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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落地  发于:2013年0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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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末路之爱

01.飞来横祸

男人就该坚定,没有承受能力的男人都是毛毛虫。

因为玩具被抢了而哭个不停的阿灰听到舅舅这个鼓励不像鼓励,责骂不像责骂的话,立刻就鼓起腮帮子反驳。

“那舅舅你昨天晚上偷哭什麽?”

阿灰的舅舅路天泽这会儿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穿的人五人六,乍一看还真有那麽点精英的味道,只是眼睛太活,怎麽瞧都一副风流胚子的模样。

“你什麽时候看到我哭了?”路天泽皱起黑色眉毛,他长得很英挺,

皱眉的时候很有味道,

是那种硬汉形象的男人。

阿灰手里拿着擎天柱,回答的有点漫不经心,肥嘟嘟的小手在半空挥舞出一个激动的弧线:“昨晚我去花园找毛毛虫,看到你在车子里抹眼泪,舅舅你也被抢了玩具吗?”

“你又去捡毛毛虫了!”阿灰的妈妈,路天泽的姐姐端着晚饭出来,也顾不上问为什麽会“看到舅舅躲在车子里哭”,就拉着儿子去洗手。

路姐姐烧了红烧鱼,香气四溢地放在桌子上,路天泽抽了抽鼻子,有点想吐。

“小路,你昨晚哭什麽?”路姐姐拉着儿子出来,不知道洗手途中从儿子口里套出了什麽,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他又打你了?”

她口中的他没有提名字,但是他们好像都心照不宣,路天泽扬起眉头:“没有,你想哪去了?不说他了,扫兴,快吃饭吧。”

路姐姐拉着他不放,急的要跺脚:“那是怎麽了?……是不是……”

她下面的话说不出来,路天泽大概也知道她要说什麽,无奈地望天:“昨晚外面风大,我被沙子迷了眼睛。”

“真的?”

“真的!”

“舅舅骗人,你明明哭了很久……”阿灰在边上絮絮叨叨,只是他妈妈已经被舅舅推到厨房里去了,再也听不到他的嘟囔了。

******

“我不可能得这个病。”路天泽对着医生重复了一次两次三次,医生也就耐心地回复了一次两次三次。

“你真的得了这个病,需要手术了,已经是晚期了,请您尽管做好准备。”

路天泽有些暴躁:“我是男人,怎麽可能得那种病!”他提高声音,“我没有乳房!”

医生见惯了各种病人,情绪稳定的很,细声细气地告诉路天泽:“男性也有乳房的,也会患乳房癌的,虽然你的年龄不太正常,不过并不是没有先例。”

把一沓化验单和CT片推给路天泽:“你不是说最近会疼痛吗?原因就在这里了,你该早点来。”

路天泽会来医院,确实的因为这样,其实很早就开始疼了,但是他一直以为是晚上折腾的太厉害了,直到最近明明是一个人过的,也会疼痛,才会来看看到底是怎麽了。

“太荒唐了。”路天泽摇头,怎麽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医生让他独自平静,男性尤其是年轻的男性患上与乳房有关的疾病,确实很难让人接受,不过这个病人更难接受的事情还在後面。

“路天泽,三十二?”

“嗯。”路天泽恍恍惚惚地应声,慢慢地在医生平静的声音下接受了现实。

“常喝酒?”

路天泽点点头。

“酒精的诱发症之一,经常玩弄乳头?”

医生问的很直接,一点都不考虑路天泽的脸面,当然,这些问话只是他的工作,也没有什麽尴尬的。

路天泽再次点头,这些话题他都不能避开,而他生性也不是羞涩之人。

“常用器具吧?譬如用手机放上面震动什麽的?”医生冷冷地。

路天泽已经无法说话了,医生说的很对,苏末最爱这麽干,喜欢看他无法自抑的尖叫,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他的性生活几乎处於是清汤寡水的阶段。

“别紧张,我随便问问。”医生终於是笑起来,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他这麽笑,路天泽才发现,其实他很年轻,是个斯文的青年。

“现在你有什麽感受?”医生在病历上写写画画,大概是准备安抚路天泽。

“心碎了,碎成一片两片三四片……嗯,飞入芦花看不见。”路天泽很快就恢复了,或者说他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迅速调整过来并开起了玩笑。

医生抽空瞥了他一眼:“你这种心态很好。”他顿了顿,“片子你也看过了,你是真的没有亲人?”

“说吧,我不要紧。”

“癌症晚期,这种病你知道的,男性患者本来就少,又是晚期,不太好治疗。”其实是因为这种病,男性都不会太重视,等发现了基本都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医生你给我个痛快行不行?”路天泽哭笑不得,“我大概知道一点,这个病治愈希望不大,那麽我要是治不好,大概还能活多久?”

“最多半年。”

“不能更久了?”

“治好了就可以了。”医生笑笑,

说的很含蓄,“我会给你安排手术,不过……还有什麽愿望,提前做了比较好。”

******

“舅舅,骗人的人会长长鼻子。”阿灰一把揪住路天泽的鼻子,凉凉小手把路天泽从回忆里惊醒,“你要长长鼻子了。”

“长了长鼻子,舅舅就装小丑给你看。”路天泽笑笑,“下次可别跟妈妈说舅舅哭了,不然舅舅不给你买玩具了。”

阿灰歪头:“好吧,那舅舅也别哭了好吗?”

“当然。”

没有承受能力的男人都是毛毛虫,路天泽想,已经哭过一次了,那麽这件事就算揭过好了,下面他只要面对死亡就好。

尤其是有时候死亡也是种美妙的事情。

02.福祸难辨

路天泽中午下班的时候,看到苏末急匆匆地往车库去,忍不住跑过去拦住苏末:“BOSS,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苏末停下脚步,看到路天泽有些诧异:“你怎麽在这里?”

“BOSS,我在这里上班啊,还是你的安排,你不会忘记了吧?”路泽天轻笑起来,“赏脸一起吃个饭?”

“我说你怎麽会在这里等我。”苏末轻轻皱眉,他有一张俊美的脸,白的近乎透明,有种神经质的优雅。

“很久没见了,看到BOSS我当然要来献殷勤一下,赏脸吗?”

苏末细长的眉毛还是蹙着:“我有事。”

路天泽哦了一声,侧身让开:“那你路上小心。”

“我晚上去你那里。”大概是路天泽脸上的失望太明显,苏末居然破天荒地安慰起路天泽来,“你午饭少吃点,越长越胖了啊。”

路天泽点点头,苏末赶紧急匆匆地走了,像急着约会的小男生似的。其实不是像,

就是,路天泽想,他知道苏末真的有了新情人了,还偶然见过两次,是个漂亮的男孩,以前苏末就常换口味,所以他也不算太惊讶。

苏末居然觉得他胖了,路天泽有点好笑,以前苏末最喜欢他的肌肉,说摸起来很有感觉。

站在车库里默默发了一会儿呆,算着自己欠苏末的钱,大概一辈子也还不清了,就也不想了,已经肉偿了,还能怎麽办呢?

“在这干什麽呢?”

有人拍拍路天泽,有些亲昵地问:“城东新开了家馆子,一起去尝尝?”

“段恒。”路天泽乖乖地叫了一声,这人算是他的直隶上司,也是苏末的朋友,当时就是苏末亲自把他安排在段恒手下,段恒对他一向不错。

“嗯。”段恒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声,“去不去?我请客。”

“不去。”路天泽摸摸鼻子,他讲话的时候总是带有点尾音,听起来像带了点童音,撩的人心里痒痒。

段恒拍拍他的肩膀:“法国菜,你不是最爱吃吗?”

“苏末说我胖了,让我减肥。”路天泽嘟囔了一句,“回头我不听话,他又揍我了。”

“你减肥?”段恒的眼睛跟机关枪似的地在路天泽身上扫了两圈,正是初秋,路天泽穿着白衬衫,袖子卷到了手肘处,露出的一节胳膊结实有力,正是肌理优美,“他想让你怎麽减肥?”

“他最近看上了清秀型的小男生,要皮肤细滑的。”路天泽把手肘处的衣服拉下来,“跟你也就开开玩笑,这种五大三粗的男人,怎麽着也变不了那种小美男啊。”

段恒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说呢,昨晚他带的那个男孩那麽小,不像他平时的口味啊。”

昨晚他们圈子里内部聚了一下,段恒昨晚忙着闹就忘了问苏末,这会儿才想起来,恍然大悟完了之後,这会儿才想起来,才想起身边的路天泽,讪讪看去,才发现後者并没有多大反应。

“你去吃饭吧。”路天泽挥挥手,“我去睡一会儿,昨晚累死了。”

“路天泽。”段恒在他身後喊了一声,“哪天他不揍你了,再一起去吃饭吧。”

路天泽还是挥手。

******

公司的午休时间挺长,苏末说了让路天泽减肥,路天泽自然是一个字也不会当真的,开开心心地去隔壁吃了牛排。吃完了去卫生间洗手,路天泽用冷水往自己的脸上泼了很久,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尽力忘了早上的事。

对面的镜子上有两点红,路天泽有点纳闷,凑近了才发现是自己衬衫上的,其中一点已经慢慢扩大成了红线,在白衬衫上划出诡异的线。

乳头里面会慢慢地出血。医生的话跟魔鬼似的的时不时响起来提醒他,路天泽用手按住衬衫上的那点红,缩回手时,指尖上都带了红。

已经一无所有了,现在逐渐连生命都在失去了,路天泽想,瞪着镜子里那个英俊的男人,慢慢地勾起一个笑。

******

苏末算是个守信用的人,晚上果真来了,路天泽听到开门声时,正在浴室洗澡。

白色的衬衫泡在浴缸里,上面的几点红在透明的水里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扩张的更大了,含有某种隐形的威胁与杀气。

“穿这麽严实干嘛?”苏末坐在沙发上看法制节目,见路天泽出来才瞥了他一眼。

路天泽穿了黑色的睡衣,纽扣该系的一颗都没落下,而以前他最爱光着上身在屋子里晃悠了。

“怕勾起你的性欲,等会儿你在我这消火了,下一家生气呗。”路天泽笑嘻嘻的开玩笑,他并不避讳谈论苏末的新情人,他知道苏末也不在乎,因为苏末是这场游戏主人,而他们都是宠物而已。

主人可以观赏宠物间和睦相处,自然也可以欣赏宠物们吃醋打闹。

苏末果然不在意,听路天泽这麽说,才慢吞吞地露出一个微笑:“你把我也想的太不堪了吧。”

他扑上去扒路天泽的睡衣:“我觉得呢,你现在已经没有榨干我的能力和本钱了,你说呢?”

路天泽手抖了抖,却只是露出一个懒懒的笑,他知道苏末说的是实话,他们刚开始的时候,苏末压着他翻来覆去能做半宿,但是现在基本也就一两次就偃旗息鼓了。

再喜欢的身体,也是会厌倦的啊。

有一次苏末高潮後摸着路天泽的身体说,路天泽当时装着睡着了没回答,可是他知道,他和苏末已经走向末路了。

不是爱情走向了末路,而是这种炮友关系,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爱那种东西,赤裸裸的性将他们的四肢捆在了一起,现在也即将散开了。

苏末扒开路天泽的睡衣,就去捏路天泽胸前的两点,路天泽慌忙用手拦住,然後再诞笑着求苏末:“下次再做吧,今天不行。”

“怎麽着,你还有大姨妈?”苏末拨开路天泽的手,有点不耐烦,“别动。”

他们大概已经有快两个月没做了,苏末最近正宠着新情人,路天泽见他脸色不好,也就不敢再阻拦,乖乖地缩回了手。

”这……”苏末噗地笑起来,点点路天泽胸前红艳艳肉粒,“去做手术了?”

路天泽棕色的胸膛上两点格外明显,红的几乎泛血,

高度也很可观,肿的像朵靡丽的花朵,稍稍一碰就轻轻颤抖起来。

那胸口太红,映着棕色的胸膛实在是诱惑力十足,苏末意外地觉得口干舌燥起来,这让他觉得尴尬,决定做点什麽事来挽回自己的尴尬。

“怎麽弄的?”

路天泽叹了一口气:“我要是说是蚊子咬的,你信吗?”

“信啊。”苏末笑的眉眼弯弯,雪白的手指把玩着红色的果粒,疼的路天泽不断抽气。

“好吧好吧。”路天泽继续叹气,“我承认是你不在,我寂寞了,自己挠的,行了吗?”

“早说不就完了?”

苏末说完这话就不再理睬路天泽,兴趣全部都到了那异常肿大的两点上去,大概是这风景来的实在太过艳丽,今晚格外他亢奋,含着路天泽的乳头压着路天泽做了三次。

第一次是在沙发上做,後面两场都是在床上,套子都没带,三场里唯一不变的是苏末一直好奇地把玩着路天泽的乳头。

“很疼啊。”路天泽抱怨。

苏末拍拍他的脸颊:“今晚我心情好,你别扫兴啊!”

路天泽就乖乖地闭嘴了,尽管他真的疼的要命。

记得医生说,後期里面会逐渐糜烂,会常常伴有疼痛,所以要格外小心,不过看着苏末兴趣盎然的脸,他一句话也不想说。

疼就疼吧,路天泽眯起眼睛想,也疼不了几天了。

03.

身上冷飕飕的,路天泽不用睁眼就知道被子又被苏末卷走了,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果不其然,苏末卷着被子裹的像毛毛虫一样,睡的香的要命。

他们两个人,无论睡前是处於是什麽状态,哪怕是抱着的胶合睡姿,早晨起来的时候,必然是一人占据床的一方,被子的拥有权根据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来决定,初期属於是路天泽,

後期就完全属於是苏末了,所以路天泽後来总的被冻醒的多。

路天泽对着苏末那张秀气堪比的脸发了一会儿怔,然後光着脚下地去把冷气的温度调高了点。

昨晚折腾的太狠,腰腹处碾过似的的酸疼,路天泽摸了摸大腿,上面满是干涸的半透明液体,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套子也不带,幸好我得的是癌症不是艾滋,否则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苏末跟路天泽做的时候,

很少用套子,他总是嫌弃那样影响快感,说喜欢内射。

路天泽有时候就会笑着问他怎麽就不怕得病。

“你敢和别人做吗?”苏末从上方俯视路天泽,眼睛漆黑,带着深不可测的冷峻,像是能将路天泽吞掉。

路天泽就点头,他确实不敢,他知道苏末别的情人肯定也不敢,这个少爷脾气一点都不好,家暴是小事,弄他个半残那也不是开玩笑。

路天泽吃过苏末很多苦,被揍的多了也就学乖了,现在苏末说什麽他就做什麽,乖的就差让苏末给他套个项圈当狗养了。

其实他现在跟狗也没什麽区别,甚至连狗都不如呢。路天泽想,地往浴室走去,他了解苏末,少爷的起床气大的能吞噬他。

洗完澡清理好身体已经过了很久,苏末卷着被子裹像毛毛虫一样,无论路天泽做多少次,都无法习惯从自己的肠道里排出那些属於是男性的液体,每次心理准备就得做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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