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世,为奴——紫微七杀
紫微七杀  发于:2012年0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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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皇帝提前泄了出来,那势必他还得再与皇帝交合一次……半个时辰,他的腰都快断了……又没甚乐趣……

是以,清虚子掐了出口,怎样也不愿皇帝说不行了。

“皇上再忍忍,半个时辰一到,再喝一碗童子汤,事半功倍啊。”

那皇帝听得事半功倍几个字,口里不再央求,只是两腿打颤打得更加厉害,大腿上白花花的肉前后晃动着……简直

就是一只猪。

宁夜看得恶心,便往后院转去。

他走得早,没看见,那两人完事后,清虚子从锅里舀了一勺油汤盛在碗里。

描金十八桃乌金釉瓷碗里,一只婴儿的小指微微在勺子的搅动下浮起,然后又沉到了汤底。

皇帝饮汤时那饥饿如狼的样子。

******

宁夜退出身来时,被屋后一阵时浓时淡的幽香吸引了,绕过屋子,进得一扇小门,里头竟然别有天地。

这是一处桃林。

林中迷雾重重,透着些微红光,桃树高低不一,叶片在空气里静谧着。望不到头,不知其大小。

宁夜走入桃林,发现这桃树相当的矮,他若要入得林中,需得猫下腰来;而且林中水气太重,满面扑来的是湿漉漉

的潮闷。

他扶了一下桃枝,正想退出这憋闷的地方,却发现这桃上有奇怪的声音。

咿咿哈呀……咿咿哈呀……

仿佛在耳边轻响,又似从天边传来。

株株桃树像是有了惊恐之感,浑身颤抖起来,叶子籁籁的;而这颤动又带着那咿咿哈呀的声音也扭曲起来,仿佛在

笑,又仿佛在哭……断断续续地不成一些声音。

林中深处有一点黄色的灯光渐渐亮起。

整个桃林不宁静了。

如若站在这里的不是宁夜,又如若宁夜不是鬼,想来也是要吓着的。

然而偏偏是宁夜。

他凝神向桃枝上看去,发现自己的手正搭在一圈红线上。

那红线在树上绕了数圈,下垂的绦穗上系着一只红漆小桶。

而整个林中弥漫着的幽幽浓香,便是从这桶里散发出来的。

宁夜将小桶倾斜了,往里看去,有哗哗液体流动的声音,而更恐怖的是,那咿咿哈呀的声音中忽然变调,起了惊恐

的啼哭。

正是从宁夜手中的这只小桶里发出来的。

那小桶里装了半桶液体,宁夜一倾斜,便露出一个婴儿的大脑门来。

那婴儿的眼是微闭着的,受了惊吓,啼哭着睁开眼来。见有陌生人,便把脑袋一缩,两眼瞪圆,忽而像猫一样从瞳

孔里闪出淡金色的光来。

宁夜皱眉,小孩什么的,最讨厌了。

他伸手进桶,捏着那孩子的头上一撮胎毛提了出来。却发现,这根本不是一个完整的婴儿,只是一个头而已。

那婴儿的头扯了嗓门哭泣着,这时的哭声倒是与正常孩子一般模样了。只是一边啼哭,一边从他的皮上,眼里,嘴

里,鼻里淌出浓浓的黄汁。

却又不臭,反而是馨香的。

但那声,浓得让人作呕。

宁夜不待看清,急忙把那恶心的东西扔了出去。

纵使在阴司,也没见过这般恶心的东西。人间,倒底是怎样一个炼狱?

那头颅扑通扑通在地上弹了两下,嘤嘤地渐渐没了声响,待到滚动停止,却是停在了一个挑灯的男子脚下。

那男人把灯挂在树上,然后蹲下身子来,十分爱怜地把那个婴孩的头颅捧起,他苍白的嘴唇印在了那胎儿还在滴水

的额头。

“可怜的孩子。”那男人把唇移开,脸色又苍白了一分。

“你毁了我一个孩子……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再有几天我就可以做出一个身体来了?你这混蛋!

”那男人说着就扑上来,作势要将宁夜的头拧下……

“锵”一声,剑出鞘。

白光凛凛里,那男人的脖子被剑划开一道,头颅和身体缓缓错开,却不见一丝血。

宁夜没有出手,他只是负手立着。

******

出手的人,是清虚子。

方才时辰到时,他如释重负地抽身出来,那老皇帝累得气喘吁吁,摊在地上,却犹不肯让他走。

“清虚,你不累么?”

清虚子只顾着盛汤,笑而不语。

“唉,年轻人就是好啊,精力旺盛。”

“皇上,这便是修炼的好处,臣已经三十又九了。”

皇帝向清虚子招招手,等他一碗汤端到面前,便把手搭上了清虚的腰背,触手滑腻细致,完全看不出是将近四十的

年纪,只道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若不是朕老了,这等销魂的去处朕真想杀将进去,哪怕梦里死了也无憾了啊!”那皇帝一边喝汤,一边就把手指

探往清虚子的后处,猛地戳了进去。

清虚子的脸上依旧是笑,毫不改色。

疏不知那皇帝的指甲已经将那处柔嫩的皮肉掐破了。那根手指的翻转绞动,让人想吐。

忽而,屋内浓香大肆,清虚子隐约听到一阵阵咿咿呀哈的笑声,脸色一变。

只听那皇帝道:“清虚,你今儿燃的什么香,味道不同往常啊?”

清虚子往窗外一看,然后一双柔软而有力的手搭上了皇帝肥大的肩膀,轻声道:“皇上,这香有助睡眠的,臣给您

揉揉肩。”

说着,手上合力,在皇帝颈上一掐,便让皇帝昏昏沉沉睡去了。

而他,披了长衫,人已往屋外后院里追过去。

******

“药离,把你的头安回去。这个人你不能杀,你也杀不了他,他是阴司的骆文书。”

那名叫药离的男子听得这话几乎要暴跳如雷。

清虚子又道:“你现在急什么?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啊,以前你可以忍辱负重,甚至连自己的妻儿父

母都不惜杀害,哪怕是自己的手,也舍得砍下来的。这一时,你又怎么忍不了了?”

药离额上青筋跳动,伸手扶住自己的脖子,把头和身体接上了。“是,为了他,一切都可以忍。”

宁夜这才注意到,药离只有一只胳膊,方才他挑灯,方才他捧那婴孩的头颅,全都是用的一只左手。是以,他非得

放下灯才能用他唯一的左手去捧那头颅。

宁夜觉得药离这名字耳熟,在嘴里喃喃念了几遍,却也想不起来。

看着他愤愤地挑着灯笼又往桃林深处走去的样子,空落落的袍袖微微扬起,看得人有几分心酸。

******

“你是已巳年生的?”

正是二十三年前。

“国师对自己爱徒身边的人了解得还真是清楚啊。”

清虚子浅笑,“倒也不是。只是二十三年前阴司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确跟你有关。当时我还年少,却机缘巧合看

见了……怎么,你不想知道吗?”

“国师好兴致,但宁夜今日来却不是为的什么往事辛秘,只是为救郎奚一命。”

清虚子有些出神,不答他的话,自顾自继续说着:“我知道的,阴司的骆文书最爱听鬼讲述生平。因为骆文书是无

根之水,浮萍一身……你生来,就是为了寻找的……”说到这里,清虚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宁夜,忽而就笑了。

“二十三年前,有一只孤魂万念俱灰,在人间游荡了很久才飘往三途河。他对世间已不再充满留念,所以到了阴司

之后也只躲在三途河岸边。他有个很好的朋友,他叫她无途女。起初,无途很高兴能有人和她作伴,但后来就发现

这个人心中无论是爱还是恨都是那样的强烈。即便是无意识,他也会对着河水垂泪。问他为何而哭,他总是一脸惘

然地转过头来看着她。后来,无途就轻轻地把他一推,送到了崔判面前。”

宁夜听着这淡淡的话语,眼光扫远了去,那片桃林里的红光弥漫原来是缠在树上的红线……这么多婴孩的头颅……

回过神来,清虚子还在说。

“崔判送他入了轮回,谁知他竟央黑无常暗里将他元神毁去,整个灵体生生扯成了两半。那黑无常自然是受了崔判

的惩罚,似乎到现在还没能复职,总在人间游荡。其实,黑无常是喜欢那个人的吧,只是一切说不出口。崔判倒也

神通,用司蜀绿锦将那灵体修补得完整了,便趁他神识恢复之前把人送进了轮回。谁知这一生,便是双胎,只不过

,有一胎生下来便是死了的。”

“骆宁夜,你是哪一个呢?”

第二十五章:盅虫

宁夜初听,颇为震惊。清虚子说的,赫然是当年他投胎之时的事情。正是他在诸多案卷上翻来覆去想找的东西,找

而不得的东西。

然而听到那一句“你是哪一个呢?”宁夜忽的有些恼怒。

“我是哪个又如何?我已经找到我要的了。那些个所谓辛秘,就让它烂在你的肚子里吧!”

“你的徒儿还剩下几天的性命你不清楚吗?若你不救他,我便把他带去阴司……只怕,这种场面,也是你不想见到

的吧?”

宁夜此时勃然大怒,揪住清虚子的衣襟提他起来,往树上一靠。

“我取了他的魂走……待到那时,你还有什么可以要胁他的?”宁夜虽无解救郎奚之法,但此时诓他一诓还是有必

要的。

清虚子惨然一笑,衣襟散开,露出里面未着片缕的身体,不够白皙,但却泛着蜜色的光泽,在情事的潮晕中还未退

出来的身体——十分迷人。

“我都放出血棘了,哪还指望他活?怎么,奚儿的身体你尝过了吧?如何,销不销魂?那可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

…当然,你如果想试试我,也未尝不可,天朝的皇帝都对我迷恋得不行呢……”

“下贱!”宁夜见他嘴里放出轻贱的话来,顺手一巴掌抽了过去,把清虚子的嘴角抽出一丝血痕来,溅在桃树上。

那桃树的叶子便哗啦啦的抖动起来,像是在承受什么雨露一般。

清虚子将嘴里一口混了白沫的鲜血吐在桃树根,“好歹我是他师傅,你最好还是不要这么放肆。”

“你不如说‘好歹我手里还是解血棘的方法,你最好对我客气一点’!”

“这么笃定?”

“你放的血棘已经被你煮过,你说我笃不笃定?”这也是宁夜在那次从阳间做到阴间去的时候发现的事情。如果血

棘真的长到了心脏的话,那么如此激烈的爱事,郎奚多半是吃不消的。

这一点,宁夜直到完事后才突然意识到,便探入郎奚的身体里察看了一番,却发现并无大碍,原来那血棘长到心室

不远处便忽然断了根由,失了力道。

想来,那血棘在放入之前便已死去,而在郎奚体内,被棘离山人的血液一激,便有如强弩之末,回光返照了一阵,

但也只能长到那里罢了。

此时,宁夜说的煮过之类的话,全是猜测。

但清虚子听在耳里,确实吃惊不小。没错,他的确是把血棘放在水里煮过了。

“你……呵呵,真不愧是阴司的骆文书,你的名声如此之大,果真是有些道理的。没错,血棘有解,我只是想让奚

儿回过头来求我。”

“那化解之法呢?”

“你让奚儿来见我,我便给他化了血棘。”

宁夜沉默着。

清虚子以为他不许,当下软了口气,“我求求你了,让他来见我好不好?他不过来的话,我去见他也是可以的。”

宁夜忽然轻哼一声,“他要是愿意来见你,岂是我阻止的了的?你知道是他不愿见你罢了……他宁可死,也不愿来

见你一面。如果你还想在人间见到他的话,就把化解之法告诉我!”宁夜说着,把人重重地往树上一摔。

惊的那树上所悬的婴孩头颅又惊声哭叫起来,还是只咿咿呀哈的声音。

“你在这儿纵容那人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做为你的徒儿也的确是一件不大光彩的事情……至于你们之前的恩怨我

也不清楚,也不想知道。只不过有一件我能肯定,郎奚只有在被人狠狠的虐待或者进入的时候才能勃起,这是你做

的好事吧?”

“呵呵……”虽笑却只有声与扯出笑脸的皮,清虚子拂开宁夜的手,他整个人就从树上滑下来的。

宁和惊诧,清虚子居然这么轻易就能挣开自己的束缚,那么之前……

只听清虚子道:“以前我只知道你同他在一起,也知道你就是阴司的骆宁夜,却不知道原来你是他……真正见到你

,我身上这片锦便认出你来了。”说着,他扬了扬手腕,一条司蜀绿锦打了个活结缠在上面。

“你很好……很好……如果不是你,那么也许这一世我还有机会,可偏偏是你!”

“想知道化解之法吗?”

清虚子忽然就笑了。“很简单……血棘并非无化解之法,只要是死棘,便可用食棘盅引入身体,把血棘吃个干净。

早在放棘之时,我就备下了一只食棘盅。”

“那盅呢?”

“在我身体里。”

宁夜听得这话,目露凶光,便要狠下杀手,却听清虚子不轻不重地又说了一句:“杀了我也没用,盅只会随主而死

。”

“也就是说非要你来救郎奚了?”

“可他不愿见我啊……其实也简单,这盅虽然不能杀主取出,但是却可以通过交合将盅导过去。”

宁夜脸色一黑,二话不说,把清虚子身上那松松垮垮的长衫“刺啦”一下扯去。

清虚子又重新被他按回树上,这架势,竟是要直接霸王硬上弓了。

干脆利落得让人惊讶,清虚子几乎想下意识地去护自己的衣衫。

然而,清虚子行在一半的手停了下来,就势把手一捞,搭上了宁夜的肩。

他的目光穿透了桃林,入口那处的门洞里,一个高大的人影立在那里。

看了二十多年的身影,看他怎样从一个吃奶的娃娃长到这般人高马大,那身影,清虚子怎么会看错!

******

正是郎奚不错。

再说这一夜。宁夜出门之前让庆纪在门口守着郎奚。

郎奚一直在屋内睡着,直到大半夜,相安无事。

待到后半夜时,庆纪却没来由的难受起来,仿佛有什么在鞭笞着他的魂体。几途要四分五裂而去。

郎奚听到响动便也起了身,搂着庆纪给他念定魂咒。

折腾了一小会儿,庆纪额上虚汗渐渐不冒了,郎奚正想松一口气之时,就见半空一簇鬼火一闪,灰烬落下,青烟里

,一张细长的字条飘了下来。

“郎奚吾儿,为师想你想得紧,来见见为师吧。你惹愿来,将这张纸烧了,心中默念国师府,便能过来。为师不敢

奢求,只是想让你见见那个骆宁夜到底是个何等人物。奚儿,勿念。”

郎奚看到“郎奚吾儿”这几个字时,便气愤地想把纸条给揉作一团扔了。但恍惚间似乎又看见了“宁夜”两个字,

便展开来细细看了。

他在纸条在手里撸了又撸,始终不知该如何决定。

一盏茶后,他拿纸条在火上烧了,心里默念着国师府。

眼前天地变幻,再看时,已是一片桃林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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