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若虞
若虞  发于:2013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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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徐徐地降落地面,风渐渐微弱,飞扬的衣衫和发丝,也缓缓悄无声息地垂下。

什么也顾不上,就冲进那破碎的门。

一进入墓的内部,火光便依次亮起,如一阵清风,通向漆黑的深处,原本是漆黑一片,瞬间延伸出一条金色小道。

借着火光,我警惕地顺着光线走进去。

走到悠长小道的末端,顿时空间变得宽敞,视野一下子扩大,随着火光的自动点亮,呈现眼帘的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圆形墓室。

随葬品大多是金器,多的像金山,火光一闪一闪,金色的光芒照耀着整个墓室。

墓室的中央,沉睡着一具我从没见过的华丽棺木。上面雕刻着镶金的神兽图,威武雄壮。线条流畅,栩栩如生,闪着耀眼金光。

果然是皇家的陵墓,奢华精美。

墓室的墙上,悬挂着墓室主人的画像。身着丞相的官服,身线欣长优雅,面如凝脂,那双邪魅的双眸柔情地望着看画的人。

从没有见过宫主这身装扮和这样的眼神,多了几分温和,少了几分凶残。

宫主还在这奢华的棺木中躺着,我没有半点犹豫,运功。

棺盖犹如千斤重,我的功力也只能将它一点点地移开。

“宫主??”

棺木中的宫主面色苍白,身着华贵的官服,双手惨白地交叉放置于胸前。

我打开包裹,将里面的一瓶药水拿出,犹豫地看了看宫主,又望了望这能让宫主复活的药水。

我将瓶盖打开,凑到自己的唇边,仰头,把药水含在了自己的口中。

随后,将宫主扶起,握着颈部,扬起他的头,慢慢地靠近他那毫无血丝的双唇,冰冷的唇不再柔软。

我用舌尖挑拨开他的唇,将药水注入他的口中。

溢出的少许药水顺着宫主的唇流过他那细长的颈项,无声地钻进了华丽衣服下的那让人难忘的身躯,瞬时朦胧地感觉到绯糜的气息……

待药水都注入他口中时,我贴着他的唇,轻微地向他口中送气。

感觉到他将药水都咽下后,我才离开他的唇,将他放平。

此时的唇已不再是冰冷僵硬的了,苍白的肌肤立即浮上一层红润,原本是冰凉死寂般的尸体,现在奇迹般地有了温度,有了气息。

我愣愣地看着宫主的变化,他缓缓将浓密狭长的睫毛慵懒地抬起,露出那迷人的黑色透亮双瞳,那双眸睁开的第一眼,便冷冷地望着我。

“是我,我来了,宫主。”我弯下腰看着躺在棺木中刚复活的宫主,确信无误,他活了。

听到我的声音,他那妖媚的双眼一弯,那笑容,就连皎月都会黯然失色。

我看得有些失神,直到他的那只恢复了白玉般润滑的手,扣住我的颈项,将我的头向棺内一拉,贴在了他的双唇上。

“唔……”我不禁闷哼了一声。

灵活如小蛇般的舌头,硬是撬开了我紧闭的唇,任我如何也躲藏不了的舌,被他逮住,肆意地与它缠绵在一起,吮吸着。

呼吸变得急促,感觉快要窒息了。

我想要逃避他的吻,可是他紧扣我颈项的手像锁链一般,让我有些生疼。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拒绝的念头?我怎敢有一丝的抵抗,以下犯上的事我从来没做过,就连想都不曾去想过。

可是脑中仿佛存在另一个自己,在控制着我,牵制着我的思想,迫使我极力的反抗。

宫主,快住手……

“宫……主……住……住手……”乘着与他唇舌交缠的空隙,我的意志竟让我说出了这样的话。

而双手也不知怎么,会有勇气用力向他涌起的胸膛推去……

我是怎么了,明明是爱他的。只要是他想要的,我不会有任何的抗拒,哪怕是不愿意。

是怕自己的内心受到谴责吗?还是,因为鬼楼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宫主,住手??

我只知道,脑中另一个自己在挣扎,在痛苦。

我推得越用力,他的手劲就越是大。

我的抗拒,让他更加带着惩罚蹂躏我的口舌,另一只手,轻易地将我整个揽入了这宽敞的奢华棺木中,反身将我死死压在了他身下。

“不……”我惊呼道,双手死死地抵住他的胸膛,眼神煞是委屈地恳求他。

他脸色大变,阴沉的脸上那冰冷刺骨的眼神愤怒地盯着我看了许久,双唇缓缓靠近我的耳边,那轻微的呼吸声竟让人倍感恐慌,极具诡异而又让人可怖,声音邪恶地说道:“你是我的~”

双手被他死死扣住,已经清晰可见那一道红色的印痕。他的舌头舔舐着我的耳垂,慢慢将唇移到我脸颊上、唇上。心里不愿意,可身体却随之有了反应。

我始终不停地挣扎着,央求着……

换来的是他的怒视,和随后一记响亮的巴掌,响彻整个墓室。

顿时将我打蒙了,耳鸣声不断围绕,嘴里感到有猩红的味道,顺着嘴角缓缓流出。

头一阵晕眩,脑中涌现出一些画面:

“啪,”蒙着紫面纱的宫主一巴掌打在我的小脸上,瞬时显现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我无声地委屈地捂着半边脸跪在冰凉的地上。

“宫主??”一个少年的身影挡在我的面前,跪在宫主脚下,“不要怪残月,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双眸犀利地看着他,淡淡地说道:“你这么想被惩罚吗?”

少年看了看身后的我,那眼神让我既安心又温暖。

“本就是楼儿的错,只要宫主不要惩罚残月,楼儿定当甘愿受罚。”

“好,来人。”

不、不要??宫主,是我的错,和鬼楼无关。

我想要向宫主解释,想要抓住他的衣衫,刚伸出去的手,被少年给拦住了,那少年温柔地小声说道:“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只要你没事,我就安心了。”

两个鬼影宫的弟子进来,整齐地屈身俯首道,“宫主。”

宫主看着鬼楼,犹豫了片刻,说道:“拖出去,杖责五十。”

我惊慌地看着鬼楼被他们带走,内心无比内疚与担忧,只恨自己不能说话,不能解释清楚这一切,让鬼楼替我顶罪,自己却无能为力。

鬼楼却微笑地看着我,让我不要担心。

我忙爬到宫主脚下,拉着他紫色的衣衫,双眸中满含泪水,不停地摇着他的衣摆求他。

他只冷淡地看了我一眼,便离去了。

留下孤独无助的我,在冰凉的地上自责和内疚。

我在鬼楼的房里,早早地准备好药等他,心急如焚,来回踱步。

没多久,便看到鬼楼伤痕累累,嘴唇惨白,满头是汗地被拖进房间,随意地扔在了床上。我吓得捂住嘴,紧蹙眉,手颤抖着去试着碰他。

“啊??呵呵,没事,不是很疼。”我吓得忙收住手,心疼万分,怎么可能不疼……

明明已经很虚弱了,却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鬼剑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没、没事吧,听说被惩罚了,伤的怎么样了?”

第十五章:心绪凌乱

他语气微弱地说道:“不要大惊小怪的,这点苦都不能吃,我还算是鬼楼吗?”

他趴在床上,我颤抖着手,想要帮他上药的时候,被他拒绝了,“不用你上,让鬼剑帮我上。”

为什么,我就是要帮你上,刚掀他的衣服,就被他阻止了,他笑道,虚弱地说:“我害羞,你先出去吧,我没事,让鬼剑帮我。”

同时,向鬼剑递了个眼色。

“是啊,残月,你先出去吧。我来替他上。”说着就把我手上的药抢了过去,然后将我推到了门外,将门紧锁。

我敲了两下,没用,也只有焦急地等在门外了。

细微地听到里面两人的谈话。

鬼剑笑道:“我说你啊,大家都是男的,有什么害不害羞的?”

鬼楼无奈地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是不想让他,看到这伤口,你知道的,他不会说话,又容易哭,我不忍心啊。啊??嗯??你轻点儿……”

鬼楼……我确实是很爱哭,可总是为你而哭。我的心比你身上的伤要痛上百倍千倍。

泪水吧嗒吧嗒地滴落在我的手上,模糊了视线。

从记忆中回到现实,泪水已划过我的脸颊,炙热的,胸膛的那颗起伏仿佛感受到了什么,隐隐作痛。

我小声幽咽道,声音明显有些颤抖:“鬼楼……”

鬼楼……你在哪里?救我……救我……

已伸入我衣内的白玉般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宫主皱着眉,诧异地看着我满是泪痕的脸,半晌,他甩掉了我的手,从我身上离去。

留下我独自沉静地躺在冰凉的棺木里:鬼楼,我想起你了,虽然只有这一段的记忆。但足以让我明白,你是如何拼命去保护我的,我看到了你的真心,那颗爱着残月的心。

让我觉得无比的幸福和羡慕,羡慕,是因为鬼楼的爱都是给失忆前的残月。

而我也能从这一小段记忆中发现,少年时的我就喜欢上了他这个不争的事实。

是我对不起你,让你一直受伤害,你放心,我一定会记起我们之间所有的事,恢复到过去。

待宫主的复仇结束,我一定要找到你,补偿你,好好地爱你。

“你都想起来了?”宫主命令式地问我。

我缓缓坐起身,看到宫主已经将我包裹里的衣服换上,恢复到了鬼尊的身份。

衣衫有些狼狈不堪的我,缓缓才抬眼看着宫主怒视我的眼神,回答道:“对、对不起……我……想起了一些。”

为什么我会说对不起,是因为拒绝了他,还是因为想起了鬼楼?

宫主定是知道我失忆了,可却只字未提鬼楼,他的用意也许和鬼剑一样,是担心我的身体。

他走到我面前,突然性情转变,双眼不再是犀利地,玉手轻微地托起我那刀削似的下巴,笑道:“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不该在你不愿意的时候还要强迫你。只是,起死回生后看到了你,有些过激。原谅我,好吗?”

那双熟悉的柔情又回来了,不由让我有些担惊受怕。

他柔软的双唇小啄我脸颊上的泪痕,纤长的手指轻柔地拂去我嘴角的血迹,如泉水的声音再次响起:“是我不好~~还疼吗?”

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宫主何曾向别人认错过……我微颤着声音,颔首说:“属、属下不敢。”

谁都没有错,一切的错都应归咎于我,我才是千古罪人。

对鬼楼的,我内心是万分的愧疚。对宫主,我是既害怕又心疼。

宫主将手中的紫面纱带上,说道:“好了,我们离开这里。”说罢,伸出手,将我打横从棺木中抱出,替我整理了衣衫。

随后,我拿起包裹里的东西,便尾随宫主走出墓室。

漆黑的夜,拂面的风,竹叶沙沙的声音。

默默跟在宫主的身后,看着这个我当初满心在乎的人,感觉到他背影此时让人有些胆战心惊,不能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但内心又感到愧对宫主,煜宁,对不起。

我不是有心伤你的,只是我现在的心绪很复杂,在我还没有理清楚前,在没有完全找回记忆前,我不可以轻举妄动,不能再感情用事了。

对于你的感情,我也只能先放下了。

为了避免犯错,我要更加的小心谨慎,不能让任何我在乎的人受到伤害。我不该被现在的感情所牵制,这不是真正的我。

距离墓室不远处,我们停了下来。

宫主右手心里聚集一团明亮的紫色光团,夜幕下,紫光照耀着他那张绝色容颜,不由让人沉醉。

他举起光团,轻轻地对着墓室挥去。

只听“轰”的一声,墓室瞬间变成了废墟,黑夜下,只看到一团黑色的烟雾升起。

来到了亭子,与鬼剑会和后,我们便返回鬼影宫。

鬼剑一路上看着我脸上的红印,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神看出他在担心我。

而我也感激般地回看他,用笑脸告诉他,我没事,不用担心。

回房后,坐在铜镜前,看了看那脸上的伤。真不敢相信,这平日里润滑白皙的肌肤上,此时是明显的血红掌印,轻碰上去,有些刺痛。

但再痛,也没有心上的伤来的痛。

如果一个巴掌可以平息所有的事,那我宁愿多挨几个。

也许所有的答案,我可以从宫主那里得到,我已经沉默了二十几年,不能再继续缄默,在事态还没有变严重前,是该做个了结了。

究竟是选择鬼楼,还是煜宁。

想起宫主下手打我的力道,不禁颤栗起来。他原本就是那样的威严,有霸气,杀人不眨眼。

这样的宫主,真的喜欢我吗?

还是,我至始至终都只是千诺先王的替身而已。

现在想想,也许会是一个很长的却又让人回味的噩梦而已,可这个梦还没有结束……

我握着幻香木,虽没有了白天时的炫彩光芒,但是还散发着清香,迅速让我觉得浑身舒畅,一切烦恼烟消云散,很快,我便沉睡在这香气中。

在梦里,我看到鬼楼那柔情似水的一抹轻笑,他凝瞩不转地看着我,而我的双眸也没有一刻是离开他那俊秀的容颜。

我们只是对望着,没有任何的言语,甚至连内心的感觉都是空的。只是看着,仿佛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是可以转移我们视线的。

就在我们对望的时候,突然,宫主出现了,他凶神恶煞地盯着我们,那黑色双瞳此刻变得如地狱般让人惊恐不已。

玉手一挥,我眼前的鬼楼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宫主那张绝色容颜,柔情而诱人,玉手轻柔地抚摸我的脸庞。

突然那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阴寒,他嘴角轻扬,玉手五指在不知不觉时紧扣我的颈项,越掐越紧,我却无助地任其摆布。

再继续下去,我会死,宫主要杀我,他要杀我。

握住宫主掐我颈项的手,慢慢变得无力,眼里的光彩在一点一滴的流失,身体不听使唤地渐渐变得瘫软……

“啊??”从噩梦中惊醒,紧促地吸食空气,好像真的快要窒息了。

幸好,只是个梦……

如果,我背叛宫主,他真的会杀了我吗?

我心里一阵害怕,怕的正是宫主那犀利的黑色双瞳。

早晨暖和的阳光洒进房间,鸟语花香,万物复苏。

望着镜中的那张俊俏的脸,红印神奇般地好了,就连痛楚都消失了,我惊奇道:“怎么会……”

看着珊珊在帮我整理床铺,我好奇地问道:“是你吗?”

珊珊一脸茫然地回头:“什么?”

“是你给我上的药吗?”

“没有啊……你受伤了?”说完忙跑到我身边,上看下看地检查。

“我现在没事了,你看,不好好的嘛!”说着站起了身。

查不出任何的珊珊这才喜笑颜开,“还好,你吓到我了。”

说完,安心地回去整理。

可好像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说道:“对了,昨晚我看到宫主独自到药房去拿了一瓶药。也奇怪,他竟然会亲自去拿。也不知道是谁受伤了,让他那么担心。”

“……”我僵坐在凳子上,心中一酸,煜宁……,原来是你。

第十六章:噩梦将至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对我越好,我就越觉得对不起你,不行,我要尽快做出决定,将伤害降到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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