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教主进化论 中——黑木黎子
黑木黎子  发于:2013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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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恒轩忍不住问道:“教主!你这是要去哪儿呀?大护法呢?他没事吧?”

“我这不正是要去看圣护法吗?不然叫我怎么吃得下饭?你们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保住他的命。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

听见纹炎接近的脚步声,江世尧连忙退回房间。刚才他独自看着圣心池,见天色已暗,料想搬迁事宜应该已经差不多,便出来透透气,顺便看看情况,恰巧听见了纹炎和那些人的对话,怕被当作是故意偷听,而且也不是没有这个企图,所以他就这么迅速缩了回去。

纹炎推开门,见到江世尧还静静坐在那里摇着他的扇子,竟有些感动与不忍。让如此高贵的人在此孤单地看护病人,于心何忍?他连忙过去,激动地抓起他的手,但随即马上就松开了,感谢道:“江先生,想不到你还在此寸步不离,我真是没有看错人。太谢谢你了!”

江世尧谦虚地微微别过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哦!江先生,你吃过饭没有?”

“尚未。”

“哎呀!真是怠慢了!外面已经摆好酒席,先生若不嫌弃,就同我出去吃顿便饭吧?”

江世尧点点头:“恭敬不如从命。但不知公子是否已经找到良药?”

“废了些周折,不过总算是赶在今天弄回来了,希望能保住护法一命。”纹炎说着,就走到圣心池床前,将他扶起来,开始为他运功疗伤。

江世尧悠然自若地站在一旁看着纹炎,从他周围散发的气流来看,他确实很认真地在为圣心池疗伤。如果这个时候在背后捅他一刀,他立刻就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而圣心池也会一命归西。但是奇了怪了——为什么这个大魔头会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如此放松警惕?又愿意为自己的属下如此认真疗伤?看来此人……良心未泯。只是……

许久之后,纹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圣心池的脸色已经有了一点细微的好转,而他则已经满头大汗。他扶圣心池重新躺下,笑着对江世尧说:“人命关天,怠慢了先生,还望见谅,先生请——”

“公子请。”

二人说着,就到了偏殿的堂内用餐。纹炎的手下们见他们进来,才纷纷拿起了筷子。

“你们怎么还没吃?不是说让你们不用等我吗?”纹炎有些责备地说着,又吩咐东方鹤飘多拿了一副碗筷,请江世尧入席,然后就招呼众人开始吃饭。

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江世尧,且不说是光明正大的看、偷偷地看、斜着眼睛看的都有,光赵岚熙就足足看了他五六遍,因为赵岚熙忽而斜着江世尧,忽而又看着凌剑天,转过眼又去看江世尧,如此往复了许多次,本想说什么,但介于江世尧在场,他也就暂时忍住了。

虽然自己也是初入京城,但毕竟在这宅子里江世尧是客,纹炎因此做足了主人的样子,不断地为他夹着菜,一面笑嘻嘻地为他介绍:“江先生,这个菠萝饭,清爽可口。尝尝这个叫化鸡,虽然名字不怎么好听,不过可是鹤飘从外面学来的,肚子里都是好东西,可香呢!还有这个葱爆虾仁,一看就知道是肉嫩味鲜。再吃块葱椒豆腐干,别看这个是素的,葱椒炒得很好,豆腐干也入味……”

江世尧端着碗,半笑不笑地听着纹炎如数家珍,也不推辞他堆在自己碗上的那些菜,等到纹炎大概说得口渴了,他才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公子堆放食物的技艺真可谓登峰造极,江某佩服。”

凌剑天有些想笑,因为江世尧那只碗上堆的菜确实称得上一大奇观了,足足堆了有一尺多高,而更关键的不在于它的高度,而是这之间并没有堆得很严密,有的就仿佛在一根筷子上顶了一只盘子似的,如果不是纹炎选的端点恰倒好处,加上江世尧掌握的平衡性,是无论如何都会倒下来的。

在向我们炫耀吗?凌剑天暗暗想着,也用筷子夹起菜,堆到纹炎的碗上:“教主,你旅途奔波,消耗一定很大,你也多吃点。”说着,就一个劲将剩下的菜往纹炎的碗里堆。

臭小子,想试试我的技术吗?纹炎不禁斜了凌剑天一眼,故意把自己的碗晃来晃去,心里已是乐不可支,不料卢枫却扫了他的兴:“你们不要再夹来夹去了,弄得其他人都吃不到。”

纹炎脸上的笑僵在那里,看着卢枫用擦伤的手不怎么方便地夹着菜那副可怜相,不由觉得好笑,也就不再夹给江世尧,只向他说道:“让江先生见笑了,先生请自便。”

江世尧当然不介意他停止为自己夹菜,冲他微微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东西。他细嚼慢咽不仅仅是因为养生之道,还因为他在想一个问题:一个下人,对纹炎发出这样的抗议,身为一教之主的人居然都没有发火,反而还采纳了他的意见,嗯……

纹炎看着江世尧进食,觉得他不慌不忙,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他又转头看了看凌剑天——还是吃得那样雷厉风行,平时不觉得他吃得很快,可是和江世尧放在一起来比较比较,就会发现凌剑天仿佛是三天没吃饭似的。赵岚熙吃东西就好像是在表演,既不快也不慢,却是姿态万千。东方鹤飘则是吃得很认真,似乎把这也当作任务一样毫不含糊。其余几个人,纹炎还没来得及看,凌剑天就把碗一扬,叫东方鹤飘去给他添饭。

纹炎大了大眼睛,心里不由叨咕:小子,跟你客气,你当福气,把鹤飘当成自己的仆人了?不过想想自己这几天事先离开,又把凌剑天托给东方鹤飘照顾,或许凌剑天已经习惯这么被照顾了,加上今天刚刚进京,人员还都没正式回到自己的岗位,在座的人的那些侍从因为赶路跟不上,早就累得不行,所以卢枫一定让他们休息去了,自然是不能怪凌剑天的。

赵岚熙见纹炎有些入神地看着凌剑天狼吞虎咽,悄然斜了一眼,嫣然笑道:“教主,不知圣护法的伤势如何了?”

不提起还好,一提起来,纹炎不禁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歪头看着赵岚熙,有些疑惑地问道:“圣护法之前被火雷炸伤手臂我是知道的,不过他胸前的伤又是何人所为?为什么凶器是岚熙你的古地剑?”

纹炎刚一问完,简恒轩、流冰琮、澹台火盼、李书权和易明郁仿佛商量好了似的,一齐把筷子放了下来,一脸严肃。

李书权抢先抓住纹炎所说的线索解释道:“教主,这还不是明摆的吗?当然是赵阁主浑水摸鱼、趁人之危,想刺杀大护法了。”

“李阁主头脑未免太简单了,”易明郁带着些许讥嘲的口气说道:“凶器是谁的,凶手就一定是谁吗?傻子才会笨得把自己的武器留在伤者身上引人怀疑。你可别忘了,当时手持古地剑刺伤大护法的人,可是副教主,难道凶手是副教主吗?”

纹炎中肯地发表自己的观点:“从圣护法胸口的伤痕来看,确实是剑天所用的手法,别人恐怕学不来。”

凌剑天马上意识到自己陷入了赵岚熙的圈套,虽然当日教主身亡还没证实是他陷害东方鹤飘,但如果是真的,那么他要害自己,就更有可能了。而之前在官道上,赵岚熙和易明郁一唱一和,已经煽动了不少人的不满情绪,如果此事要公开调查,定会引起更多不满与麻烦。

凌剑天也放下筷子,低沉地说道:“属下不是故意的。”

澹台火盼不由叨咕:“那就是承认喽?副教主,你的剑未免也太快了吧?”显然,他因为凌剑天刺伤圣心池多少有些不满,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他心里不痛快。凌剑天对教主是很忠心,但是他亦正亦邪,对教主忠心不代表他就不会残害同门。更何况,他还知道教主必须食用九十九颗非凡人心才能恢复的事情,加上凌剑天功力已经恢复,有没有大护法似乎都不是很重要了,澹台火盼免不了就往那方面想了。

“澹台护法,连你也不相信副教主?”李书权有些恼火,虽然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赵岚熙的诡计。

“不是我不相信副教主,可是这也太凑巧了吧?副教主一向与赵阁主不和,为什么会拿赵阁主的剑?除了借刀杀人,我想不出其它理由。”

“你怎么知道是副教主拿了赵阁主的剑?说不定是赵阁主给他的呢!”

流冰琮也忍不住插嘴道:“李阁主,我知道你和副教主感情好,可是做人要公正,你想赵阁主为什么要把剑给副教主?明知道对方不会领情,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所以这根本就不可能!”

“好啦!”纹炎忍不住喝断他们:“还有客人在,吵什么吵?好好给我吃饭。”说完,他向江世尧抱歉地笑笑:“是我管教无方,让江先生见笑了。”

江世尧微微一笑:“无妨。”说着便缓缓起身道:“既然公子有事要谈,鄙人就先告辞了。”

“江先生……”纹炎还想挽留他,不过想想眼下这堆烂摊子,也确实不方便留他,就同样站了起来:“我送你。”

江世尧停下扇子,向他略一躬身,二人就出了门槛走了出去。

赵岚熙见江世尧终于走了,才一边数着米粒,一边凉飕飕地说道:“我说副教主,做什么事情不好,非要惹教主生气,让他一个人先到京城,这下好了,惹上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以后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

“赵阁主就唯我是问好了。”凌剑天冷冷地补充着,舀了一汤匙的汤来喝。纹炎对江世尧的态度的确区别于其他客人,似乎相当重视。以往即便有客人,纹炎也不会亲自接见;即便是朋友,也不会亲自相送;即便想收买,也不会为他夹菜。但赵岚熙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又岂能让他如愿?而且,这个江先生,不是泛泛之辈,也许把他的心煮给教主吃刚刚好。

纹炎很快就回来了,因为送到大门外的时候,江世尧就不让他再送了。尽管纹炎也很想知道江世尧住在什么地方,不过出于礼貌,他也就没有强求。

一群人很快也就把饭吃完了,临散桌的时候,纹炎看了看他们,点名道:“岚熙、剑天,你们过来一下。”

其余没被点名的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凌剑天第一次觉得这些人的目光会这么让他不自在,他以为只有纹炎看着他的时候他才会有些不自在,而这次似乎也是情有可原——他们的目光,难道不会影响教主的想法吗?觉得不自在,似乎也是理所当然了。

赵岚熙心里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他相信自己已经掌握了八九成的胜算,何况从江世尧那里也听说了,教主说岚熙是最好的,又怎么会袒护那个屡次与教主作对的凌剑天呢?因此赵岚熙是成竹在胸地跟着纹炎。

两个人一起跟纹炎进了圣心池所在的那个房间,在这一瞬间,凌剑天忽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他总觉得,纹炎一本正经地把他们叫进来,仿佛是要恢复的前兆,但是算算时间,三个月时间未到,明明不可能,那种想法却很强烈。也许是因为自从教主复活之后,就没有认真地问过事情吧?

第五章

纹炎叫赵岚熙关上门之后就转过身来,问道:“你们两个给我老实交代,圣护法的伤,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凌剑天瞥了赵岚熙一眼,想起当时自己用剑刺进圣心池胸膛时的诧异,仿佛就在眼前,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也让他想起了自己那时的决心——是的,不能在容忍眼前这个人了。凌剑天于是冷冷地提议道:“教主通阴阳、晓八卦,何不算上一卦?”

“剑天你不知道我算卦的原则吗?我只算无意之卦,不算有意之卦。更何况我现在更担心算出来的结果是我不想知道的。”

没缘由的,凌剑天有些恼火,他忍住怒气,问:“教主,你打算一直这么逃避下去吗?既然不想知道,又何必再问?”

赵岚熙双眼一转,笑着规劝道:“副教主,你何必再逼教主呢?无论是你还是属下,教主这么善良,一定不希望我们之中是有人故意害圣护法的,你一点都不体谅教主的良苦用心吗?”

纹炎伸了伸手,示意赵岚熙停下:“岚熙,你不用再说了。我确实不希望你们之中有人是故意的,但是圣护法怎么说也是本教的一根大柱,我不可以因为自己的私心而使他蒙受这样的委屈。他现在也只是暂时保住性命,他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为他找出真正的凶手。如果你们都是无心,那当然最好。”

这时,赵岚熙不由得叹起气来,哭丧着脸说:“教主,都是属下不好,属下不应该把剑递给副教主的。本想让副教主用来防身,谁知道……竟会错伤了圣护法。属下真是罪该万死!”

纹炎看着他,安慰道:“岚熙,你不是故意的,又何罪之有呢?”他说着,就朝赵岚熙走近两步。就在这时,越想越不对劲的澹台火盼带着另外两位护法冲了进来:“教主!请听属下一言!此事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让大护法白白受伤!”

凌剑天不由皱了皱眉头,因为他不晓得这三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法无天,教主在密谈的时候,他们居然就这样闯进来,便阴沉地训斥道:“澹台护法,进来先敲门,这样的礼节都不知道吗?”

澹台火盼见他教训自己,以为他做贼心虚,更是恼怒:“凌剑天!别以为教主给你一个位子就把自己当真的了!你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

凌剑天觉得今天的澹台火盼有些不可理喻,不由嗤之以鼻:“我做过什么事让你这么恼怒?竟然可以不顾身份肆意叫嚷。”

“你还想装傻?”简恒轩也相信了澹台火盼的猜测,开口质问道:“你难道不是想要大护法的心脏给教主吃吗!”

凌剑天还真没想到他们会想到那件事,而且还是在纹炎也在场的情况下说出来,让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他只是尴尬地轻笑道:“你们怎么会那么想?那根本就……”还没等他说完,纹炎质疑的目光已经火辣辣地落在凌剑天的身上。

纹炎原本也不知道这件事,以为无非是赵岚熙和凌剑天暗中较劲,可是听了简恒轩这么一说,才意识到其中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一脸严肃地问道:“什么心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教主,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凌剑天正要编个谎话来解释,流冰琮就打断了他,大声告诉纹炎:“启禀教主,副教主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从教主那里听到的方子,说只要服下九十九颗一斤重的人心,教主就能恢复以前的样子,所以就派我等寻找符合这种条件的心脏,而且还瞒着教主和赵阁主,想不到这次的目标竟然是大护法!刺伤大护法之后,他还踢了赵阁主一脚!教主你不觉得赵阁主的脸色比平时差吗?那是因为他也受伤了!”

被说得一清二楚,一向镇定的凌剑天都为此愣住了,纹炎怔怔地看着他,几乎说不出话来:“这……这都是真的吗?剑天?原来那天鹤飘给我吃的竟然是……”

什么是天崩地裂,什么是地动山摇,什么是日月无光,什么是魂飞魄散,什么是心如死灰……凌剑天觉得自己在这一刹那全都明白了。已经……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失去他的信任,我已经失去了一切。

倏然之间,凌剑天猛地拔出纹炎腰间因为搬迁而带在身上的炽热剑,赵岚熙以为他狗急跳墙,忍不住大叫道:“教主小心!”话音刚落,一条手臂带着喷洒出的鲜血飞到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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