了,就干脆弄弄清楚,大不了给你半条命,怕什么!

「老爷,这是什么?」我甩过照片问:「那女人是四爷的娘吗?」虎爷显然一惊,差点没倒下,他冷不丁撞上手边的椅

子,按着心口一下跌进扶手中歪坐着盯着照片看。时隔几十年的同一个人,身体却完全不同了。老爷子坐稳了苦苦一笑

道:「小五果然厉害,好吧,你现在到底知道多少,我把你不知道的补给你!」我冷静地坐到他旁边好听听仔细,告诉

他毓妈把她知道的都和我说了,我让他解释这照片怎么回事儿。老爷子一抹脸,深深的鱼尾顺着手往上爬,他按着照片

道:「她是木青的亲生母亲没错,她也是我在浙江时候的妻子。」

「什么?你的妻子?那菊田呢?」

「有件事情我瞒了好多年了,岑木青其实是我亲生的骨肉,我才是他的亲爹,都说他眼睛像娘,嘴巴像我啊……」他挥

手压下我要冲出口的话继续说:「以前的炎帮是我叔父拉扯的,他在日本留过几年学,认识菊田。那年他急要很多钱为

帮还债,问菊田借,那畜牲居然把我骗去上海做生意,然后把奉亭当作抵押绑给了菊田,她被连哄带骗拖上船的时候,

已经怀木青两个月了……」

「他们去日本了么?」

「叔父故意切断我和奉亭两年的联系,等我撑起一个帮派回浙江老家时才发现真相。那时我为了丛叔父手中夺取掌权,

还不小心误伤了董家一些人,从此和他们有了不小的过节。」

「那四小姐呢?她是不是菊田的女儿?」

「嗯,她几年后在日本出生。其间我偷偷去了日本几次去找菊田要人,他仗了军队的权势几乎把我在日本灭了口,女人

和孩子都被他夺去了!」虎爷越说越激动,手中的照片被攥得哗哗抖:「菊田那个混蛋,偷了机密的情报卖钱,结果被

间谍发现,放了一把火烧个精光!」

「那天你正好在吧?」

「在,我死也要见奉亭一眼,见我的儿子啊!可是我还是晚了,来不及了……我挖开侧门的时候奉亭已经中了十几枪,

只有小木青抱着四丫头哇哇大哭……若不是奉亭,恐怕木青早就被子弹打烂了……」老爷子说着便猛烈咳嗽起来,晃得

椅子嘎嘎响。我呆了,完全不知道四爷和岑虎原来是这样的关系!这头老虎看来也不简单,他不告诉四爷真相因该就是

为了保护四小姐,岑木青能靠自己活下去,四小姐却很难,她需要家,需要有人疼。也许虎爷太爱自己的妻子,完全忘

记四小姐不是己出了吧?

「我现在知道全部了,你要是想灭口的话就可以动手了。」

大老虎大量了我片刻,忽然爽朗地笑起来:「小五啊,我没看错你!其实我憋在心里好多年了,你还算是个合适的人选

来替我保守这个秘密的。」

「万一我漏嘴了呢?」灯光斜照在我脸上,让我感觉一片晕眩。

「为了四爷……你一定不会的!」老爷子得意地肯定。我猛然扭过头有些羞红。

「小五,你过来。」虎爷望着我,显出难得的温和眼神:「小四快要和我离开上海了,我要让你给我做几件事。」我站

着没动,现在信不信他已经由不得我了,这里所有的人都那么复杂,简直就是一本惨烈的故事。但是这个半死的掌权者

却给了我一丝只有父亲才有的目光——那年我爹也在一瞬间如此望着我,我被动摇了。

虎爷从衣服下拿出一张契约告诉我:「这是几十年前董帮欠我的一个当铺的房契,我偷偷藏起来了。那天董契杨给你的

信我看过,然后用这张房契改成了他大半个帮的人头债,你无论如何也要让姓董的签个字,这样就能把董帮大部分的人

头财力挪到炎帮门下。董家现在自身难保,他因该很高兴我们能替他保存弟兄的身家性命。」

我犹豫着不敢去拿那张贵有千千金的纸,掌握这张契约的人可以说就能掌握整个上海,虎爷怎么可能给我那么恐怖的权

利呢?对方见我不接受,一针见血道:「我知道姓董的想要你,不过……你决定跟谁你自己最清楚吧?我现在就把整个

炎帮交给你,给你等于给了木青,我放心了。」

我伸手,终于下定决心拿了那张纸,虎爷笑了,叹了一大口气说:「我老了,不能什么都替你们做,干脆我把木青也交

给你好了。」我直直伫立着,手中攥着那个我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人的未来。我开始感觉到虎爷对岑木青独特的爱,这

种爱像鞭子一样能把人抽的遍体鳞伤,但是痊愈后他会发现,这种磨练般的保护会让自己得到惊人的力量。给这种爱需

要勇气,接受它也需要勇气。

有人在门外叫,说什么乾坤堂的人来消息叫虎爷看。老爷子猛地爬去开门,一下夺过来人手上的东西。那是一块沾了新

鲜血液的雪白丝帕,虎爷爆起血管的手把那团布抠得发响。「现在是晚上了吧?」他沙哑地问。

「嗯。」我嗅出异样来。

「去,快去叫上阿七,就你们两个,马上给我去焚凰,现在就去!」

「老爷……你……」

「你别问,你不去就会后悔的,记得千万别告诉阿七外的任何人!去啊!」

我知道一定有事发生,询问了半天,老爷子的口风很紧,死都不肯说。我一开门便见阿七奔来,我转身最后问道:「去

了之后要去找大阿姐么?」

「不,谁都不要找,你只要去那里等一个人。」

「谁?」

「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

我实在无法理清楚虎爷的哑谜,但是直觉告诉我越快去越好!门外早就备好了车,我和阿七被滚滚的车轮摇向焚凰微红

的灯光,一步步逼近我们的那幢楼里面,到底有什么?陷阱?还是希望?回头再看虎爷的房间,灯全灭了。我感觉自己

挂在黑洞的中央,我不在乎哪头是出口,我只是疯狂的朝岑木青可能出现的那一头飞奔!

第八章

赶到焚凰的时候月亮已经很高了,底楼的灯并不太红火,昏昏的带着酒和香水味儿。我和阿七从后门直接上楼,他三阶

一踏,抢在我前边扭开了房,空无一人。我直接坐在床上捏着蚕丝的床单,不知道除了我和岑木青之外,究竟有多少人

在这块紫红的木板上肌肤相贴缠绵不止。我知道此刻不该胡乱得想这些事情,可是温柔的丝绢摩挲而过,让我不得不夹

紧双腿来抵抗身体发出的一丝紧张欲望。阿七终于开口问道:「我们来这里到底要干吗?」

他一直不满我一路上的沉默,我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别问,老爷叫你来一定有原因的,等着!」他朝我哼一口气。天

有些呼呼的风声,打得焚凰二楼摇曳的灯笼,红影斑驳的频率越来越快,让人感到不安。

挂钟敲了两下,照着冷月光,寂静下差点没让我吓跳起来。猛然间,门被什么东西「咚」一声顶撞了下,我和阿七瞬间

把手揣进腰里直起身体,紧紧盯着门口反射出的一个人影。咔嚓一下,把手被转动了,我和阿七交流一下眼神,立刻作

出备战的姿势。门开,吱一声拉开一道月光,射者一个激烈喘息的人影匍匐着靠着门框。在那人抬头吃惊地看到我的一

刹那,我手上的枪无力地从指尖滑落,阿七愣愣地张着嘴在我和来人之间张望,仿佛忘了如何开口说话。

「岑……岑……岑……」我颤动了双唇就是无法喊出对方的名字,那三个每一秒都敲打我神经的字,一下拥堵了我的喉

结。门外的人噗嗤一声笑开,看上去有些吃力。冷月光照着他高俊的脸孔,单薄而有力的嘴唇上染了密密的一片胡扎,

他不屑的眼神故意收起贪婪,只用余光笼罩着我全身每一处,我被下意识得操纵了,身体被调教着开始颤动腹部放肆地

呼吸,就像等待主人的奖励般努力去吸引岑木青其它的目光。四爷环顾了下房间,用手撑着身体慢慢迈进门槛,阿七呆

滞了半天才忙奔去替他卖命的主子关上门锁紧。岑木青的目光借着灯光停留在脸颊,我克制了身体想要冲上前的欲望,

冷列高傲地直视对方双眸,比刀子还锐利。

「没想到你们两个还留在这里……」岑木青咳嗽了下,斜靠着门,他被我犀利的目光一点点押回了野性,像头被猎捕的

华丽猛兽:「你现在终于可以为自己报仇了,把枪捡起来,然后轻轻动一下手指头……」

「你敢!」阿七急了,疯狂地跳出来拿枪对准了我。岑木青愤怒地喝了声:「阿七你滚开!」

「可是四爷你……」

「还当我是主子的就马上到一边去!」岑木青嘶哑着嗓子,强行把阿七压制在黑暗的角落里,他那忠心耿耿的仆人嘶嘶

的像防备中的野猫般。我带着审判的目光一步步逼近,连自己都感觉到随时爆发的杀气。

「哼,你真像是个主宰者阿。」岑木青躲开我的眼光,自嘲地咳出一句来。我在离开他一米的地方停下来,冷冷的欣赏

对方垂死的表情,他欠我什么我已经无法衡量列举了,我只是像个孩子一般任性地遮掩自己的无辜和脆弱,逼迫自己跳

上一个领导者的角落,亲自去体会当初这只野兽高高在上的神情。「开枪啊,你的机会要好好把握……」四爷喘着气。

我从来都没有如此渴望得到眼前这个人,他起伏的胸口带着冷色的夜光,像把刀子般割裂我的皮肤,把男性最完美的血

色性感挤入我蠢蠢不定的血液,该死,为什么我那么想要他,或者让他激烈地要我?此刻我明白,开枪,能让他把最后

的命给我,可是我所要得到的并不只是这个……我想让四爷在活着的时候就彻底属于我。

「那颗子弹不是给你的……」我贴近对方,笑着微微开隙唇,诱惑着我把自己所有的味道都填塞进去,好堵塞住岑木青

那该死的呼吸声音。我用手指抬起他冰冷的下巴,就如同他对我做的那样,这个人,我舍不得让他死,如果他不能属于

我,我甘愿把自己给他——可是他现在还会要我吗?

「你在想什么?」我手中的唇,从原本的刚毅挑衅变成柔软无助,现在我反而成了主人!岑木青不知为何越发大口吸气

,苍白的脸颊把深刻迷人的五官勾勒的清楚万分。

「呜……」他颤抖了一下,裸露的腹肌猛地收缩起来。我以为对方要倒,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他拉住,低头看到自己忽然

变得粘腻一片的手,那里沾满了暗红的血,借着惨白的月光和岑木青腰间腿下一大片骇人的血红连成一线。我惊恐地看

着四爷若无其事的眸子,半宿才逼迫自己问他:「你,你……怎么,受伤了?」

「我……」岑木青终于支持不住,一个猛载倒入我怀中,幸亏是阿七发疯般冲过来垫住他,我才能一把把对方抱入臂弯

「四爷……四爷!」我猛地失声大叫:「怎么回事?谁,谁把你弄成这样的?」随着岑木青滑下的身体,我白色绸缎的

衣服上挂下一道血痕。他伤的很重,至少中了十多枪!阿七狂叫着去端水来的时候,我见到门口已经被染红。

「……你……干吗……还不动手?咳,咳……现在那么好的机会……你要是不杀了我为自己解恨,到时候我死了,你想

亲手报酬都来不及哦……」岑木青断气般笑着说,他沉重的脸像小孩子般埋在我怀中,我能感觉到他贪婪吮吸着我胸口

的味道,我搂着他。

「动…手…吧,想想我当初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我……很公平……呜……」岑木青叼着嘴角渗出的汗,还没有把

话说完,就被我狠狠从怀中摔入对面的大床。当我愤怒地直面他时,他只是虚弱地捂着腰间那片红色,再往下,腿上也

隐约可见累累伤痕。阿七再也无法压制地冲过来用枪戳着我的背瘠。我根本没有理他,任那把冰冷的东西抵在我身后,

岑木青没有力气为我做什么辩护,他无奈地撑着最后一口气贪婪地盯着我看,眼睁睁看着我如何把他下身弄脏的衣裤撕

开,如何把这个半死的人塞入床中央。我极力装着毫不在乎,可是肉体和精神都在要挟我,怂恿我一把搂住岑木青,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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