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刃传(少侠VS魔头)下——梁陌
梁陌  发于:2012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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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害了……你要我办的事我都办了,要我吃的药我也吃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生平仅此一贴心人,你也

不放过么……”

燕轻裘一边听,一边暗暗心惊:万万想不到,司马笑与杨重竟然有这般亲密的关系,听他话中之意,竟似情人一般

。五大世家的红叶山庄少主竟与东海杨家之掌门有私情,这可算惊世骇俗的丑闻了!

司马彻寒见他失魂落魄,突然一个耳光打去,怒骂道:“孽障,你失心疯了么?口里颠颠倒倒说些什么?那杨重乃

是与魔刀勾结的奸细,我杀他也是为大局作想!”

此刻肖春笛却磔磔怪笑起来,口里道:“司马庄主何苦气得这般恼火!那杨重是怎样的人我不晓得,你说到奸细我

却要问一问:贵公子入了光明教二十年,却顶着白道少侠的帽子招摇过市,又该称作什么呢?”

第四十七章:穷途末路中山狼

肖春笛此言一出,惊得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莫说燕轻裘与慕容哀脸上变色,就是那些瘫倒在地的人,耳听得见,口

不能言,也禁不住从喉咙眼子里发出些怪声来。

司马彻寒脸上一片寒霜,执剑骂道:“妖人一派胡言,也不怕下拔舌地狱!”

肖春笛嘻嘻笑道:“拔舌地狱我是不怕的,只是司马庄主说了这许多年的诳语,就好似长了十七八条舌头一般,只

怕死了以后会教鬼差拔个干净。”

司马彻寒又骂道:“你空口白牙坏我儿名声,今日必不能放过你!”

肖春笛也不害怕:“司马庄主自然要杀了我,遮些丑,然而我却不凭空乱讲:你与司马公子好端端地立在这里,不

正是一个人证?”

司马彻寒脸上又黑了一分,但慕容哀却似明了了一些,嘴角上不禁挂了一点浅笑。

只听得肖春笛道:“诸位,适才已经告知,你们内功劲道全失,乃是中了我精心调制之毒。这毒名曰’混元散‘,

乃是用西域夜修罗花为底子所做。夜修罗花是光明教教中独有的奇异植物,别处极难寻到。我也是多年前蒙这位耶

律教主馈赠,得了些种子。那夜修罗花秉性奇特,用一次是毒,然而身子若接受了,第二次便不再有效。今日能站

在这里若无其事的,都是之前受过夜修罗花之毒的。飞花公子与慕容左使自然是我下过毒的,其余人等自然是耶律

教主庇佑,才能如此。”

他这样一说,燕轻裘心中恍然:原来那日里“杜圆山”给他二人下了毒,便是为了今日做准备。

周围那些毒倒的武林中人此刻眼望向司马彻寒,目光中立时便带了愤怒与不屑。

司马彻寒脸上已经黑如锅底,口中辩道:“耶律教主此刻与老夫已经结为朋友,为武林之和睦而来,用些药物与我

等防身,又有什么奇怪!”

肖春笛哈哈大笑,嘲弄道:“原来你几个人都有先见之明,竟早就晓得我要现身,更晓得我要用这混元散!”

司马彻寒之谎言不堪一击,在这一刻中,以往积攒起来的种种威信都土崩瓦解,呼啦啦地塌成一地废墟。他心中由

惊慌渐渐地变为了怨毒,连着脸上神情也由愤怒变作了阴森。只听得他对肖春笛道:“你既然已经将污水泼了老夫

满身,也莫怪老夫手不留情。多说无益,还是手上辩是非的好!”

说罢又对司马笑道:“孽子,你还不将那两个烂了嘴的畜生割下头来?”

然而司马笑脸色灰败,左颊上还留着父亲的指印,只颓然地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见司马彻寒喝斥,他却突然惨

笑道:“恕儿不孝,父亲今后要做什么便只管去做,孩儿不能奉陪了!”

他此刻公然与司马彻寒决裂,不要提司马彻寒气得要吐血,便是耶律鹄也皱起眉头来。

司马彻寒胸膛一起一伏,气血翻涌,最后不怒反笑:“甚好甚好,早知你不成器,我又何必费那么多心思。你好自

为之!”

说罢一挺长剑,对肖春笛道:“奸贼!今日不取你性命,我也不活着走出此地!”

肖春笛笑道:“正是正是,可惜即便是我死了,今日着许多人也听到了!司马庄主要再做个道貌岸然的领头,也不

易啊!”

司马彻寒双唇紧闭,直杀过去。

此刻他以一敌二,多了几分危险,耶律鹄朝身后说了句什么,便见那红修罗木尔闍跃出来,填上了司马笑的亏空。

司马彻寒恨死了肖春笛,这次厮杀可谓拼尽全力,招招都又狠又毒,剑剑直其脑门、咽喉、心口、下腹。那肖春笛

已无暇多做进攻,只依靠身法躲避,好几次教司马彻寒的重剑划破衣衫。

这一头肖九有心驰援义父,却被木尔闍缠住。那红修罗仍是使一柄弯刀,也不知是上次慕容哀弄断以后重新接的,

还是自己铸了把新的。他的功夫仍旧是波斯一路,身法古怪,腿功与刀法配合得天衣无缝,肖九本就不擅长武艺,

又哪里能抵挡,不多时便处在了下风。

然而他的长处却在于应变奇快,见木尔闍不能硬取,又不如司马笑一般拿着了短处,便不断地使出暗器毒药,且多

为细小之机关。木尔闍忌惮他毒物,谨慎了许多,一时间倒也僵持了。

肖春笛那一头却出了个大大的岔子:

原来司马彻寒一心想杀掉肖春笛,自然是狠招杀招,肖春笛躲避起来越加费力。他本无所谓是非,又极痛恨唐门中

人。此刻司马彻寒一剑斜劈向他颈脖,眼看要将他立时斩为两段,他却突然矮身,抓住一个瘫软的唐门女弟子为肉

盾。司马彻寒收势不及,竟将那女弟子的头削掉了一半。鲜血喷涌而出,洒的肖春笛与司马彻寒二人的面上、身上

一片赤红,连周围的人也遭了秧。

这变故骇得人人呆立,燕轻裘喉头一紧,险些惊呼出声,然而又强行咽了下去。

肖春笛将那女弟子的尸首一丢,抹了把脸上的血,咧口笑道:“司马庄主好快的剑呀,瞧着这女子也不知道收一收

么?”言外之意,竟指他有意下了杀手。

司马彻寒身上也是鲜血淋漓,握住长剑的手微微发抖——他原本极其自持,然而方才一连串变故,先是儿子丑事暴

露,又与自己决裂,在武林中威信已经毁了,不由得出手极狠,没了控制。如今无意中杀了唐门弟子,虽是错伤,

却毕竟与唐门结下冤仇。他此行来到成都,原本就是想着能与耶律鹄联手,惩治了慕容哀,在江湖上统领群雄,成

就一番霸业,哪里料到肖春笛这样横插一脚,竟将事情拖到了这般不堪的地步。他看了看周围,那些中了迷药的人

歪歪倒倒,却都目光灼灼,将前因后果看得清楚,这也正是肖春笛可恶之处,生怕他揭露之事晓得的人不多、不清

楚。

司马彻寒心中又气又怒,几欲发狂,往日的气度修养早已抛到了脑后,此刻心中只有恶念横生。眼见着死了一个,

其余的人又盯着自己,从未有过的邪气慢慢地蒸腾起来。

肖春笛见他阴阴地笑了一笑,衬着满是血点子的一张脸,竟分外狰狞,心中顿时多了一些警觉。

司马彻寒一甩剑上鲜血,朗声道:“奸贼,你若以为行这般下作的手段会捡回命来,那可就算计错了!”随即又提

剑杀将过去!

肖春笛此时得了乖,专捡着人多的地方奔去,几番身处险处,就抓住身量小的人作为抵挡。而司马彻寒竟不避不闪

,剑锋直传过肉盾刺向肖春笛。不多会儿,便有两三个人死在他剑下!

燕轻裘惊呼:“不妙!司马彻寒发疯了!”

慕容哀道:“他狂性已发,又露了丑,只怕要借肖春笛的由头杀光这所有人!”

燕轻裘道:“怎能如此?”

话音刚落,随即一跃,几个纵跳,向着司马彻寒扑去,手中青竹箫指向背后大穴。

慕容哀急道:“绝尘小心!”

司马彻寒听得背后有些异响,猛然转身,长剑一格,挡住了燕轻裘的竹箫。他恨恨道:“怎么,飞花公子终于忍不

住帮这奸贼出力了么?”

燕轻裘低声道:“司马庄主,回头是岸啊!”

司马彻寒冷笑道:“你留着劝自己吧!”同时剑上催动内力,将燕轻裘弹出了一丈远。

燕轻裘来到肖春笛身边,对他道:“你有什么厉害招数,便使出来先放倒那红修罗与司马的武功不凡,若不在意,

恐怕你和你那义子都保不住了!”

肖春笛笑道:“多谢飞花公子助我!”便从衣服内拿出八枚透骨钉,夹在指尖,一摆手向着司马彻寒射去。

燕轻裘苦笑,他哪里又是帮他,是不愿见司马彻寒滥杀无辜而已,且米酒仙之毒,还等着这个人救治呢。燕轻裘轻

功过人,武艺出众,正好周旋于肖春笛与肖九之间,令他二人应对强敌。

这样一来场上情势又变,耶律鹄低语几句,将簪花娘娘也派了出来。

簪花娘娘下场,盯准的正是燕轻裘,将绢花钢刺抽出来便动手。她一改上次之娇媚,满面寒霜,一身煞气,与燕轻

裘贴身搏斗。

六个人在场中激斗,慕容哀虽然忧心燕轻裘,却未轻易动上一动。他看向耶律鹄,正巧那人也看这他。

慕容哀背起手来,淡淡一笑,心中明白这场上但凡有一人落败,自己与耶律鹄就将出手。

眼看着肖九体力最差,而红修罗木尔闍弯刀雪亮,舞将起来如同银月,几十招后,肖九节节败退,一不留神,右臂

便着挂了一道。他负痛,露出左边破绽,木尔闍一脚踢出,正中他腹部。肖九若一个大米袋般摔出两张,哇地吐出

一口鲜血。

肖春笛教司马缠得紧,抽不出丝毫空隙前去营救,手中扣了无数暗器,乱舞章法地射向木尔闍,红修罗弯刀挡开,

足下不停,直奔向肖九。

此刻燕轻裘正与簪花娘娘纠缠,带毒的绢花钢刺几番擦着他脸颊而过,凶险万分。因周围都是中了迷药的武林人士

,他不愿多伤性命,几次退到场边又冒险回去。然而今日之局,恐怕场上只有他一个是束手束脚的,肖春笛父子、

司马彻寒、红修罗与簪花娘娘,哪个不是肆无忌惮的?这样一来,原本他两百招以内可赢簪花娘娘,如今却需拖到

三百招了。而肖九遇险,又直接危及肖春笛。他情急之下不容多想,见簪花娘娘钢刺反握,刺向太阳穴,只顺势向

右弯腰,同时右腿一蹬,竟然平平地横着跃向一旁,右臂伸出,竹箫的前端刚好挡开了木尔闍砍向肖九的一刀。

见他从一个战团抽身,回护肖九,木尔闍与簪花娘娘交换眼色,立刻合作一处,共同针对起他来了!

肖九得了空隙,立刻手脚并用,爬出战团,缩到一边。他哆哆嗦嗦地从衣襟内翻出几瓶药水,仰头屯了下去。

燕轻裘同时对抗两个强敌,情势险了一倍。然而肖九脱险,他正好放下心来,专心将两人引向场地中央。肖春笛窜

到他身后,与他背对背地站立,低声笑道:“飞花公子果然是菩萨心肠,我倒要先替阿九多谢了。”

燕轻裘低声道:“足下若能少害些人,这谢我倒宁愿不要了!”

肖春笛笑道:“莫慌莫慌,我做的也不正是帮着你与慕容左使么?”

燕轻裘哼了一声,不愿多说。肖春笛却接着道:“飞花公子看不出来,耶律老贼与慕容左使正等着咱们死伤呢,我

们若都无力助拳了,他们才会出手!”

燕轻裘看了看周围:

司马彻寒、红修罗与簪花娘娘正围成三角之势,将自己与肖春笛困在中间;而耶律鹄与慕容哀负手相对,隔着战团

盯住彼此,丝毫没有出手之意。

燕轻裘怎不知此刻情势,然而想到慕容哀果真硬得起心肠,也不禁有些疙瘩。

然而他此刻也似乎想透了肖春笛的打算——

他的暗器毒药虽然了得,然而要一举杀掉司马彻寒与耶律鹄等,毕竟力不能及,于是将慕容哀与燕轻裘当做了工具

。先令他们有了混元散的药性,然而挑唆司马彻寒等下场过招,一步步将能动手的人都引出,最后剩下的是有私仇

的慕容哀与耶律鹄。这样一来,已经习成了叱魂功的慕容哀要胜过耶律鹄便不算难事了。若到那时有人在助他一臂

之力,杀掉耶律鹄更是轻而易举。

只是燕轻裘想不到,肖春笛要怎样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在慕容哀与耶律鹄对决之时从旁相助?而若是慕容哀真胜了

,就愿意将《天魔经》相授么?

他这番思索还未理顺,便听得司马彻寒大喝一声:“燕轻裘,你果真是这奸贼同伙!今日便一齐伏罪吧!”

这声过后,三人一起向他二人杀来。木尔闍身子翻转,弯刀劈杀向燕轻裘右肩,簪花娘娘钢刺铮亮,刺向他腰眼,

两人都是正面而来,但司马彻寒一柄沾血的长剑,却从另一头刺向他背面的肖春笛。

这一刻,肖春笛突然低声道:“转身!”

燕轻裘知他有异,随即转身,二人立刻变成对面。肖春笛张口喷出一股血水,直扑红修罗与簪花娘娘的面门,而燕

轻裘竹箫横档,抵住了司马彻寒的一柄长剑。

只听得红修罗与簪花娘娘大声惨叫,手捂着脸连连后退,指缝间的黑水一滴滴落在地上——原来那血中竟含着剧毒

,不但蚀烂了皮肤,落入眼中的几滴将眼球也融了!

肖春笛不愧为一代高手,竟连自己的血中也养了毒!

第四十八章:坦荡直言消戾气

只见红修罗与簪花娘娘在地上翻滚,惨叫连连,那指缝间的血越流越多,全是黑色。他二人本是光明教中高手,即

便是断手断脚也未见得会哼一声的,如今却叫得声嘶力竭,那毒性之可怕,让人不寒而栗。

在场之人一时都愣住了,不多时,便见红修罗与簪花娘娘叫声变小,渐渐地就不动了,双手落下来,露出两张脸,

已然烂做了血肉模糊的两个大洞。

饶是众人都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也不禁被吓得汗毛倒竖。

肖春笛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揩在衣服上,朝着耶律鹄笑了一笑:“耶律教主,不小心收了你两个下属的命,还望

你莫怪……”

耶律鹄脸色不变,只是冷冷一笑。

燕轻裘将竹箫一推,弹开司马彻寒的长剑,心中对肖春笛的毒辣手段又惧了三分。此刻虽然晓得他在多一份胜算,

心中却有些疙瘩,不大痛快。

肖春笛转过身去,对司马彻寒冷冷道:“如今以一敌二,司马庄主定然要说我们不讲道义,然而司马庄主自己也说

过凡事以大局为重,不拘小节,我今日也就学一学吧。”

随即一弯腰,捡起红修罗木尔闍手中的弯刀,左手在刀刃上一擦,雪亮的刀锋上顿时涂了一层鲜血。

司马彻寒心中一凛,将长剑握得更紧了。

肖春笛“嘿”地一声笑,率先杀过去,此刻司马彻寒只能避开他行事,若让那弯刀刮破一点皮,也会死得惨不忍睹

然而燕轻裘却不愿再造杀孽,他见司马笑已然颓倒,再无战意,便想将司马彻寒点倒便好。若司马彻寒真死了,恐

又激得司马笑出手,方才虽见他父子有龃龉,但毕竟是血亲,真到危机关头难免不来帮手。此番计较有了,再见肖

春笛招招阴毒,燕轻裘心中着急,只能快他一步下手。于是碧箫如青蛇吐信,直点司马彻寒各处大穴。

司马彻寒毕竟经验老道,虽之前被魔教二将的死状骇住,但是一临场仍旧是冷静沉着,并未有多少慌乱。然而肖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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