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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落地  发于:2013年0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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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熟能生巧,不过倒不是跟艾斯锻炼出来的,还是很久以前他跟苏末住在一起常干架培养出的本事。

“双氧水洗伤口。”路天泽冷冷地解释,“你腿上有铁锈。”

他把伤口的血都擦干净了,苏末倒是没叫,只是抓着路天泽肩膀的手用力的路天泽都觉得肩膀要戳通了。

“没有碘伏。”路天泽忧心忡忡的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疤。”

他把半个衬衫都肢解了,又撕了点柔软的白绸给苏末包扎伤口,他平日穿丝绸奇怪了,这种天气也穿丝绸衬衫,现在包扎伤口才发现多头疼。

滑不溜丢不说,还是凉冰冰的。

他想去拽苏末的内衣,结果发现这个闷骚居然跟他穿的同一款衬衫,也是丝绸的,光滑闪亮,让人绝望。

可能他的眼神太郁闷了,苏末居然笑起来了,忍俊不禁的样子十分欠揍:“不要紧,包起来就好了。”

他拍拍路天泽:“把衣服穿好了,感冒了你就惨了,我们俩现在就你能走了。”

路天泽不理他,边穿衣服边忧虑,这个天气到底该怎么办!他们今天明显还是走不了,而那些人找到他们或者有过路车带他们的概率低的让他觉得心凉。

况且就算今晚安全度过了,明天也未必有办法,他瞥了一眼满不在乎在车里的苏末,心里更加忧心忡忡了。

天太冷了,苏末熬不住的,尤其是在有伤口的情况下,大量的失血本身就很糟糕了,还无法保持温度,现在简直就是在薄冰上行走的危险。

他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想了一会儿,却没把这些告诉苏末,本质上而言,苏末一直是个少爷,对这些生存概念知道的简直是一塌糊涂。

“喂,你去哪啊?”

路天泽没回答,随意挥了挥手。

没有空调的车里,除了遮风这个优势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坐在里面还很是很冷,他去捡了点树枝,堆成了一团,又在后备箱里掏出几张废纸,准备点火。

结果那个脆弱的打火机先前用过几次,现在就快没气了,他又敲又戳折腾了十来分钟才点燃了,期间还又一次烧到了手。

果然是生活的太好了,路天泽想,手一点都不稳,他以前抽烟时用火柴盒,都是一次就成功的,现在用个打火机都在哆嗦。

人,一旦适应了某种环境,就会丧失很多东西,包括那些曾经用血去记住的东西。

苏末以前就说过他,记吃不记打,连血的践踏都记不住,也不知道是缺根筋还是天性散漫。

树林里前几天下过雨,树枝还有些湿润,燃烧的十分缓慢,等他把篝火烧起来的时候,苏末在车里都快睡着了。

“生火吗?”

路天泽去车里掏出了两罐水果罐头,沉默的点了点头。

他在地上铺了几张废纸,把毯子盖了上去,然后才把苏末抱了过去,他做这些的时候神色太过严峻,苏末终于也觉得不对了。

“怎么了?”

路天泽摇摇头,把罐头放进火堆里炙烤,想了想才补充一句:“没什么,就是想起来,我们以前在宿舍用罐头罐偷烧汤圆的事情。”

他说着回忆的事情,其实也没有几分喜悦,但是苏末显然勾起了美好的想法,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你是说季扬吗?”

路天泽潦草的点头,把罐头拨出来,经过火的炙烤,现在开罐头已经很简单了,他用扳手敲了敲就裂开了。

真想有一把狗腿,路天泽想,有那种弯刀就什么也不怕了,他们甚至可以砍树搭东西,可惜现在他们连一把瑞士刀都没有。

“苏秦……苏秦结婚你难受吗?”

路天泽总觉得在这个林子里磁场发生了奇异的改变,可能是因为只有两个人了,只能彼此讲话,或者孤单或者恐惧,总之苏末跟他的谈话频率明显高了起来,连内容都是。

“难受。”路天泽拨着火慢慢的说,“我说难受你难受吗?你难受我就不难受,你不难受,我就难受。”

他跟绕口令一样的说了一通,但是苏末显然很轻易的就听了出来,因为脱口而出的就是“对不起”。

“没什么。”路天泽漫不经心地笑,“你一直胆小嘛,所以一辈子是暗恋的命。”

“苏末,你有没有想我死?”

路天泽突然开口问,把衣袖稍稍撸了起来:“我在医院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想着,我死了最好,刚好你也病了,我们再一起死?”

他说的太直接了,也太干脆,苏末原本就惨白的脸色居然又白了一层,像皎洁的雪,浮动着一层哀霜。

他只是询问,并不等答案,反正答案是什么都不重要,他总是有自己的判断。

“我不是故意的。”苏末也慢慢的说,“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想想,我什么也没干。”

他说的可怜巴巴的,路天泽反倒要过来安慰他:“我知道,没什么。说不定你这次愿望就能实现了。”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觉得,你悲剧的命运真是你自己性格决定的,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自己。”

湿润的火柴烧的并不久,燃烧到了一半就慢慢的熄灭了,路天泽催促苏末吃了一个罐头,自己又匆匆吃了两口就干起活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

苏末好奇的看着路天泽把那些还没有灭尽的柴火用扳手推开,用脚用力在火堆上踩了几下,最后又把他连人带毯子拖过去,安放在火堆烧过的土地上。

“你……真聪明。”

燃烧过的土地上热气腾腾,温度一下子从地下窜了上来,苏末一边满足的叹息一边纳闷:“不要这么烦吧,我还好的。”

你当然还好了,你已经进入冰冻兴奋期了,现在热着,一会儿就要冻死了,路天泽郁闷的想,挨着苏末坐下来。

做了这么多事是很累,更累的是他居然肯做这么多事……

他以为自己其实是个很干脆的人的,既然苏末说不要在一起,那么他也不会去请求,干脆的转身,但是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发现他投放的感情太出乎他意料了。

他怕苏末出事,特别怕,怕的他把一切能想的都想了。

他不是苏末,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知道这是什么信号,也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可是他无力挣扎,也不是太想挣扎。

他坐在苏末身边,这个傍晚特别沉默,沉默的苏末都不敢讲话了。

“喂,回车上吧。”

路天泽默默地想了好久,推了一下苏末:“喂,你说,要是一直没人来接我们,怎么办?”

“不知道诶。”苏末低着头,暗色的光线下几乎看不清表情,“你明天早上就走吧。”

路天泽嗯了一声,把他又拖回车上,他也不想动的,但是地上的温度最多保持一个小时就散了,之后就要比在车上冷了,毕竟是四面透风的。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他们俩在车上又干坐了很久,路天泽一直一声不吭,苏末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睡觉吧。”

他倦倦的打了个哈欠:“我好困,你不要抱着我了,不然你也不好睡,我们一起睡吧。”

路天泽继续沉默,往外边看了好几分钟,才低声说:我们来做吧。“

“啊?”

路天泽慢慢的重复了一遍:“我们来做爱吧,动起来就不冷了。”

“啊?”苏末又问了一句,惊讶的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

“你没有感觉吗?你身体比冰块都冷。”路天泽叹了一口气,“我们来做吧。”

97:坐困愁城

“还好吧……”苏末愣了一下摇摇头,声音细细的,“没你想的那么冷。”

路天泽按住他的肩膀,一字一顿的问:“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

“我升过火了。”路天泽淡淡解释。

苏末还是没听懂:“什么?”

“这是森林,如果护林员他们就会特别关注烟火,刚才我升火,烧了还很久,如果真有人肯定能看到烟,但是到现在也没有人来。”路天泽的解释特别冷,也很疲倦,“说明这里没有人。”

而且他也想通了,还是三天就新年了,该放假的都放假了,而平时可能偶尔会有路过的车,现在因为这个时间点,一个也没有了。

完全是没有人的状态,他们简直是被遗弃了。

路天泽近乎战栗的想,这个念头的存了很久了,只是直到现在护林员都没来,他才敢确认。

后备箱里的东西很有限,最多只能再撑一两天,尤其是他们其实已经没有水了,晚饭的时候他就尽量控制住了食量。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什么也不怕,他可以往前走寻找路途,也可以去找一个水源,但是现在,他身边还有一个苏末。

不能走路的苏末,还在受伤的苏末。

当然他可以丢下苏末,一个人出去找路,运气好的话,他很快就能找到路,然后找人来接苏末,至于后者有没有挂掉,那就凭后者的运气好了,要么就是他们在原地,等待那些找他们的人早点来,下场可能是获救和……弹尽粮绝后的死亡。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如此的坐困愁城。

但是苏末对他的忧虑一无所知,快快活活的催促路天泽睡觉,因为前者觉得太困了!

“我不想做。”苏末摇了摇头,把头轻轻放在路天泽肩膀上,“小路,你明天早上就走吧。”

路天泽思量了一会儿这个究竟算是病弱下的无助,还是算苏末现在的一种示好手段,反复斟酌了好几次后,又觉得自己太无聊了。

毕竟苏末这货,不是能用他的眼光去想的,他们俩的思想永远不在一个层次上。

“真的,早点走吧,要是来得及,还能给我找个医生回来。”苏末露齿一笑,好久不见的灿烂,依稀居然有了十七八岁时的烂漫。

路天泽嘘出一口气,暗暗叮嘱自己不要跟病人计较,他反复念叨了好几遍,才平静下来。

“喂,你要不要喝点水再做,等会儿我不要去烧水。”路天泽询问,研究了一下椅子,把前面的车座全部往上推去,腾出一大片地方来。

苏末很认真的看着他,睫毛颤颤的:“真的,你明天走吧,水不多了。”

原来居然还听懂了他的暗示吗?

“不多了就明天去找呗。”路天泽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把窗帘全部都拉好,然后再转头去扒苏末的衣服。

“我不想做!”苏末难得硬气了一把,微微拔高了嗓音,“现在睡觉吧,明天一早你就走,我不要你同情。”

“必须要做。”路天泽说的比苏末还认真,“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你身上有伤口,根本热不起来。”

他说的是实话,这么冷的天气,连他都热不起来,心里总像塞着两团雪,动辄就冰冰凉凉的,连汗水都是冷的,黏黏腻腻。

“苏末。”路天泽很轻很轻的说,“我不是个很喜欢奉献的人。”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就像你问的,如果我不想,我只会丢下你一个人跑了,我没走,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什么意思。”

他眯了一下眼,那里面堆满了情绪,他自己都有点不太能控制,于是便干脆微微闭起了眼睛:“你可以讨厌我,也可以鄙视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

他想了很久,到底该说不该说,毕竟他们好像已经没有机会了,但是这会儿他突然发现,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从来都不喜欢隐瞒的,喜欢苏秦的时候,他全身心去喜欢,看不进别人,但是他喜欢苏末的时候,他也懒得撒谎。

他其实压根不在乎苏末还是不是喜欢他,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喜欢他的,做他该做的,别的他不想去管了。

“难道真要我给你脱衣服吗?”

路天泽打了个哈欠,开始脱衣服,冰冷的冷空气,碰到他光裸的肌肤上,他立刻就开始颤抖了。

苏末还在斯斯艾艾:“不好吧。”

“不好你妹。”

路天泽把自己的衬衣拽了下去,再去扯苏末的裤子,一边拽一边嘀咕:“你能配合点吗?别搞的我像强奸一样吗?”

他犹豫了一会儿,摸了摸苏末的锁骨:“要接吻吗?”

关于这点,真是路天泽无法言说的痛,他貌似真没有什么接吻的经验,甚至说,连做的经验都不多了。

“这是什么?”苏末却只是吃惊的叫起来,月色太少,估计他看东西都很模糊,伸手就要去拽窗帘,却被路天泽一把按在。

“伤口。”路天泽低声说,“别看。”

他开了两刀,密密麻麻的线像蜈蚣一样蜿蜒满了他的胸膛,后来艾斯带他去弄了一大片刺青,因为线条太多了,所以搞了一大片血色火痕,几乎在胸膛上燃烧了起来。

艾斯说很性感,路天泽没有特别的感觉,他只是觉得厌恶,所以他的纽扣从来都扣的严严实实的。

他一点也不想让苏末看见,火烧的多大,就能显示出伤口曾经有多深。

他身上去抓苏末的下身,唯一的好处就是什么也看不见,所以他脸上的尴尬与郁闷苏末也看不见。

他想过很多东西,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做……这种事情。

车子里太冷了,他把身体贴着苏末,感觉到的只是一点点微微的凉,那凉意贴到他的胸膛上,让他战栗了好几下。

“喂。”路天泽越发尴尬了,他们靠的太近了,苏末的呼吸全部喷洒到了他的耳畔,说不上多舒服,但是整个腰部都感觉软了。

他努力了好几次,才勉强调整好了姿势,望着天帮苏末打飞机,可惜他技术太差了,笨手笨脚好几次都掐到了苏末,引得后者短促的叫了好几次。

“算了吧。”

苏末打了个寒噤:“我们不做了吧,老老实实睡觉,我好困啊。”

路天泽没有理他,摸索了好一会儿,才低头去亲苏末。

苏末看起来像个女孩子,但是唇一点也不软,甚至还有点儿粗糙,路天泽顿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那是干裂出来的死皮,刮得他唇都有点儿疼。

他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把舌头伸进去,做爱嘛,接吻实在一点快感都没有,还浪费时间。

显然苏末比他还要清楚这点,被他套弄了半天的欲望,甚至还只是半硬着,一点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天太冷了,要升起欲望确实很难,当然也有可能,苏末对他不感兴趣了,路天泽淡淡的想。

他叹了一口气:“BOSS你说,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他含住苏末的喉结,说的含含糊糊的:“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一厢情愿对上自以为是,你老觉得自己委屈,喜欢我很倒霉是不是?”

“能有我贱吗?”他淡淡地嗤了一声,“求着别人上我,还要又哄又劝。”

他简直是生气了:“不要太过分了!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真的想冻死吗?让你动起来这么难吗?他妈的,老子给你上都没有要求了,你傲娇个什么劲?”

苏末很委屈:“我也不想,可是我好困啊。”

路天泽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这会儿困倦太正常了,失血加上低温身体机能都降到了最低,他现在状况未必比苏末好,侵略式治疗后他的身体机能也差的一塌糊涂,现在也困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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