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缠+番外——珠献
珠献  发于:2012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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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景其的卧房,窗开着,玄衣正要往上跳,就听见游千山的声音。

“还请道长成全。”

“哦呀,和你立血契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游千山还没来得及回答,“游千山,你这是做什么?”玄衣跳进来的同时变了人,身后跟着一团灰影,落地则蓝衣

少年。

“我……此事还得我亲自解决……这是我和赵从麒之间的事情,就不要你们来趟这浑水了。”

“可——”

“且看来道长似是不……不愿与我立下血契,你若能帮了我这个,我们从此两清。”游千山转向玄衣,样子虽憔悴

,但眼神很坚定,含着几分决绝。

第73章:还债之游千山 下

景其双手环胸,摆明了看戏的样子:“玄衣,你要替他当说客么。”

玄衣无可奈何地看着景其,这种明知他在算计着什么却又不得不答应的感觉真是让人一阵阵发凉,“道长——”

景其眨眨眼,痛快地抽出双镇指向游千山:“好,脱衣服。”后者老实地脱去上身衣物,背对着景其在桌旁坐下来

。“双镇本就是降妖除魔的法器,你可得忍着点,别昏过去了。”

后背一触到双镇,游千山的身子抖了一下,接着抓着桌沿的手用力收起来,指关节泛白,他的头低着,头发掩去脸

上表情,还有那明显在压抑着的喘气声。划到一半的时候,游千山已经出了一身大汗,汗水混合血珠往下流出触目

惊心的痕迹,灰衣傻愣着轻唤了声“游千……”玄衣一把将他扯到一边耳语:“别看。”

过了一会,听到背后景其说“好了”两人才转回身来,只见游千山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了,玄衣赶紧跨上前,他正好

软软倒在玄衣身上。八仙桌被游千山生生抓下两块,一松手都是粉末,他胸背剧烈起伏地喘着粗气,还在微微颤抖

,灰衣拿来干净毛巾动作极其轻柔地给他擦去背上的血水,那是一个看着像字的印记。景其递给灰衣一个小瓷瓶,

灰衣会意地打开挖出一些黑色的膏体给游千山涂,抹了几下就见伤口完全愈合,仅留下那印记,只是颜色血红得一

如刚划开的时候。

景其擦净双镇上的血迹收好,笑弯的眉眼愈发像只狐狸,“玄衣,这笔账我记下了。”

过了几日,游千山休养好,景其在这一天的阴时帮他开鬼门,并将他送到阴阳杀旁边,拿出一个半大葫芦:“依我

看你能勉强保命都不错了,别说杀鬼,借你个葫芦收了,届时回到阴阳杀这里就能找到回季府的路,保重。”游千

山接过葫芦,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收进袖袋,“多谢道长。”“反正都算玄衣的。”

游千山走了两步又停住,半回身望着景其身后的玄衣和灰衣,“在我回来之前,还得劳烦你们替我照顾他了。”玄

衣投以一个要他放心的眼神,灰衣嚷了句:“你们——”然后打住,目光复杂地瞧着他。游千山很快消失在黑蒙蒙

的鬼雾中,灰衣喃喃道:“你们这是何苦……瞎折腾。”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赵从麒一天比一天衰弱,期间偶尔会醒过来,见到玄衣或灰衣就问游千山,两人串通好了皆

以去采药了作为回答,赵从麒总是露出失望的神情说:“他还记得管我死活……”然后就呆呆地望向窗外,不再言

语。

游千山是以猫的模样从鬼门爬出来的,一回到凡间就昏过去,死死咬着的葫芦也终于松了口,嘴角的毛还有血迹。

安置好游千山,景其拿过葫芦放出内困之物。

一位模样极为温婉清丽的女子出现,眼含秋波柔情似水,一点都不像吞杀活人的女鬼。景其蔑笑道:“看来你也修

炼了一阵,连自己死时的样子都幻化没了,往街上一放常人还都当你是人,哪晓得你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

女子流下泪来,慢慢跪下凄楚地道:“求高人饶奴家一命。”

“饶了你,赵从麒就该死?”

“奴家不过是替那些人圆个解脱,意欲求死却又不敢动手了断的人,奴家帮了一把何错之有?”

景其眯起眼,玄衣面无表情,灰衣抢道:“人命岂是你想要就要的?!你凭什么左右他人的生死!”

“与其看人痛苦挣扎,不如送他一个了结,奴家以为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女子依旧楚楚可怜,灰衣却觉

得她眼底隐约可见恨意。景其上前一步,暧昧不明地笑了,伸手进衣袖。

“高人!饶奴家一命奴家愿给你做牛做马,求高人饶了奴家啊!”

“可惜——我得救人。”抽出黄符一扬,正中女子额头,放出炫目的红光,女子还在凄厉尖叫:“奴家何罪之有!

奴家何罪之有!……”

黄符飘然落地,景其拾起来晃了晃:“谁要?”玄衣与灰衣互望一眼,再默契地转向游千山,异口同声:“给他。

游千山再度暂时丧失变为人的能力,赵从麒也渐渐恢复,气色红润起来不再一副青白面容。说到赵从麒怎么被该女

鬼相中的时候,他十分不好意思地吱唔道:“小游说不要我……有那么一刹那确实,确实不想活了……”看到游千

山乖乖给赵从麒抱在怀里,还会亲昵地蹭来蹭去,而后者早就又哭又笑的,灰衣毫不客气地训了他们一顿。

在桃树结起粉白粉白的花苞之时,三人送走了赵从麒和游千山,当马车消失在官道,景其很随意地说:“你们两个

,是不是该去找只小玄衣或小灰衣回来了?”

如果可以,玄衣和灰衣是真想装一装死。

第74章:还债之景其

玄衣和灰衣决定出一趟远门。有多远说不准,出去多久说不准,景其唇角一挑,开始招牌式皮笑肉不笑,玄衣也不

怕,镇定自若地继续说:“找到我们想找的就回来。”

“哦?你们想找的?”

玄衣露出万分为难的神色不回答,景其看向灰衣,只见他的表情比玄衣更为难几分。景其不再说什么,挥了挥手。

玄衣扯着灰衣离开,面无波澜,其实心里欢喜,景其有时还是拿自己和灰衣没办法,这感觉不错。

于是灰衣就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跟着玄衣出季府,出丰城。上路好几日,灰衣才觉这不是去延云山的方向:“我们

这是要去哪?”玄衣动作一滞,筷子插在清蒸鲫鱼身上。

“找猫啊,我没跟你说么。”

灰衣茫然地摇头。

“找道长的时候你不也在场。”

“可是我真不知道你是说这个,况且我们要找什么猫?”

玄衣夹下一块鱼肉放进灰衣碗里,露出回想的神情:“莫非我没告诉过你……可是我明明记得……”

灰衣瞬间有种想去墙角蹲上一柱香时间的冲动。

“就是找跟我俩长得一样的小猫,道长不是要小玄衣和小灰衣么,哪里生得出来,只有去找了。”见灰衣目光又迷

茫起来,玄衣眯了眯眼,语气一改轻佻:“还是说——你想找母猫生只货真价实的小灰衣出来?”

灰衣斜了玄衣一眼,低头专心吃饭。

两个人大江南北地找,在野外就恢复原形借着妖的敏锐感捕捉林中百兽里猫的叫声和气味,在城镇村寨则循着气味

一家家地看,是个耐心活。然而看到的猫儿们不是皮毛颜色不对,就是眼睛颜色不对,好不容易碰着个模样大体相

似的,又是只大猫。玄衣每每叹气:“只要找到一只就可以交差,怎么就找不着呢。”灰衣都懒得说什么,他明白

道长是真威胁,但看玄衣这副假正经的模样和游刃有余的态度——他都不拿威胁当威胁,自己何必着急操心。

走走逛逛停停,不知出门多少时日,玄衣和灰衣到达秀都。秀都有三美:刺绣、佳人和相思湖。走在街上,时不时

能见到大大小小的绣坊,路过一家大绣坊,灰衣眼尖地瞄见了一幅双猫玩球图。灰衣不由得停住脚,玄衣顺着他的

视线望去也看到了。两只雪白雪白的猫儿在花架子下玩一个彩球,栩栩如生,精致巧妙。

“怎么了。”

“你还记得秦家小姐的方帕么。”灰衣说着继续往前走。

玄衣想了又想,直到转过一个路口才模模糊糊想起来当年灰衣拿来玩的东西,那乱七八糟的白线和保持完好的黑猫

图,“原来那是秦家小姐绣的。”

“如果她绣的是我们我肯定藏得好好的,如果刚才看到的那个是我们我肯定买下来。”灰衣的语气透了点似抱怨又

似撒娇的味道,玄衣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看起来这是秀都的名门望族,玄衣和灰衣妖法掩身而入,七绕八拐的,两人都不耐烦了,跳树翻墙直线行进来到猫

窝所在处。

那是一窝出生没多久的猫崽,身上只有红红的皮,眼睛紧紧地闭着,一个排一个挤在母猫肚子边上,两人交换了一

个眼神,原路返回。出到外边,玄衣说:“等上一阵吧,这窝幼崽毛都没长全。”“嗯。”

接下来的时间把秀都所有的猫都看了一遍,就等这窝猫崽长毛开眼了,玄衣和灰衣在秀都附近游玩以打发时间,自

然不会错过相思湖。据说有缘人可在月光明亮的夜晚遇见月老,然后可请他给自己指点姻缘——走过湖边的月老祠

,看管的老伯乐呵呵地给两人介绍,灰衣听着听着动了心,想去问签求卜却被玄衣拉住,灰衣不解,问也不答,只

好依他的意思。

从这日起,每当夜幕降临,灰衣总要抬头望一望天,看月光如何。好几个晚上在相思湖月老祠附近等着,都被玄衣

捉了回去,到复看猫崽前一晚,灰衣才无奈作罢,想想月下老人可是一位神仙,岂是自己想见就能见着的。

再度潜入时猫窝附近正好无人,小猫们长出了毛,一个个圆滚滚毛绒绒地在母猫肚子那里挤动,有调皮地还踩在自

己老娘身上,玄衣和灰衣一眼看到了最边上那只浑身漆黑的小猫。灰衣上前轻柔地捧起那只小猫,抬起来一看,两

人都有点傻眼。这只小猫的毛色纯黑纯黑的没有一点瑕疵与玄衣如出一辙,然而那一双圆圆亮亮的大眼睛,却是与

灰衣一模一样的暗绿色。玄衣和灰衣相对无言,默默将小猫放回母猫身边。

晚上在客栈,灰衣一边抓着湿淋淋的头发一边问:“接下来往哪走。”玄衣不答反问:“我们出来多久了。”灰衣

停下动作,心里算了算,掰着手指算了算,还是摇头。玄衣继续沉默地看地图。

半晌,灰衣小声地嘀咕道:“可是我比较喜欢那只……”

“等它断奶我们就带回去吧。”

“嗯?可——”

“就说是我们生的。”玄衣浅笑,半眯着的眼眸暗含暧昧。

灰衣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玄衣指的什么,“瞎说什么。”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灰衣只觉得脸热。玄衣走过去抱住

灰衣,扯开前襟在他肩头咬出一个印子,后退几步就带到床上去了。

回季府只用了一日,把玄衣和灰衣给累坏了,两只大猫钻进竹篮就睡,也不管小猫是趴在玄衣肚子上还是踩在灰衣

后腿上。季程得知他的玄衣和灰衣回来了的第一时间就冲到竹篮那里,正好和小猫对上眼。小猫一眨不眨地瞧着季

程,季程看得傻了:这只小猫,这只小猫……咦?

扶钱随后跟来,忍不住叫道:“小玄衣!”待看清时不由走近两步,“……小灰衣?……咦?这个,这个毛和眼睛

……”她再上前几步,见小猫没有害怕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它抱了起来。小猫没有挣扎,扶钱从头到尾细

细看了一遍,蹲下来跟已经醒来的玄衣和灰衣对比,“少爷,一样的。”

季程面对眼前这只又像玄衣又像灰衣的小猫,心痒痒的,手也跟着痒了,他先是试探地摸了摸小猫,没躲没叫,还

显得很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季程的自制力瞬间瓦解,抢过小猫抱在怀里,小猫还亲昵地蹭了蹭他。

“啊哈哈哈哈它让我抱它让我抱!”季程狂喜,跑到才走过来的景其面前给他看,景其一见这小猫就笑了:“喜欢

么。”季程忙不迭点头,看小猫时两眼放光的模样,就差没亲一口了,景其点头:“喜欢就好。”

玄衣看到景其的目光温柔得都要滴出水来,笑容里都是宠溺,明白这回是让他满意了,于是安心地继续睡。

晚上留了替身陪小猫在窝里,玄衣和灰衣回阁楼睡,洗漱干净的灰衣回来便看到床对面的白墙挂上了一幅精美的绣

画:一凉亭仅露出一个角和半根柱子,旁边是一假山,点缀有花草,假山上卧着两只猫儿,一黑一灰,灰的枕在黑

的那只身上。灰衣看得目不转睛,玄衣看他惊讶得反应不过来的样子,过去在他耳边轻笑道:“喜欢么。”

“喜欢……这是……”

“我去绣坊订制的。”

灰衣过去轻抚绣画的边缘,那句话只是随口说说,抱怨是有,但说完也就抛在脑后了,没想到玄衣却听上了心。灰

衣回身抱住玄衣用力亲了一口。

几天后,季程在凉亭里跟小猫玩,玄衣和灰衣趴在阴凉处闭目养神,季程突然发现:“这、这是玄衣和灰衣生的吗

?!”

“不然呢?”景其还以为他不会想到这一层了。

季程傻了,玄衣和灰衣不都是公猫吗?

第75章:逝水明月 上

小猫总不能叫小猫。季程并未深究到底是不是玄衣和灰衣所生,重点转向要给小猫起个名儿,百言手中茶盏往桌上

重重一扣,率先发话:“你可不许再给它起个什么黑衣之类的名。”玄衣灰衣叫了这么多年,他认了,再给小猫起

个如此这般好似偷工减料随意敷衍的名,这季家少爷真是白教了。季程心虚地移开目光,轻捏着小猫的肉爪子作诚

心听教状。

抱着小猫想了一天,就差没在睡觉时也抱着不放,季程终于想出个名儿,兴冲冲跑到书斋与百言说:“就叫明月吧

!”

正在核对账目的百言手中笔一滞,抬起头来看看满面愉悦的季程,再看看他怀里的小猫,虽觉似乎是个没有什么由

来的名,但也没有什么不妥,于是点头挥手。季程又兴冲冲地跑走,将其广而告之。

大概是因为比起玄衣和灰衣明月要亲近季程许多,他对它的照养是极为上心,饶是调皮胡闹出什么事来,前来兴师

问罪的扶钱看到季程那宠着护着的姿态还当是自己欺负了明月,更别提那些被抓得深一道浅一道印子纵横交错的矮

柜门,百言连责怪心疼的眼神都懒得给一个,直接把帐记在季程头上。见季程爱明月如此,景其竟也任由他,让想

看景其跟只猫儿争风吃醋的玄衣和简招好不失望,两人最后只在某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心照不宣地碰了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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