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错+番外——府女子
府女子  发于:2013年0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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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一千多万两,我已经把你的份,存在了大通钱庄你的名下了。”陆人青撇了撇嘴。

花如月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躺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就差没有哼只小曲助助兴了。

“秋镜山庄的庄主秋冷霜,过去是不是和你有一腿?”陆人青想起秋冷霜大清早亲自造访江湖风月,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时冷煞煞的神情,问道。

花如月大方的承认,“自然有一腿,这天底下和我花如月有过一腿的男人多如牛毛。”

陆人青第无数次感慨,“妖孽啊,妖孽,沾不得啊沾不得……”

花如月这个人,就像是一株美艳的罂粟花,拥有着致命的诱惑和魔性,会上瘾。流连于花如月身边的不是烧金烧银的常客,就是符合最字的客人,他们都是个中高手,却最后折情于花如月。

因为他们都高估了自己的心,人的心都是贪的,见过一次就会想见第二次,靠得越近就越是想要占有,他们自己不肯付出真心,却总是奢求得到真心。

而人的本质又都是的犯贱,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但若是戏子婊子真正用心试着去爱,这些恩客又会不屑一顾的表现出无情无义来。花如月恰恰相反,他根本就没有心,谁都别想得到,每一个接触过他的恩客却为他着了魔,拼尽一切都想要得到他的真心。

陆人青这些年觉得自己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从来都没有碰过花如月,否则现在他也就不能这般坦荡的坐在花如月的面前了。

“我觉得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报复全天下的男人。”陆人青发表高论。

花如月笑着摇摇头,“其实我只是没有办法想象,自己可以爱上什么人了。你说,如果我有一天爱上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陆人青难得看到认真说话的花如月,他不假思索的反问,“你说的是云破吗?”

花如月想起云破,不由扑哧一笑,“怎么会想起他?”

陆人青想了想,“因为他,和你特别的般配。”

“是嘛。”花如月也不生气,笑问道,“那么君君呢?”

“你放狗那日见过一面,多好一娃,你休要祸害他。”陆人青说道,突然话锋一转,“但话说,你闭门不见就不见,干嘛放狗啊!你都不晓得你家狗狗有多敬业,追了我八条街不止,害我就差没环城跑了,最后我花光了身上所有银子,买了一笼肉包子才勉强镇住了它。”

花如月笑得春风得意,“这不是为了制造戏剧性嘛,你看这个月的江湖风月刊销路多好啊。”

陆人青,“……”

第十四话:有我在,你只管安心

陆人青说花如月这些日子很不正常,因为他既没有沾花惹草,也没有招蜂引蝶。换做是别人,也许还能欣慰的说一句,浪子回头金不换。但他花如月绝对不是那种人,他别说自己回头,他只要别去招惹已经回头的浪子,就已经不错了。

不知道是为了完美的诠释坊间谣言,还是怎么的,这些日子花如月除了沈君暖,真心谁都没去招惹。晚上青胭倌楼开门做生意,他也只是礼貌的招呼一下客人,收敛了一身的狐媚劲儿。

今晚也不例外,花如月与几个熟客闲聊了几句,就打算回后院的屋里歇息去了。

“花……花老板,你等等。”

花如月的身后,一个带着浓重酒气的声音响起,花如月微微掩鼻,转了过来,“原来是曹大人,找如月有何贵干?”

老酒喝高的曹孙面色涨红,左摇右晃还眉飞色舞的说道,“自然是做花老板最擅长的事。”

花如月自然知道曹孙的言下之意,嘴角挂起了一抹讥笑,“如果曹大人觉得自己够得上如月定下的规矩,如月便在房中梳妆以待。”

曹孙酒气冲天的指着花如月,“往日里,大家叫你一声花老板,你还真就蹬鼻子上脸,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说到底还不就是个任由男人上的男妓,何必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本官告诉你,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

“曹大人说的不错,我花如月就是个喜欢被男人上的主儿,我犯贱,我喜欢。”花如月笑意渐浓,“曹大人贵为大理院少卿,在锦绣街有一处宅院,在安定街有一处园林,在西郊有一处田地,自然不是如月这种低贱的男妓所能高攀的。”

“知道就好。”曹孙从鼻子里得意的哼出了口气来。

花如月一步一步的向曹孙靠近,娇媚的说道,“不过,如果如月告诉您,我可以让您在顷刻间一无所有,您信吗?”

曹孙的酒醉一下子醒了,他眉心深蹙,“你这是在威胁朝廷命官?”

“我说一个名字,大人一定听过。”花如月退后了几步双手抱胸,“光·复·会。”

光复会是一个神秘的地下组织,由大批有志光复前朝的人员组成,它是朝廷的,对民间更是绝对封锁消息的。当花如月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三个字,用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曹孙的时候,曹孙顿时面色惨白,他惊慌的打量四周,在确定在场没有第三个人听到之后,才说,“你怎么知道的。”

花如月依然笑着,但是他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冷冽,“你不要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只警告你一次,从今往后有我花如月在的地方,就没你出场的份。下一次照面,后果你可以自己想象。”

曹孙听完,落荒而逃。

他花如月就这么个脾气,他自己想要卖弄发浪的时候,嘴巴比谁都甜,冲谁都乱抛媚眼。但他意兴阑珊的时候,谁敢撞到他的枪口上,他绝对可以逼得你上吊,再慈悲的送你一瓶鹤顶红,保证你必死无疑。

花如月进房的时候,发现沈君暖正坐在窗边看书,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花如月觉得沈君暖这个样子甚是可爱,笑着问道,“君君,你在看什么书呢?”

“诗经,最近听说坊间兴起了一股诗经热,楼里也传的沸沸扬扬的,我这本还是从黄夏手里借来的呢。”沈君暖好脾气的解释。

沈君暖如今在青胭倌楼的地位很微妙,说不上好坏,但最起码晋安不会再嘱咐他不许乱跑,前楼热闹的时候,他也可以去那里走动走动。不知道是他生来讨喜还是因为花如月的缘故,楼里的人都待他很好,张扬不羁如黄夏,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不沈君暖才说对诗经好奇,黄夏就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本来。

花如月好看的丹凤眼一转,便知是他那日说书时提及的《郑风·子衿》引起了大家对诗经的探讨,于是他调侃道,“论及对此书的研究,我花如月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君君想知道,何不问问我呀。”

沈君暖点点头,却不问诗经的内容,“花如月你说,为何男女相爱便是天经地义,男子相爱就有悖,难道相爱是错吗?”

花如月没想到单纯如沈君暖居然会问出这么有深度的问题,他想了想方笑道,“既然相爱何错之有。”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男子,而只是你恰好是男子而已。”沈君暖说这话时,声音极其温柔,“花如月是这个意思吗?”

烛火摇曳,将沈君暖深色的瞳眸映衬的如夜幕星辰般绚丽,花如月不得不承认当他听到沈君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他心动了。碍于面子,他轻咳了一声,才勉强答道,“是吧。”

沈君暖合上了书,双手撑着椅子,双脚一荡一荡,顶着一张万年娃娃脸的他,给人一种孩子气的感觉。

花如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执着于这种纯然的天真,也许是因为他纵是可以展现千百种笑容,但是这种最纯粹的最干净的笑容,他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吧。

花如月施施然来到了沈君暖的跟前,双手环住了沈君暖的脖子,静静的抱住了他,就像是拥住了一块璞玉,小心翼翼却不肯松手。

靠在花如月的怀里的感觉是很奇怪的,沈君暖忍了一会儿,终是没忍住,将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上蹭,最后成功的对换了位置,将花如月拥进了怀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纯洁的笑容慢慢变得肆意,越来越放肆。

沈君暖其实明白,花如月喜欢的,崇拜的,是他如白纸般的纯然天真,而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也不过是消去了记忆的缘故。没有人可以永远天真,沈君暖亦然,此刻的他拥有着一颗最纯洁的心,但是他骨子里依然还是那个原来的他,就算想要藏,恐怕也藏不了多久。

******

夜色中,三个身穿夜行衣头戴蒙面纱的男子,施展轻功穿梭于鸢尾都城十街的屋顶之上,最终他们来到了位于通宝街转角的青胭倌楼墙外。

三人正准备越墙而入,沈君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双手抱胸。往日里的乖巧天真不复,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峻的挑衅,“怎么,‘光复会’就派了你们三个来灭口。”

带头的男子,眼角有一条狰狞的刀疤,他恶狠狠的瞪着沈君暖,“你找死。”

“我是很喜欢找死,不过就你们还不配。”沈君暖足尖一点,上了青胭倌楼外面的一处屋顶,他用内力传音对三人说,“光复会成立于启呈二十三年,总舵主吴商代号凤凰,分舵主二人孙淼、赵焰代号弦月、星辰,在全国各地下设十八个分堂,三十六个据点。今晚出现在青胭倌楼的曹孙,表面上是朝廷大理院少卿,实际上却是光复会在鸢尾都城的分堂主。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够了。”带头男子低吼一声,施展轻功跃上房顶,“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们光复会这么多事情。只要你说出你知晓的来路,我就放你一马。”

看到老大上了屋顶,其余二人紧随其后跟了上来,沈君暖悠闲的靠在房顶一处飞檐之上,“话说反了吧,不说出来才有活路。”

“你!”带头男子被沈君暖的话语所激,一时怒发冲冠,拔出腰侧的狂刀,便向沈君暖砍来。

沈君暖却对带头男子的动作视而不见,继续不紧不慢的问,“素闻光复会最讲兄弟义气,志在光复前朝,不知阁下,如何?”

带头男子的狂刀在沈君暖脖颈一寸的地方停下,“你什么意思?”

沈君暖随意的指了指带头男子的身后,带头男子眉心深锁,“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月下迎风,沈君暖脸上的表情有些朦胧,他幽幽的说,“我不会骗人的。”

带头男子看着沈君暖有些发怔,转过头去,只见原本站在他身后方的两个人脱力了一般,齐齐从屋顶滚了下去。

带头男子错愕,飞身上去接住了二人,那二人的脸色已经青紫,“我一直盯着你,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沈君暖嘴角微扬,“凭什么你提问,我就得回答。”

“你!”带头男子再一次气结。

“回去告诉曹孙,要动花如月,先过我这关。”沈君暖的眼神很冷淡,“他们中的是三日夺魂散,你不是最讲义气的吗,还不带着他们滚。”

沈君暖的话音刚落,带头男子左右手各夹着一人,“你给我等着。”说完,施展轻功消失在了夜色中。

月光皎洁如水,沈君暖不自觉的想起了花如月略显苍白的睡容,自从见过那个面冷如霜的男子,花如月表面似乎不为所动,这些天却日日陷在梦魇之中。想及此,沈君暖有些不放心起来,飞身在青胭倌楼后院落了地。

正巧碰见了睡得迷迷糊糊起来如厕的环儿,她揉了揉眼睛,“君公子,您大半夜的不睡,在做什么哪?”花如月喜欢唤沈君暖为君君,楼里的人听多了耳濡目染便自发的叫起他君公子来了。

沈君暖微微一笑,看向夜空,笑得无害,“我在赏月。”

“不早了,君公子早些睡下吧。”环儿打了个哈欠说道。

“嗯。”沈君暖点点头,应一声。

环儿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抬头却不见沈君暖的踪影。他已经立刻转身回房,搂着花如月静静的躺下了,“有我在,你只管安心。”

也不知花如月听没听到,翻了个身本能的蹭到了沈君暖的怀里,原本被梦魇困住,有些僵硬的身体,一时间也软了下来,似乎终于安心了。

第十五话:我们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

醒来的时候,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出来,花如月伸了个懒腰,披了件衣服,起身下床走到窗边,沈君暖正蹲在院子里浇花。依然是一袭月白色的锦衣,依然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区别。就算是隔了这么一段距离,花如月似乎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阳光般温暖的味道。

“君君。”花如月低唤了一声。

沈君暖站起身来,面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璀璨的笑容,“早上好。”没有一丝的阴霾,拥有着照亮人心的温暖。

“等我一下。”花如月深看了沈君暖一眼,转过身迅速的穿好衣服,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小跑着出现在了沈君暖的面前,“君君,今天随我出门吧。”

沈君暖什么都不问,只是点点头,“嗯。”

“君君,今天我当向导,想去哪里只管说,我带你去。不过要记好路,去时我带你走一遍,回来时就看你了,我可不会提示你的哦。”花如月与沈君暖一同站在青胭倌楼的门前,他笑着说。

“我尽力。”沈君暖想了想,“肚子饿了,想吃饺子。”

花如月微笑着牵起沈君暖的手,“以青胭倌楼为起点,向右转步行五十三步来到廊桥,穿过廊桥便是水泉街。下桥后左转,全鸢尾都城最好吃的朱记饺子店,就在第一百零八步的路口。”

沈君暖低着脑袋,认真的数起了步子,“一、二、三……一百零八。”抬头,一家面积不大却生意火爆的饺子店出现在他的面前,门口写着朱记二字。

花如月带着沈君暖走进了饺子店,捡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坐下,“朱老板,来两碗这里的招牌饺子。”

“好嘞。”店里没有伙计,朱老板一个人忙进忙出,大早上的就热得额头冒汗。

没一会儿工夫,朱老板就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饺子来了,“二位公子趁热吃。”说完他抬起头来,摸了一把汗,这才看清楚花如月,又看了看他身旁,“这位公子,我记得你,上次和一位走路会飘的公子一起来的。”

花如月点头称是,又笑着调侃道,“朱老板,那我下次来,你又要怎么形容这次的这位公子呢?”

朱老板看了看沈君暖,“这位是眼睛很水灵的公子。”

花如月笑了,“朱老板形容的不差。”

沈君暖也笑了,“倒是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朱老板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不打搅二位了。”说完继续忙碌去了。

在花如月的示意下,沈君暖勺起了一只内馅饱满的饺子,一口塞进了嘴里,小脸鼓得跟包子似的,还说着,“好吃。”

沈君暖的吃相很可爱,花如月欣赏了一会儿,便听沈君暖问道,“朱老板说的,走路会飘的公子,可是云破?”

花如月略带惊奇的看着沈君暖,“你也知道他?”

“在楼里时常听人提起这个人,花如月,你能跟我说说云破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沈君暖放下汤勺认真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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