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 上——木兰坠露
木兰坠露  发于:2012年0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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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记忆深处有一支花,它在初春犹寒的时候盛开,它不需要绿叶的陪伴,它落的时候整瓣整瓣的落下,它的名字叫木棉花

有人问你的画为什么没有生命的气息,充满了灰暗和绝望,我对着那双看不见底的眼睛说,因为我已经无路可退,因为

我已经再也回不去。于是对着这个历史上的人,我有着无比的心痛和感伤。因为他不得以的面对,因为他没有奈何的选

择。

******

陆炳一生受人垢恶,死后延祸子孙。孰不知他行己所不屑之事,忍众人背后之唾弃,只为了守侯另一个人。

几树半天红似染,居人云是木棉花。——(宋)刘克庄

陆炳,一个历史上归为佞幸一类的锦衣卫。

他曾经天真的认为,自己只是站在那里陪着心中的那个人就好了。

不曾料到,

这样的陪伴要交付出柔软的善心,

这样的陪伴要狠狠的面对人性的残忍,

这样的陪伴要接受良心一次次的鞭打。

朱厚熜,一个历史上没有多少好评的皇帝,

他暴戾,一次次杖责大臣,

他不务正业,二十年不上朝,

他生性多疑,反复无常。

其实他们都有他们的坚持,

并且在他们那一点点的坚持中,

一次次的博弈,

最后终于守住了这份从小到大的真心。

不过我们经历什么,是不是我们心底都留了一碗绿豆汤?

(我萌的是一个历史上真实的锦衣卫。所以我必须写出他工作残忍的一面。但是我依旧爱他。因为男主的工作是锦衣卫

,锦衣卫的职责就是逮捕,守卫,廷杖,审问,刑求,责罚等,所以文章不可避免的涉及到了这一块。所以如果读者对

锦衣卫很是反感的话,友情提醒,慎入,慎入。)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NUE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炳,嘉靖(朱厚熜) ┃ 配角:杨慎,夏言,严嵩,徐阶 ┃ 其它:锦衣卫,明朝,

第一章:三尺童蒙

正德八年。湖广安陆兴献王府。

陆炳被母亲陆氏推了一下,赶紧上前跪下说,“给王妃行礼。”

王妃笑着说,“他可是比熜儿大两个月?”

“正是。”

“可读什么书?”

“他爹教他认了几字,可是他太愚笨,昨儿还被他父亲罚呢。”

“才多大的孩子?他爹也狠得下心。我看小孩子还是这样可爱,哪里像我家熜儿被王爷教得那样滑头。”

旁边的丫鬟忙道,“那是小主人聪明。”

陆炳听不懂,也没有理会周围人在讲什么,也懒得仰头看大人,就愣愣的看着周围发愣。 就见一个锦衣小人进来。那

个小人儿从他面前经过,他闻到母亲的味道不禁跟在了那个小人儿后面。不想小人儿却在前面停下来,陆炳跟在后面没

有稳住脚步一下子撞在了小人身上。

小人正准备行礼,才道,“母妃”二字,就被撞到了地上。

丫鬟们急忙上前扶去那小人儿,陆氏赶紧拉着陆炳跪下,一边骂道,“怎么这么冒失,你爹怎么交待的?回家看你爹怎

么罚你。还不快见过小主人。”

那小人正是兴王朱祐杬的嫡子朱厚熜,年七岁,聪慧过人。兴王爱惜,亲自教授读书写字,已两年有余。兴王一日对小

人儿讲起鄱阳湖之战,想到太祖当年马上得天下,便欲请师傅来小人教授骑马射箭。但又恐小人儿一个人学得无趣,帮

他找一个同伴。问及左右,正好王府仪卫司的典仗陆松的长子陆炳与小人同岁,其母陆氏又是小人的奶娘,便唤了他们

带陆炳到府上来给王妃一见。

王妃见朱厚熜早已站起来正咧嘴笑望陆炳,道,“小孩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熜快看看你的这个学伴怎么样?”朱厚熜

故作大人态的道,“起来吧”眼睛却止不住地上下打量着陆炳。陆炳原来也抬头看朱厚熜,但是又被朱厚熜的目光注视

得有些怯懦,想起父亲的吩咐连忙低下了头。朱厚熜却不管,上前拉着陆炳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王妃在一旁听到自己儿子学大人样的问话,止不住地笑起来。

陆炳用很低的声音说,“陆炳,七岁了。”手被朱厚熜拉着又挣不脱,只好就让他拉着了。

第二章:此来彼往

正德九年。湖广安陆。

陆松到了陆炳的院子,远远的可以看到陆炳正在提腕悬肘练字,想到今天遇到教他们武学的师傅钱坤参将时钱坤对陆炳

的赞叹,不禁有些暗自为自己的儿子骄傲。

陆松进了屋,轻轻走到陆炳身旁,先是猛地提了一下陆炳手上的笔。写大字最基本就是力道要刚毅和稳健。陆松一开始

教陆炳写字的时候,就要求他每天临二十页帖,如果中间笔被抽出一次,多加五页。现在见笔还牢牢地握在陆炳的手上

,笔下的字也丝毫没有受影响。陆松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自己是袭陆炳他祖父陆墀锦衣卫总旗之职,后来跟着兴王到

封藩之地安陆,才成了王府仪卫司的典仗,不知道儿子以后是会承自己的职还是会有更大的前景?想到陆家已经为官六

百多年,无论朝廷政事怎么变化都动摇不了陆家的官宦根基的原因与陆代代相传的家风是分不开的,陆松便敛去自己的

笑容,坐一旁静静的等陆炳。

陆炳写好当下的这个字,将笔小心放到一旁,然后用镇纸压住宣纸,走到父亲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叫了一声父

亲。

陆松道,“我今天遇到钱坤参将,他夸你道,前些日子你射了一个三中红心,怎么回来没听你说起提起?”

“儿子那是凑巧,没有什么好炫耀的。所以也就没有跟父亲提及。”

陆松冷冷的看了陆炳一眼,隔了一会儿问道,“那小主子呢?”

陆炳答道,“小主子那天心情不好,所以只中了一个二环。”

陆松厉声骂道,“长本事了,连小主子都敢赢了。看来平素教你的都忘了。”

陆炳见父亲生气,立刻跪下。

陆松问道,“强梁者不得其死,后面一句是什么?”陆炳答道,“好胜者必遇其敌。”

陆松道,“恭而无礼则劳,慎而无礼则思。后面是什么?”陆炳答道,“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陆炳被父亲

严厉的口气逼问得眼睛有了雾气,又怕父亲觉察到自己的怯意,头更低了。

陆松看到陆炳这样,过了一会儿说,“起来吧,把房门关了。”

陆炳知道要被父亲责打,慢慢的起身去关房门,心中又觉得委屈极了。父亲不许他胜过小主子,这他是知道的。那日的

情形又浮现出来。

朱厚熜见陆炳一起骑马的时候,左手拿缰绳不怎么用力。便拉过了陆炳的手,问道,“书背不出来,被你爹打罚了?”

陆炳道,“恩,昭明文选中一段。”朱厚熜笑道,“昭明文选是必读的,你逃不掉了。”陆炳道,“其中的军戎我早就

回了,偏偏爹让我背神女赋。”朱厚熜笑着说道,“没关系,我教你。楚襄王与宋玉游於云梦之浦……”

到了射箭的地方,钱坤将小弓拿给了朱厚熜和陆炳练习。为了不扫小王爷的兴趣,钱坤一开始用的不过是小弓短距离的

软靶来让他们练习。朱厚熜见陆炳不开心,便怂恿陆炳先射。朱厚熜觉得如果让陆炳赢的话,陆炳一定会很开心,就像

每次自己赢的时候总是很开心,有时候还可以欺负一下陆炳一样。

陆炳哪里肯先射,他原来总是按照小主子的射箭结果,故意落后一些。朱厚熜悄悄对陆炳道,“如果你先射得好的话,

我就让钱坤早些放我们假,这样你就可以背书了。”

陆炳张开弓,看着旁边朱厚熜鼓励的笑意,果然射了一个三中红心。陆炳第一次三中红心,很开心的站在那里憨憨的笑

。朱厚熜也跟着笑了,随意也射了三箭,然后就对钱坤说道,“钱参将,今天父亲布置了很多功课,射击的练习可不可

以早些结束啊?”钱坤见朱厚熜提出要求,便只让他们练习了一会儿就放他们走了。

朱厚熜拉陆炳回自己的房间,在进房门的时候,就看到太阳照在陆炳脸颊上,不禁喃喃道,“美貌横生。晔兮如华,温

乎如莹。”陆炳没有听清朱厚熜在说什么,嗯了一声。朱厚熜轻轻啪了一下陆炳的头道,“神女赋中的句子,教你背书

呢。”然后拉着他就进了房间。……

“还楞在那里干什么?”陆松喝了一声,打断了陆炳的遐思。

陆炳赶紧关上门,把戒尺放到陆松手上,走到里面,松了腰带,在长椅上趴好。用戒尺打手心是不用关门的。父亲既然

叫他关门,那么就不是打手心那么简单了。

陆松拿着戒尺走到里面,看到陆炳乖乖的趴在那里。慢慢的走过去,发现他浑身都是绷紧的,心中叹了一口气,口中却

是严厉的说,“我打你十下,你好自为之。”

陆炳闭着眼睛,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外衣被撩起来,裤子被褪下去,更加绷紧了自己,心中暗暗对自己说忍一忍,忍

一忍,就十下而已。就听到“啪”的一下,才在自我安慰没有那么痛,没有那么痛,痛就迅速的四处流窜开,整个腿甚

至一直到脚底都在痛。

陆炳不禁抖了一下。陆松自己是锦衣卫出生,有些看不惯孩子的怯样,皱了一下眉头,接着就是连续啪啪啪的把剩下九

下一下子打完了。

陆炳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后面快被撕裂开,霎那间什么感觉都被抽离出去,空空的,就是切切的痛烙在身上。眼泪痛得一

下子蹦出了眼眶,浑身哆嗦着。那种急急的痛一下到了,又一下子又走了,剩下挫挫的痛紧紧跟着,炙热炙热的。

“还趴着干什么,还没有被罚够吗?”陆松道。

陆炳立刻把自己撑起来,背着父亲系好裤子,偷偷的飞快擦了一下眼泪,然后忍着痛,缓缓的转向父亲。

陆松看到儿子擦泪的小动作,也没有点破,只是道,“你以后记住为臣之道就是了。”陆炳点点头。陆松看着陆炳放轻

了声音,叹道,“要知道做近侍是最难的。你先去外面把功课做完,然后爹给你讲曹操官渡赢袁绍的故事好不好?”

陆炳看着陆松的眼睛,快速的点点头。然后故意挺直了,走到前屋,在转角处觉得父亲看不到了,又轻轻揉了揉自己的

屁股。

第二天,朱厚熜与陆炳练玩弓箭之后,朱厚熜就拉陆炳进了他房间。朱厚熜直接问道,“你被你爹打了?”陆炳想回一

句才没有呢,又觉得欺骗朱厚熜不对,只好张嘴又合上了。朱厚熜笑道,“你嘴唇破了,是昨天被打的时候忍痛咬破的

吧?”

陆炳有些委屈的撇了一眼朱厚熜,心说什么也瞒不过你。

朱厚熜拉着他道,“打哪里了?让我看看。你嘴唇被咬成这样,一定很痛。”

朱厚熜见陆炳扭捏着不说话立刻问道,“诚者?”

陆炳只好接下去背,“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然后用手揉了揉后面,脸却红了。

朱厚熜一把抓住陆炳,一解一拉间就看到陆炳红紫相间的后面了,皱了一下眉头,便问,“给你药,你为什么不用?”

陆炳趴着道,“大丈夫岂能畏痛?”

朱厚熜觉得有些好笑,见陆炳腿部肉粉白不知怎的想到“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晰”两句,又觉得上面两团软红香土翠

娇玉嫩粉白黛黑的,让人不禁想咬一口,于是不禁动手捏了一下。陆炳啊的叫了出来,然后声音立刻呜咽下去,倒像是

一声远远的猫叫。

朱厚熜笑道,“你不是说不怕痛的。”然后一边将一些退肿的药揉在上面,一边说道,“你不喜背书,你爹又总是逼你

。我帮你跟你爹求情怎样?”

陆炳见朱厚熜以为他是因读书被罚,正好顺水推舟不加分辩,只是苦闷的接着道,“别,你若帮我求情,爹会骂我钻营

旁门推卸责罚,只怕罚得更重。”朱厚熜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几天,兴王唤了陆松到跟前,提到读书若不为功名不妨随性。陆松意会,也知自家小儿聪慧有限,自无望去争那个

凤毛麟角的功名,所以不复在读书功课上严加要求陆炳。

第三章:流水红花

正德十年。湖广安陆。

兴王一日去书房,看到朱厚熜正提笔给画润色,走进一看却是一颗树。只见上面满是红花却没有一点绿叶。兴王只当小

孩疏忽,笑道,“哪有树没有绿叶的?”朱厚熜道,“木棉树开花的时候。”

兴王问道,“南国的木棉?”

朱厚熜道,“恩,就是那个‘烽火高燃迎”,却留飞絮入清眠’的木棉。”

兴王问道,“你怎么知道它长什么样子?”

朱厚熜道,“《救荒本草》上有描述,我按着自己的理解画的。”

兴王笑道,“祖上已经出了一个名医,难不成现在又要出一个?”(注,朱橚,太祖第五子,喜研究医术药草,分别组

织编写《保生余录》、《袖珍方》、《普济方》和《救荒本草》。)

朱厚熜搁笔娇声道,“哪有?我才不呢,我要学爹。”

过了一个月,朱厚熜就看到院子中多了一颗树,问了方知是王爷让人从南国运来的木棉树。朱厚熜跑去王府的大书房,

就看到兴王正在写字。正好一旁太监送来热茶。朱厚熜倒了一杯递给兴王,轻声道,“谢谢爹。”

兴王笑道,“你爹是一个藩王,如果小儿喜欢一颗树还要凭空想象,那作爹爹岂不是太不称职?”

朱厚熜道,“才没有呢。不过木棉喜暖畏寒,耐旱忌潮,在安陆很难养活。我才没有跟爹讲。”

兴王宽厚的笑道,“无妨,我已经从南国雇了两个花匠专门侍弄它。而且我已经问过了,就算熬不过今年冬天,至少活

七八个月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至少你可以对着花作画了。”

朱厚熜被父亲眼中疼爱所感染,蹭着兴王的衣角。兴王本就偏好读书,加上第一个嫡子夭折的缘故,对朱厚熜更加是疼

爱有加。藩王明为一方之主,实与囚鸟无差,所以兴王也没有什么宏图抱负要展,只是一味的在家看书写字,陪伴自己

的孩子,平淡安详的过着日子。

下午陆炳到朱厚熜院子,经过木棉树的时候,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有些诧异的问道,“这是什么树,我好像从没有见

过,怎么它的味道却这么熟悉?”

朱厚熜坏坏的笑着道,“这是木棉树。给你的跌打损伤药就是用它的树皮枝干磨成的。你时常用当然熟悉它的味道。”

陆炳面颊一下子烧起来,又不知道如何回口,只好站在一旁愣愣的傻笑。

朱厚熜似乎还嫌不够,凑在陆炳的耳边,道,“它开花的时候你还会感到眼熟呢。因为正像你后面白缀枝枝蝴蝶茧,红

烧朵朵芙蓉砂。”

陆炳再榆木也有些生气了,于是跑开一丈,又觉得他撇下小主子不好,只好站着远远的嘟着嘴有些恼的看着朱厚熜。

两个人一起走去武场的时候。沉默了半天的陆炳忽然冒出一句话道,“其实我爹对我很好。”朱厚熜听了陆炳半天才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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