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整以暇地笑:“你这是在逼我把你的睡相拍下来发送给你所有的客户?”
“真够狠的啊你。”他笑着压上我的身体,将细密的吻落到我脸颊上。
我没有再说什么,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安静了一段时间,他再次开口,语气变得不似刚才那样玩世不恭:“西班牙皇后的教女,在意大利度假的时候被绑
走了。”
我浓重的睡意清醒了大半:“我完全不知道。”脑中闪现过那个满头棕色卷发的活泼少女,几年前我见到她的时候
,她已经出落得像一朵鲜艳的大丽花那么耀眼而骄傲。
“这次皇室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只有几个内部相关人员得到了消息。”
我没有打断他的话,缓缓坐起来,他很自然的把下巴搁到我肩胛上:“这件事情被查明是意大利境内的黑帮所为。
而且很有可能他们并不知道那个孩子的身份。”
“所以政府无法出面,要求你们调查?”
“不愧是公爵阁下,很熟悉政府的做法。”他说话的过程中,故意用舌尖吕掠过我的耳垂。
“能不管就不管,昀祁,这件事如果办不好,会被当作替罪羊的。”
他无奈地叹一口气:“既然政府已经明确地告诉我们这件事,你说还有回旋的余地吗?这根本就是逼迫我们去承担
失败的责任,如果事情成功了,则是他们的功劳。”
“我现在开始后悔当初弄疯了卡瓦罗。”老泰西欧一定是让他负责去做了,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个帮派我们没有听说过,应该是新兴势力,或者根本就是个幌子。但是政府的要求很简单,不管用什么方法,
只要保证他们可以将孩子平安无事的送返西班牙。”他说完就结束了这个话题,显然不希望我知道他自己的计划。
这事情很凶险,不接受一定是条死路,接受了也不见得有活路,相信他们也很清楚。
“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旅行。”我拍了拍他的肩,“你会完成得很出色的。”
“谢谢鼓励。”他很难得的没有笑着说这些话,“我告诉你,是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失败的可能性不小。”
我点了一下头:“我只希望你尽量想着,珍惜你生命的人还有很多。”
他站起来走到窗口:“……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房间很漂亮。”我不愿意移动,就重新靠到了沙发背上。
“你知道我不是问你这个。”他转过身子,风从窗口吹进屋里,雪纺的窗帘不停飘摇。
“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的家人。”我停顿了一下,“关于卡瓦罗的事情。我应该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好
印象,而现在突然以客人的身份出现,有点不知所谓。”
“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他用修长而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按了几下太阳穴,“我彻底忘记了你的处境。或者我
们明天就离开吧。”
“你难得回家,多陪母亲住几天吧……我没什么关系。”
他闪亮的黑眸里面出现深深的情绪,一瞬间变得动荡诱人,微微上翘的唇角更加性感:“谢谢,就多留一天。”
“过来。”我盯着他微微敞开的领口,故意让自己的意图看上去很明显。
“没门儿。”他不为所动,大方地待在原地让我欣赏。
我挑衅地扬起音调:“那以后都别过来了。”
他不说话,只是靠在窗口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扣,我却知道他想说什么。
很快他完美的胸肌和腹肌都暴露在我眼前,虽然很诱人,但我依然装作毫不在意。
眼看着他的手指掠过胸前的皮肤,沿着小腹一路往下抚摸,我突然觉得气息发紧。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表情故意诱
惑过我。然后他用右手缓慢地解着皮带,每一个动作都分解得异常清晰性感。到最后,他下了一道猛料,将整条皮
带狠狠抽出来,顺着惯性扔到一边。解开扣子的长裤松动了一下,露出了ck内裤的白色logo。就像是ck广告公司派
出来做宣传的模特……
我恨自己的定力总是在他面前灰飞烟灭,后悔都来不及,我已经往窗口走过去。他竟然迅速将衣服拉好,匪气十足
地笑了一下,张扬地离开了房间,还故意把门关的很响亮。
我站在窗前看他出了楼下大门向花园方向走,无奈地笑起来。
05.晚宴
我被邀请和他的家人共进晚餐。如果只是单纯的社交应酬,反倒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可我总是将他的家人也放到
特殊的位置上,这种定位让我无所适从,尤其是在我们彼此并没有见过多少次面的情况下。
我第二次看到了他的母亲,一个充满东方神秘感和优雅气质的女人,丝毫不锋芒毕露,完全应验了我对中国人的理
解:温润如玉、清洁雅致,即使碎裂也决不伤人。其实昀祁的感觉和她有五分相似,都是一样的沉稳恬淡。正如无
法有任何一个国家的男人堪比英国绅士,也没有别的人种可以与法国人的浪漫和艺术感匹敌那样。这是一种经由几
千年民族文化积淀的结果。通常,爱上一个人,就会爱上他属于的那个社会形态。我想我是彻底逃不出来了。
她微微笑着,招呼我入座,和所有平凡人家好客的女主人一样,亲自张罗一些餐桌间的事物,只是每个普通的动作
中都平添许多气质。
还没有坐下,就有一个精健的男子从侧门进来,走到昀祁身边:“少主人,主人要我赶回来给客人道个歉。他大概
要晚一些才能回来。”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等他了。”夫人将清透的金色冰葡萄酒稳稳斟入我左侧的高脚杯:“这是昀祁很喜欢的酒,
珍藏了好长时间一直不要我们用,今天竟然专门吩咐人取出来招待您。”她还是保持着适宜的语调,深深看了我一
眼,“可见阁下和他的交情匪浅。”
我看了看瓶身,那是100多年前的加拿大冰葡萄酒,通常是葡萄成熟时节突遇寒流,所有的葡萄不等采摘便已经冰冻
风干,因此最鲜美的味道和糖分都完整地保留在了葡萄果肉中。用这种特殊葡萄制作成的葡萄酒入口清冽,甜味醇
正,而且那种鲜香也会始终伴随着整个吞咽的过程。
我专门盯着他看了几秒,他不出所料地开始不自在:“妈,一瓶酒而已,哪来这么多原因。”
泰西欧夫人抿唇一笑:“我怎么觉得你越活越年轻了?连脸皮也跟着减了些年岁。”
他几乎脸红起来,顺手抄过旁边的酒杯喝了一口,掩饰之意异常明显。
“阁下,让你看笑话了。”
泰西欧夫人调侃完自己儿子,还不忘来一个圆满的结束。这让我忍不住笑意:“夫人您太客气了,昀祁和我确实私
交匪浅。”特意把‘匪浅’两个字读得很好听,我又装作无意地瞟了那小狐狸一眼,他已经彻底放弃阻止我的奢望
了,带着一脸近乎于绝望的表情痞子一样看着我。
“所以您不用客气。”我把刚才的话继续下去,“叫我米洛就可以。”
“既然您这么说,我也不多客气。我是祁臻,虽然嫁到泰西欧家,但并没有改姓。”她端起酒杯。
我也用自己的酒杯与她的触碰:“祁夫人,您是很好的妻子和母亲。”
她很满足地笑着:“谢谢,能得到这样的评价是很令人高兴的。毕竟……这些都是世界上难以扮演的角色。”
“能认识您更是我的荣幸。”我喝了一口杯中的液体,果然是极品好酒。
祁夫人也微微啜了一口:“米洛先生的风采果然名副其实。昀祁太年轻,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不过身边有您这样
一位朋友,我倒是放心多了,希望您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提点他。”
“在所不辞。”我再次看向正盯着酒液出神的那个人,“不过相较之下,他给我的帮助更多一些。”
他抬起头来,略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如果你们彼此都珍惜这样的情谊,自然是我最期望的结果。”祁夫人站起来,“估计他父亲也该回来了,你们先
聊,我去门口看看。”
她很干脆的离去,其实我很清楚她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过多地影响她儿子的生活,该确认的事情已经全部确认过
了,所以她才把剩下的时间留给了我们。毫无疑问,她是个智慧的女人。而现今这个社会,能有这样脑子的女人实
在是太少了。
昀祁很陶醉地半眯着眼睛,手上端着的酒杯中,还余下大半的酒液。我看着他微笑,他微微勾了一下形状漂亮的嘴
唇。然后突然抱怨起来:“我从不知道你会以取笑我为乐。”
“幽默是乏味生活的调味品。”
“我赞同,但不赞同这个调味料是我。”他斜了我一眼。配上已经微醺的神态,异常诱惑。
“你不可以在这种重要的场合勾引我。”
他用一只手支撑着下颚:“发情期的动物无论看见什么都觉得是引诱。”
我毫不恼怒,反而觉得有时候露骨的调情更能引发人的欲望:“那么同理,发情期的动物做什么事情都是一种高段
位的勾引。”
“很好,看着你的表现我就觉得你讲的很对!”他突然推开手边的餐具将身子倾过来,在距离我面颊很近的地方停
住,“等我们回房间再算这个账,我可不希望在长辈面前表演点什么色情戏码。”
我毫不在意地耸肩:“你母亲应该很清楚我们的关系了。”
“我不想隐瞒,但也没有宣扬的意愿,只是她太敏锐。”
“既然她接受的很平静,我们就应该让事情持续平静的发展。”我听到花园外面传来了古老铁门打开的声音,接着
是汽车行驶进院子的动静。
他重新坐回到位子上,整理了一下领带的结扣。
泰西欧先生是个很有风度的中年人,50出头的年纪,除了鬓角有些许银丝,整个人的状态显得非常年轻。身后紧跟
着的两个高壮青年,光是观察他们的眼神,便可以确定他们对主人的忠诚。我不确定泰西欧是否对我心怀芥蒂,毕
竟我伤害了他的亲生儿子。
待他就坐之后,我足够礼貌地向他问候,他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倒是很客气。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尴尬境地
,我主动提起那个有可能会令他反感的话题:“泰西欧先生,对卡瓦罗先生的事情,我很遗憾,但也希望你理解我
的……情绪。”
“阁下,您有所误会。那孩子性格不好,我拿他毫无办法。这性子迟早是会受教训的。干我们这一行,所有人都有
随时丢命的觉悟,否则早就被自己吓死了。”他顿了一下,“还留着一条命,对他来说已经很幸运了。更何况,连
我都觉得他现在这样比以前快乐。”
“感谢你的仁慈宽厚,泰西欧先生。”我看到昀祁之前有些僵硬的表情迅速的缓和下去,似乎松了一口大气,一股
暖热的感觉迅速侵入心里。我微笑着看他,他眼中有些烈酒染出的氤氲,眼角泛起桃花色的浅红,十足勾人心魄。
我爱极他半醉的神韵,整个人平日的冷静硬朗在此刻化为乌有,出现难得的蛊惑神态。
“昀祁,你有些醉了,先去休息吧。”他温和地开口,“别累坏了。”
他其实基本清醒,听了这话,有些不放心地给我一个眼色,我还他一个令他安心地笑容,他轻轻点头,随即站起来
往楼上走去。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之后,泰西欧看着我:“阁下,我们身为父母,没有权力过问孩子的私事,但对于那个孩
子的经历,作为父亲我一直很内疚,他从来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却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代替这个家族受到
伤害。”
“您的意思我明白,泰西欧先生。”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很平和,却有岁月的沧桑痕迹。
他点点头,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安静地吃了一会儿东西,他又再次开口:“有件事情,我考虑很久,觉得还是应该
让你知道。”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祁夫人始终安静地关照着,没有多余的言语。
“和你们的规矩一样,我们也必须隐瞒自己的好恶和弱点,所以……他决不会亲口告诉你他自己有幽闭恐惧症。那
次私囚的事件发生之后,他的精神受到了很严重的影响,不过我们发觉近两年来改善了很多。这原由大概在公爵你
身上。”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无论是他父母对我的态度还是现在这个情况,都是我完全没有想过的,突然得令
人有点不知所措。但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的病况我自然有所察觉,因此听在耳里也不惊讶。
“他很令人钦佩,那样的情况太摧残人的意志。”从他父母口中听到委婉的谢意令我有点窘迫,只好将话题从自己
身上引开。
“但是,对他影响最大的,不是这些。你应该知道他是怎样重视感情的。如果再经历一次,我们都没有把握能救他
。”
“泰西欧先生和夫人应该相信他的判断能力,感情上受过伤害的人,总是加倍地小心谨慎。”
他朗声笑起来:“公爵,和你说话实在愉快得很。”
“那么泰西欧先生何必见外地叫我公爵?我一向不介意被关系尚佳的人直呼姓名。”
他举杯,动作潇洒大度,手足之间尽显风范。我报以真诚一笑,随着他饮尽杯中的酒。
06.预警
手机竟然响了,这对于我来说,是希奇的事情。首先,知道我手机号的人少之又少,拨打次数最多的应该就是管家
里克,但前提是他无法探知我的行踪。其次大概就是昀祁了,但每月也很少超过两次。因为昀祁从不是一个啰嗦或
者纠缠不休的爱人。更何况现在,他就在我身边小憩。这个电话,来得太过于突兀了。
取过手机,凝视上面的名字:卡罗。我突然觉得头在隐隐作痛——来电话的是头号麻烦人物,我那个不知道拐了多
少弯才算上亲缘关系的姐姐。
不过话说回来,她应该是我在丹麦皇宫中最亲近的一个亲人了。小的时候,我在丹麦的皇宫住过一段不长不短的时
日。她总是照顾着我的,最理解我的思想,即使我总是被她搞得哭笑不得……
“嘿小米洛,最近怎么样?”她的声音传过来,有点戏谑,但不失清丽的嗓音。若不是那称呼让我无法接受,我大
概会露出笑容来。
“还好,很闲。”以往的经验让我直接无视了她那恶心的称呼。
“怎么对姐姐这么冷淡啊?太久没见面的原因吗?”卡罗继续她的独角戏。
“有什么事情赶快说吧。”我知道她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虽然一旦被挑起使坏的心眼就会有点麻烦,但总的
来说,她很明事理。
果然,她刚才故意抬高的声线降了下来,变得更加柔和,却带着一点皇室通常具备的骄傲:“阿略特在打皇位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