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听完这个，柴非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其实有这样的工作助手是很让人愉悦的，周聪会选什么样的人接替自己，柴非很期待知道答案。

上午十点三十分面试，周聪把简历给了柴非让柴非提前看看做准备，柴非没怎么看，大略扫过封面知道应聘者叫东方红，转身开电脑连上网进了本地的休闲购物网。网上弹出大幅版面宣传临近县市的温泉休闲中心，有点会所的性质但也对外接待游客。网页上有链接，柴非点击进入宣传的主网站，网站做的比较详细，图片和摘要一页接一页看下来，很快到了面试时间。

柴非还没看完网页，应聘者准时登场，东方红穿一身红色的连衣裙，踩着八分根的高跟鞋摇曳生姿的进入洽谈室等候面试。东方红去洽谈室不经过柴非上网的办公室，柴非没见到人，听到高跟鞋哒哒的响声从办公室出来，看到东方红的背影过了转角，只一个背影立马勾起柴非的兴趣。

其实郑大总结的真没错，柴非的鼻子、眼睛、耳朵、四肢……身上所有的零部件全都围着美色转。

柴非回到办公室开始仔细看东方红的简历，刚才柴非只知道面试的人叫东方红，对方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基本资料柴非都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现在则完全相反，柴非仔仔细细看完东方红的资料，刻意忽略了硕士学位、国外就读等重要信息，直接奔身高、照片、特长、兴趣去了。

照片：打印的没什么直观性——略过，一会儿再看人不迟；年龄：25周岁——柴非不是很关心，只要是喜欢的女人就行，大几岁小几岁不在柴非考虑的范围内；身高：165cm——满意，选美也够了；婚姻状况：未婚——待采撷的鲜花啊；特长：XY@#$%&*#@，这TM是中国字吗，柴非看了半天没看懂，好像还列着不少证书——看不懂的略过，柴非也不是看这个；爱好：健身、游泳……柴非转头看看旁边还没关上的网页再看看手中的简历，好心情的哼哼歌，心道什么叫正好、什么叫赶上了，这就是老天爷有意要成全他。刚才柴非还在想带谁去体验温泉之旅呢，眼前正有个现成的。

周聪安排好了一切，进办公室请柴非时看到柴非正一个人盯着电脑上的露背美女乐，那笑容猥琐的、目光猥亵的，整个儿一社会流毒分子。

周聪咳嗽一声，对回过神儿的柴非道：“柴总，面试的人在洽谈1室，请您过去面试。”

柴非连声说“好”，踩着轻飘飘的步子往外走，经过周聪身边时，周聪想了想对柴非道：“柴总慢走，小心窝边草。”

19.M19

柴非飘到了半空让周聪一句话从天上拽下来，其实有这样的一个工作助手在身边也是让人很头疼的。

有句俗话叫“兔子不吃窝边草”，柴非在公司有个原则也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不骚扰公司里的女生、不跟公司里的女生玩感情游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原则，好像是某天周聪和柴非谈起公司的事，周聪问柴非：为什么不在公司待久点儿，每次都不超过三十分钟。柴非说待公司里没什么意思。

周聪接着问：公司这么多美女还不能让你在公司多待会儿，这么多人都不能吸引你？那时周聪已经多少有点知道柴非在公司外面的花花事儿了。柴非很有志气的回了一句：兔子不吃窝边草。其实柴非当时当着周聪和公司人的面没好意思说，心道：这些也叫美女，还“吸引”？你也不看看这里面的质量。

但不管怎么说柴非有个原则叫兔子不吃窝边草，要是东方红被录取了那就是“窝边草”，而且还是顶大根、顶馋人的一棵窝边草。要有这么棵草在你身边摆着，你会有什么感觉？干看着吃不着——柴非郁闷了，柴非敢肯定周聪是故意的，专门为了让他难受才提醒他的。

柴非无声的看着周聪，用控诉的眼神和周聪交流，周聪看了微微一笑道：“哦，说岔了，是‘小心别摔倒’。”

柴非听了和颜悦色的对周聪道：“灵活机动？”

周聪笑着不回答，柴非看了看周聪转身往洽谈室走，这回是乍喜乍忧的心情。

等进了洽谈室见到东方红的面，柴非的心情完全可以用痛苦的煎熬来形容了——到了嘴边的肥肉吃不着，是个人他都痛苦。这要录取了叫“窝边草”，柴非不能动，要不录取……不录取，放这么馋人一块儿肉走？柴非办不出来那样的事儿，再说了让柴非面试就是走个形式，柴老爹已经定下的人他柴非敢说不？柴非自认还没生出那个胆子。

东方红落落大方的起身和柴非握手，柴非含蓄的回握，没露出一点儿色心。柴非向来不在穿着打扮上克扣自己，西装笔挺、裁剪合身，长得也是人模狗样的，混充个绅士精英什么的像模像样。花丛里混迹的老手了，对什么人用什么招柴非心里清楚的很，在公司管理上不上心，但在猎艳这事儿上柴非一眨眼的功夫能动一百二十个心思。

东方红是鹅蛋脸，白皙的颈项、眉目清秀，长长的头发盘在脑后一副古典美女的样貌，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是个知性美女的格调。

柴非向东方红露出个和善的笑容，显得包容大方。人都说知性美女有主见、有个性，是工作中的强者不好相处，但什么样的女人都是女人，需要有人疼有人爱，知性美女更需要男人的包容体贴。柴非暗中掂量好了，决定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分宾主落座，柴非翻翻简历简单了解了一下东方红的情况就直接进入正题——柴非的正题。其实让柴非面试他也面试不出什么东西，专业内容他不懂，背景资料、从业资质什么的不需要他来考察，工作能力、个人素质之类的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的出来的，让柴非面试就是走一过场。但走这个过场也是有学问和讲究的，说的玄点算是企业文化和个人价值观双向沟通了解的过程。这么玄的东西柴非当然不懂，但柴非也有柴非的道理。

柴非翻完简历，用亲切而严谨的态度对东方红道：“其他内容我不多说了，前面几轮面试时他们应该已经向你介绍过公司的情况了，你还有什么想问或是想知道的吗？”

东方红微笑道：“暂时没有，以后的工作中请您多多指导。”

柴非听了客气道：“哪里哪里，我们今后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吧，在工作和业务方面还要请你多出好的意见和建议呢。”

东方红点头答应，柴非再客气两句愉快的做了总结。和东方红谈工作的事儿没用多少时间，柴非接着话题一转进入正题：“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以后可能要经常接触，您不介意我问几个私人问题吧？”

东方红隔着镜框眼神流转，静静的看着柴非道：“好，有什么问题您请问。”

显然东方红听出点儿言外之意但也没表示反感，柴非没打算藏着掖着，也就老实不打折的直接问：“请问您有男朋友吗？”

对待有主见有个性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来直往，这样的女人懂得取舍、懂得把握时机，也明白什么时候该放弃、做出牺牲或是攫取、更进一步，这样的女人会做出最好的决定，最有利于自己，直接但也理性。

东方红摸着唇角笑了笑，和刚才那种纯办公化的职业笑容不同，道：“有过。”

“那就是现在没有？”柴非再次确认。显然柴非用对了方法，掂在手里的敲门砖得到了东方红的回应。

“是。”

柴非紧接着道：“这份工作的时间是很灵活机动的，除了正常上班时间外可能偶尔占用一部分个人时间，这个你能理解吗？”

东方红这次没点头，眨眨眼睛道：“这是公司对助理岗位的要求吗？”

柴非笑了，坦言道：“这是我个人对你的要求。”

东方红听了“呲”一声笑了，斜眼看着柴非道：“柴总，您是说您就代表了公司，还是说您的要求和公司的要求分开，这到底是公司的要求还是您的要求？”

柴非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儿心急，眼看着要成功也有点儿得意忘形了，一句话没说好带出点大男子主义的倾向。知性美女有主见有个性，但也有些女权主义，看不得男人摆着爷们的款儿指东指西、吆五喝六。

临近门槛了还要受这么一劫，柴非有点郁闷，今天做事儿不知怎么了总带着点儿急躁的味道，不像柴非平时的样子。没顾上细想，眼前的菜正烧到了紧要关头，进一步退一步就是两个结果，柴非心急救场但话要说到点上，多一句少一句都不好。

柴非想了想决定更进一步，但话里还带着回旋余地道：“你希望是公司的要求还是我的要求？”

东方红笑了笑没说话，聪明的女人总懂得适时沉默，知性美女更知道什么叫以退为进，东方红沉默了会儿反问：“我已经被录取了吗？”

柴非乐了知道东方红已经被拿下，对东方红道：“你已经被录取了。”

互相笑笑心照不宣，东方红摸摸包里的手机算是个暗示，柴非点头致意完了起身离开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出了洽谈室的门，周聪正等在门边，柴非看了开玩笑道：“周总，您已经是‘总’级的人物了，还事必躬亲啊？”

周聪一看柴非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儿，男人和男人间的沟通有时候不需要语言，只一眼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周聪叹口气道：“事必躬亲也免不了出漏子啊。”

赶上柴非心情好关心下属，随口问：“出什么大事了？”

柴非的意思是不出大事不会让周聪这么唉声叹气的，周聪听了盯着柴非笑，笑的草木皆兵、笑的意兴阑珊、笑的有气无力、笑的……笑的柴非心里发毛，柴非忍不住道：“是关于我的？”

周聪干脆不笑了，很认真的样子道：“您也知道您是公司里最大的事儿啊？”

柴非“切”一声，道：“这话怎么说的。”

周聪瞟一眼洽谈室再看看柴非，问：“里面那位——您灵活机动的怎么样？”

柴非在周聪面前向来不避讳自己那些花花事儿，坏笑道：“你怎么知道？”

周聪撇着脸叹气，道：“别忘了我也是男人，你那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柴非嘿嘿的笑，很有荣耀感的回答：“那你还问，你也是男人你该知道啊。”

20.M20

柴非说完往外走，面试完了没柴非什么事儿了，柴非没事儿的时候向来不在公司待着。

周聪看着柴非那得意劲儿实在懒得再给他长脸，但眼瞅着柴非往外走又忍不住想问。周聪跟柴非往外走了几步，看柴非要下楼才道：“就这么一会儿、几分钟的功夫就把人搞定了，你怎么跟人说的？”

柴非回身拉着脸做出严肃表情，道：“这是做人的方式方法问题，请允许我保留一些个人特色。”

周聪看了笑道：“这有什么可保密的？”

柴非对周聪道：“你要说句中听的我就告诉你。”

周聪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该说哪一句，柴非看着周聪犯难偷着乐，不等周聪再说话挥挥手往楼下走，下了楼迈着八字步往停车场方向去了，边走边想：要是他那帮哥们，早叫唤着“快，教教哥们，行行好，你是哥还不行吗”什么的了。

周聪伸出手想招呼柴非，刚张开说个“你……”字又把手放下了，周聪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没办法向柴非施压让他说出答案，像刚才那样的话题——即便是些玩笑话，他也不能像柴非追问自己那样追问柴非，这就是老板和打工者的不同之处。

晚上柴非到“蓝焰”见“小绯莺”，“小绯莺”柔情蜜意、深情款款的接待柴非，人说小别胜新婚，两天没见面“小绯莺”的热情比跟柴非第一次亲密时还炽烈，柴非陷进了温柔乡。有美人相陪自然要尽情享受，几番热情如火的“交流”下来，两人疲累异常相拥而眠。一整天事情不断，折腾的柴非心焦力悴没有多少舒坦时候，如今情 欲得到纾解，柴非终于可以睡个舒服满足的好觉了。

出来玩就是图个开心畅快，没人会特意捻着不痛快的事儿不放让大家扫兴，“小绯莺”想的明白也是看得开的人，柴非是花丛中混迹的老手了自然更不会自寻烦恼，一场畅快淋漓的“交流”下来，两人重新回到亲密的玩伴关系，有什么不痛快的事也成为过眼烟云。

修复了关系、理顺了心气，对“小绯莺”和柴非来说都是好事，所以这次“交流”两人都倾情投入，“交流”完毕睡觉睡的也是舒适踏实的很，完全可以用黑甜的梦乡来形容。

很可惜柴非没睡多久就让电话铃声吵醒了——真的是吵醒的，手机铃声和着震动在柴非头顶上以不变的音量和频率循环歌唱，柴非不接就接着响、不断响，直到把柴非吵醒。

柴非没有关机的习惯，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这是为了柴非经常不在公司害怕周聪有事找不到人，柴非的作息时间混乱，指不定什么时候在做什么事儿，这算是两人间的默契和小配合。周聪工作上没少配合着柴非帮他打马虎眼，瞒着上面的柴老爹也瞒着下面的工作人员，其实柴非是个什么德行柴老爹心里清楚的很，对柴非和周聪间的小伎俩也清楚的很，不过不予追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这习惯给打电话人的帮了大忙了，可苦了柴非了。

黑甜、黑甜的梦乡，刚睡着、正舒坦着的时候让人给吵醒了，柴非心里这难受劲儿啊……感觉喘气都喘不上来。柴非睡眼惺忪的瞄了瞄手机大体的位置根本不愿睁开眼，伸手摸索了半天终于把手机掏出来，把手机掂在手里半天懒得看来电显示也不想接电话，就想着能不能直接把手机扔了，先灭了这吵人的动静儿让他清净清净再说。

好歹理智胜过情感，柴非没把手机扔出去，也不知道这手机让柴非再扔一次还能不能用。柴非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接通电话那一刻柴非突然有点理解丘乐礼室友的心情了，虽然这么想柴非心里还是堵了一口气，电话刚接通没等对方说话柴非先冲着手机话筒喊道：“谁这时候来电话，让不让人睡了！都TMD让你们给折腾一整天了，还有完没完！”

“呜呜……完、完了，真完了！柴非，真完了，哇哇……废柴——”

电话那头儿哭的撕心裂肺，动静传到柴非耳朵里听的柴非牙根儿泛酸，你说大老爷们没事哭鼻子干什么，又不是美女落泪，那还有个梨花带雨的美态，还有个典故什么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哭什么啊……柴非的脑子嗡嗡直响，扶着脑袋反应了半天终于让脑子清醒点了，清醒过来再听这动静儿柴非又晕了，这、这是郑大，电话那头哭鼻子哭的稀里哗啦的是郑大！

身边的“小绯莺”翻翻身似乎要醒过来，柴非怕吵到人，拿着手机进厕所坐马桶上了，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了。

柴非点上根烟，伸手扒拉扒拉头发感觉自己现在特颓废，这“颓废”不是物质生活不够丰富、人生目标不够远大的意思，而是柴非身边这些个人除了折腾柴非让柴非不舒服的，就是折腾自己折腾完自己接着折腾柴非让柴非不舒服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柴非感觉自己现在特颓废——让人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