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有始有终
有始有终  发于:2013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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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绪让他突破了某个界限,也抓起一把雪,毫不客气的进行回击。待很不幸的砸到那人的脑门,看见他吃痛的捂住被砸的地方的时候,才回神慌忙上前道歉,一边还暗暗自责自己没有分寸,情绪过了头。

这种自责刚在心里过一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刚刚还一脸疼痛的某人趁他不注意直接一把雪塞进他的后衣领,直把他冰的跳脚,做着各种古怪动作想把钻进衣服里面的雪抖出来。

终于不忍心看着周建平继续跳脚的着急,安格忍了笑,抓着周建平的肩膀制止他:“好了好了,我帮你,你这样越抖越进去。”一边拉开周建平的后衣领,还好,那团雪还没被抖进去太深,轻而易举的就拿了出来。

由于安格从正面帮周建平,两人就挨的很近,安格一手握着他的肩膀,一手越过肩膀帮他拿出衣领里面的雪,这种姿势就好像完全把周建平抱在怀里一样。可是周建平早急的不行,安格说要帮他拿出来可求之不得,于是安安静静的不动等着安格帮他。至于两人这种暧昧的姿势,他也没往心里去。直到感觉耳垂被只冰凉的手捏住,他才不适躲开,抬头掉进安格漆黑深邃的眼珠里。

那只冰凉的手依然在他的耳后游移,眼前人清浅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与他的呼吸快要交融,这种状况让他感到一种熟悉感,让他心慌的想逃离。然而那人没有给他机会,声音低沉蛊惑:“周建平,谢谢你来了。”然后脑袋发懵还在想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就被夺走了呼吸。

周建平再次感觉到自己像被太上老君扔进炼丹炉的孙猴子,身上快烧着了一样,但是唇上却是惊人的冰凉,他紧闭双眼不敢睁,宁愿相信那是落在上面的冰雪,后颈处那只牢牢贴住的手也是异样的冰凉,他想贪恋这种冰凉但理智很清晰的告诉他要避开。可安格吻的霸道强势,像是宣誓某个誓言一样,没有给周建平一丝回退的余地。

唇上那个人不依不饶的弄的他心都酸酸痒痒的,他想开口阻止他,却给了那人可乘之机,长舌像游蛇一样滑进来,勾住他的,一番纠缠不休。

周建平一阵心慌意乱,情急之下上下排牙齿使劲咬下去,这才得以解脱,不敢看那人的表情,立刻转身夺路而逃。

安格用拇指抹去嘴角的血,并没有阻止周建平的离开,周建平的一切反应都在他的预想以内,虽然好像受到惊吓,但不管怎样,他的目的,是达到了。打从心底笑了出来,眼角余光瞄到一个身影从不远处树后一闪而过,想到可能刚刚一幕也许被人看见,眉头微皱,笑容沉寂下来,立在原地若有所思。

第二十一章:倔劲

正月十五在家过完元宵节,周建平就启程返校。当初安格并没有长待,只三天就走了,倒真像个走亲戚的。建安和小妹都已开学,告别父母,一个人拎着包上路。

新的一年,周建平还是有很多期待的。

已经不像第一次出门那样拘谨,在火车上遇到了一位善谈的中年男人,男人长相文雅,是家书店老板,而他的书店就在H大附近,闲暇之余会去各地旅游,所以见识颇广,书里的各地的见闻都能说上一二,让周建平很是佩服。旅途漫漫,加上共同的目的地,两人还算详谈甚欢。

年后的学习大家都提不起精神,周建平也一样,但他还是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投入学习。在学习之余,他也留心了校内的一些兼职信息,却被一家中介黑了60块钱,之后就没相信那些小广告,直接上门问人家要不要兼职。碰过很多钉子,最后在一家小餐馆里兼职送外卖,还能包餐饭,他觉得还不错。

姚峰知道后觉得奇怪:“安老师家教你不去了吗?虽然每天对着安格那小子的冰块脸会大便不通,不过总比你现在这个事情好吧?”

姚峰这话只是随口一说,却发现周建平听后很明显的脸色一白,半天才支吾着掩饰过去:“嗯,不去了。”说完就逃避似的拿着书去自习室。

朱飞以为周建平肯定在安格面前受气,骂道:“就知道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

姚峰平静的跟朱飞对视一眼,“你终于真相了一回。”

周建平不敢在寝室长待,他怕朱姚二人对他穷追猛打的问不继续给安格家教的原因,因为他也不知道。他只是发现,现在面对安格,好像又回到了去年盛夏的那个心态。

畏惧。

但似乎又有点不一样,他自己理不出个所以然。

所以他开学一来就直接在学校找安伟民推了这份兼职,甚至在安伟民提出以后多去家里走动走动的时候,也是含糊其辞,毕竟他心里隐约知道,自己再难面对安格。

可老天爷似乎在跟他开玩笑,这个难题一下子就抛到了他面前。

“周建平。”印象中还是那个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叫住自己。

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装没听到,赶快跑!”可身体像被施了魔咒一样顿在原地,动弹不得。

“转过来,我有话说。”

声音很平静,并没有多少情绪。周建平低头转过身,小声道:“安格,好久不见。”

“现在人就站在你面前,你抬头就可以见到。”

“……”抬头,忽略某人目视前方。

安格脸色很难看,看着周建平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脸色更加好不到哪儿去。

“为什么不去给我家教了?”

“我有了一份新兼职。而且,当初你找我家教的目的现在也已经达到了,你们一家的关系已经很正常,再说,你的智商那么高,没必要花冤枉钱请我这个脑袋不及你的人来家教。”

周建平当自己在跟一团空气对话,把在脑袋里回放过无数次的说辞轻而易举的一口气吐了出来,那股提在心口的气刚要落下,下巴却被狠狠捏住,被迫看着眼前浑身透着冰冷气息的人。

“想不到,过了个年,倒把嘴皮子过利索了。”薄唇突出冰冷的气息喷在周建平脸上,他感觉凉气从脚底直窜全身,身子不由自主的发抖,心却是一片慌乱,甩开那人的手,豁出去了:“反正我就是不给你做家教了,你逼我也没用!”

然而安格却是被他这种赌气的话给逗笑了,本来对他最近躲着自己的行为感到不满,现在却一下子被无形逗乐,这个笨蛋的本事越来越大了。

笑过之后,安格开口,“放心,我不逼你。”还没等周建平松口气,接着说,“你是在气我那天亲你?”

听到这话的周建平吓了一大跳,脸色变的惨白,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

他一直在努力催眠自己那天只是一个梦,甚至安格只身去罗湖寨也只是自己发疯臆想出来的幻象,所以这几天忙碌于各种事情来麻痹自己,面对安格也想无声无息的返回到最开始的不相熟状态,那么,那件事就真的只是一个梦。

可现在,安格明确的将这件事摊到他面前,告诉他,他记得。而自己也清晰的记得,那天的山坡,山坡上安格冰凉的唇,灵活的舌,包括带给自己难以忽视的强烈悸动。

所以他逃避,他心慌,不敢面对。

安格当然知道那天的举动多少给周建平一些影响,这也是他愿意看到的。既然他认定了这个人,就不会像个傻瓜一样一个人承担,他必须要从思想上让这个人知道,他已经被他认定,既然走进了他的心,就没有走出去的可能。

可是他没想到周建平的反应这么大。看着周建平惨白着脸就要崩溃的样子,终于不忍心,算了,这件事自己先担着,后面的路还很长,跑不了。

“你放心,那天只是谢谢你的盛情款待,没别的意思。”

本来是好心的话到了周建平耳朵里却是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上一片麻木。他从始至终都在在意自己那时不该有的反应,反而一直忽略了安格那样做的原因,原来那样做还可以有这样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的。

心里依然一片麻木,他忍不住的将手平放在心口,好像没什么事,只是有点沉,钝钝的跳不动。难道是胃痛又犯了,所以感觉这么难受?

“我没生气。”手移到腹部,真的是胃痛。

“你……”安格气结,这个人也不用回答的这么干脆吧,倒像是等着自己这句话似的,他有点不甘心。眼前的笨蛋完全没有觉悟,现在自己轻松放他一马,很容易使那天的举动在他心里产生的那点小苗头被其阿Q精神扼杀在摇篮。难得的机会被自己一时心软放弃了,哪有甘心的道理?

“既然不生气为什么还苦着脸?”有点像逼着人家生自己气的感觉,没有比自己更苦逼的人了。

“我没生气。”声音越来越小,胃是真的开始痛了。

这个人是跟自己来倔的?明明是一副生气的样子却矢口否认,安格本想生气也好不生气也罢,反正不影响今后事情的整体走向,可这么头倔驴倒是激起了他的一些倔劲,看谁倔的过谁。

“你抬头看着我说,说你没生气。”真是毫无营养的对话,却真的出自自己口中。

“我没生气。”

周建平的头是抬起了,也看着安格说了,却是让原来气定神闲跟着他比倔的某人怔住,“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再看周建平手一直捂着腹部,紧张起来,皱眉问道:“胃痛?是不是?赶紧去医院。”不等周建平回答,拉着他的胳膊就要走。

“我没生气。”周建平僵着身体不肯走,又强调一遍,他要人相信,那天他没放心上。

安格一时无语,这个人的脑袋构造果然跟一般人不一样,什么时候了还纠结那个问题,顺着他道:“我知道了,你没生气,现在去医院,你这个胃病一定要好好看看。”

周建平似乎这才满意一些,软下来:“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安格不解:“你不是胃痛?”

“没有啊,我什么时候说了。”现在是真的不痛了。

安格探究的看着周建平,精神头似乎是恢复过来了,他不敢相信刚刚这个榆木脑袋是装出来的,他也没这么大胆子。

经这么一出,搅得安格都有点神经质,算了,何必跟这头倔驴纠结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就这样吧,以他的脑袋未必还怕入不了眼前这个笨蛋的心。

只不过,他突然想到一句很悲催的诗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第二十二章:父亲

每个城市都有它的特色,这里也一样。生活节奏虽然不快,但忙碌的生活依然在每天的日出日落中进行,没有流逝的感觉,却是眨眼之间的事。如果社会一个大染缸,那么大学就是半个染缸。

在学校里待了几年出来的人,总归是要有些变化的,有好也有坏。

在安格看来,周建平迟钝,木讷,土气,自卑,在这个弯弯道道的世界,很容易被人骗去卖了都不知道;但同时,他也老实,乖巧,朴实,谦虚,在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是很珍贵的,所以能骗他的人,只能是自己。

于是当魏拓铭在留学这件事情上跟他爸据理力争脸红脖子粗的时候,安格也做了一件让安伟民以及所有人都不理解的事。

他履行了当初答应魏拓铭的承诺,找到魏富强,说明自己大学期间进恒业国际实习并在毕业以后直接为其效力五年,全力帮助魏拓铭上手管理恒业国际,唯一的条件就是要魏拓铭跟安格一起进H大学习。

魏富强在商界摸爬打滚几十年,看人一看一个准。对于安格,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处事灵活果断,智商也相当高,最重要的事他小小年纪冷淡寡情的性子,很适合斗争激烈宛如战场的商场。再加上自己的儿子魏拓铭跟他关系好似兄弟,能让这样一个人来公司帮忙,也是为自己那不中用的儿子铺好后路。

所以他早有想收之麾下的心,以前就以长辈的身份以玩笑话提到过,却都被这聪明小子绕过,如今他主动提出,本是很合心意的事,但是条件却是让魏富强不明白。

H大并不是顶尖的大学,以安格的水平,在这样的学校学习真是太可惜,如果他的要求是跟魏拓铭这不听话的小子一起出国留学那一切就很完美了。可现在却是要求两个人一起去H大,就算不留学让两人随便进某个更好的学校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条件,太不算条件了。

想到魏拓铭最近因为留学的事情对自己的态度,魏富强就感觉一阵疲惫,他想自己终究是老了,年轻人的很多想法他都不能理解。当初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他放弃了诸多,也害人害己,如今却是落到儿子不理解跟自己冷战的下场。

真是报应。

另外安伟民这边,由于性子所致,对安格亏欠很多,也知道安格心里一直对自己有诸多不满。所以按照他的想法,安格报考学校的时候肯定会走的远远的,他甚至还私下给自己做过思想工作,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就随安格去。

但如今安格却是留在了本市,而且还在H大,他虽有疑惑,但私心确实不想唯一的儿子走太远,所以并没深究,只说了句:“学校再好也一样充斥着堕落,同样,学校再差,也一样可以努力。”

然后,在魏拓铭对安格的无限感激加崇拜以及周围人的强烈好奇与不解中,安格在这一年的盛夏,步入了H大,也将自己的人生轨迹,慢慢的向周建平的靠拢。

周建平的生活很规律,说深了其实是很单调。他喜欢看书,但也是除了看书不知道该做其他的什么,因为其他的他什么也不会。

再加上前段时间,偶然走进一家旧书店,老板原来是那天火车上遇到的中年男人。周建平喜欢那里的书,比图书馆的多了点尘土味,陈旧的书皮能让他沉淀很多东西,加上老板的健谈,所以经常出没那里。久而久之,中年男人邀请他帮忙照看书店,酬劳照付。

周建平欣喜的不得了,这样一来,基本上有时间就泡在书店里。

所以当安格在学校总找不到周建平人影,费了很大劲才得知周建平跑到这个偏僻冷清的小书店然后找来的时候,周建平正坐在门口的书桌前抱着一本书,看的入神。

安格看他脸几乎贴到书面去,想到周建平爱看书,这样的姿势很像近视,于是叫他:“周建平,看书离文字远点,又不是小孩子。”

周建平被突然的声音吓一跳,猛的抬头看到安格,先是诧异,很快又恢复正常,辩解道:“隔远了看不到,字太小了。”

安格走过去看他看的什么书,果然,厚厚的一本,字体也偏小,不过他站着也可以看见那些文字,周建平却需要那么夸张的贴上去,想了想,问:“你这个书店要看到什么时候?”

周建平不知道安格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答道:“老板今天有事不来了,他说我想看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那正好,反正现在没人,你把店子关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眼镜店。”

周建平一直活的简单轻松,很大部分原因在于其脑袋的自动过滤功能,觉得不该深想的事情从来不多想,顺其自然,如果能忘记了是最好。

所以他尽量不去主动找安格,但是我不动敌却动,安格总能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他觉得自己不去招惹他是一回事,但人家既然来了,如果躲着,那就是在意,他自认为是不在意的,所以每次安格出现,他都能在前几秒的不正常以后恢复正常,然后随着安格,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所以周建平毫无异义的跟着安格去了眼镜店。

到那里才知道,原来安格是要自己配副眼镜。想到自己确实需要一副,所以乖乖的随着工作人员验光,等结果出来,才知道原来已经近视近300度,估计很久以前就近视了。

选镜架的时候,周建平被玻璃柜里花样繁多的镜架晃花了眼,挑半天也决定不了。店员热心的推荐了一副,周建平戴上之后,从镜子里看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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