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华回来之时便是见那门口聚着好些邻里,见到他回来连忙的上前,“华先生您回来啦,您还不知道吧,您家里来了客人啦,说是您家的远亲。”待到无华从人群中挤进家门,便是见到一袭自紫衣的简浔站在院子里,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你……”待到送走了旁人,无华将简浔带进屋内这才开口,却是惊讶的不知应该说什么。
“很惊讶?”带着笑意的简浔坐在一旁看着满面惊意的无华,将声音稍稍的抬高。
“来看我么?”
“我还你为你会问我到底是发生什么事?”细眉一挑,简浔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
“你知道我不会问。”水蓝色青衫的无华坐到简浔对面,眼中带着温润,多年的好友即便是千年未见,他也知道他是懂他的。
第二十六章
“你一直在这儿?”血色的眸子紧盯着面前之人,那夕阳的余光透过窗子印在脸上并不刺眼反到带来丝丝暖意。
“并不是,你知道的,我不能够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的。”妖魔自是与凡人不同的,长生不老,所以自然是在一个地方带上一段时间就要为自己找下一个生活的环境,不然那多少年都不曾改变的面容怎么会不引人注意呢。
正说着,那来此遇到的开门的孩童突然走进来,手里端着茶,小心地将那杯子递到简浔面前,红红的小脸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见了生人而害羞。
连忙伸手结果杯子,那孩子便是急忙的转身跑到了无华的身边,将头埋在了无华怀里,不在动作。
无华伸手抚了抚那孩子的后背,“来到这之前在山中捡到的,许是被遗弃了,所以我就把他带在身边了,这孩子怕生得很,平常也是不大接近人的。”无华说着嘴角处不禁勾起了弧度带着宠溺,这样的生活有人陪伴终是好的。
“你啊,好似与从前不一样了。”蓦地无华看着简浔竟是说出这么一句,不一样了,从见到的那一刻开始就觉得不同了,一样的样貌,一样的声音甚至是一样的秉性,却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是吗。”饮着清茶的简浔细眉一挑,没有抬眼,却是心下一颤,不同么,许是真的吧。
“你就想一直这般生活下去?”蓦地侧过脸那落日的余晖直直的打在眼睛上映出一片绯色的光芒。
“我求的不多,这样便足矣。”声音淡淡的却是说的分外清晰,现在这般的日子便是满足了。
在这里留了两日简浔便是离去了,临走的时候也不知是从哪里竟拿出了整整一袋的樱桃,红红的,就像是那红绸一般,每颗都有指头大小,这个时节已然不是初结樱桃的时令,也就只有那魔宫之中才会有吧。立在门口,看着那简浔离开的方向,久久的“他还记得呀,明明只是小事,明明已经这么久了。”转过身将那袋子交到孩童手中,看着那孩子带着笑意接过然后跑出门外……
离开小村没有急于回到魔族去,独自的来到那人间的街市上走着,漫无目的的,脚步也就很快,皇城脚下果然是热闹非凡,两旁的商铺林立,街上人流涌动使得本就无心闲逛的简浔竟是不得不慢下脚步。蓦地只觉得身后一只手猛地拍在自己的肩膀上,转过头去,身后一个一袭银白的男子正笑着看着自己,那邪魅的笑容带着明显的狐气,被那人猛地拉出了人群靠到了街边的一条小巷之中,“嘿嘿,我就说很像,没想到真的是你,玄冥你没有死?”那银衣男子一面笑着一面将那握着简浔的手握的越发的紧了。
“祈尊,你还真是和原来一个样子。”从那手中将那已然被攥的发红的手抽出,嬉笑的看着眼前之人。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到友人,简浔倒是预知攀谈了好一会,期间只是谈到了自己的事情,并不想要多言,祈尊自是没有多问,只是好一会他才猛地一拍手,说着自己还有要紧事要办,说是朋友在等着他,连忙的向简浔高倍便是匆忙的离去,却是不忘挥手高数简浔得闲要回狐族看望,巫尊知道他没死,定会非常高兴……
回到魔宫之时,虎君依旧呆在殿中作画,之时简浔前脚刚踏进殿门,墨煞便是如鬼魂一般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问着这几日去了哪里,怎么也不说声,害的大家很是担心。
担心?恐怕不是大家而是他吧,简浔心里自是知道墨煞定会担心他的,只是见到墨煞不免总是想要气他,“墨煞,你这是咋审犯人么?”端起脸来,简浔此时的便请蓦地变得严肃异常,直叫那刚刚还在长篇大论的絮叨着的墨煞猛地停住了嘴。
半晌过后才见那墨煞瘪瘪嘴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好好,您是魔皇大人,谁敢审问您啊。”闻言简浔收起那一脸的严肃,恢复成平日的笑脸,拍了拍墨煞的肩膀,“你我是熊德,你还真当我会升起么。”见到墨煞那嘴角开始不住的抖着,便是知道自己果然又上了这家伙的当了,她这明显是在强忍着笑么。“这几日可有事?”
“大事自是没有的,不过就是些琐碎小事,还烦不着你来处理。”说着那个不羁慵懒的墨煞魔君便好似再次复活了一般,由罗出了那一副嬉笑之情。
第二十七章:惊梦
时日过得也快,转眼间秋去冬来,屋外洋洋洒洒的飘着雪花,细小的看不清形状,落在掌心不肖一瞬便已化作雪水,细风吹来便消失不见了。
总是嚷着住不惯这里的小白也在前几日回到镜山去了,临走时还是一副臭屁的样子指着简浔,“喂,呆狐狸,要是那天你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就回镜山投靠小爷吧,小爷护着你。”只是看着眼前灰衣少年的样子,简浔终是笑了,觉得心里暖暖的。
伸出手臂将手掌摊开,凭着那雪不断地落到掌心,然后在再手心里融化掉,最后在手心中汇集成雪水,那丝丝的凉意透过皮肤好似能够直接的传入心里一般,终是有些落寞的。
蓦地见到一只大手凭空的出现在了眼前,轻轻地附在自己那伸出的手心之上,那手心处汇集的雪水随着指缝渐渐滴落,能够感觉到那大手之中所发出的丝丝温热隔着那薄薄的水汽从自己的掌心直直的传入了心里。
抬头,一如所想一般那抹明黄色身影刺痛了双眼,要将手收回,却是被那大手猛地握住,刚要开口那身体突然便被一双手臂紧紧地禁锢在了那熟悉的怀抱里,胸膛相贴,虽然隔着衣服却是让人感到很温暖,抬眼却是见到那面容在自己的眼前渐渐放大,温热的唇瓣附在自己的唇上,很轻,就像是被羽毛扫过一般,“不管你是玄冥也好,简浔也罢,给我个机会不好么?”
“天帝今日到此就是跟本皇说这些。”猛地清醒过来,将那身前之人一把推开,眼中不带丝毫倦意的看着眼前之人。那冰冷的双目不带感情的看着,好似对待陌生之人一般。
“真的连一丝机会都不愿给我。”面前那一身明黄的男子纸盒子的丽丽在雪中,那几近赤红的双目压抑了多少的情愫。
“天帝若是是在清闲的话,那边在那站着吧,我魔界能得天帝赏光前来,还真是觉得荣幸。”转过身那绛紫色的袍子在空中摆出一抹绚丽的弧度,简浔头也未回的走进殿中。
飘雪的空中最后只留下天帝一句“我不会再放手。”伴着那细密的雪花融入阵阵细风之中……
暗夜无声,那下了整日的细雪终是夜幕之中停下,嗖嗖只觉一阵烈风拂过,卷起那落了一地的雪白,在空中旋飞,细细看去,却发现那不是雪花,竟是一面面细小的镜子,简浔捡起那落于脚边的镜子,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幕就那般直直的印在眼前,那手握常见的男子提剑便刺向那对面的紫衣男子,霎时间鲜血翻飞,浸染了那整幅画面。
“我不会再放手的。”只是在那画面消失的一颗那熟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带着丝丝的无奈与悲戚。“我不会再放手的。”慌忙的回过头,那明黄的身影顷刻间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眼神是哪班的悲凉,好似失去了光彩一般的,“留下来可好。”耳边却又传来那是的声音,那是在东天只是所说的话啊。
猛地坐起,看着窗外东方已然是丝丝泛白,屋内那已经快要燃尽的白烛放着点点微弱的红光,伸手抚上额头,竟是除了一身的冷汗。是梦境啊,竟是如此真实地梦境。
全无睡意的简浔下了床,只是披了件外衣便开门走出了房间,冬日里,天总是亮的晚,下过雪后的清晨终是寒意最浓的,步道门外,那带着彻骨寒意的冷风迎面吹来,打在脸上竟是没有预想的那般疼痛。
“你脸色不好,是怎么了?”几近允,墨煞一溜风般的跑到简浔面前,却是见得简浔面色略显苍白,一把将简浔拉到墙边,“说,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听得墨煞如此才知道原来自己脸色竟是如此,只是说是睡得不好,休息一下便好。
只是那日幽流来过后便是每日定有天鸟叼着一只胡红的河灯来到魔殿,将那河灯交到简浔手中,依恋着好多天都是这般,从未断过。
渐渐地那红彤彤的河灯竟是渐渐地越来越多,原本空荡的意见屋子眼看着就要被那火红堆得满满当当。
“呵,你这是那里来的,这么多,难不成是要改行去卖河灯,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季节了,怎么还弄这么多河灯,河都封住了呢。”一进屋子便见那满满堆在面前的河灯,墨煞指着那些河灯就要往出仍。
“留这么多做什么,倒是占地方,扔掉算了。喜欢的话,等到夏天我送你。”急忙的止住,不知为何竟是有些舍不得,只是往后的日志依旧看着那堆得越来越高,站的地方越来越大的河灯,一日日的看着,好似这样就能将那心里空荡的地方填满一般……
第二十八章
天界界山位于那乾坤殿正北之处,天界圣物干契被放于此。
“天帝,有人闯入界山将干契带走了。”旭日和阳,独坐于大殿之上的幽流猛地抬眼便见的一脸恐慌的天官匆匆而入。
“何人?”不怒而威,幽流看着那跪在殿下浑身颤抖的天官,那声音是极冷的,听不出喜怒却是能够让人感觉出一种彻骨的寒意。
跪在殿下的天官强撑着发颤的膝盖,头也不抬的用那微颤的声音说道,“据守卫说……说……是魔族的魔皇。”
砰地一声,茶杯的碎片沿着那高台的王座直至滚落到了天官的脚边。
镜山之上,芳草依旧,清风拂过那相对而立的两人的衣角发丝,在空中舞出一幕绝美的弧度。
“玄冥,告诉我是不是你拿走了干契。”站在绝地之上的幽流无力的说着。
“我说我没有拿,你会信么?”银发飞舞,抱拳而立的玄冥,微眯着那血红的双眸,语气之中带着些许自嘲,他终是不相信自己,如若他信,又何以会和自己站在此地。
“你是承认了么。”你让我如何信你呢,被那么多天奴所见,又如何能够说的清楚。
“所以接近我都只是我为了我拿到干契么。”强烈的心痛伴着那呼喊之声越加强烈,他不在乎什么干契,什么圣物,只是不能够相信与玄冥的种种皆是因为他要得到干契。
镜山之巅,紫衣银发的魔皇傲然而立,面前一袭明黄的天帝满目的血红,衣袂翻飞,发丝随风而起在空中纠缠凌乱。“玄冥,告诉我是或不是?”艰难的从口中说出其中竟是包含了说不尽的哀伤与愤怒。
面前的魔皇却是淡淡一笑,不言亦是不语,只是那般立在那里。嘴角虽然笑着,但那血红的双眸却是变得暗淡。疾风而过,那一剑不偏不倚的正中胸口,贯穿心脏,随着那红艳的鲜血浸了宝剑染了衣衫。身形倒下的瞬间被那明黄的身影猛地抱住,随后便是那魂魄飞身而去,一丝一缕抽离了身体。
春逝秋至,寒来暑往,已然不知历了多少个四季轮回,那屋内的河灯不知已经累了多高,积了多重,再放不下,终是将那房外设下结界,无尽的空间,犹如黑洞一般将那一支值得火红投进,却总也填不满。那往来的天鸟不知不觉间已经换了不知多少,只是那空懂得心却是依旧不曾改变分毫。
倚在门外的栏杆旁,手中握着一把银色的折扇,前几日墨煞突然送过来一把折扇,“玄……啊……简浔啊,以前你可是一只都拿着吧擅自到处走的。”说着将一把银色的折扇塞到简浔手里,纯银的扇柄,在阳光下会泛出银光的。
“那个,简浔,这扇子可是我叫人特意打制的,我想很适合你的。”墨煞脸上笑着,依旧是让简浔觉得带着丝丝的傻气,自从回到魔族之后,简浔未曾再叫人提及玄冥,亲近之人皆以简浔称呼,许是不喜过往吧。
打开,空白的扇面没有任何的涂绘,翻看着竟是想起了许久之前……
天界之上,乾坤殿中,那些得闲的天奴小声的议论着,“青龙神君昨日便从浮屠塔中被放出来了呢。”
“是啊,是啊,这有一百年了呢。”
“估计这天界又要不得消停了。”众天奴哀叹一声,齐齐祈祷着他们这位神君莫要在挑什么事端才好。
其困点花园之中,青色的身影立在那水池边上,百年的囚禁却是依旧无法抹掉青龙神君那股子不羁与邪魅。
手中折扇轻摇,阳光和煦,淡淡的洒在脸上却不能够将那哀怨的脸温暖半分。
“小兽啊,小兽,竟然不等本神君出来就离开了,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原来这般,即便是轮回后依旧是这般。”
“在背地里说我,你还不是一样。”
第二十九章
风过无痕,暖阳微醺,寻声望去,身后一袭紫衣的简浔含笑的立在那里。
“真亏你还留着。”指了指青龙神君手中的折扇,简浔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难得你还记得。”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折扇一合,猛地身形靠近将那尖尖的下巴抵在了简浔肩头,“还能见到你,真好……”
啪的又一声,只见那刚刚还一副安逸样靠在简浔肩上的末尾神君,猛地站直身子,伸手不住的揉着自己的后脑。
“喂,小兽你打我干嘛?”满面怒气的青龙神君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怒气冲冲的向简浔喊着,只是在那喊声中却是听不到多少真正的怒意。
“当然是打醒你,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幅德行。”
简浔夺过青龙神君手里的扇子,在身前啪的展开,那一世轻狂四个大字赫然现于眼前,已然不知过了多少年,那纸上的墨迹变得淡了许多,本就是普通的一把折扇,却是这么久了依然完好,想必是被主人很细心的保管着。
“本神君这幅样子不好么,本神君这样子可是很讨人喜欢呢。”此时的青龙神君从新将那不羁与邪魅挂回脸上。好似刚刚那个一脸哀怨的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花园中简浔与青龙神君聊得甚欢,却是不曾发觉在那回廊转角处,一抹明黄的身影已然不知站立了多久……
五月里,天气开始变得渐渐温热起来,在下过几场雨后,那蔓生的花草开始迅速生长起来,只是几天的功夫,那原本一片碧绿的花枝之上便被添上了大小不一的各式色彩。
“舞那家伙,真是不死心呢,都是要嫁人的人了,还是紧盯着漓渊不放。”墨煞一手端着茶,一边又向简浔倒着苦水,那丫头怎么就能那么倔。
魔族公主本事与狼族狼王殿下定了亲的,离岸边也是定了日子就在七月中过门,只是那一想孤高任性的公主殿下心里一直都喜欢着冥府的那位冥主大人又怎肯轻易地嫁人。为了这事使得众人最近是越发的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