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人仿佛同时得到命令,集体向前冲开始打斗起来。辰帮一个打手左手一拳照许愿心窝打来。却被许愿略躲个过
,就势里从胁下钻入来,左手带住头,连肩胛只一提,右手早捉住那人的左脚,一用力将那人搡到另一个身上,两
人稀里哗啦地倒在一起。
门外的两伙人也开始操家伙打起来,有人冲进室内给辰帮人武器,于是屋里屋外到处都是乒乒乓乓的打斗声。端午
从房上跳下来,一脚踢飞一个人,顺手夺下那人手中的剑,长剑出手,人随剑进,霎时间风舞梨花,剑气满天。端
午一人一剑,如天马行空,矫矫不群,只杀得辰帮鬼哭狼嚎。
许愿从屋里逃出来,见到端午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的剑术,不由得高兴地大喊起来“哥哥,你来了!”许愿也夺了
一人的砍刀,虎虎有生气地拼杀起来。
端午不得不留心许愿,总担心他受伤,在打斗中,猛然间看见二当家的吴强偷偷地拿着长刀准备砍向许愿的后背!
端午大喝一声“许愿!当心!”一下跃过去一剑荡开吴强的长刀,一脚将吴强踢得重重摔在墙上,却也把自己暴露
出来,一个人趁机冲上前,一剑刺中端午的左肩,力量之大竟将端午的左肩刺穿,一鼓作气将端午逼得后退几步,
一下被钉到墙上!
14.来生——返乡
刺中端午的那人原来是个道士,因耐不住寂寞与清苦,私自下山进入了辰帮,平常就喜欢神神叨叨的,总是用道符
擦试宝剑,以为能给自己带来好远。这样的剑对人类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对端午却可能是致命的。
端午被钉在墙上,不由得大吃一惊,又觉得忽然没了力气,拨不出钉住自己的剑,那人也不拨剑,从旁边找来一个
大砍刀,劈头向端午砍去,端午根本无力躲开!许愿吓坏了,冲上前一刀将那人齐腰砍断,然后手臂一用力将刺中
端午的剑拨出,鲜血喷涌而出,许愿飞速脱下外衣勒住伤口,扶着端午,两人杀出重围往外面跑去,后面的人穷追
不舍。
端午用手捂住伤口,跑得不快,见后面的人追得太紧,对许愿说“你一个人跑吧,不用管我”
“开什么玩笑,要活一起活”许愿呵斥了一句,连拖带拽地带着端午跑。两人时常停下来,与后面的人拼杀一阵,
再接着跑。
跑过街道拐角处,树旁系着一匹马,许愿一刀砍断绳索,飞身上马,又将端午拽到马背上,两人同骑一匹马,快马
加鞭地往前跑,端午也不知道去哪,被许愿紧紧地拥在双臂间,想问一句却发现晚风很硬,话语恐怕被风吹跑,再
说左肩也痛得厉害,闭着嘴什么也不问。
终于赶到了海边,许愿大声地问端午“还能挺住不?”也不等端午的答复,一下把端午拽下马,两人跳进冰冷的海
水里。端午猝不及防喝了口水,被许愿硬拖着向前游,后面的人也都赶到了,却不肯下海,就在岸边咒骂着,叫嚷
着,有的顺着海岸去寻找船只,准备乘船追杀他们。
天黑了下来,端午出血过多,又在冰冷地海水中挣扎游泳,视力越来越模糊,也不辩方向,要不是许愿拼命扯着他
,端午可能葬身大海了。这时,辰帮的人乘船就要赶了上来,叫骂声不绝于耳,端午全身都麻木得没有知觉了,只
剩下条件反射般地往前游,端午又喝了几口海水,虚弱地说“放开、放开我吧,你……自己跑吧”许愿也不说话,
只是更用力地拖着端午,又游了一会儿,许愿说“再坚持一下,前面有船等着咱们呢”端午打起十二分精神勉强地
游着,果然从黑暗中静静地驶近几条船,许愿赶紧翻身上了挨自己最近的一条船,又在船老大的帮助下把端午拉到
船上,三、四一模一样的船迅速地分开,朝不同的方向驶去。
许愿把双手放到端午的腋下,费力地把端午扯进船舱,要脱掉端午湿淋淋的衣服并不容易,又担心碰到伤口,找来
剪子,把端午的衣服剪碎。端午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伤口仍在流血,边缘被海水浸泡得肿胀起来
。许愿心里非常害怕,赶紧手忙脚乱地找到药箱,正要准备用药,才想起来海水对伤口的治愈不利,又翻箱倒柜地
找来了一壶白酒,用干净的布沾着白酒擦拭端午的伤口,端午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一下,但没有清醒过来。许愿清理
完伤口,把很多的刀伤药都敷了上去,又仔细地包扎好伤口,把所有的被子捂住了端午的身上。
许愿也累得头昏眼花,坐在旁边休息一下,然后脱掉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换上干爽的衣服。又伸手探了探端午的鼻
息、摸了摸端午的额头,感觉没事,许愿起身出了船舱。
“没事了,他们追不上我们”船老大划着桨颇得意地说着,手上一点没松力,船象离弦的箭,又象一条大鱼一样飞
快地在黑暗中前进着。
许愿努力地观察一会儿,的确看不见有人或船追上来。“有吃的吧,老子快饿死了”许愿嘟嚷一句。
“老地方,自己去找吧”
许愿驾轻就熟地找到一些吃的,大嚼特嚼起来,吃了一会儿才想起还有端午,忙拿着馒头、咸鱼来到端午的身边,
端午没清醒过来,许愿飞快地吃完饭,把手伸到被里一摸端午的身体仍然很冷。许愿忙脱掉自己的外衣,钻进被里
,热乎乎地身体一接触到端午冷冷的身体,不由得打了好几个哆嗦。许愿双手不停地摩擦着端午的皮肤,小声地喃
喃着“你可千万要醒过来呀,千万不要死”最后许愿紧紧的抱着端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自己与端午用力地纠缠在一起,从床上做到床下,两人都很投入、很愉悦,这个怪异的情境第一次出现在许愿的梦
中,把许愿从梦中惊醒过来。忙看看端午,端午的脸色恢复了一些,但眉头紧蹙,嘴唇没有血色,有些干裂起皮。
忽然许愿心里升起一股想怜爱他、想保护他的感觉。许愿一向认为端午是自己的保护神,的确,他的强壮、他的勇
敢、他的速度、他无怨无悔地保护自己,都让许愿从心里敬重他、爱戴他。许愿小时候也受过良好的教育,也知善
恶美丑、也辩是非曲直,只是后来年青气盛,受不了家里的倾轧与排斥,独自闹江湖,年纪小也没什么一技之长,
又不肯从最低层的劳务做起,自然就纠集一帮不三不四的人,自立山头,胡作非为。他们或劫财、或哄抢、或火拼
、或逞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时端午出现在许愿的黑道生活中,仿佛是一道清泉流淌在许愿乌七八糟的经历中,他代表着许愿内心深处曾经的
渴望,他是许愿另一个小小的侧面追求的美好。许愿也深知身在黑道中,只是逞一时之能,不是长久之计。黑道是
独木桥,只会越走越黑,最终没有出路。
许愿喜欢与端午结交,同他在一起不必勾心斗角、无性命之忧、很干净的一种朋友关系。可是梦境真实地如同发生
过,让许愿心慌起来。经过一年多的观察,端午不好女色,好像对男色也没兴趣,品行端正、洁身自好。他对自己
是发自内心的关照,却从没有过超越友情的暗示或举动,坦坦荡荡。自己虽然是男女通吃,但对最好的朋友,他还
真没有占有他的想法。只是那个梦……如此真实、如此激动、如此让人兴奋!
许愿看着晨曦中端午安静的面容,干裂的嘴唇,很冲动地低下头用舌尖舔舔端午的嘴唇,起皮的地方有些硬,感觉
不好,正常的地方柔软多了,许愿轻轻地描画了一会儿,心想如果恢复了正常,感觉一定不错吧。转念又想,这纯
粹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自己怎么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呢?不过,如果他喜欢呢?许愿偷
偷地色迷迷地笑了笑。许愿上下其手,抚摸半天端午光滑的皮肤才起身。当然如果再不起来容易出事故。
许愿与船老大一起做好了饭,端进舱内。端午听到声音动了动,他半迷糊地坐起来,却发现自己除了肩膀上的包扎
未着丝缕,吓了一跳,看着许愿端着饭菜进来,结结巴巴地问“你……我……”
许愿最喜欢看到端午脸上露出窘迫、慌张的样子,心情大好地说“哥哥,你是不是想让我那个什么吧,谁让我长的
这么帅呢?没有人能抵抗我的魅力,我……”许愿故意停顿了一下“我嘛,真的……”
在许愿故意慢吞吞的说话时,端午低头查看自己,好像没发生什么。脸上渐渐平静下来。
许愿哈哈笑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是给你包扎了伤口,你倒是可以为这事好好谢谢我。”
“我的衣服在哪儿,能递我吗?”
“我来帮你穿衣服吧”
“不用,谢啦”端午可不想让许愿帮助自己,谁知许愿仿佛认为端午是正话反说,非常殷勤的帮助端午穿上内衣,
端午的行动的确不便。他内心里对这次伤害非常不解,通常情况下人类是不能伤害端午的,一是端午的速度惊人的
快,二是端午的力量很大,攻击防御能力都非常强。端午只有在与同类作战时才可能受伤。这次受伤完全出乎自己
的预料,当然,他不会知道自己在以后的岁月中还会不断的被伤害。
吃过早饭,端午问许愿昨晚是怎么回事,弄得命悬一线的?
许愿笑了一下“哥哥,你总是劝我不要在黑道上混了,要走正路,走阳关道。这些道理我全都懂,只是不好脱身,
我手下还有一帮弟兄,辰帮也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在半年前就开始把积攒的钱偷偷地运回青州,准备衣锦还乡,只
是缺少个契机。最近我又从官府处得到消息,官府组织力量要收拾所有的黑帮。我暗中向官府通报消息,官府果真
清剿了几个辰帮的窝点,让辰帮受了些损失。接着我放出话来,只有黑衣会与辰帮合作才能共渡难关。辰帮终于同
意与我谈话,辰帮老大当然看不上我,我又故意用语言刺激他,导致谈判破裂,引发械斗,我是想趁乱出逃。”许
愿把被子往端午身上拽拽,接着说“我事先在街道的拐角处停了一匹马,又让船老大准备四艘一模一样的船停在海
里接应我,我假装跳海,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到千里之个的老家,彻底摆脱这一切。出我预
料地是吴强竟敢背叛我,敢在我的背后捅刀子,之前我对吴强也是有防备的,但绝没想到他敢暗地使阴招,另一个
出乎意料地是你突然出现,又救了我一次,当然这次我也有救过你,咱俩扯平了。”
“你太过高地估计自己的能力了,在这场杀戮中逃生的可能性太小。”
“生命就在于冒险嘛,现在事实证明咱们都活得好好的,以后会更好。哥哥,你同我回青州吧”
端午笑笑,说“我要回自己的家。”
许愿心里一沉,又动员地说“你我情同手足,你又为了我身受重伤,我有义务有责任照料你,再说你也没有家人,
以后咱俩就在一起吧。”
“不用了,我一个人清静惯了,你在青州安定下来,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许愿见实在留不住端午,只好说“从这里到青州得十天的航程,这几天就让我好好照顾你吧,略尽我的一点心意。
”
“嗯。”
“我现在看看你的伤情吧”许愿起身来到端午身旁,小心地脱去端午的上衣,解开绑带,伤口红肿,有点发炎,许
愿又重新上了些药,仔细地包扎。用悬带将端午的左手吊在胸前,免得抻动伤口。又用手摸了摸端午的额头,问“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发热?”
端午侧了侧头,他不习惯被人这样细心地照顾。“没什么不舒服,我自愈能力是很强的,不用担心。”
许愿的手滑过端午的胸肌,好似不经意地落在端午的腹部,轻笑起来“哥哥,你这腹部肌肉是怎么练出来的?我也
很强壮,但腹部肌肉却没有你的明显。”端午厚实有型的胸肌,配上细而有力的腰和6块线条明显的腹肌,给人活力
四射、朝气蓬勃的感觉,但在许愿的眼里却多了别的韵味。
端午拉开许愿的手,含糊地说“锻炼的结果。”半倾斜着身体,用没有受伤的一只手穿上衣服。
许愿又说“哥哥,最近你做梦没有?我总是做相同的梦,在梦里,你我可不只是朋友关系,还是”许愿把嘴凑到端
午的耳边,小声地说“还是很亲密的关系。”
端午怔了一下,脸色有点红,许愿抓住端午稍纵即逝的慌乱,双手捧住端午的脸,一下吻上了端午的嘴唇,虽然端
午的嘴唇仍有些干裂,不舒服,许愿还是一鼓作气把舌头伸入端午的口中,顺着端午的舌往口腔深处进入,在端午
的舌根处挑逗起来。
端午的确迷乱了一会儿,但很快清醒过来,他往后仰头,挣脱了许愿的亲吻,生气地说“干什么?你我是兄弟,你
不能这样”
端午已经靠到船舱壁上了,许愿又欺上前来,信口开河地说“哥哥,你即不近女色又不喜男色,莫不是等着我呢?
”
端午十分窘迫,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是的,自己总是主动找许愿,虽然不爱他,但还是不受控制地一次一次地来看
他,总会让人生疑的。端午脸上的表情不时的变化着,最后不敢直视许愿的灼灼目光,小声地说“别胡闹,我要走
了。”
许愿见端午的眼中先是迷散、继而痴迷,接着是慌乱、惊吓,最后是窘得都不敢正视自己,从没见过一个男人有这
么丰富、多变的眼神。心情大好,原以为端午会厌恶这种关系,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起码他不恶心。许愿不想进
一步逼端午,往后退了退,若无其事地说“哥哥,你好好休息吧。”准备转身离开,端午暗暗舒了口气,谁知许愿
又一下转过头来,一把拽住端午脖子上悬挂的吊坠,笑着说“哥哥,你这么个有内涵的人怎么戴这个廉价的东西啊
?我有一块美玉送给哥哥吧”
端午哪受得了许愿这样一惊一乍的,全身又是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用了,这块玉对我来说,是非常
重要的。”
“该不是你的心上人送的吧?这么金贵?”许愿挑逗地问,手上却暗中用了些力气。
“放手,放……手”端午怕许愿扯断悬挂玉的绳子,不由得往前探探,许愿正好亲到了端午的脖子上,他伸出舌头
温柔地舔了舔端午的喉结,接着嘴唇一路往上,亲到了端午的脸颊、耳垂,又折回来密密实实地亲到端午的嘴唇上
。端午还没从担心中清醒过来,就被这阵热吻弄得呼吸急促起来。
“哥哥真是个敏感的人”许愿吃吃地笑着,在端午耳边轻语。
端午脸上立即红了起来,红色都沿到了脖子上,端午慌乱地推开许愿“你再这样,我就下船了,或许下海游回去更
好些。”
“哥哥,你别生气,我这就出去了,我去钓鱼了。”许愿终于松开端午,走了出去。
端午是又气又恼,气的是自己竟然被许愿逼到说不出话来的程度,恼的是自己刚才竟没有声色俱厉地反对许愿对自
己的骚扰,反倒陷入瑞瑞的亲昵的幻象中,差点失控。现在许愿象没事人儿似的,该干嘛干嘛,自己却象傻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