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是我要挟索菲让她赶走海登的。她觉得当年亏欠了我,所以才想着要尽最大的能力补偿……”杰森恳切的说。
“你又这么说,你真的很维护她……你还记不记得我看到你们俩滚在床上,你就是把索菲挡在身后这么说的。”心里沉积的嫉妒又再度翻滚起来,“她对你真的这么重要?”
“不……”杰森否认,“算了……我离开,你去找海登回来吧。”
“你不要替我安排任何事,我已经不需要你的保护了。”西蒙皱着眉。
“可是,在我看来,你就是个孩子。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少年。”杰森温柔的说。
西蒙的心猛然颤动。
过往前尘,扑面而来……
杰森迈开步子,他的腿有点跛脚,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摔伤了。
“你的腿受伤了。”西蒙说,他轻轻地走过去。
杰森看着这样的落魄,他的内心疼痛……
“没关系,老伤了。”杰森宽慰着西蒙。
可是这句话,却让西蒙的心几乎跳了起来。
他走过去,掀起了杰森的裤脚和T恤的袖子。
斑驳的烧伤的痕迹。
“你伤的这么重……”西蒙不自觉的透漏出心疼。
杰森看着他,他的眼神浓烈而忧伤。
他一把将西蒙抱在怀里,深深地呼吸者西蒙颈间的气息。
“我真的很想你……再见到你,拥抱你,这就是我货代现在的支撑。”
西蒙没有动,静静地让杰森抱着,慢慢的,西蒙回抱住了他。
084.放手
这几天艾米丽总是过来找自己,海登觉得有点无奈,可是根本无法拒绝。
为什么?!
因为自己静下来的时候就在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些关于西蒙的琐事,就像是潮水一样试图将自己淹没。
虽然居住的环境和那个小公寓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但是单单看到那午后的阳光,海登的脑海里就会浮现而出西蒙充满弧度的背影,漂亮的腰线。
海登想要发出笑声,但是,他只是轻轻地笑了两下,然后就沉寂下来。
因为声响让他回复到现实之中,所有的美好,不过是想念之中的记忆。
海登慢慢的用手触摸自己的背部,和西蒙相同的纹身,印刻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梦境一样,在清醒之后烟消云散。
那么着镌刻的疼痛则会在时间的打磨之下永久存在。
海登本来柔软的面部线条,逐渐僵硬起来,然后像冰一样,尘封了所有的感情。
等待,就像是一种煎熬。
他的心越来越像是翻滚在沙漠里迷路的旅者,饥渴,不安,渺茫。
海登闭上眼睛,在脑子里勾画着西蒙的影像,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就像是被揪扯着一样。
西蒙用受伤的倔强的如同小兽的眼神一样望着自己。
微抿的嘴唇仿佛要说出一些违背心意的话语。
“西蒙,你真的不能低头吗?”海登低语。
“我在找你。原来你在这里。”美丽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是艾米丽。
当然,她的身边不会缺少美丽女主人的陪伴。
海登回身优雅的微笑,“艾米,母亲。”
母亲温柔而关爱的看着海登,而艾米投注的是关爱和爱慕的眼神。
炙热的眼光让海登如芒在背。
海登尴尬的笑笑,“找我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艾米和我在一起会无聊的,还是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比较好。”母亲看看海登又看看艾米说道。
艾米的脸色红了一下,然后微微笑着说,“阿姨在外面晒太阳久了,估计是累了。我把她推进来休息。”
海登冲她感激的笑笑。
母亲轻轻拍了一下海登的手背。
海登看向母亲,母亲满脸期待的眼神,他知道母亲喜欢艾米,这样的旁敲侧击创造他俩接近的机会,他怎么不明白?!
可是,他能怎么说。艾米,对不起,我爱上了一个人。或者说,抱歉,我现在喜欢男人?!不行,这样的话他说不出来。并不是说他不敢承认,而是他不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私事。
海登突然想起西蒙说过相似的话,其实西蒙有时候的自私,只是太过现实,换成自己设身处地,也许一样会做的过分。
海登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又在为西蒙找借口,为自己找理由,他觉得无奈。
为什么,一份爱情,就会让人放弃所有的一切,原则,立场,自尊。
看着艾米丽投来的关切的目光,海登觉得愧疚。
或许,他真的应该说明,不应该拖沓着,因为他知道,满怀希望的期待,而最后却只能得到失望的结果,是多么令人痛苦的一件事。
海登和艾米丽走到院子里。
草坪修的很漂亮,栏杆上缠绕着几多牵牛花。
海登的眼光四处浏览着,他不知道该和身边的女孩说些什么,或者说,有些话在嘴边打了无数个转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恩……艾米,你这样的好女孩,一定有很多人追求吧。”海登笑着说。
艾米看着海登,他不知道他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并不傻,所以她看得出来海登内心里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他在自己的身边,可是眼光却好像看着别处。
身边的这个男人似乎和自己记忆里的那个男孩不太一样了,带着一股忧郁的气质,可是却又显得那样坚毅。
她不知道是不是战场的硝烟和厮杀造就了现在的海登,但是她觉得现在的海登似乎更有魅力。
“额……有啊,只是我有喜欢的人。”艾米丽笑望这海登。
海登决定不再回避那热切的眼神。
他看着艾米丽,淡淡的说,“是吗……那你一定能够体会爱恋一个人的心情。”
艾米丽看着海登,她知道海登的话里有别的意思,隐隐的不安在心里凝结,她勉强着自己微笑着发问,“你这样说,就好像是深爱着一个人。”
海登看着她,微微的笑,带着一点点的落寞,他说,“是啊……”
艾米丽的内心震荡了一下,“谁……”她压制住自己几乎要狂跳的心跳问。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海登笑了笑。
艾米丽愣了一下,本来惊讶的脸变得有些失望。
但是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因为她不希望那个自己的情绪都挂在脸上,但是她还是不甘心的问,“你这么爱她,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是一个很特别的人,80%的恶魔,20%的天使。很倔强,但是又很脆弱。喜欢被人宠爱,但是又超怕付出自己的感情。”海登含糊了西蒙的性别,慢慢的说道。
艾米丽看着海登,她知道海登的意思。
自己是无法取代他的心爱之人的,所以今后可以不必出现了。
只是……
“你们在一起吗?!”艾米丽问,如果像海登说的那样,他们为什么不在一起,不去争取家人的祝福?!
海登轻轻地摇了摇头,但是他接着说,“但是这不影响我的爱。”
艾米丽看着海登的眼镜,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睛闪耀着最动人的神采。
可以说,自己这些天来从没见到过那样的神采。
艾米丽觉得难过,虽然她是一个坚强的人,只是被人拒绝,纵使被拒绝的如此含蓄,她还是觉得难过。
艾米丽对海登笑笑,“你是个好男人,得到你的爱,是他的幸运。”
海登看着艾米丽,他露出了一丝抱歉和感谢,他轻轻地拥抱了艾米丽。
“你是个好女孩,你一定会找到幸福。”海登在艾米丽耳边低语。
艾米丽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她很喜欢海登,这个男孩在自己带牙套的时候说你可以做我的圣诞节舞伴。
艾米丽一直把这句话当做诺言,可是现在看来,那不过是儿时的一句玩笑。
“没有机会做你的圣诞节舞伴好可惜,可是我真的一直很期盼……”艾米丽轻轻的说,她从海登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然后快步的离开。
海登看着艾米丽离开的背影,微微的低下了头,他想,如果自己能够能够像艾米一样能够轻易地放手该有多好。
085.了断(上)
这几天艾米丽没有来找海登。海登有点感激她的聪慧和善解人意,她是个好女孩,只是,他真的无法再去接纳她。
因为,不作出否定的姿态,给予渺茫的希望,自己很有利,但是却会伤害到别人。
换做西蒙,一定会这么做,但是,他不是他,也没有打算成为他。
最近这两天天气转凉了,猛然间,有了秋的凉意。
海登紧了紧自己风衣的衣领。
他转过身,想要走进屋去,却发现母亲在身后。
母亲坐在轮椅里,慈爱的看着他。
海登急忙走了过去,“妈妈,您怎么出来了,外面天气太凉,您要注意身体。”海登关切的说着,并且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披在母亲的身上。
母亲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海登的手。
海登看着母亲,母亲柔声说道,“艾米有几天没来了,我挺想她的。”
“妈妈,艾米有事。”海登笑着解释,虽然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哦,这样啊。”得到答案,母亲的脸上露出舒缓的笑容,“我这次生病,怕是很难好起来了,真的很想要看到你和艾米步入礼堂的样子。”
“母亲,您的身体正在恢复,医生已经说过了。”海登宽慰着母亲。
母亲笑着摇了摇头,“我这种病是遗传的,你外婆也是这样,不会很好,不会很坏,一直拖着,但是偶尔一个小小的感冒或许就会要了人的性命。所以,我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
母亲停了下来,用手轻拍海登的臂弯,“你遗传了斯图亚特家族所有的优点,健康,坚强,正直,但是也遗传了你父亲家的坏毛病,倔强和隐忍,艾米是个好女孩,我怕你执于面子而错过你的幸福。”
“妈妈,我和艾米是朋友。”海登试图解释。
但是母亲却笑着摇头否定了,“傻孩子,难道你没有看出小艾米有多喜欢你吗?!她用眼睛偷瞟你的时候会羞涩的微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会轻轻地靠着你,用手不自觉的触摸头发。难道从来没有人告诉你,你是个优秀的男人吗?”
海登笑了笑,也不否认。
母亲仔细的打量着他,然后慢慢的说,“除非……你并不喜欢她,或者说,你爱上了别的什么人。”
海登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尴尬的笑笑。
“亲爱的孩子,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告诉我,我会祝福你的。”母亲关切的说。
海登摇了摇头,他并不是否认,而是他还不打算如此唐突的告诉母亲西蒙的存在。
因为,这解释起来很麻烦。
“母亲……”海登蹲下来,眼睛注视着母亲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并不爱艾米,虽然她爱我,但是我只把她当朋友,抱歉,我一开始并没有说实话,艾米这几天没有来,大概是因为我已经侧面的表达了对她的感情,我很抱歉,隐瞒了你,但是我真的无法爱上她。”
母亲看着海登,沉默了一会说道,“感情的事情无法勉强……但是,艾米真的是个好女孩。”
“妈妈,我知道。”海登笑了笑。
母亲无奈的扯出一丝微笑,轻拍了一下海登的手面,让他将自己送回屋内。
父亲在大厅里站着,见海登从母亲的房间里出来,就慢慢的走了过来。
他知道父亲要说说些什么,事情的发展一向在他的掌控之内。
“你都告诉你母亲了?”父亲问。
“是的。”海登回答的很直白。
本来以为父亲会说些什么,但是父亲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失望和无奈吧。海登在心里想。
海登向窗户望去,街边的树已经开始飘落树叶。
有多少天了,十天吗?!西蒙,我是不是不应该在对你有所奢望了?!
海登淡淡的收回了眼神,有些事情,他必须做个了断。
老米克从办公室里出来,他看着海登,无奈的摇了摇头。
海登却只是笑了笑作为回应。
“你真的要离开?”老米克问。
海登点点头。
“其实你这次完成的不错。”老米克说,“而且我不想要独吞你的功劳。”
海登笑了笑,然后说,“我乐意送给你,只要你赶快给我签字放行就好。”
老米克看了海登一眼,然后提起笔,眼看就要落下,却再次放下了手中的笔。
“你知道吗……据说有一个主谋,独腿的制毒人被人接走了,这件事需要深查一下,但是人手真的不够。”老米克故作不经意的说道。
“这样重要的消息对于我一个即将离开的人来说,并没有意义,所以我会当做没听到。”海登好笑的说着。
老米克看着海登,满脸无奈的说,“看来,你真的不相干了,我以为那么说会引诱着你留下来完成这个案子。”
“是的,我真的不想干了。”海登笑着回应。
老米克又看了海登一眼,他看着海登注视着自己随时要落下的笔,脸上带着期许的笑意,他无奈而失望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希望你父亲不会记着这笔账。”
海登拿起了老米克递给自己的离职材料,起身准备离开。
“喂,你想过之后干什么没有。”老米克问。
“我想做点生意。”海登笑笑,他有点主意,但是只是粗略的规划并没有详细的列举出来。
“你不会后悔?”老米克问。
海登看着老米克,笑了笑。
后悔?!早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何况,字不都已经签了吗?!
海登在街上晃着,漫无目的。并不是漫无目的,他有个地方很想去,就像是召唤着他,可是他却不能去,在朝它开去的岔路转车,兜圈,靠近,离开。
海登不知道在西蒙的公寓周围绕了几圈了。
直到,他在某一个街边咖啡店停下了。
要了一杯爱尔兰咖啡,他并不喜欢这种咖啡的味道,过去曾经。
只是现在却觉得有些喜欢了。
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来往的人群,他突然看到之前和西蒙走过的每个路口。
他真的很想见到西蒙。
他知道那会彻底失去自己的尊严,会让西蒙觉得自己离开他无法存活。
什么底线和承诺,都不过是赌气的玩笑。
但是,无所谓了,本来就是事实。他爱他,他想他。
他需要回去,他忍受不了西蒙不在身边的感觉。
他承认自己很没出息,就这样回来了。
但是,他很想西蒙。
海登买了一杯Eapneaao,然后开着车来到了西蒙公寓的街角。
什么自尊,面子,都不如心里的思念来的急切和难以抗拒。
所以,就这样开着车回来了。
街区里很少有这样款式的车子,有些人侧面。
海登自车上下来,一袭手工剪裁的西服被包裹在合身的风衣里,只露出笔挺的裤腿。
意大利皮鞋很漂亮,就算是许久没有穿,也被保养得像新的一样。
他慢慢的朝西蒙的公寓踱着步子。
转角就到。
有多少个意外,发生在转角,那被遮挡的视线,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