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如果忽略不文明的语言，许愿介绍得还不错。

这时从对面走过来一个妙龄少女，身穿蓝地白花的粗布衣服，虽然略显寒酸但天生丽质难自弃，自是清纯可爱的模

样。“哇，漂亮啊，小妞儿，陪大爷玩玩吧”许愿象猫见了鱼腥儿似的立即上前，抓住少女的手往自己怀里带，那

女孩吓坏了，哭着喊着让许愿放手，路人虽然十分气愤，但大多知道许愿的厉害，也不敢上前去劝，只是远远地露

出鄙夷的目光，指指点点。

端午脑袋都大了，他怎么这样啊？许愿正要亲少女，右手被人大力的拽住，许愿挣了一下，居然没挣开，当下大骂

道“谁呀？谁他妈的欠揍，找死啊？”一扭头却发现是端午，也不说话腾出左手去打端午，端午反手把他的左手也

抓住，这时少女挣脱出来，赶紧拢着衣服哭哭泣泣地跑远了。

许愿急了，又用脚去踢端午，端午轻动一下，闪了过去，手上用了点力气，将许愿的双手反背到身后，这样许愿动

不了，许愿挣扎一会儿，才发现根本挣脱不了，不由得大骂“你他妈的放手，我胳膊痛，放手。”

端午也不松手，冷冷地说“你答应不再欺辱良家妇女，不再骂人，我就放了你”

许愿脸涨得通红，他什么时候当众受过这样的要挟与羞辱，也不说话又拼命地挣扎，结果是越挣扎端午控制得越厉

害，越挣扎越挣不开，许愿这时才知道今日只能认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低三下四地说“好了，午哥，我答

应你，放手吧”

等端午放开手，许愿立即呲牙咧嘴地活动自己的胳膊“你他妈……”忽然想到刚才好像答应端午不说粗话了，只好

硬生生地把骂人话咽下半句，心里的气难消，生气地说“你下手怎么这么狠？再说这是我的地盘，你也不给我留点

面子，当这么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还是哥们呢？”

端午静静地说“咱们不是哥们，志不同道不和”

“你他……你不要以为你救过我，就可以在我头上拉屎，你说不是哥们，那好，你给我滚远点，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许愿声嘶力竭地吼道。

端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见端午真的要走，许愿又不同意了，他发现端午的功夫深不可测，自己虽然不是高手，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下

就被制服了，这样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将来大有用途，“唉”

许愿大声地说“唉，唉，你停下，我愿意结交你”见端午不理不睬自顾自的走着，心想还是拿出点诚意吧，于是赶

紧跑两步，上前拽住端午的袖子，小声地恳求着“午哥，刚才是我错了，你别走，我答应你以后我再也不调戏良家

妇女，不说脏话，不随意打人骂人，这样行不行？”边跟着端午走边急切地说“我还要告诫帮会里的人不能欺服妇

女儿童，赡养老人，尊师敬教，爱护花花草草……”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端午不由得停了下来，将脸上即将浮现的笑容生生地憋了回来，认真地问“你和你的帮会都做

到了这些，还是黑道吗？”

许愿困惑起来“你什么意思啊，你不希望我们做这些吗？你他，你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希望是这样的，可是我不相信你们能做到，要知道，轻易的承诺容易轻易的背弃。”

“别人得适应下，我能做到”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肯改变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不会是为了我吧？”

“当然是为了你”许愿理直气壮地说“我一见到你，就从内心信任你，就想结交你，我想你是上天派来改变我的人

”

端午不知拿出什么表情对待许愿，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确认假的成分能达到99。9999%。正思忖中，许愿拉住

他的手，接着说“走吧，咱们吃饭去”硬拉着端午来到一家酒楼，两人一进屋，店小二就热情地向许愿打招呼“三

少您来了，快请上楼，我这就端上本店最好的饭菜。”

不一会儿，精美的菜肴摆了一桌子，端午皱了皱眉头说“就咱们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菜，不要再上菜了，不要浪费

。”

许愿心想哪来的这个土老冒，这么不讲排场，忙说“不多不多，你千万别想着给我省钱，我现在就不差钱，再说吃

不了，可以拿回去给那帮兄弟吃。”说完一个劲地往端午碗里夹菜，极热情地介绍这些菜的独特之处。许愿很快发

现端午并不在意吃喝，不是能够通过吃吃喝喝就能拉拢的人，但他对自己右手腕上的一处胎记都很兴趣。一再追问

，手腕上淡淡的痕迹是天生就有的吗？

……端午节要到了，瑞瑞说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也不知道端午的生日，不如就将端午节做为二人共同的生日一起过

，得到了端午的同意，端午节那天，两人起得很早，先去野外采摘艾蒿。艾蒿，是一种山间地头随处可见的植物，

有点像菊花，发出一股浓烈的气味。端午节这天，要到山上拔几株，用红绳系住，插在门上，据说这样蚊虫蛇蝎就

不会进家了。还有一个讲究，就是拔得艾蒿必须是带着露水的，所以两人早早起床，要在太阳出来以前把它采回家

。挂在自家的门檐上。但少年总是认不准哪个是艾蒿，总是采摘一些近似于艾蒿的植物，乐颠颠地递给端午，嚷嚷

着“哥哥，你看看这是不是艾蒿”端午教了他几次如何识别艾蒿后，发现少年根本就是想捣乱，不理他，将少年采

摘的别的野草通通拿回去。

回来后又忙着包粽子，两人手法不太好，忙碌一早晨，才把粽子煮熟，正要吃时，瑞瑞跳了起来，大声地说“哥哥

，等一下，我有礼物送给你”跳到卧室里取出一个用黑丝线悬挂着的玉做的心形吊坠，端午一看那块玉就不很值钱

，中等货色，少年却象献宝似的给端午挂在脖子上，得意地说“怎么样？不错吧，我全部的零用钱都买这个吊坠了

，这个吊绳是我亲手编的，你可要珍惜啊”

只要眼前浮现少年当时快乐的想邀功的样子，端午都会微笑起来。

端午送给少年的生日礼物是一块奇石，是端午在东进山偶然得到的，一块椭圆形灰白色的石头，下面红色的托架是

端午自己做的，这块奇石最奇妙之处在于上面有些黑色的不规则的条纹，细看似有巍峨壮观的山、清澈激越的水、

轻柔飘逸的云、葱郁苍劲的树，当时少年一处一处指出来，非让端午夸奖他看出来的有多神妙。石头背后平凡得多

，没有太多的纹路，端午模仿两人在三生石上刻的字，一一刻出来，少年一看，就说“怎么搞的？我当时刻的字有

这么难看吗？”

端午忍住笑，想说你刻的字比这个还难看，但嘴上却诚恳地说“是我刻的不好，没有把你刻字的神韵表现出来。这

块石头就是咱们三生石的微缩版。”少年爱不释手地把玩半天。

端午拿出了一些五彩线，要给少年系上，当地的风俗是用“白，青，黑，红，黄”五种颜色的线捻成绳，给小孩系

在手腕、脚腕上，据说这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行，五行都在手脚上系着，能够保佑小孩子。少年当时就不同意

，说自己是成年人了，不要系五彩线，端午又是亲又是吻又是抱，引逗少年非自愿地戴上了五彩绳。

吃粽子时，还要喝点雄黄酒，少年笑着说“哥哥，你可不能喝雄黄酒，万一象白娘子一样，现了原型怎么办？”

“我的原型你又不是没见过，不会吓坏你的。”端午偏不信这个邪，喝了点雄黄酒，结果什么事也没发生。

端午节过后，少年急急忙忙把系在手腕、脚腕上的五彩线解了去，但右手腕上的五彩线却一直保留着，直到离去…

…

端午仔细地端详着许愿右手腕上的胎记，无限伤感地说“这里戴过五彩线，所以才有这样的胎记”

“你说什么？”许愿收回了手，不解的问。

“没什么”端午认真地问“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吗？你相信人的轮回吗？你相信至死不渝的爱情吗？”

“不知道”许愿大口地吃着饭，对这些与挣钱、与打拼无关的事不感兴趣。

饭后，端午谢过许愿的一再挽留，还是很快地返回了东进山。

瑞瑞与许愿的差别简直就是云泥之判，瑞瑞所有的优点在许愿那里都反过来成了缺点，许愿如同一杯鸩酒，却对端

午有极大的诱惑，端午长时间不见许愿，居然想得要命，每到这时，端午都觉得自己卑贱得不可救药了。端午不得

不时常赶到临海州去见许愿，遥远的路途在端午眼里不成问题，行进的速度居然也越来越快了。

端午并不喜欢同黑衣会里的其他人结交，一来临海州就是见见许愿，两人说说话，喝喝酒，逛逛街，有时也赶上两

个帮会又打在一起，端午当然是无原则地帮助许愿，渐渐地临海州流传开了端午的各种版本的说法，无论什么说法

，有一点是共识，那就是端午武功神妙莫测，却从不肯轻易杀人，总是让对方丧失抵抗能力就行了，没有进一步的

杀戮。这点不仅许愿不解，就是辰帮的人也都不解，但人人都翘大拇指。

交往一年多了，端午发现许愿还是有很大变化的，不说粗口了，也不再欺凌良家妇女，变得有点人样了。端午少不

得又经常苦口婆心地劝说许愿不要在黑道上混了，找个正经生意做，老实本分地生活。许愿搪塞地说，等再攒点钱

，就洗手不干了。端午虽然不太信，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天，端午来到了黑衣会的住所，刚进屋，二当家吴强就高兴地嚷起来“午大哥来了，太好了，快坐下休息一会儿

吧，小六子快准备点吃的端上来”

端午微笑着说“不要麻烦了，我吃过饭了，我想见许愿”

“老大在二楼，自己的房里”吴强贼眉鼠眼地瞟了瞟楼上。

端午也不用别人带路，径直走上楼，他十分熟悉这里。刚踏上二楼就听到女人的娇喘声，细细碎碎的呻吟声“三少

，啊，快点。”端午愣了一下，怪不得吴强刚才的神色是如此的猥琐，真后悔不该来。

转身刚要下楼，却听到一声巨响，同时许愿惊慌的声音传过来“你他妈的，你胆肥了，你敢……”

这可不是做的太激烈时应有的声音，端午忙转身一脚踢开房门，赫然见室内的一男一女赤｜裸着身体，女人手里拿

着一把短刀，正要行刺许愿，许愿左胸受了伤，汩汩地流着血，他光着身子往桌子后面躲，女人见有人进来，脸上

挂不住，反身将床单扯过来，迅速地裹在自己身上。端午则趁女人反身之机一下窜上去，一脚踢掉女人手中的短刀

，扯住女人裹在身体上的床单，三下五除二地用床单把女人捆个结实。见女人不能遮身，从床上扯过被子扔到女人

身上。

许愿是看得眼花缭乱，心中暗叹端午的速度简直是非人类。见女人被象粽子一样捆个结实，走上前，重重地摔个耳

光，咬牙切齿地问“你是谁派来的？快说，不说，老子让人干死你”还要拳打脚踢，端午制止了他“别打了，毕竟

是个女人，女人不是用来打的。”

“她哪是一般女人，她是杀手！她差点把我吓成阳萎”许愿咆哮起来。

端午不自主的瞧了瞧许愿赤｜裸的身体，却一下瞧见了许愿胯间耸动之物，忙别过眼睛，不愿理他，沉声地说道“

我给你先上点药吧”

“我要杀了这个臭娘们。”

“算了吧，用脚趾头猜都知道她是辰帮派来的，不要难为她了，毕竟是个女流之辈，我建议还是放了她吧。当务之

急是先给你上药”

许愿想了想，勉强答应，让女人穿上衣服赶紧滚。这时楼下的弟兄也都上来了，许愿不知羞，端午却受不了，急忙

把床单系在许愿的腰上。

弟兄们忙忙活活地拿来药，给许愿上药，许愿本想骂骂咧咧一通，因为端午在旁边，只好忍住不说话。他们包扎的

不得法，端午说“我来吧”上前帮许愿包扎好，这时弟兄们见也没事了，都吵吵闹闹的下去了。

端午又细心地帮许愿穿上衣服，他不知道自己做这些时，许愿心里涌起了丝丝感激与幸福，自己每次遇到危险时，

这个人都会及时相救，他细心的包扎细心地给自己穿衣服，仿佛是自己的亲人在照料自己，仿佛两人相识多年，做

得这么自然这么默契。

端午一抬头见许愿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自己，有点不舒服，说道“我看伤势不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嗯”许愿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随口答应着。

端午又问“你没事吧？”

许愿理解错了，色迷迷地说“没事，刚才见你对我这么好，都有点勃｜起了，肯定不是阳萎”

端午变了脸色，低叱道“混蛋，谁问你那个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许愿忙说“哥哥，别走，今晚住我这儿吧”

端午哪敢住在这儿，不理他快步走了。

这次端午在临海州停留的时间长些，一直等到许愿彻底痊愈。期间，辰帮得知许愿受伤了，果真派出很多人进行攻

击，因有端午在，非但没有得到好处，还不断的损兵折将。为了保护许愿，端午不得不住在黑衣会的楼里。

半夜里忽然电闪雷鸣、阴风怒号，房间的墙壁被闪电一次次粉刷成灰白色，轰鸣的雷声排山倒海般压过来，在最尖

厉刺耳的雷声中，雨是密密匝匝的一阵赶着一阵，铺天盖地的砸来。端午感觉到整个大地仿佛被震塌了似的，隐隐

听到有东西坠地的声响。这时又听到有人推开自己的房门，一看竟然是许愿，许愿夹着被子，悄悄地躺到端午的床

上，以为端午没醒，长长地舒口气，往端午的身边轻轻地靠了靠。

端午觉得奇怪，许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好像怕雷雨夜？端午不想理他，假装睡熟。一会儿听到许愿发出

绵长的呼吸声，看来睡得不错。

又是一阵刺眼闪目的强光，穿破雨水的阻拦，把房间映得如白昼一般，闪电过后是死一般的漆黑，只听到外面“沙

沙”的雨声，突然地，巨雷“咔嚓”一声倾头而下，许愿在梦中受了惊，一个转身紧紧缠住端午，端午猝不及防，

被许愿吓了一跳，见许愿似乎没醒，才放下心来，被缠得很不舒服，但也没有掰开他。雷助雨势，雨借风威，下了

一夜的雨。凌晨时，许愿不知怎的醒了，又是悄悄地夹着被子离开了，端午暗暗地笑了笑。

13.来生——荒岛

许愿康复后，非常感激端午，非要与端午一起乘船游玩。端午对大海也很向往，于是两人驾船驶离了码头。风和日

丽，海水湛蓝，许愿熟练地挥舞着船浆，让端午看得兴起，也要试着驾船，于是许愿手把手地教端午，两人在欢声

笑语中摆弄着小船。

过了半晌，端午已经能熟练的驾船了，许愿说“休息一会儿，咱们钓鱼吧”，于是收起船桨，让海浪带着船漂浮。

许愿放开缠着鱼线的木轴，在钩上穿上一条鱼饵，沉到海中，等着看因贪食而上钩的到底是哪种稀奇古怪的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