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遇到妖怪了，太危险了”

许愿不喜欢被人扯住，一摔手，将那人摔开“说什么屁话，老子哪里撞鬼了，老子从来就不相信有什么妖魔鬼怪，

你不要唬人。”

那人又极严肃认真地说“公子，你好好想想，你周围有没有发生什么古怪的事？据我观察，缠着你的妖道行很高，

你有大危险了。”

许愿偏不信，撇撇嘴“你是什么人？”

那人自我介绍“我叫聂士全”原以为许愿听了这个名字会肃然起敬，谁知许愿愣头愣脑没反应，聂士全不由得叹口

气，只好继续介绍“我在降妖界是大名鼎鼎，我除掉的妖魔鬼怪不计其数，还没有我除不掉的妖。只是缠着你的妖

好象很厉害，不过对我来说不在话下，如果你聘请我，我定当除掉那个妖怪。”

许愿根本不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妖魔鬼怪，一听这人毛遂自荐，当下笑着说“原来你是个跑江湖，卖大力丸的，离我

远点，大爷没兴趣听你胡说八道。”

聂士全恼怒起来“你不信就算了，到时死得难看别来找我。”

许愿一听心里就气，本来想找端午没找到，反倒遇见这么个疯疯癫癫的人，非说自己撞妖了，当下没好气地说“你

要真是降妖人，你有什么好办法除掉妖怪？雇佣你得花多少钱？”

“公子不相信就不必问了。”那人反倒不想说了。

许愿这个人只要发现别人不想说了，反倒起了兴趣“好吧，我信你一次，你说说看，缠着我的妖是什么东西？怎么

害我了？我怎么没什么反映啊？我应该有什么反映？”

那人仔仔细细地把许愿看了一个遍，有点不解地说“你还别说，那妖怪当真没有害你的迹象，不过妖就是妖，总有

妖性暴发的时刻，到那时你后怕就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才好？”许愿随口一问，并不当真。

“今天你遇到我，真是你的福分，我自然有办法，还没有我……”没等聂士全啰嗦完，许愿懒得听，准备转身离开

，那人一把拽住许愿的手说“这位小哥，好急的脾气，我这儿有瓶药，可以控制妖怪，可以卖给你。”

许愿见那人终于露出本意了，笑着说“你这人，有话就说、何必转弯抹角的，你这药值多少钱？怎么用？快说，我

有正事要办呢”

那人神秘兮兮地说“这瓶子里装的是我独家密制的圣符之水，无色无味，放入饮食中，骗那妖吃下，就可以轻易制

服妖怪，千万记住了，一次别吃太多，否则就会杀死妖怪的，最好稍下点药，让它半死不活的，时间长了，那妖痛

不欲生，你再给它这个”聂士全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颇得意地晃晃“这是破解之药，那妖为了活命，不得不

听你的，你能控制一只妖，还是不错的，妖怪可以做很多你做不了的事。”

许愿哂笑道“妖怪能点石成金吗？如真有这样的妖，我倒是真想收服一个。”

“这个，我还没遇到”聂士全心想，真有这样的妖，我还用得着出来做事？口若悬河地推销自己的东西吗？

“那你收服过几只妖啊？”

“我吗，收服过几只，后来嘛，嫌它们没用，就杀了”其实是聂士全为了制造圣符之水，把降伏的几只妖做实验弄

死了。

许愿不想再他啰嗦，又有点好奇，同他讨价还价一番，将身上的钱都给了聂士全，买下了两瓶莫名其妙的药，揣在

怀里，扬长而去。

许愿走不远就发现聂士全在后面偷偷跟踪自己，原来聂士全一心想收服缠着许愿的妖，特意跟在后面，准备随时出

手。哪想到许愿在黑道里混了多年，这点小技俩哪能瞒过他，虽然不清楚聂士全为什么跟踪自己，但反跟踪甩掉对

手却是许愿的长项。“想跟大爷玩，大爷奉陪到底！”许愿来了兴趣，使了个障眼法，就把那个神神叨叼的聂士全

甩得无影无踪。

许愿回到酒楼时，端午还没回来，许愿将两瓶药随手放进自己房间的抽屉里。

吃晚饭时，许愿见端午眉宇间掩不住的疲倦，不由得也有点心痛“哥哥，最近你太操劳了，不如这样吧，这聚逍遥

共四层楼，一、二层归你经营，三、四层归我经营，我想调、教几个卖唱的，说戏的，杂耍的，图个热闹，怎么样

？”

端午没觉得不好，也就同意了。

许愿很快就招来了几个男男女女，弄了几个组合，有弹琵琶有唱戏的，有跳舞有陪酒的，许愿特聘用了原当红名妓

玉娘培训这些人，这玉娘年青时亭亭玉立，艳若桃李，能歌善舞，在诸教坊中独领风骚。后来有两位公子哥为她争

风吃醋，大打出手，差点闹出人命来，仓促之间嫁给一个追求者，不料人老珠黄时，那男人死了，玉娘被那男人的

正妻撵了出来，穷困潦倒之时，许愿雇佣了她，心生感激，哪能不悉心调、教？

许愿本是公子哥，吃喝玩乐不用教，在旁边听玉娘教导别人，竟然很快学会了吹笛子。许愿刚学会了江南风味的笛

子曲《姑苏行》，兴趣正浓，每日不停的练习，每到这时端午都会走上楼来，很愉悦地站在旁边用欣赏的目光看着

他，有时端午会隐在角落时，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着，脸上总是很沉醉的样子。许愿得到端午的欣赏，也很高兴，

少不得更努力地练习，很快许愿吹奏此曲韵味深长，音色柔美，宽厚而圆润，他又学会了南方笛子演奏常使用的叠

音、打音、颤音等技巧，使乐曲表现更加动人完美。

但喝酒的人哪有几个是真想听曲看舞的，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美色而已。这几个年青男男女女很快发现，学

习吹拉弹唱很慢很不容易，而陪睡简单多了。于是慢慢变成了歌伎、小倌，乱七八糟的。许愿对笛子的兴趣也开始

减退，对这些人出卖身体的事睁一眼闭一眼，还不时怂恿一下，这里面开始有利益分成。

端午发现这些人蜕变成卖皮肉生意的，十分不满，不同意弄这些有伤风化的事，许愿少不得说他不懂事故，两人争

吵不断。端午一气之下从四楼搬到二楼居住，正式与许愿分居。

许愿闲了几日，去找端午，端午也不理他，心里也有点生气，开始找调、教出来的歌伎、小倌一起鬼混，端午也听

到了风言风语，但拉不下脸去捉奸，端午与许愿的感情进入低谷，且开始冰封起来。

端午几次想离开这里，临走时又是犹豫不决，他想许愿不知道自己住的东进山在哪里，即便知道了，自己这次要是

真走了，许愿也一定不会去找自己的，而自己对他总是放不下，闹得特别僵又怎么灰溜溜回来？不如再忍一忍，每

到这时，端午就骂自己这个卑贱，竟然都不敢说回自己的家！

这几日许愿同歌伎小倌玩得太累了，正好徐城、张含风、邓连找他去赌博，许愿二话没说就把同端午的承诺忘得一

干二净，一同外出赌博。这三人掂记端午很久了，三人联手算计许愿一人，饶许愿再精明，也败下阵，输了不少钱

。天亮时，徐城说“我说三少，你一晚上输给我1120两银子，准备怎么偿还呐？”

张含风说“三少，恐怕你得把酒楼让给徐哥了吧？要不，你哪还会有钱呢？”

许愿一听头都痛起来，怎么搞的，一夜之间，自己辛辛苦苦打拚下来的产业一下消失了？当初真应该听端午的话，

赌博不能沾。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徐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三少，你就这点产业，输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家里的人又该瞅不上你了，这以后的

日子怎么过呀？我看不如这样吧，你把端午让给我们一夜，这笔帐就一笔勾销了。”

许愿刚要立起眼睛，张含风急忙说“三少，我们只要端午一个晚上，然后就还给你，你不吃亏的，你想端午一个晚

上就值一千多两银子，比京城最红的花魁都值钱。”

邓连也说“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珍惜的，也玩不坏，我听说你们最近处得很不好，都分居了？不如你把端午让给我们

一夜，他再回到你那里，你还收留他，他心里必然有愧，还不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你真不吃亏，你想要他就要，不

想要他就趁机甩了他，捏扁搓圆还不随你？你赚大发了。”

“不行”许愿回绝得干脆，一想到干干净净、温和善良的端午落到这三人手里就恶心就害怕。但欠下这么多赌债又

该怎么还呢？想了又想，许愿放出狠话“你们等我一天，今天晚上我能拿到钱，再和你们赌一把，我就不信我不能

翻盘。”

那三人相互看了看，点头表示同意。

赌到这种程度，许愿开始走极端，要么赢到盘满钵满，要么输得清光，他的赌术还是可以的，凡是能赌的把戏也是

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现在对他来说，生活就像一场赌局，只要能赌就还有希望！就是因为他那种永不知足、想翻

盘的心态把他手里的钱都送到了别人的口袋，输钱的时候总是想赢回来，赢钱的时候又总是想多赢点，许愿彻底失

去了理智。

赌徒的最后一招就是骗家人的财产，对亲人下手。许愿回到父母家，骗母亲说自己的酒楼准备扩大规模，亟需要钱

，母亲就把许愿送给她的首饰拿出来，又拿出自己的体已钱，许愿终究没好意思要母亲的钱，只是把送出去的首饰

拿了回来，并一再保证，以后赚钱了，给母亲买更多的首饰。

许愿变卖了首饰去赌博的路上想：这是最后一次了，赚了钱就金盆洗手，再也不干了！

赌博赚钱时：嘿嘿，赚了，今天运气不错，再来一把，最后一把，最后！

输了一点时：保个本就撤！

输了50%时：妈的，怎么老输！再来几把，我就不信自己这么背！

输了90%时：豁出去了，孤注一掷，全盘押上，老天，帮帮忙，就让我中一把吧！

输光：脑中一片空白，心中万念俱灰，真想剁了自己的手！老子的血汗钱啊，这么快就输光了！平时自己省吃俭用

攥了这么多，给自己买点什么不好啊，给母亲、端午什么不好啊，真想一头撞死！

当然赌徒是不会自我撞死的，也不会剁了自己的手。许愿大脑发木，满面呆滞地坐在那里，动不了。

三人轮番轰炸，又说出用端午抵债的事，说得许愿的心活起来，想想也是，端午是个男人，身体健壮，玩不坏的，

等到端午回来，自己并不在乎，仍同他好，他不得感激死？男人之间吗，不就是能合就来，不合就散吗？许愿想了

想说“端午很强壮，你们三个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们怎么上他呀？”

徐城笑笑“我家供养一个道士，他每日都给我父亲炼丹，他知道我喜欢这口，给我炼了一些特制的药，可以让人失

去抵抗力，那道士说他这个药别说是人，就是妖也抗不住的，这个你不必操心了，你说个痛快话，让不让端午？”

“是呀，只让一夜，没什么大不了的”张含风赶紧说。

许愿心里还是有点打怵端午，嗫嚅着“这个，端午吧，他不是我的家奴，我无法让他这么做。”

邓连冷笑一声“他不是你的家奴，但他极听你的话，你就说了算了，痛快点，成不成，成就点头，不成就交出酒楼

，还要偿还500两的欠款，二选一，快点决定吧”

许愿思前想后，最终点了点头。

17.来生——折磨

许愿再三嘱咐徐城他们，不要告诉端午自己出卖他的事，明天，许愿借自己去外地做生意之名离开，三人再动手。

那三人满口答应，摩拳擦掌，就等着许愿离开了。

许愿垂头丧气地回到酒楼，见到端午正同陈总管不知说什么，目光温和、笑容浅浅，许愿竟一下看呆了，可能要失

去他了，竟觉得端午平静的笑是那么光芒四射！许愿受不了，转身离开，端午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没说什么。

许愿找到徐城，一见面就说“酒楼我不要了，给你，还欠你们500两银子，我可以打欠条，约定还款日期，如果你们

不同意，明天晚上我陪你们一夜。”

徐城睁大了眼睛，怪叫一声“三少，你肯牺牲自己，也不舍得端午？”

“是的，端午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他不好，这些赌债是我一个人欠的，与端午无关，不能让他替我还债。”

“真伟大呀，不过，三少，咱们这么熟，对你还真下不了手，再说对你也没兴趣。说过的话不能出尔反尔，这豪赌

的规矩你不是不懂吧？”徐城冷冷地说。

许愿骂了起来“你这个臭狗屎，还说什么熟悉，下不了手，怎么就他妈的一门心思掂记端午？”

徐城晃了晃手指，“啧啧，三少，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许愿恨恨地说“你等我半个时辰，我去借钱还你，你好好地等着吧。”

徐城笑着说“你的哥哥们是不会借钱给你的，满青州的人都不会借钱给你的，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三少，如果

你把端午带走了，我们会去找你母亲的，所以，不可以逃走哟，哈哈哈”

许愿硬着头皮回到自己家里，陪着笑脸对大哥说想借点钱，大哥果然脸色如霜，说知道他在外面赌博不学好，家里

没有钱帮助一个赌徒，非但没有借到钱，反倒让哥哥们好顿嘲笑与奚落。

许愿垂头丧气地回到酒楼，晚已深了，仍有些客人喝多了吵闹着不肯离开，端午让人通知其家人把酒鬼接走。有的

直接上楼去找歌伎与小倌，许愿第一次觉得这里太闹腾太嘈杂了，这样的环境根本不适合温润的端午，他太对不起

端午了。他走到端午面前认真地说“哥哥，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端午正扶着一个醉鬼，听了这句话，奇怪地看了许愿一眼，将醉鬼交给店员，同许愿一前一后走出了酒店。

街上清清冷冷，月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瘦瘦长长的，许愿拉着端午的手，缓缓地说“哥哥，我听过这么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小和尚耐不住寂寞，偷偷跑下山，来到滚滚红尘中，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混了很多年，突然有一天他

翻然悔悟，跑到山上，找到他师傅说自己错了，想要回来。他师傅非常厌恶地说，除非佛桌上开出鲜花，否则免谈

，那人在寺庙外苦苦等了一夜，天亮后那人又回到人世中继续作恶。而师傅早晨起床后，竟然发现佛桌上真的开出

了一束鲜花！这就是佛桌上鲜花的故事。哥哥，你相信吗？”

端午对佛、道、除妖人一向远远避开，不想了解这些，但这个故事他听懂了，于是温和地说“这个故事是想告诉人

们，浪子也有回头时，应该给他们一次改过的机会吧。”

许愿心里一阵激动，双手握住端午的双手，认真地说“哥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发誓，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跟

别人了，我只跟你一个人好，好到老、好到死。请你相信我。”

端午笑了笑“干什么？你在向我求婚？”口气中明显的不相信，仿佛许愿在开玩笑。

许愿知道为了赌博说了太多的谎话，端午已经不太相信他了，许愿紧紧地抱住端午，喃喃着“我错的太多了，我现

在想回头了，哥哥，求你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端午却不敢答应，一是最近两人很生疏，没来由的爆发的热恋让人生疑，二是端午是个极守信的人，一旦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