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求郎 上——一笑弯弯
一笑弯弯  发于:2013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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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维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好奇?”是了,年纪轻轻,对这些地方好奇是正常的,他要是去一般的酒吧,他云维扬也没这么无聊摆这阵仗问个一清二楚,也不知哪个同学提的,不要把齐钺教坏了才好。“隔岸花开是你什么地方,现在知道了吗?”

齐钺忙点头,“就一酒吧,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没啥特别的。”腆着脸笑,颇有些讨好的意思。

颜羽一看,咧嘴笑了。“什么男女比例失调,那是同志酒吧。”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云维扬也被他的话逗得眉头舒展了,见齐钺的模样,不动声色道:“既然知道了,以后不要去那种地方,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主。听说你暑假找了实习的单位。哪个单位?做的什么工作?还顺手吗?”

齐钺刚放下心,听云维扬后半句发问,完全懵了。他难道能说在隔岸花开实习吗?晕,怎么转一圈又转回来了呢!

“恩?”云维扬声调微扬。

此刻齐钺脆弱的心脏实在经不住吓,哪里斗得过云维扬这个混迹商场多年的老狐狸?进而想到那害死人不偿命的秦夏,知道这时候不能迟疑,条件反射地竟说道:“是青羽科技,也没什么具体的工作,就是帮帮忙,整理整理文件,翻译翻译商业信函什么的,没什么,还算顺手。”忍住额头冒冷汗的冲动,心想骗人果然需要水平。

颜羽只听,不发问。仿佛他来就是看戏的。

“青羽科技……”云维扬有印象,他在想要不要……手无意识地想去摸电话,齐钺一看就知道要遭,突然起身喊了声:“哥!”

云维扬回神,“怎么了?”

齐钺有点紧张地搓了搓手,又想起这动作似乎不妥,赶忙放下,忍住心慌蹿过去,“哥,那个隔岸花开里面都玩什么的?我同学说很好玩的……”话没说完,直想把自己脑袋拿去撞墙,撞个洞钻出去算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怎么就这么笨,这么笨,自投罗网呢?想什么转移话题的不好,偏偏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

果然,云维扬脸色不好看了,刚要说话,颜羽把齐钺拉了回去,手臂圈着他的脖子,声线有点低,“你想知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些比起异性爱来更喜欢同性爱的人,比如……”鼻子渐渐靠近齐钺的耳朵。

云维扬看不下去了,直接起身把齐钺拉过来,警告地看着颜羽,他一直觉得颜羽对齐钺的态度奇怪,此时看到颜羽的眼神动作,心里警惕得很,却偏偏一副云淡风轻漫不经心的模样道:“颜羽,大家都是性取向正常的男人,有些事不能教的。”

颜羽哈哈一笑,“吓着了?我只是告诉小钺那里有什么玩的。小钺,你觉得同性恋很恶心,不能接受吗?”一副好奇的模样,下巴靠在手背上,手放在沙发的靠背上。

也不知话题怎么转到这里来的,齐钺却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这比让云维扬想起来那什么该死的青羽科技要好得多。

“这个……”齐钺一时也没想好怎么说,说老实话这种事他还没考虑过,没考虑过的东西要突然有个什么想法,起码语言是要组织组织的吧?“也不是……这种事情还是看各人自愿吧……”

他想起他那个至今不知道分没分手的女朋友曾经看着小说流眼泪,然后很感性的给他来了句:“爱有什么错,只不过他爱上的同样是个男人罢了。灵魂难道有性别吗?”当时他也是一惊,说了句:“男人爱男人能爱出个什么玩意儿?”就这么一句话,之后那小丫头再没主动找过他。他也就纳了闷了,难道是这句话得罪了她?你说学校那么大点地方,又不是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怎么就能怎么走都走不到彼此面前呢?

不是没找过,可那丫头也不知搞的什么名堂,生生把他冷藏一样,不过也没说分手就是了。齐钺这个人就这点执着,对方不说分手,他也不会说。说起来,可能还是没缘分吧。齐钺叹气。

叹气之后,忍不住道:“要是真爱上了男人,两人在一起你情我愿的,其实也没什么。爱了嘛,灵魂也没啥性别的吧?”这话,他想对他那闹失踪的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女朋友说,也不知她听了能不能消消气?给个痛快,到底咋回事?

齐钺不愿意继续这样的话题,这样的话题让他很有联想,到底是青春年少,到底是热血张扬,到底还是在意,在意那些男人年轻时都会在意的东西。比如,爱与女人。

齐钺郁闷了。

第十五章:男人对话

“小钺?”齐钺的表情困惑又迷茫,带着淡淡的忧伤,把云维扬吓一跳,颜羽也多看了几眼,心想难道齐钺心里有人了?有个男人了?

“小钺,哥跟你说。”云维扬拉过齐钺好好坐下,觉得这个问题必须说清楚了,齐钺还小,二十出头的年纪,还在上大学,人生都没走到一半,以后怎么走,他的想法很关键,他觉得有必要给他正确的人生指导。

“小钺,男人有男人的责任,男人喜欢男人,要说可能真的没什么。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庭,你的父母?甚至是后代延续?现在年轻人很少有想这些的,觉得活在当下很好,追求新潮刺激很好,当然,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这些。可是小钺,当下总会过去的,新潮的东西层出不穷,刺激也总会变得微弱,这些东西都不是人一生中的常态,不是长久该追求的东西。至少,在你还没有能力驾驭生活的时候,追求这些是自取灭亡。你懂吗?”

云维扬皱眉,这些道理,年轻人都不愿意听,他怕齐钺正反骨,这些也听不进去。他突然想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这些事情一下子都说出来会不会让齐钺反感?会不会让他反而走向极端?会不会……云维扬觉得多了个弟弟,要烦恼的事情变得多了。

齐钺认真听了,沉默了片刻,道:“哥,我懂的。你说的,我都懂。男人喜欢男人并没什么不对,喜欢上了是没办法的事。但是我不会的。我不会去做明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情。我不会为了什么新潮刺激就忘了本来该走的路。我今后要赚钱,要养家,要孝顺父母,要娶媳妇,要让我媳妇给爸妈生个孙子,我想过的就是这样普普通通的生活,大部分男人都这样过的生活。”

齐钺说得不快,每个字都咬得很准,由于说的时候心里很平静,所以说出口的话也很真诚实在。云维扬看着他,渐渐露出了笑脸。这个孩子,年轻,有活力,自制,理智,难得的是心不浮躁。这很好。

颜羽的眸子暗了暗,“如果真的爱上了呢?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男人,怎么办?”

“我不会……”

“假设。小钺,只是一个假设,把它当成一道题,你的答案是什么?”

齐钺看向颜羽,说实话,他不太懂颜羽的意思,也不太懂为什么会有这种假设。他觉得这种事情根本没可能成立,教科书上没有,练习册上也没有,这样的题,什么才是正确答案?他恍惚间似乎看到了隔岸花开里那些男人相互依偎着亲吻的模样,他不懂,他也不想懂,更不想去想。

云维扬不满颜羽又提这话,冷然看了他一眼,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小钺去休息吧。”

齐钺恩了一声,起身之后,发现颜羽一直看着他,静静看着,仿佛还在等那个答案,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这个题目重要起来,觉得他应该给颜羽一个答案,不管它是否正确。

“说实话,我不知道。这种事情,只有遇上了才会知道。不过我觉得我这辈子是不可能遇上的。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如果,像你说的,假设。虽然我无法想象,但是如果它是道题的话,我想我的答案是:顺其自然。可不可以?”有的事是人力可以掌控的,有的事是人心无法预料的,齐钺一时也想不到别的答案。

颜羽看着他认真的脸庞,笑了,“可以。我很高兴你没有敷衍我。”同样认真,认真着的颜羽在夜晚柔和的灯光下格外有魅力。

齐钺抓了抓脑袋,有些腼腆,“是你的表情太认真了,我想随便说的话你会不高兴吧。”说完去睡觉,一个没注意踩到过长的下摆,身子往前扑去。

“小钺!”两人同时出声,一个拉,一个扶,到底颜羽动作快些,齐钺扑在颜羽怀里。沐浴后的清香钻进颜羽鼻子里,他眼神幽深难测,差点把持不住。他觉得心里有个酒坛子,那坛子破碎了,陈年的老酒香醇无比,可是却又苦涩难咽。

他的小七儿早已不记得他了,不记得他曾经爱上了男人,他可以爱上男人,他与男人度过了一辈子。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没了,只有他,难道只有他忘了喝那孟婆汤吗?

手上刚要收紧,云维扬已经拉了齐钺过去,道:“先去睡觉。”眼睛盯着颜羽,很严肃。

齐钺感觉到两人似乎不太对,拉起下摆赶紧跑回房,关了门,拍拍胸脯,小声道:“吓死了吓死了,总裁的气场果然不一样……”

“出去聊聊?”云维扬提议。

颜羽一笑,“正有此意。”作为哥哥,云维扬很好,但他不好的是,挡了他颜某人的道。

大城市的夜永远不缺少消磨时光的地方。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酒摆上,正事儿开谈。

“颜羽,我不管你打的什么注意,你那些心思还是不要放在小钺身上的好。”

“哦?我打的什么主意?”颜羽似笑非笑,手上夹着烟,吸了一口,这东西,喝酒一样,不够消愁。

云维扬也不解释,只冷冷一笑,“彼此心里清楚就可以。他不是你们那圈儿的人。”

颜羽笑了,“我们那圈儿?我是什么圈儿?你以为,我喜欢男人?我是同性恋?”他越发觉得好笑,“云维阳,咱们都是成年人,明着说吧。男人女人怎么回事儿,我都知道。你不用拿那些所谓的道理来教训我,我颜羽做事,从来不管别人如何。齐钺那孩子,我很喜欢。但我也不会故意把他往什么道儿上带。他想爱谁,男人,女人,想娶媳妇想生孩子,只要……”颜羽顿了顿,“他快乐,就可以。”

六个字,道尽几生情谊,心甘情愿,万无悔处。每一世,每一世,他都这样想着去寻找,直到现在,终于找到。

只要是他,就可以。其实,与男女无关。

云维扬怔住了,他不理解颜羽眼眸中那种太过沉重的情感,不但不理解,还觉得……很可怕。他突然觉得,眼前的颜羽与齐钺,就像是影和光,对比如此强烈。

他发现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

颜羽狠狠吸了口烟,烟头戳在烟灰缸里,看了眼满桌的酒,“喝吗?”

云维扬不语,两人拿瓶子直接灌,谁也没再说话。

喝到最后,云维扬腿都有点发软,颜羽却很清醒地起身,从他身边走过。

颜羽在心中嘲笑自己,想醉,却醉不了。想忘,却忘不掉。想戒,却发现,中毒已深。“

云维阳迷迷糊糊记得自己问了句:“你跟齐钺到底是什么关系?”

当时颜羽说了什么云维扬忘记了,他只记得自己说了句:“疯子。”

许多年后,云维扬依然记不得当时颜羽说的话,却依然能记得自己那句:疯子。

颜羽回到自己的小房子,那个给了齐钺钥匙的小房子,躺在齐钺曾睡过的床上,轻声呢喃,“小七儿,小钺,即使不记得,能不能再爱我一次?”

我保证,再不会独自走开。

第十六章:坦白对象

隔岸花开事件,表面上看起来是解决了,但是齐钺知道,后患无穷。

其中第一件要解决的事情就是与秦夏串供,就是解决青羽科技的事情。可是秦夏该死的居然关机,害他到现在也没办法联系上秦夏。

串供不成,齐钺早上一起来眼睛就牢牢盯着云维扬,就差没跟着他一起上厕所了,他就怕云维扬突然打电话给青羽科技,这麻烦就大了。

吃过早饭,云维扬觉得奇怪,忍不住问:“你不是实习吗?怎么还不去?”想了想,看了看表,道:“你准备下,我送你去吧。”

齐钺吓得几乎魂儿都没了,忙道:“不急,我都下午去的,恩,比较轻松。”说完马上又想反悔,总觉得说什么都是欠缺考虑,炸弹处处埋伏。

云维扬昨晚和颜羽喝酒喝得晕晕乎乎,回来倒头就睡了,这会儿醒了神再想起昨晚上种种,就觉得怪异荒谬。据他的观察,颜羽这个人,表面上笑眯眯很亲切的模样,长相又是那样出众,其实却该是心冷如铁,能狠,能忍,有心计,有手段。这样的人,多半不会做毫无作用的事情。

昨晚约了颜羽出去,其实本没打算把话都说开,跟这种人打交道,想要掏心挖肺那是不可能的,他的意思本来也就是探探口风敲敲边鼓,没想到颜羽不拐弯不抹角,直截了当,话说得古怪,行为也古怪,倒是让他一时没了应对。

初一交手,大家心里有谱,云维扬看了眼有些魂思不守的齐钺,心道齐钺这模样就一普普通通学生样,中国的大学生大半都是这个模样,要真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气质比较讨喜,干净,温暖,率真。怎么就引起颜羽注意了呢?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该是这个模样,他想起当年的莫维明,小维明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变得他认不出的呢?

淡淡的思念,淡淡的失落,云维扬收回目光,沉默。

“以后那种地方别去了,你既然有实习工作,就好好做。其余时间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的。”云维扬本来还想给青羽那边问问情况,后来又想齐钺不过是个学生,实习而已,太关照了反而不利于他成长和学习,等真有什么事了再斟酌也不迟。

齐钺听云维扬的意思,估摸着他是不是不过问自己这事了,连忙点头应下,跟云维扬一起出了门,云维扬去上班,他回学校。

等云维扬的车开远了,齐钺在公交站牌下长长地呼了口气,过关!

之后跟秦夏串供,假造他曾去过青羽的证明,人跟着秦夏去晃了晃,嘱咐要是云维扬问起便说他来了两天就不干了。这话其实假得很,齐钺也是没有办法,他心存侥幸,只要云维扬跟青羽科技没什么来往,他这谎话就戳不穿。

再说了,他想,自己说白了也不是云维扬什么人,平时一声哥,那是云维扬给他面子,不代表他可以随意去麻烦人,也不代表云维扬就真把他当弟弟关照了,所以那晚作势打电话肯定是吓唬他要他说实话,这种无聊事云大总裁定不会干第二次了。齐钺这方面分得很清楚,有时候就是分得太清楚了。他不知道云维扬其实真把他当弟弟在关心着的。

再说隔岸花开。这边串了供,那边打工还是要去的。经此一吓,齐钺谨慎了许多,到点儿就去,去了之后眼睛跟雷达似的就怕碰上熟人。准点儿走人,换下制服出了后门,基本就跟做贼差不多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不但要看人,还要看车,只要看到跟云维扬的车差不多的样子,他就要躲,躲得那叫一个快。

好在,再没有第二次惊险,齐钺的生活逐渐平静。

颜羽跟齐钺打了几次电话,也不知凑巧还是怎的都是在他晚上下班以后。有一次齐钺精神不太好,在公车上说着说着睡着了,等迷迷糊糊听到报站下车的时候,居然看见颜羽坐在他旁边,自己就靠在他手臂上就差没流哈喇子,这情景,有点吓人。

但是,又有点安心,有点暖。

颜羽倒是没说什么,拉他下车,竟把他带到自己家里。

颜羽的家,齐钺去过,还给打扫过,熟悉得不得了。齐钺也是累迷糊了,那天晚上也不知怎么客人很多,他脚下就没停过,面部早就僵硬了,这时候见到颜羽觉得很轻松,竟傻傻被人拉着走,眼皮子还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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