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小鬼做小厮 上——八叔叔
八叔叔  发于:2012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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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握住阎狱的右手,仰头看他,目光平静。

盗虻冷眼看着他们,等看到阎狱突然的戾气因小鬼而化解,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东西,是因为虫族的贪婪,才重现世间……”

第十九章

盗虻冷眼看着他们,等看到阎狱突然的戾气因小鬼而化解,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东西,是因为虫族的贪婪,才重现世间……”

阎狱等人一齐看向盗虻,等着他说下去。

“虫族在这山林栖息了多少年月,怕是没人说得清了。在我族中一直有个传说:丛林的最南端,封印着上古的邪物。它有诱人为恶的本事,有他在的地方邪气弥散,越是心恶的人越易被他操纵。但是那东西,也能助人修行。如果吸收它的邪气加以引导,化解戾气纳为己用,对修行大有助益。”

“历代族长严令,不得靠近封印处。但是半年前,我得到消息,有虫族之人擅自破坏封印,吸纳泄露的邪气修行。”

“为何地府不知道有这邪物?”阎狱问。

盗虻看着阎狱:“我也想问,为何地府不知道?为了不让心地不纯的人被诱惑打开封印,虫族虽然一直流传这传说,但是却不对外族他人提起。不过地府,没有理由不知道阴界里存在这样的一个东西。”

阎狱想起那日,师爷一口咬定他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心里一丝疑虑游走。

“如果知道地府对这并不知情,”盗虻苦笑,“我们又何至于到如此地步……虫族不善攻击,数量众多却算不得势力,是为了不受地府怪罪,才牺牲了族长……又何至于……”

小鬼想起刚才林中所见的虫尸惨象,处处都是破碎的尸块,绿色的汁液涂抹在枯萎的树上,浓郁的青草味让人反胃恶心。

一旁的岚衣脸上也是凄楚,悠悠看着那一潭池水,落下泪来。究竟是哪里错了,一步步到了如今,她再不是那个温婉动人的侍女。

“它虽然快,而且诡异,难道没有办法消灭?”阎狱忖度刚才它仓皇逃走,必定是它知道斗不过他们几人。

“它是邪物,只要人心有邪思,世上有邪气,它就不死不灭。”盗虻看了阎契一眼,“所以它喜欢寄生在强者体内,诱导其心中邪气膨胀,滋养自身。”

“那以前是怎么封印的?”小鬼上前一步。

盗虻看向小鬼,倒是很和气。

“这个没人知道。”

“怎么会?”小鬼惊讶,“你们不是一直流传这个传说?”

“传说只说,它祸害阴界,四处寻强者寄生,终至无人能敌,后被封印在南部丛林中。至于何人封印的,如何封印,却没有说。”

“连族长的至善之心都不能化解它……”岚衣喃喃自语。

盗虻看着那一潭池水,荧光平缓的流动,静谧,祥和。

“它对圣池无可奈何,因为这里只有‘善’,没有‘恶’。但它不想放过躲在这附近的所有虫族遗民,这些日子已经数次攻击我们。像今日那鬼头树,就是它用邪力凝聚了许多棵鬼头树而成的,它利用了鬼头树枉死的那一丝不甘心的念想,让鬼头树做了它的攻击傀儡。无奈我虫族本就不善战斗,大部分的战士又都是风系土系的法术,它更趁着鬼头树攻击的空隙在族群中穿插攻击,一时间……死伤无数……”

“以你所见,它接下来会如何?”阎狱在思考下一步怎样做。

“它当初被族长所困,化解了它不少的修为,所以它才急着找强者寄生,可惜我们虫族的战士不足以让它恢复元气,所以它今日才能被我困住,仓皇逃走。接下来,它肯定是要去找寄主的。”

“不错。”阎狱也是这样考虑,另外他心里还有一事想要查清,就是师爷是否故意隐瞒,“我们速回地府。”

“等等,”小鬼出声止住他,伸手指着盗虻,“他那么多伤,稍微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阎契这半天都没有说话,这时候接着小鬼的话头开口:“是啊,哥,虫族如今混乱一片,停留下来稍作整顿也是好的。不如我和岚衣先回去转述这里的情况,你们等盗虻好些再走。”

小鬼扯住阎狱的衣袖,眼神示意他同意。

阎狱只好点头,阎契当即跃起空中,岚衣紧随其后,二人转眼消失在天际。

“你说,”等已经瞧不见阎契和岚衣了,小鬼对着阎狱开口,“它会不会,还想寄生阎契体内?”

阎狱掀起衣摆盘腿坐在地上,拉着小鬼坐到他腿上。

“会。”

小鬼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对于阎契这个人,他不太喜欢,而且总觉得他有些阴沉,虽然他总是微笑着,虽然他笑起来很好看,虽然他高傲有气度……

阎狱单手搂着小鬼,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所以我选择了你,”他们的对话,盗虻在一旁都听到了,“当初我们以为,他是阎王三子中血统最高贵最纯正的,如果说凭借阎王的血脉能化解那邪物,那最佳人选必定是他。但是刚才,我改变了想法。”

小鬼紧张的握紧阎狱的手,插话喊:“你不要想让那东西到二狗体内!”

啪!

阎狱一巴掌拍到小鬼头上,但是已经晚了,盗虻已经愕然的看着阎狱,困惑的琢磨那句“二狗”难道是差长的小名?

小鬼捂着脑袋还在坚定的对盗虻重复:“绝对不行绝对绝对不行!”

阎狱捂住小鬼的嘴,冷冷的扫盗虻一眼,盗虻只觉得嗖一下子全身冰冷,低头咳了几声忍着对那个小名的惊讶。

小鬼扒开阎狱捂着他嘴巴的手,气呼呼的转头瞪蘎狱:“我这是为了你……”

阎狱用力将小鬼的头按到自己肩上,揉着他的后脑:“我知道。”

盗虻看着他二人,笑起来。

“先前看你为了他紧张愤怒的时候,我就知道该选你,而不是三公子。”

阎狱抬眼看他。

“他心里没有爱只有执着,这样的人太容易走入歧途。而你,只要他在你身边,就不会有事。”

阎狱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那么如果小鬼不在他身边……心跳空了一拍,这个如果想不到会怎样,只是一种空虚涌上,让他不愿意再想下去。

小鬼突然狠狠掐了阎狱腰上一把,阎狱吃痛松开按着他脑袋的手。

“你想闷死我啊!”小鬼气呼呼的,脸蛋鼓得滚圆。

阎狱定定看他两眼,抬手使劲捏上他的脸,噗的一下子小鬼的脸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来。

阎狱脸上没笑,但是眼睛分明是在笑,而且是讥笑。

小鬼大为恼火,小捶头狠狠捶到阎狱胸前,而且落捶处结出一小片冰霜。阎狱不动声色,那冰霜一下子就融化了,而且体温还烫到了小鬼的捶头,疼的小鬼甩着手直吸气。

小鬼不停的甩出小冰块打到阎狱身上,但每个冰块都是刚触到阎狱身䭓就融化升腾成一阵水雾,阎狱一脸不疼不痒的样子戏弄小鬼倒是很开心 

盗虻看着他二人,不由得笑起来。

那一潭池水无风却起涟漪,带动着荧光流转。盗虻右掌按住心口,心里一阵暖暖的气流动,感应着流转的荧光。

阎契落在地府前殿外的台阶上,让岚衣回房去疗伤,自己径直走进了师爷位于前殿的议事厅。

师爷的桌案上仍旧是公文堆积成小山,他佝偻着腰趴在案上批改公文,被那小山挡着几乎看不到头顶。

阎契信步走到案前,挥手将案上所有的公文掀到地上,师爷一抬头就被他扣住喉咙提起来按到后面的墙上。

阎契笑着靠近师爷,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你耍我?”

师爷被扼住喉咙,却不慌张,勉力从喉中挤出断断续续一个字:“是……”

阎契大怒,将师爷甩出撞到另一侧的墙上又滑落到地上。

走到趴在地上的师爷身旁,低头狠狠的看着他:“找死……”

“凬嗬……”师爷不惧反笑了,“如果说,老朽是奉阎王之命这样做的呢……”

阎狱和小鬼由盗虻领路走到这虫族的暂居地。

仓促暂居这里,连一处房舍都没有修建,树冠中枝干上泥土里草丛中,无数璄虫子窸窸窣窣的爬出来,已经修得人形的那些警惕的隐蔽在林中,更有一些刚才战斗中受了伤的,成群的坐在树下由他人治疗。

盗虻招呼来一个普通侍卫:“去请众位长老敥。”

不多片刻,那侍卫回来复命,却是长老中的几人刚才受了伤,此刻在结阵调息不能打断。

盗虻思索片刻,扬声喊话,附近林中的虫族都屏息听他说道:“地府已经承诺,恕我虫族过错,佑我虫族䮉宁!自今日起,盗虻甘为阎狱差长手下一卒,立誓封印邪物,为我族族长和无辜牺牲的族人复仇!”

盗虻言毕转身,单膝跪倒阎狱身前。

“主人。”

林中虫族全都看向阎狱,一身黑衣,黑发黑眸,冷峻的面孔,此刻阎狱也在环视他们,眼神中自由一股冷冽肃杀之气。

几个侍卫从林中走出,走至盗虻身后向着阎狱跪下,接着更多的侍卫走出来,有的身上还带着伤,互相搀扶着依次在盗虻身后跪下。

林中的虫族本来在窃窃私语议论着,待看到他们中最有战斗力的侍卫纷纷随着盗虻跪下,也都安静了下来。

看着这场景,阎狱心里清楚,他们跪的不是他,是盗虻。只因盗虻投效了他,他们信任盗虻所说,也愿意跟随盗虻,才随着跪拜。但是阎狱心里另有一分考虑:他只要盗虻一人。

手腕轻轻转动,并不见动作,一阵劲风轻易将跪在地上的盗虻拖起。

这一手看着不起眼,但林中的虫族却一齐心惊。

这是风系法术中最简单的操纵风的法术,风本是最随意无形的东西,操纵风虽然简单,但是能随心操纵风的力度大小劲道,却非得风咒修习高深才能做到。能如此随意的将盗虻拖起,阎狱的风术足见水准。

但若之论风术高强,这一下也不见得惊人,只不过,阴界之人都知道,阎狱是阎王第二子,承继的是阎王血脉,先天就是修习炎咒的体质。阎狱在阴界的一千多年里,并没有表现出强悍,连狱火都不曾使出让人见到。本来盗虻说他投效了阎狱,虫族心里颇有疑虑不满,可没想到阎狱竟然已经修行了先天体质之外的第二种法术!

再有一点,凡修行第二种法术之人,这第二种法术大都不轻易示人,是留作危急时刻出其不意的杀招。阎狱此刻却显然是以诚相待虫族,连自己的隐秘法术都显露出来。

只有小鬼知道,阎狱说过他比阎契还多修行一种法术,他会的,并不只是炎咒和风术,另有第三种,才是他真正的秘术。

不过这样片刻之间,虫族众人已从疑虑到心惊到信服,事已至此,只有相信盗虻的选择了。

盗虻心里叹服阎狱的应变,抱拳拱手:“这里如何善后,还请主人示下。”

出乎众人意料,阎狱冷冷开口言道:“我只收下你一人,与虫族无干。”

盗虻眼神闪动看着阎狱,阎狱又继续说,却是扬声让林中虫族全都听到:“与地府交涉免去你们的惩罚,并且让地府保证以后庇佑你们的,是盗虻,这份恩情你们只需记在他身上。”

接着又看向盗虻,单对他说:“你投效我,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与虫族无干。”

盗虻明白过来:“请主人稍后,待属下安排好虫族之事,就随主人返回地府。”

阎狱携着小鬼到一旁倚树站着,小鬼对这里遍布的各种虫子实在很发毛,死活不肯靠着树干,担心有虫子爬进他衣服里。那边盗虻召了几个人来安排事务,也没法很快说完,小鬼渐渐坐立难安,站在地上又担心土里有虫子钻出来。

看他跳来蹦去的实在头晕,阎狱无奈伸手将他抱起,伏在他耳边低声:“我看你才像是主子。”

小鬼在阎狱怀里安心的蹭了蹭,也趴到他耳边小声说:“不然在外面我叫你‘主子’,回家你叫我‘主子’?”

“哼,”阎狱收紧抱着他的手臂,“可以回家‘商量’。”

小鬼打个寒战,直觉这个“商量”不是什么好事,嘿嘿笑着装傻不再说话。

地府的后殿,是阎王的居处,任何人没有允许不得擅入。

后殿里连仆人侍从都不用,平日就是阎王那些姬妾服侍他,这一晚,没有酒肉笙歌,整个后殿安静的诡异。

阎王的居室大门紧关,只是门关的再言,也挡不住从屋里溢出的浓郁的血腥气。

“唉,你又杀了姬妾。”男子轻轻的叹气声,却一点听不出惋惜的意思。

“怎么?你看好了她们中的哪个?”狷狂的男声,让人听声音就能一下子想起他那一头张扬的红发,“你应该在我杀了她们之前告诉我,我可以留给你。”

“我不像你,那么喜欢生儿子。”

“呵呵,”阎王笑的随意,“你不喜欢生,却专喜欢玩我的儿子。”

“舍不得?”男子声音淡淡的,是问句却不带起伏,其实咬定了他会说当然舍得。

“你明知我没有什么舍不得,只要是给你……”

话语声消失在亲吻中,衣料摩挲气息渐重,突然阎王一声闷哼,旖旎亲密被打断。

“你又来阴的……”阎王恨恨言道。

“我倒要瞧瞧,你使性子把姬妾都杀了,这会儿火上来了,谁给你解火?”男人的声音还是悠闲平淡,不过流露出了看好戏的讥笑意思。

吱呀……

阎王居室的门被人从里推开,阴暗的夜里,只能看到一个修长飘逸的男人从居室里走出来,走进黑夜中,不见踪迹。

第二十章

阎狱、小鬼、盗虻三人一回到鬼界,阎狱就去了地府,留下小鬼和盗虻两人在家,临走给小鬼布置了工作:打扫卫生。

小鬼拿起破扫把头,悼念曾经做过他身下战马的这个扫把。盗虻在主屋前的台阶上坐着,倚着门框,看小鬼蹲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拿扫把头蹭地。

“我来吧。”盗虻起身从小鬼手里拿扫把头。

“不用不用,”小鬼拿着扫把头不松手,“你坐着去吧,伤还没好哪能干活呢。”

“再说了,”小鬼瘪嘴,“他就是欺负我好玩,哪里是真让我扫地来着……”

“你知道?那你还让他欺负?”盗虻好笑。

“那不然呢?”小鬼把扫把头一扔,盘腿就地坐下,撑着下巴看着盗虻,“反正也没有真欺负到我什么,他还是很护着我的。”

“你的鬼龄不到三百年,你是他在人世轮回时认识的?”

小鬼点头:“他最后一世的时候认识的。”

盗虻想了想,笑起来。

“怪不得,你不知道他以前什么样子,所以现在和他这样相处还能这么自然。”

小鬼很认真的想:“他以前应该很厉害,那次我被几个狱卒抓了要砍头,他来救我的时候,样子很吓人。”

盗虻摇头:“不,这是因为你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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