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现在是走不成了，得小心地侍候女王陛下。许愿也不敢于过分地使性子，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只想好好让端

午内疚，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晚上许愿同端午同榻而眠，因不舒服，没敢招惹端午，而端午为自己的行为非常懊恼，也没兴趣碰许愿。许愿有时

趴在端午的胸口上，亲亲端午的嘴唇，或喉咙，过过嘴瘾。

见许愿恢复了正常，端午松了口气，轻松地说“许三少，许愿，现在，咱们之间真的没什么了，我要走了。以后你

绝不会再看到我了，再见吧。”

许愿立即炸了起来“端午，我不让你走，你答应过我，不离开我的”

端午以手抚额“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我不记得了”

许愿理直气壮地说“中秋节你在我身上时说的”

端午吓得忙往后看看有没有人听到，他实在不敢在大白天的说这样的话，小声地央求“那天是我错了，我喝多了，

不知道说没说过这样的话，不过醉酒状态下不算数的，许愿，看在你我相处一场的份上，你放了我吧。”

许愿一见端午心虚可怜地样子，就想欺负他，脱口而出“不行，我要爱你一辈子，你也要爱我一辈子”

爱这个字一出口，两人都怔了一下，两人发生过很多次亲密关系，在极兴奋时也呻吟着互叫对方的名字，但从没有

说过爱字。端午更多的是迷恋瑞瑞的影子，才委曲求全，看着许愿吃喝嫖赌，他怎么能够爱起来呢？许愿更多地是

迷恋端午的身体，他没有同任何人过一生的想法，当然也不会说爱。当端午被自己无情的出卖后，仍然选择原谅自

己，这种心胸这种情意，恐怕连石头人都会感动到以身相许的，所以许愿真的想同端午永远在一起了。可是端午被

伤得太彻底了，真想离开了。

端午用手握拳捂在嘴旁，咳嗽了一下“那个，你是需要激情、需要刺激、不甘平淡生活的人，我和你相反，性格不

和不会长久的，现在分开，还能掂记着对方的好，时间长了，又会相互厌烦的。”

许愿霸道地说“不行，我不让你离开，哥哥，我会变好的，会浪子回头的，还记得我给你讲过佛桌上的鲜花吗？我

会让佛桌上开出鲜花的”

端午实在不想说什么了，他没再看许愿一眼，转身离开。许愿心里一气，一把拽住端午的手，气急地说“哥哥，你

要怎样才肯留下来？”

端午摇摇头。

许愿泄气了，没有撒手，闷闷地说“哥哥，看来你真想走，嗯，快到中午了，吃过饭再走吧”

“你不是又想让我喝多吧？”

“上次你喝多了，也不是我灌的，是你自己喝多的”许愿气哼哼地说。

两人沉闷地吃过饭，端午回到自己房间收拾衣物，只打了一个松松的包裹，里面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他听到许愿

上楼的脚步声，不由得心烦起来，真不想同他再纠缠了，就这样放手吧。

谁也无法还原从前，谁也无法回到从前。

许愿推门进来，见端午挺拔的背影，真想冲上去，紧紧地抱住。他忍了忍，等着端午的反应。他看到端午停了下来

，用手捂住胸口，好像不舒服的样子，忙快步上前去扶端午，端午并不领情，摔手不让他搀扶。许愿又一气，冷冷

地说“哥哥，不舒服吗？”见端午脸色不好，坐到了床上，接着说“哥哥，我一向认为你是个坦诚的人，你却对我

隐瞒了一件重要的事”故意不把话说完，许愿紧紧地盯着端午，端午微低着头，没有说话的意思。

许愿不得不接着说“哥哥，你不是人类吧？”端午慌乱地抬起头，紧张地看着许愿，还是不说话。

许愿笑了笑“哥哥，你是什么？是妖？是怪？是魔？是鬼？你为什么接近我，喜欢我？你可以什么也不说，但我内

心确信你从来没有害过我，所以我想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端午脸色苍白起来，他不敢把自己的秘密告诉许愿，他就怕许愿有一天对付自己，他与瑞瑞不一样，是不能托付自

身的。现在自己这么难受，莫不是许愿知道了自己的底细，用什么东西控制自己？端午惨笑一下，虚弱地说“你对

我做了什么？”

“我用了点圣符之水，只一点点，不会要你命的，如果你肯答应留下来，我立即给你解药。”

“如果现在我假意答应呢？”

“不会的，哥哥你从来都是一诺千金的。”

端午气急了，一下站起来，大声地喊道“许愿，你还是不是人，我对你怎么样，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我哪点对

不起你了，你再一再二的害我，”端午指着许愿的鼻子骂道“是的，我不是人类，但我自认为比你这样的人好上一

千倍，我不吃喝嫖赌、不出卖朋友，我不折磨别人，我不杀害人类，你、还有徐城他们也佩叫人吗？”

端午悲从中来，不能自己，只好用手把住床柱，喘息着说“我生活在人群中容易吗？我时时刻刻都得提防和尚、道

士、除妖人，我现在才明白，这三种人都没有伤害我，给我伤害最多的是你！你不害死我，誓不罢休啊，现在，我

告诉你，许愿，你可以杀了我，我绝不会留下来的！”

许愿被骂得抬不起头来，等到端午不骂了，小声地说“我不管哥哥你是什么？我都爱上你了，我要永远同你在一起

。”

端午觉得全身无力，无奈地摇着头“捆绑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不，我一定纠缠到你重新喜欢上我”许愿倒是信心满满的样子。

端午颓然地坐到床上，怎么跟他讲，他都不会明白的。

许愿上前去扶端午，端午麻木的不想挣脱了，就这样吧，他在内心里叹息着。许愿见端午没有反感地摆脱自己，轻

轻地把端午的鞋子脱掉，服侍端午躺下，轻声地说“哥哥，你别生气了，我现在是真心改过，真心对你好，你就留

下吧，你什么都不要做了，我养你一辈子”

端午真的不想再说话了，他脸朝墙，闭上眼睛等死。

许愿怕圣符之水的药力不够，又在端午房间的门窗墙上贴上了符，这个房间就成了困住端午的牢笼。

许愿每天精心地照顾端午的饮食起居，变着花样给端午做好吃的，如果端午不吃不喝，许愿就要口对口的喂他，端

午实在没办法，只能囚在屋里，满足许愿当保姆的各种行为，总有一天他会厌的，总有一个天他会露出原型的，或

许自己死掉了，这一切就都结束了，端午在心里祈祷着。

店里的人这几天来都没看见端午下过楼，免不得议论纷纷。李总管忍了忍，拉住许愿的手问“午老板走了吗？怎么

好几天都没见到他？”

许愿手里正端着托盘，上面盛着饭菜“没有，哥哥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不太舒服，这不，我正照顾他呢”

李总管顿了一下，小心地说“我们想看望午老板，嗯，要不要请大夫？”

“不用了，一切有我。”

“你，你不会害他吧？”李总管拿出最大的勇气问道。

“当然不会，我正想方设法留下哥哥，你们放心，我现在对哥哥最好了”许愿赶紧上楼，心里暗骂着，这帮人都是

给自己干活的，怎么这样关心端午，到底谁是老板？

“午哥哥，你在吗？许愿，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出来！”翠屏不敢进到屋里，只能站在走廊里喝骂着。

许愿正往端午的碗里夹菜，一听吓了一跳，他才不想出去呢，他领教了这个女人的厉害，突然许愿直视着端午问道

“翠屏，也不是人类吧？”

端午点了点头，他不想让翠屏继续骂下去，清声地说道“翠屏，别闹了，你走吧，这是我和许愿之间的事，你别插

手了，请回吧。”

翠屏恨声地说道“午哥哥，你不是答应我回到东进山吗？现在怎么食言了？是不是又被许愿那个混蛋算计了？我感

觉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符咒，你一定出不来了吧？我会帮你的，午哥。”

被一个女妖不停地骂自己是混蛋，许愿脸上都气红了，许愿一下推开房门，站到翠屏面前，大声地说“你没听见我

哥哥的话吗？这是我们俩人之间的事，不用你插手，你快点离开这里，不然我找人收了你。”

翠屏一挥手，许愿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五道血淋淋的挠痕，许愿怒骂了一声，转身扔去刚刚从墙上摘下的一道符，翠

屏不得不躲开。端午站到了门口，他无法走出门，门上的符咒使他出不去，他疲倦地说“都别打了，听我说，安静

一下好吗？翠屏，你先走吧，我能处理好这里的事”

翠屏不听，一下掐住许愿的脖子，将许愿死死地按到墙上，许愿说不出话来，想用手去打翠屏，可翠屏力量大得惊

人，根本挣脱不了，端午动了下，仍然出不了门，只好无奈地说“能不能和平地说会儿话？不要暴力，行不行？”

翠屏松了手，许愿弯着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着，他咳了一会儿，直起身体，直视着翠屏，一字一句地说“你可

以再用力些，你把我弄死了，我就可以与哥哥生同衾、死同穴。”

翠屏吓住了，端午也没说什么，三人一时默默地站着。

这是我吗？啊，还很少啊，只有十多岁吧，怎么？那个男人正在欺辱自己！是小狗救了自己，自己与小狗相处得很

愉快，只是最后自己被追赶得跳下悬崖死了！这还是自己吗？正与端午快乐地纠缠在一起，这个自己也没有好下场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许愿喊了起来“这是什么？”

翠屏使用了幻境大法，将端午与许愿的前世今生展示个遍，她想让许愿知道，端午付出的太多了，不要再伤害端午

了。

“这些是你的前世今生，端午为了与你前世的约定，苦苦追寻你，为你付出一切，可你一再伤害他，许愿，你都不

够人字的一撇一捺，你不配当人。”翠屏恶狠狠地说。

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原来端午追了自己三世，原来瑞瑞就是自己的前生……

许愿的全身由麻木很快变为剧痛，就像肌肉被利刃突然切开时，最初一瞬间是没有感觉的，接着才开始剧痛起来。

“我一定要把哥哥追回来！”许愿暗下决心，他具有那种不承认失败的精神，哪怕失败就摆在面前。他能够让端午

回来，他知道他能够。“我一定会想出一个办法让哥哥回心转意的，我们要生生世世地相爱！”

端午也看到了幻境，他心里居然没有反应，过去甜蜜而惆怅的河，流淌着的是永不能再次踏入的痛苦，也流走了心

头美好的涟漪。隔着岁月飘渺的纱幔，那些爱或不爱的感觉早已惘然。他疲惫地看着两人，缓缓地说“我不能离开

这里，我现在留在这里了，如果有可能，我会离开的，如不可能，这里就是我葬身之地。”说完，转身回到床上。

翠屏恶狠狠地冲着许愿问“你想杀了他吗？”

“不，我要生生世世同哥哥在一起。”

“你对他做了什么？害得他离不开这间屋子？”

“我要照顾他爱着他，让他回心转意”

“就你这样个人渣也配！”

“决定权不在你手上。”

酒楼的店员躲在角落里，探头探脑地察看着。端午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底细，只好又说“翠屏，要是你真心

对我好，你就离开这里吧，不要插手我的事，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走吧，不要再说什么了，我都明白的。”

翠屏既气端午的容忍妥协，又恨许愿的奸诈霸道，自己想帮忙又没人同意，一气之下，拂袖而去。

19.来生——抗争

许愿见翠屏风一样的离开，转身回屋，把房门紧紧关上。端午坐在床上，很颓唐，他的头发不向往常那样柔顺地垂

下，有些头发不驯服地翘出来，他低着头，十指交叉握在一起，无力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许愿不忍看他那性情温

和、心地纯良的端午这副模样，他天生就是要在环境优美的自然中，无忧无虑顺其自然生活的人（许愿从没有把端

午看成妖），现在的端午对于许愿来说是太宝贵了，决不能放手，他现在宁肯自己受罪，也要把端午留在身边。

许愿双手扶住端午的双肩，轻声地问“哥哥，你不舒服吗？很难受吗？”

端午的视线越过许愿，看向别的地方，但还是实话实说“没什么痛苦，只是越来越没力气了。”

他的诚实让许愿大为感动，他真诚地说“哥哥，你追了我三世，现在由我追求你，好不好？”他的两只胳膊紧紧地

箍住了端午的腰，他感觉到端午浑身的肌肉突然紧张起来，但很快就松驰下来。许愿在端午的耳边喃喃着“哥哥，

以前是我不好，你哪方面都比我强，我跟你在一起，更多的是占有是得意，现在不同了，你竟然原谅我做过那些该

死的事，你对我来说就是稀世珍宝，不，是无价之宝，我真的不能放手，一旦放开，就会永远失去你了，我虽然不

配你，但求你看在与我前世约定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以后，我一定变得比杜瑞还好，这样不好吗？哥哥，

求你答应吧”

端午平静地说“不，许愿，不要这样”

“哥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你可以选择爱我或者不爱我，而我的选择是爱你，是更爱你。”现在说“爱”这个字

眼越来越顺溜了。

端午疲惫、无奈地叹息着“你不要再假装对我好了，我这个人很傻的，会当真的。”

“那么求求你当真吧”

“不会了，你放手吧。”

许愿松开手臂，怀着几经顿挫的热望瞧着端午，端午那两道新月形的眼睫毛，浓密得犹如熟透的麦穗，疲惫地低垂

着，他们的目光碰在了一起，他觉得自己的目光流露出祈望，而对方的眼睛却是一片空白。

许愿冲动地捧起端午的脸，紧紧地吻住端午的嘴唇，如饥似渴，似乎永远也吻不够。端午慢慢地闭上眼睛，任许愿

的舌头撬开自己的牙齿，进入自己的口腔，任他挑逗、摩娑、吮吸，但没有回应。

许愿绝望地松开端午，朝着他的脸上看，这是他平生所见最愁苦的一张脸，它的表情不再是漠然的，脸上流露出对

他的爱和由于他的爱而感到的无措，可同时更多的不信任和绝望在与之斗争。

端午低下头，平静了一会儿才说“不要这样了，我是永生的，本不该招惹人类，你如果比瑞瑞还好，我会十二分的

投入，但你终有一死，你知道这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伤痛吗？我已经历过一次了，不要再有第二次。如果你不如瑞

瑞好，你的热情一过，又会想到出卖我，”

端午用手捂住心口，有点哽咽地接着说“虽然我不是人类，但我这里真的有一颗心，它会碎的，经不住再多一次的

打击了，所以，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放了我吧，我保证不在人类中出现了，我会回到东进山修炼的，不再与任何

一个人类来往，时间会冲淡这一切的，你就忘了我吧。”

许愿痛苦地抱住端午“哥哥，你对我的好，让我以后再也无法对其他的人有同样的情感了。现在我放手，就再也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