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耗着,谁都不想让步!
可苦了吉祥和一众侍卫,天天陪着主子从皇宫跑到风月馆,又要在乌漆抹黑的四更天赶回皇宫,累啊!而且天气渐凉,这样跑来跑去他们皮粗肉厚不要紧,就怕金贵的皇帝大人不小心受了凉,那他们就罪过大了。
“……可恶,你赢了!”文哲咬牙切齿地说。
阳承天心里暗自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脸上却不露声色,端起茶杯挡住止不住笑意的嘴角,“你可想清楚了?”
文哲狠狠地从柜子里扯出包袱皮,开始打包他的细软。
“我跟你说好,我不是可怜你,我只是看你那些侍卫可怜才跟你回去的。”更深露重,难为他们还要在风月馆外面站岗。
“是是,我知道我的宝贝心肠最好了。”阳承天聪明地不去揭穿他的谎话。他的侍卫在风月馆和在皇宫不都是要站岗,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
文哲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好好叫,不许叫宝贝、亲爱的那样恶心的称呼。”
“那要叫什麽?啊,那些东西你放着让他们来收拾好了,我们好好说说话。”阳承天夺过文哲手上的东西扔在一边,就那麽点东西,还收拾什麽,等会让吉祥找几个箱子全部装回宫不就行了!
被迫停下收拾面对阳承天,文哲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之前还信誓旦旦说不会跟他回去,现在明知那人在使苦肉计,但他还是没出息地心软了。看他天天在皇宫与风月馆之间往来,日常的政务又繁多,不过短短几天,脸色就暗沈下来,眼圈乌黑乌黑的,原本俊朗的小白脸都变成了小黄脸。
算了,他不为阳承天着想,也要为天下社稷着想!
文哲无耻地给自己找了个伟大的借口。
27.
“这次不得再反悔了。”这次是你自愿进宫的,要是再敢反悔——哼哼!
“喂,先说好,我只进宫,但不给你做皇後的。”开玩笑,要结婚他早八百年就结了,想他前世时,等着他拿玫瑰花去求婚的女子没十个也有八个,他就是不愿进入婚姻的坟墓,才频繁换女友的。何况现在还是要他“嫁”人,呸呸呸,想都不用想。
早前他会逃的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阳承天跟他商量立後的事宜,直接把他吓得拔腿就跑。
立後?可以。找别人去吧!小爷我不奉陪。
“好好,你不愿意就不做。”养猫第一原则,顺毛!好不容易才把他哄回来,要是又炸毛出逃,就不是苦肉计可以再哄得回来了。
唉,自从遇到这个人後,每一次相处都要斗智斗勇,而且他还乐在其中,真是怪哉!也许,这就是喜欢他的理由吧!
同居的甜蜜生活就此展开——
“万岁爷,您真的觉得幸福吗?”吉祥小声地问正在批阅奏折的阳承天。
在阳承天脸上,虽然时隔多天,但青紫色的痕迹还清晰可见。就在那位回宫的那天晚上,万岁爷和那位不知道什麽回事,突然在寝宫里打得乒乒乓乓的,他们这些伺候的宫人在寝宫外听得心惊胆战,差点都想要派人去喊御医前来了。一盏茶的时间後,阳承天才叫唤他们进去收拾。他仗着服侍万岁爷时间最长,大胆偷眼看了一下。
哦,老天!万岁爷这次伤得比上次在风月馆还重,左边脸上乌黑一团,还被挠了几道血痕,一张俊脸成了狰狞的凶相。
为此,万岁爷不得不以身体微恙为由,休朝三天。
那三天,百官纷纷前来请安,都被万岁爷挡在门外。那当然,以万岁爷那狼狈样,怎麽见人?
而那罪魁祸首却逍遥自在,万岁爷一点问罪的意思都没有,还天天嘘寒问暖的。
“嘶——他真下得了狠手啊,连阿空都不敢打朕,就他敢往死命里打。”阳承天摸着颧骨上的淤青,嘶嘶痛呼着说。
往死命里打?
吉祥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知道吉祥在腹诽什麽,阳承天也不想解释什麽。吉祥从小跟在他身边,自然偏颇他,但要是吉祥知道他为什麽挨打,可能他就不会这麽怨恨文哲了。
话说那天文哲跟阳承天回宫,在没有娱乐节目的古代,吃完晚饭,自然是饭後运动时间……
文哲也不是矫情的人,都睡在一张床上,也真刀真枪做过两次了,他又不是柏拉图主义的支持者,而且又正是需求旺盛的年纪,做点有益身心的饭後运动是很必要的。
“我要在上面。”文哲豪情万丈地说。一想起阳承天豆腐一样的白嫩皮肤,细窄但有力的腰,挺翘的屁屁,口水那个流啊!他以前怎麽从来不觉得男人的身体好看呢?难道在这男儿国呆的时间长了,连审美观也被改变了?
阳承天也“哗”地一下口水横流,“你想玩那个骑乘式?好啊好啊!”
他这些天没事的时候就在研究文哲画的那什麽龙阳十八式,那些姿势看得他好心痒痒,恨不得找文哲一一玩一遍。现在文哲主动提出要玩骑乘式,他还不赶快点头答应,生怕答应慢了文哲会改变主意!
“滚——谁跟你玩骑乘,我说的是,我要上你。”文哲扑过去推倒阳承天,跨坐在他的腰上,就像准备要强×民女的流氓。
阳承天嘴角抽搐,很无奈文哲的异想天开,“别闹了——”
“谁闹了,你上我就可以,我要上你就是我取闹?”文哲大怒。
“你打算怎麽上?”阳承天也恼了。
怎麽上?文哲好笑了,他上过的女人没一百也有八十,呃,好像夸张了一点,反正一句话,他早不是青涩的小毛孩,下面那根东西不用附带产品说明书他也会使用。
“你又硬不起来!”阳承天见文哲当真的样子,不由脱口而出。
“什麽?”文哲蹦地跳起来,这可是男人的尊严啊,他肯定是要扞卫到底的,“你才硬不起来,我怎麽会硬不——”
猛地想起某事,让他的扞卫宣言戛然而止。
他突然想起来,他,好像似乎仿佛,真的很久没麻烦过五姑娘了……就算是晨勃,也是半软不硬的!他还以为是这里没有美女养眼的缘故。
“你、你怎麽知、知道的?”文哲震惊,他自己都没发现,阳承天怎麽会知道?
阳承天奇怪地看了他几眼,“你自己开着小倌馆,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吧?”
“知道什麽?”文哲觉得快要抓狂了,怎麽他们像是在各说各话,都是在用问题回答对方的问题。
阳承天仔细看了看文哲的神色,从他的眼睛里发现他真的没有在装傻。他更纳闷了,文哲到底是怎麽当上小倌馆老板的?不,不要说小倌馆老板了,就算是普通人都知道这一点吧!
“只要做过一次下位者,这辈子都只能在下面。”这可是常识,文哲怎麽会不知道?阳承天还是搞不懂。
轰隆隆!!!
天雷滚滚啊!!!
“什、什麽……”
文哲整个人被天雷劈傻了,耳朵呜呜鸣响,脑子一片空白!
怪不得他见了花花的胸部没有反应,怪不得他上次和阳承天做的那次半天硬不起来……啊,不对,上次他分明有硬起来,还爽得一塌糊涂射了好几次。
“你、你乱说,上次我明明硬了——”
驳斥的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他一点点回想那次的细节,他脸色发白地发现,那次他一直很兴奋想要反攻,但小弟弟却不怎麽听话,半天没反应。是什麽时候开始有反应的?是阳承天给他手交的时候,小弟弟就开始像吃了春药一样活力四射,到被插入时,更是爽得一泄如注。
不会那麽惨吧!自己硬不起来,只有被男人玩弄、插入才能有快感?
那他下半生是不是要配备一根电动按摩棒啊?
啊啊啊——谁来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28.
偏偏某个不长眼的皇帝还在落井下石地说:“要不怎麽区分上下位者呢!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这些规矩都是老天爷定下来的。”
要是在下面的某天突然想到上面来,或者上面的心血来潮想做下面,那不得乱了套。所以无论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第一次与人交合的位置,就决定了这个人这辈子与人交合的位置。上面的换不到下面去,下面的也上不到上面。
“啊——都是你这混蛋!”文哲现在哪有空闲思考这些,他暴喝一声,披头散发地掐住阳承天来回摇晃,“就是你就是你,那麽多小倌馆你不去,干嘛要来风月馆?我被你害惨了——”
文哲的话没头没脑毫无头绪,但阳承天听懂了。第一次,呵呵,原来他跟文哲的那次是文哲的第一次!
一插定上下,从此文哲被他死死地定在了下位。
明知道现在不是窃喜的好时机,他还是控制不住笑意。
果然——
“你还笑?”文哲更加怒不可遏,这混蛋让他的老二从此以後成为装饰品,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
怒火已遮住文哲的眼睛,他一拳挥向阳承天——
大战开始!
阳承天边躲避着文哲的拳头、牙齿、指甲,边想着明天肯定上不了朝!
文哲也的确很“照顾”他,让他不止明天不用上早朝,而且是一连三天都不用上早朝。
不过,一顿揍换文哲的第一次,怎麽想都还是赚了!
哈哈……
吉祥担心地望着自家主子,万岁爷莫不是被打傻了吧?摸着伤处一边嘶嘶叫痛,一边笑得,嗯,笑得有那麽一点点白痴!
“哲!”
快手快脚批完今天的奏折,阳承天屁颠屁颠地回去陪亲亲吃饭。文哲不让他宝贝、亲亲乱喊,只好中规中矩叫名字。
“滚!我不想看到你。”文哲横眉竖目。一想起自己凄凉的後半生,他就恨不得将阳承天才刚恢复一点的脸重新打成猪头样。
阳承天委屈了,“哲啊,你都气三天了,还没气够啊?”他堂堂皇帝都给他打得鼻青脸肿,他还想怎样?
文哲更委屈,不明不白被插成了纯O,他难道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
阳承天察言观色,知道文哲一时半刻是消不了气,狠狠心一咬牙,说道:“要不你再揍我一顿!”
为抱得美人归,只好牺牲一点。
!——
文哲不客气地一拳挥过去,“你不要以为我下不了手,苦肉计用一次好使,用第二次就不灵光了。”
“啊,你、你慢点——能不能不要打脸——”
大战再起!
吉祥在门外不住念佛,阿弥陀佛,快点结束吧!
但吉祥可能是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人,佛祖怎麽会听到他的祈祷,所以定国英明神武的帝皇的“身体微恙”只好又多“微”了三天。
滴答,滴答!
高中时篮球队与邻校打群架他被打断肋骨他没流半滴眼泪,初恋女友找到比他有钱的男人提出分手时他没哭,工作时不小心得罪小人要他在上千员工前公开道歉他咬牙隐忍,穿越来到无依无靠的世界他要自己积极乐观去面对……
老天,你还想要我怎麽样?
阳承天慌了,刚才不是很精神十足对他拳脚相加吗?怎麽突然就大雨滂沱了?
“嘘,别哭别哭!”要问阳承天做什麽最没经验?哄人肯定是其中之一。以他的身份,从小到大只有别人哄他的份,哪里需要他去哄别人?他来回也只会一句“别哭”。
“我要回家,我想我妈……”穿越後的彷徨、无助、惊慌、无奈、失望,所有的负面情绪堆积在一起,让文哲的精神在刹那间崩溃,哭得像个小孩,喊着要妈妈。
第二次从文哲口中听到“吴马”这个名字,这个总在文哲最脆弱的时候出现的名字让阳承天喉咙发酸,仿佛刚喝完十斤老陈醋,酸溜溜的。
不过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看文哲哭得整个人都在不停打嗝,阳承天心疼地把人抱在怀里,在他後背轻拍,口中不住安慰道,“乖啊,没事没事,我疼你!”
记得他小时候跌倒时他爹爹就是这样哄他的,应该有效吧!
文哲抽抽噎噎地哭了半天,发泄了一通後,精神恢复了不少,但还是把头埋在阳承天怀里不愿出来。
丢脸丢大了!没记错的话,他好像从幼儿园毕业後就没哭过那麽凄惨!
“来,喝点水。”精致的白瓷茶杯递到嘴边,喂他喝水。
大哭後水分流失严重,文哲也不客气就着阳承天的手将杯子的水一口气喝完。
“不急,慢点!”
“嗯,够了。”受不了这暖昧的粉红氛围,文哲赶紧推开阳承天,规规矩矩坐好。
真丢人,什麽时候坐到男人大腿上都不知道!他有哭得那麽投入吗?
“吴马是谁?”见文哲情绪稳定些,阳承天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要是他今天得不到答案,他想他今晚肯定睡不着。
“吴马?我不认识啊!”文哲歪着脑袋想了下,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认识叫吴马的人啊!除非是原来那个文哲认识的人。
文哲的茫然,让阳承天觉得胸口的闷气散了不少,但还是在追问,“你刚才明明哭着说你想吴马,我以为——”
见阳承天提及他刚才丢脸的哭鼻子行为,文哲不禁脸一红,今天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不过阳承天的问题还是让他笑坏了肚子,也只有这个没有“妈妈”这个称呼的世界才会将“我妈”听成“吴马”的。
“我妈就是我爹爹,我喜欢叫她麻麻。”这里的人,管生自己出来那人叫爹爹,管提供精子那人叫父亲。
想起另一个世界的母亲,文哲又湿了眼眶。不知道她知道他车祸的消息後会怎样的悲痛欲绝?他庆幸他还有个弟弟,即使他不在了,双亲也不至於膝下凄凉!
关於文哲的身世,阳承天早打听得一清二楚,他的双亲在前几年就意外身故,留下刚成年的文哲和一家小小的小倌馆。
原来吴马就是文哲爹爹,阳承天圆满了!
那十斤老陈醋转瞬变成了蜜糖水,甜滋滋的。
29.
“没事,你没了麻麻,还有我啊,以後我疼你。”见文哲又红了眼,想必是思念亲人,阳承天忙柔声安慰道。
“你?”文哲斜乜他一眼,不禁笑道:“你还是赶紧上药吧!啧啧,一会吉祥见了非恨死我不可。”
刚才可谓兵荒马乱,先是他一时怒起将阳承天又揍一顿,谁知越打越伤心,也不知触动了那根泪腺,竟然就哭得难以自抑。现在阳承天为讨好文哲,胸口拍得震天响信誓旦旦的,也不想想他自己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留有文哲的“杰作”。
看到文哲重现笑容,阳承天才偷偷松一口气,脸上的伤都是小事情了。他没想到文哲会突然这般崩溃大哭,看他往日里表面都是笑嘻嘻的,其实内里是很苦的吧!
文哲很奇怪,为什麽阳承天看他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怜惜?
——嗯,好吧,哭了一场,该发泄已经发泄了,无法改变的也终究无法改变,但人生还是要继续下去。
“饿不饿?我让他们上菜吧!”阳承天问道。
吉祥早支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一听到上菜两字,赶紧打手势让等候一旁良久的宫人将食盒捧进去。
训练有素的宫人鱼贯而入,将食盒里面还热气腾腾的菜肴端出,摆放在桌子上,再躬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