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琴恨(男J)——凤郎
凤郎  发于:2012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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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多次向修罗「撒娇」,但心细如发的他仍感到他对他的注视多了,目光也起了微妙的改变,这些改变旁人也

许难以觉察,但仍逃不过冷烟那双久历风尘的慧眼。他看出修罗似乎对他动了情。

冷烟并没有为这个发现而欢喜,做魔神的男宠跟做王孙公子的男宠又有什麽不同?都是那麽的一回事罢!甚至当凡

人的男宠还好一些,至少还有个时限,现在冷烟也不知道会被修罗玩弄多久,一年?十年?一百年?光是在床上应

酬精力过盛的修罗,已够冷烟累了,但要是修罗对他厌倦了的话,也不用将他打入修罗宫的魔牢里,单是把他永远

囚禁在之前的小楼中,那已足够令冷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尽管冷烟对一切再没期望,可是他还不想被关到魔牢里受罪,所以他绝不能用冷淡的态度来激怒修罗,但光是奉承

讨好,却只会令修罗这种自大傲慢的男人瞧他不起,对他更快生厌。在冷烟找到安全离开或死去的方法之前,他必

须设法令修罗为他著迷,对他宠爱。

说到对付男人,冷烟年纪虽小,手段却多,只要修罗来看他,他便有把握令修罗上钩。过了大半个月,修罗征伐了

两个魔族後凯旋回宫,听到待从说冷烟病已转好,便抽空到冷烟的新居去。

修罗的人还未踏入冷烟的宫园,阵阵歌声已从玉楼上,悠然随风轻送,柔曼美妙的歌声恰似才出山的清泉,清透得

叫人神清意爽。修罗忙将脚步加快,走到楼上,只见冷烟随意地披著一身素淡青衫,任由乌亮的黑发披垂背後,连

发髻也没有挽起,就这麽赤著脚在地毯上边舞边唱:「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

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冷烟唱的是李延年的《佳人歌》,他不愧是名动京师的第一名优,不但歌声清越入云,舞姿更是婉约多变,趋退回

旋之间,虽是极尽曼妙优雅之态,但举手举足中亦不失男子的潇洒朗逸。冷烟舞到急处,一双长袖便似化作一对游

龙,在云端嬉戏追逐,矫夭幻变,使人眼花撩乱,他的人却在起落的重重袖影中,飞燕般翻腾穿梭。

修罗跟冷烟相好多时,向来只懂在床上苛索贪欢,半点也不知道这「名妓」的诸般风流本事,但觉眼前一亮,就像

首次认识冷烟一般。

冷烟看似是在百无聊赖中歌舞自娱,其实一切全是他的精心安排,他从侍役口中得知修罗战罢回宫,猜到修罗多半

会来看他,便算准时候,开腔练歌,果然唱不了半个时辰,修罗已至,他故意选唱《佳人歌》,是因这首诗歌词意

浅白,即使修罗胸无点墨,也不会听不懂。

果然一如冷烟所料,修罗被他的歌声舞态所吸引,目光再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待修罗走近,冷烟便舞袖旋身,轻盈

地转近他身前,装作被地毯绊著,一下失足,人便往修罗身上倒去,修罗顺势一把抄住了他,咧嘴笑道:「谁说佳

人难得?本座不是已经得到小宝贝吗?」

瞥见修罗两眼发光的猴急样子,冷烟肚里偷笑,先向修罗飘了个满是幽怨的眼神,然後拂袖低头,避了开去道:「

小烟只是任人攀折的微贱之人,哪称得上是佳人了?」

「小宝贝又说晦气话了?你这麽聪明伶俐,怎麽不算是佳人?」修罗没料到小别些时候,冷烟会给他这样的新惊喜

,高兴头上,说话也少了许多气焰。

「小烟出身教坊,罗爷又不是不知…」冷烟说时,一脸羞惭自卑的惹怜模样。

修罗想了一阵,好不容易才记起冷烟原是教坊的歌童男娼,难怪他不止床上工夫了得,眉目亦透出惯经风月的媚态

,修罗不介意冷烟曾跟多少男人睡过,反而喜欢他懂得伺候迁就自己,既不会像那些男女精怪般粗野,又远比那些

童男童女来得放荡有劲…反正他以後只能在宫中专心伺候自己,管他是什麽出身?更何况,所有凡人在修罗眼内全

都同样微不足道。

「小美人难过些什麽?你是我的宝贝,连人间的帝王,你也不用放在眼内…你喜欢的,老子把他们捉来给你当马骑

…来…小烟宝贝儿,先赏你一杯,再给我唱一个…」修罗笑搂著冷烟,将玉杯中的美酒递到他唇边。

冷烟心知修罗已然上钩,便换上一脸欢容,陪他喝了两杯酒,借著三分酒意,长袖迎风一展,人便燕子般轻轻跃起

,踏著流水般的轻快舞步,曼声唱了一曲宫调《江南弄》:游戏五湖采莲归,发花田叶芳袭衣,为君艳歌世所希。

世所希,有如玉。江南弄,采莲曲…

第三章:章:眼儿媚(下)

一曲唱罢,修罗欢喜无尽,揽著他满口美人宝贝的乱叫,冷烟笑呷了一口美酒,嘴对嘴的嘴的喂到修罗口中,小舌

蛇儿般顽皮地勾著修罗的舌头热吻纠缠起来,弄得修罗急不及待,正要剑及履及时,他又冷不防的一下抽身溜开。

「小鬼头,看你往那里逃!」修罗又好气又好笑的弯著腰骂道。

「爷还没赏我呢!」冷烟躲在一根柱子後笑道,他讨赏是假,吊修罗胃口是真。

修罗被冷烟的调情惯技,耍得团团乱转,一迭连声的道:「宝贝快过来!你要我赏什麽都行!」

「小烟要爷赏我这个…」冷烟手持碧玉酒壶,走至修罗面前,一手将酒壶高高提起,一边仰面弓腰,几乎贴到地面

之上,酒壶微侧,壶中酒便似一缕银线般流下,冷烟张嘴接酒,足尖使劲,双眼仍不忘向修罗送了个媚眼儿,柔若

无骨的原地转了一圈,这才站起身来,地上连一滴酒也没溅上。

冷烟露了这一手绝技,修罗先前纵有两分不快,也早已烟消云散,笑得眼也眯了起来。冷烟见吊得他够了,便乳燕

投怀似的靠在修罗怀中,将壶嘴送到修罗嘴边,修罗嘻嘻的咧嘴笑著,将大半壶酒一口喝光,乘著微醺的酒意,将

冷烟一把抱起,大步走到鲛绡锦帐之中。两条人影随即在帐内翻驣起来,吟哦喘息声此起彼落,那帐内的春光,已

经不消多说。

「罗爷以後别冷落小烟啊…」一番激情过後,冷烟含泪伏在修罗胸前低语。

「傻瓜,本座只会嫌跟你好不够…」修罗看到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有些奇怪。

「爷…小烟求您…」冷烟说著,满眼流泪地不住颤抖,竟似说不出的害怕。

「小烟想要什麽?」修罗暗笑他大概不是求赏赐财宝,便是求自己日後不要把他关到魔牢去罢?

谁知冷烟说的竟是:「…不要走…小烟很怕…很怕爷像平时那样,完了事便不理人家…小烟孤伶伶的好怕…怕罗爷

不再来…爷…不要撇下人家…」他紧搂著修罗的脖子悲咽不止,使他不禁想起那天他昏迷中抓著自己不放的无助光

景。

修罗很自然地涌起一种想要好好保护,疼惜眼前人的情绪,在他眼中,冷烟除了胆子生得特别大之外,完全是脆弱

而没用的「东西」,一头需要衪保护的「没用东西」…他可没看到伏在肩上的那张脸虽是泪珠涟涟,两颗眼珠子却

闪动著狡黠得意的神气。撒娇使赖、说哭便哭原是冷烟向客人邀宠争怜的拿手好戏。

向来自命英雄的修罗那抵受得住冷烟的柔情悲语?怎舍得放开怀内正渴求衪怜爱的小东西?他心肠软了,下面却突

突的硬挺了起来,冷烟但觉小腹被一团火顶著似的,他装著不依地把身子又扭又磨,给修罗来个火上加油。

冷烟心中不屑,脸上却是一片羞恼委屈,飞红著脸道:「爷好坏呢…小烟跟爷说心事话儿,爷却只会想著怎麽去欺

负人…」他低头便往修罗胸前恨恨的咬了一口,佯羞诈愧的哭著不肯再抬起头来,可是那双纤长灵巧的手儿,却早

摸到修罗的火辣辣的肉棒上,爱不释手似的不住套弄抚爱。

修罗那里正自胀得难受,冷烟已及时「出手」,以高超的「手艺」摸他得好不快意,低头细看他又是羞又是泪的可

爱脸容,那里猜得到冷烟的满肚密圈?「小宝贝不是说怕我撇了你吗?看,我那儿也舍不得你,你要走它也不依呢

!」

冷烟「嘤」的一声,软腻腻的低骂:「坏死了的爷…」他口中在骂,身儿却凑了上去,让细嫩的玉茎,磨在修罗硕

大的巨棒上挨擦厮缠,逗得修罗欲仙欲死,还未合体,已射得冷烟的下腹湿了一大片,还未解馋的修罗趁势掀翻冷

烟,把他压了个动弹不得,马上一下便挺进去,蛮冲乱撞的颠狂起来。

冷烟早惯了这莾汉强暴一样的交合方式,除了暗中骂一句:「野兽!」之外,他只能以诸般床技体位来应付接连而

来的狂风暴雨,不管被他摆弄得多累,也得尽力应酬,以免被这发狂的野兽弄伤。

这一次,冷烟更是刻意承欢使媚,施尽诸般风情解数,软语纒绵,销魂抵死之处,又较之前多番交接又是另一种绮

旎温柔,令修罗得到前所未有的欢娱酣畅,对冷烟更是难舍难离。

在冷烟用尽柔情心计,勾引迷惑之下,他终於得到修罗对他另眼相看,很「荣幸」地,成为修罗的第一个男宠。如

果换了别人的话,也许会竭力奉承修罗,以求得到长生富贵。但冷烟实在太聪明了,聪明得使他看透一切,他清楚

修罗正在迷恋他,但却不相信修罗会爱他,与其说他不信修罗,不如说他不信情爱这回事。多年在风尘中打滚,冷

烟早看尽了人情世态和嫖客的嘴脸,他的心早已死了。

「萧大哥!」冷烟蓦地从梦中惊醒,只觉背上一阵凉飕飕地,冒出了一身冷汗,梦境已忘了大半,只记得某个人英

气而纯真的眼睛…冷烟一想到那双眼睛,胸口便不期然的隐隐作痛,莫名的罪咎感涌上心头,直压得他呼吸不畅,

难受得要作呕,可是赤裸的身体仍被身旁的野豹般的男人,当作猎物般攫著不放。

每一次修罗尽情淫乐後,衪都不管冷烟愿不愿意,也会一把将他紧搂在他满身汗气的胸前,然後才自顾自的倒头大

睡。冷烟心里恨不得一脚将修罗踢下床去,但他顶多只能强忍著恶心的感觉,挪起修罗揽得他骨头发疼的大手,悄

悄地披衣起身,拖著疲乏的身驱,揭开帐子,想到阳台上去透一透气。

他才走了两步,忽见房中那面比人还高的大镜子里,反映出他幽灵似的苍白影像…是啊…存在这里的「冷烟」,不

过是一个徒具美丽驱壳,内里肮脏卑贱的幽灵…真正的「他」早已死了…那个生於金马玉堂、志比天高的小公子,

早已随著一门的倾覆而不复存在…

镜内没灵魂的虚影,苍白而飘渺地勾著嘴角冷笑,「它」正在嘲笑冷烟为何仍要苦苦苟活?尽管在人世里一次又一

次地被人背叛,被人伤害,为何还是不肯灭去心底里那一点点希望之火?这个任人拥抱玩弄的汚秽身驱,还会有人

牵记挂念的麽?

那不过是一个被遗忘了的承诺…为何自己偏要暗暗苦候那个不会再回来的人?他的师傅早告诫过他,不能为任何人

动心,不能相信任何人…为了让冷烟明白这个道理,师傅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冷烟看著自己修长细白的双手,他原是京城前代名优——雁留影的得意弟子,不但尽得师传的歌舞技艺,琴技更是

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苦练琴技,冷烟曾不止一次弹至指头破损,血染琴弦,为的只是师傅称赞他一句:「乖徒儿

」…冷烟曾经那样地全心依恋、完全信任一手栽培他的恩师,甚至发展出超越师徒的关系…他把辛苦挣来的皮肉钱

,全部交给师傅保管,希望赎身之後也能好好供养师傅,曾经一切都很理想…

直到十五岁的某一天,急於回复自由身的冷烟问及师傅,他储下的钱足够赎身没有时,他全未料到,他的问话,只

换来雁留影的一声冷笑,他的恩师冷淡地告诉他一句∶永远也不要为谁动心,绝对不能相信任何人。他那些钱就是

买这句话的代价,而冷烟只不过是他手中众多摇钱树中最出色的一株而已,除利益以外,对他没有一丝多馀的情感

当时啊…冷烟便似从一个恶梦,掉到另一个更可怕的恶梦中,他无法相信他的恩师只是在利用他,他曾向师傅哭求

过,怨恨过,甚至故意纵酒,随便接客,拚命地糟蹋自己,希望再次得到师傅的关注,可是一切只是徒劳,除了疲

惫的身心,憔悴的颜容,以及别的伶倌们明嘲暗讽、落井下石的嘴脸外…他甚麽也得不到…他终於领会到师傅「卖

」给他那句话的道理。

若非遇上了「她」,冷烟仍是那个看似风流多情,内里冰冷绝情的京师名优,可是就这麽一下把持不定,却换来另

一道深刻的伤痕…

「傻孩子!『卖身不卖心、认钱不认人』是我们这一行的第一信条喔!」雁留影冷峭的笑声又再度在冷烟心头响起

冷烟回头一看,仍在床上高卧的修罗,他…不过是他的恩客之一罢了…不过是个粗野的嫖客而已…

第四章:破阵子(上)

玉笼金屋的生活,冷烟早已过惯,修罗性情暴烈,喜怒无常,并不是个容易伺候的「恩客」,以冷烟的小心谨慎,

仍不免有挨揍受气的时侯,他抗拒无从,只好逆来顺受,还要设法让修罗消气。但事事顺从,又会让修罗觉得他没

个性兼奴才味十足,所以冷烟总是以一种「若即若离,欲拒还迎」的态度来对付修罗。

跟大部分的嫖客一样,修罗也被冷烟这种时而冷淡,时而柔情的飘忽个性弄得神魂颠倒。修罗并不明白冷烟的飘忽

,是来自他极度欠缺安全感所致,尽管他破例对他动了爱怜之心,但只是当是多了一头有趣可爱的宠物,他不懂如

何去爱,傲慢好胜的他亦不会尊重别人,尤其身为玩物的冷烟。冷烟的纤细善变使他无所适从,杀他不舍,爱他他

却又逃避,日子都在追追逐逐,一时冷漠,一时亲热中过去。

这一天,修罗宫中号角声又再响起,冷烟知道那是修罗召集部众出征的讯号,他松了口气,因为至少有十天半月不

用应酬修罗了,客人嘛…可以不用应酬的,当然乐得省心。他正打算著一会该到那儿走走散心,谁知一条火红的影

子突然从阳台跃到他面前!冷烟吓了一跳,定晴看时,竟是披上一身火红战甲的修罗!

「衪不是还要先来上一场才肯上战场罢?」冷烟肚里疑惑,人却微微鞠身行礼,对修罗冠冕堂皇地恭声道:「小烟

在此预祝罗爷旗开得胜,早日凯旋归来。」

「小烟舍得我麽?」修罗用手托著冷烟的脸,轻佻地说。

「你走得越快越好!」冷烟心道,脸上当然恰如其份地,扮出一副得体而透著幽怨不舍的神气,道:「爷干的是正

经大事,小烟日日在这里盼爷回来。」

「那我带你一起去罢!免你在这里呆等。」修罗笑道。

「罗爷别说笑了!」冷烟吃了一惊,还以为修罗在开他的玩笑。

谁知修罗却认真地道:「快换件正经的冠带衣裳去,带上你的琴,我要小烟给我鼓琴助威呢!」

「天啊!你饶了我吧!」对修罗的异想天开,冷烟只好暗暗叫苦,迟疑道:「小烟手无缚鸡之力,只怕误了爷的事

…」

「你怕我在战场上护不了你麽?」修罗挑了挑眉。

冷烟看出修罗眼内的鄙夷轻视,激起心头傲气,他本就不是那种把生死看重的人,更不愿被修罗看扁,於是豁出去

笑道:「爷想错了,小烟虽不是甚麽英雄好汉,却也知沙场捐躯,正是男儿所为,小烟只是希望爷别要为了小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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