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戏国舅(出书版) BY 逍遥候
  发于:2012年03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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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里快活,怕是虚火太旺了。」

两个都是陈查的心腹,都看守过靳海棠,一说起峦州自然想到了陈查夜夜「审问」俘虏的事。一个挤挤眼笑说:「

打仗怎么憋着了?爷那阵子每晚都折腾到天亮,帐篷顶子都快被掀翻了!」两个人一挤眼,捂嘴偷笑鼓掌狂拍马屁

:「好!爷的枪法又精进了。」

一套枪练完,两个人看陈查愣在那儿也不过来擦脸也不拔枪,满脸的汗水皱着眉头。两个人有点纳闷,知道陈查一

向最是爱玩笑,即使阵前厮杀脸上也没这般凝重。两人上前,把手里的衣裳给陈查披上,说:「爷擦把汗吧,先穿

衣裳,冬天风硬小心着凉。」

汗水顺着鬓角滴落,陈查摸了一把,眼前挥不去的是薄嗔微怒的靳海棠。温暖的身体、细腻的肌肤,动情时眉梢眼

角的风情,求饶时可怜又可爱的模样,还有他马上渐行渐远回首的那一幕。

陈查心想,他对下人和军妓也是一样的和蔼温柔,只是有些公子哥儿的尊贵和书生的傲慢气,可心底真是好,临走

还担心我放了他是杀头的罪,被我三番几次戏弄也不过是想自己抹脖子一死了之,又懦弱又有些骄傲,可是也知情

识趣,鱼水之欢最是熨贴不过。他这样的性情若是落在残暴不解风情的人手里,不出几天就像雨打过的海棠花一样

陈查眼中出现一幅残花满地、枝叶凋零的画面,猛地大吼一声:「早知道要送给别人享受老子就不该放你走!他娘

的,爷爷我看上的人管你是国舅还是国丈,先扛回来再说!」

他手中长枪挽出三朵枪花,双手一拧回身枪扎一条线,亮晃晃的枪尖扎进去木人桩上近两寸,亮银的枪杆不停的乱

颤。

他抬脚就跑,两个校尉甩开脚丫子急忙跟上,拐来拐去觉得不对,他这是、这是往平王的内院跑啊,这可是半夜三

更啊!

寝室的暖阁里暖炕火热,正在浓情蜜意的两个人吓了一跳,韩重大怒,厉声喝斥:「滚出去!」

陈查没听见似的狂拍门:「爷,是我!我有要事和你商议,不开门我闯进去啦!」

韩重知道他当真能做出来,手忙脚乱扯过丝帕把小江身上擦拭了。

小江满脸春色笑眯眯的看着他,韩重微笑俯身含住他红润的唇亲了亲,低声说:「早晚把这个陈查赶出去,让他在

外头自己胡闹去。」

还想再缠绵一会儿就听到外堂上夜的丫鬓阻拦陈查的声音,突然一声巨响像是整扇门板扑倒在地上,眨眼间脚步声

和陈查说话的声音到了床前。「爷,真的有急事,你先听我说!」陈查敢踹门但是不敢掀床帐。

韩重气得七窍生烟,拉过被子把赤裸的小江从头到脚盖住,穿上衣裳披上袍子这才拨开帐子露出脑袋。虎目圆睁恶

狠狠瞪了陈查一眼,说:「子时三刻闯进我的寝室,说!要不是紧急的事情,大棍打你出去!」

韩重铁青着脸带他到了外堂,椅子上坐下忍不住上火。这些日子在宫里两院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在家里搂着亲亲

小江睡个好觉,却被这个可恶的陈查给搅和了。上夜的丫鬟把温热的奶茶奉上,刚要递给陈查,韩重冷声说:「不

用给他。」转头对陈查说:「有话快说!」

陈查说:「爷你别恼我,我这也是为了南越百姓啊!」韩重冷哼一声。陈查说:「南越原本和北晋、西齐相安无事

,北晋皇帝云拓登基以来,才有了这连年的征战,眼下他要和西齐联姻,不消说,就是想借助西齐图谋南越。既然

王爷你不想攻打北晋,那咱们首要的就是不能让北晋和西齐联手。」

韩重没好气地说:「还用你说?三岁的孩子都知道。」

陈查凑近问:「王爷,如果西齐跟咱们示好,您可有把握说服朝中上下与西齐缔结盟约百年修好?」

韩重看了他一眼说:「别弄神弄鬼的,有话直说。」

陈查摸摸脑袋讪笑说:「眼下还不敢打包票,首要的是你得肯让小江跟我走一趟西齐。」

「作梦!」韩重毫不客气地说:「陈查,你在想什么我清楚得很,签下军令状带小江攻城,险些让他被……这些罪

过我还没和你追究,居然还想拖小江下水?哼,你若是要人要马随你挑,要是有本事见到西齐皇帝,我可以答应不

再封锁西齐和南越之间的商道,也可以把海上西齐双岛还给他。」

韩重见陈查仍是满不在乎的模样,怒声说:「新皇登基你别给我搞花样。」说完,拂袖而去。

韩重怕陈查搞花样,可没想到皇上居然出乎意料地在登基前夜不见了。

伺候韩玮的几个内侍谁也想不起来这位新皇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只在登基的龙袍和通天冠中间找到了一封信。

信上火漆封口盖着韩玮的印鉴,韩重打开,抽出信笺,只见上头端端正正写着几行字:

兄阅此信时弟已离开皇宫。自诏令天下以来,弟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自问无力承担江山社稷之重责。弟平生所好不

过庖厨,烹饪之技难以治国,弟并不畏后人口诛笔伐,只怕祸国殃民致百姓流离。在兄告知高桐父子会逼宫谋逆之

际,弟决心已下,南越交与兄手中才是百姓之福。玉玺、虎符所藏之处小江知晓,弟感慨,二十余载终于识得一知

己。

韩重思忖片刻,心说,世上最聪明的人便是这个太子弟弟了。

「他真的走了吗?可他还欠我三顿饭呢。」小江知道韩玮不告而别瘪着嘴不高兴。

韩重哄着他说:「他说一定会还你的。」

「可我到哪里去找他?」小江这么说着不免沮丧。

「过个一、两年,不定哪里就会崛起个生意兴隆的饭庄,人人都说掌勺大师傅厨艺精湛,说不定就是他了。」韩重

玩笑说。

太子失踪,登基的皇帝变成了年幼的皇子,韩重更是分身乏术,没想到就在忙得团团转的时候,陈查和小江失踪了

韩重当然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忍不住把花厅砸了个稀巴烂,抽出佩剑仰天狂啸:「陈查,要是小江少了一根汗毛,

本王绝饶不了你!」

此时此刻,赶着马车偷偷带小江直奔西齐的陈查打了个喷嚏。

赶了几个月的路到了西齐关中。寒冬己过春日渐暖,西齐和南越风土人情多有不同,小江看什么都新鲜。陈查和小

江一起进了关中城内最大的茶楼。陈查笑说:「若说这世间人最杂、嘴最快、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莫过于茶楼、酒肆

了。咱们在这里听听看有什么消息。」屁股还没坐热,陈查就听见隔壁的人嘴里提到了「国舅爷」三个字。

「……国舅爷的这桩婚事可真是门当户对了,呵呵。」

「就是就是,听说是皇上赐婚,大司马的千金。不过都说这个国舅爷只好龙阳,风流名声在外,家里娈童、小厮一

堆,诗友文友挤破门。」

「那是从前,听说这一年里遣散了娈童,在外宅里闭门思过。」

「真的?不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说不定是皇上早就知会过,为了这桩婚事收敛了。」

「传闻要让他去北晋和亲,给那些野蛮人做男妻,恐怕是被吓住要转性了。」一桌子人哄笑。

陈查看他们讥讽靳海棠本待出手教训,可听到「成亲」两个字楞了楞,更加的支起耳朵,隐约听到说已经下了聘礼

,下个月就要拜堂成亲。

这茶再香,陈查也没心思喝了,扔下几文钱拽了小江的胳膊就跑,小江手里半块枣泥糕抹在了腮帮子上了,赶紧抓

了一把咸炒花生在手心里跟他出来。

陈查等不及夜里暗探,向客栈老板打听了靳家外宅的位置之后,用重金购买的人皮面具把自己和小江都改扮了起来

,这才出门。三拐两拐在幽静的巷子深处找到了靳海棠住的宅子。他上前轻叩门环,不多时大门吱呀开了,门口站

着个俊俏的小童,十三、四岁的年纪,手里抱着一个藤球对两人眨着大眼睛,问:「你们是谁?为什么叫门?」

这小童虽然年幼却很是标致,陈查撇撇嘴心想,以后府上只能用丫鬟,像长成这样的小厮统统乱棍打出去,哼。嘴

里咬着牙根脸上却和善地说:「我们是南越来的,替人带个口信给靳海棠靳公子。」

小童天真娇憨地说:「这样啊,那我去跟公子说一声。」

陈查正在得意,眼见门房里匆匆跑出来一个白须老者,对小童说:「棉儿,怎么随便开门。」

叫棉儿的小童忙辩解说:「我在门口捡球听到有人扣门,没随便开,他们有口信要带给公子。」

老者板着脸吓唬他说:「公子不是说过吗?除了府上的人别人都不准开门,快回内院去吧,你们几个要是再到府门

口踢球不听话,我就告诉管事的,先打五十板子。」棉儿却不害怕,做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跑了。

老者上下打量着陈查和小江,说:「这是外宅,我家公子不在这里。」说完就要关大门。

陈查急了,伸手挡住大门说:「老丈,老丈,我知道靳公子在这里……」大门还是关了。陈查眯着眼睛站在门口眼

珠一转,朝小江示意跳墙。

小江一个纵身就到了墙头上,刚要把陈查拉上来,大门吱呀一声又开了,那个标致的小童出来张望,看到陈查脚离

地挂在墙头上。陈查轻咳一声,落在地上,面色从容。

小童招招手,笑眯眯地说:「你们跟我来。」那个老者站在他身后貌似不悦。

宅子里头山石、画廊精致异常。花径通幽繁花似锦,竹篱芭后蓄养着孔雀、梅花鹿。小江瞪大眼睛看得欢喜,忍不

住停住脚抚摸那头幼小的鹿。陈查怕他贪玩,扯了他紧走。一路翠花迭盖满目苍翠,穿过两重院落跨过月亮门,迎

面一个桐木雕花影壁后传来少年人嘻嘻哈哈的笑声。

鹅卵石铺就的地上排着图案别具匠心,院子里几棵参天大树,两人都合抱不过来,靠墙头高高架着一吊秋千,几个

小厮正围着荡秋千。小江心里艳羡,想着回家后一定要让韩重也给弄一个。

正厅滴水檐下摆着无数盆栽的奇花异草,窗下挂着一个鹦鹉架,纯金的架子镶着翡翠、玉石,站着一只羽色纯白的

大冠子鹦鹉,一条腿上栓着根多宝套环金链子和架子连在一起。小江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鹦鹉,登时就想凑近了仔细

看。

鹦鹉的脑袋左右摇摆在架子上晃着,从身前的人手心里啄食吃。陈查的眼睛自打一进院子就钉在了那人的身上。

那人一根黑色的丝绦束发,穿着随意,嫩豆腐一样的脚赤足蹬着一双木屐,一件半旧的杏色广袖袍子松松系着衣结

,春风拂过,轻薄的衣料勾勒出瘦削的腰身。陈查瞅着他细窄的腰身、起伏的臀部,咽了口唾沫,心想,怎的又瘦

了,这腰怕是单臂就搂过来了。

「公子,传口信的人来了。」头前带路的棉儿跑上前说。

把手里的鸟食碗搁在鸟架一侧的碗套里,靳海棠回过身。

陈查知道此时自己应该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可是眼睛怎么也挪不开。

脸庞和胸口的肌肤闪着暖玉般的光泽,若是狠狠吮吸就能留下点点印记;嘴唇菱角似的,不笑的时候也微微翘着,

被亲吻后更是红艳欲滴;眼睛像黑葡萄似的漂亮,哭泣的时候蒙着水气说不出的动人……陈查的目光一分分掠过他

的面容,心驰神荡,把靳海棠脸上淡淡落寞的神色也看在眼里。

棉儿招招手示意他上前说话,陈查定了定神走上前去。

靳海棠站在阶上含笑点了点头,这一笑眉眼灵动更增几分艳丽,令陈查心头乱颤。靳海棠语气温和,彬彬有礼地说

:「恕在下眼拙,并不认得两位,不知道两位千里迢迢远道而来,是替哪位带了什么口信给我呢?」

怕靳海棠听出声音,陈查压低了嗓子说:「是位姓江的公子让小的们来捎个口信,说峦州城前一别,甚是想念。」

他一边说一边偷觑靳海棠的神色,见他眼中含笑,脸上满是欣喜感动的表情。

「原来是他。他可好?不知两位是他什么人,本想请他到舍下做客小住,只是听闻他贵为长信侯,恐怕此生相见亦

难。」靳海棠叹息说。

小江差点忍不住上前告诉他:海棠,我就是小江我没做什么长信侯,原来你这么想我,我也很想你啊,你家很好玩

我很想住下。

小江在那里感动,陈查心中却忿忿不平。心想,居然还惦记着小江,一听到小江的名字就春风满面发起浪来,哼,

看来我得下力气整整家风了。他轻咳了一声,说:「江公子有样东西要咱们亲手交给靳公子你,不知道可否有安静

的地方?」他说着转头找小江,却发现身边空了,听到笑声回头一看,身后那高高的秋千上站着的可不就是小江嘛

小江膝弯用力,双脚一蹬,秋千高高地荡起越过了墙头。几个小厮跳脚拍手,喊着说再高点,再高点……落到下处

,小江居然对陈查露出得意的微笑,简直把陈查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心里暗骂:笨蛋小江,不是说好了把靳海棠哄

骗到内堂出手制住他,再三两下带人嗖嗖飞走就行了,多么干脆俐落,你这个小笨蛋居然在这里玩耍起来了。

靳海棠走下台阶,轻笑说:「你们长途跋涉赶路辛苦,先喝杯茶解解渴,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跟我到内堂吧,我屏

退左右,有话要细细地问你。」他身上幽幽一股暗香只往鼻孔里钻,陈查贪婪地深呼吸嗅着,神魂颠倒。

靳海棠一面把陈查往里请,一面吩咐小厮奉茶。陈查使劲给小江送了几个眼风,可小江玩得正高兴根本没瞧见,陈

查无奈又不好高声喊他,只好跟着靳海棠先进了内堂。

内堂摆设精致,满墙书籍,玉鼎里飘着奇楠冷香。

陈查看见一个美貌的小厮面熟,正是靳海棠常带在身边的满儿。满儿捧了茶点奉上,靳海棠端起茶杯说:「茶不过

寻常,点心倒是我府上厨子拿手的,你先喝杯茶再尝尝点心。」

他软语说着,陈查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满儿殷勤添上。陈查见小江半晌还不进来,有些着急,往外张望。靳海棠笑

了笑说:「我这几个童儿都是天生的顽皮,惯常都爱欺负人,没想到倒和那个小兄弟玩得好。」顿了一顿,问道:

「小江他可好?算算竟然近一年了。前些日子我得了件新奇玩意儿,还在想他一定会喜欢只是送不到他手里,你来

得正好,跟我来吧,我把东西拿给你,你把口信也告诉我。」

陈查一听他心心念念只是想着小江,还有东西要送给他,忍不住拿了个茶果子塞进嘴里狠狠嚼着。

内间的一面墙上镶着杨木雕花壁,靳海棠在雕花壁上的一朵花梗上轻按了下,机关开启,一扇翻转暗格打开,靳海

棠招呼陈查跟上。

陈查见这房间设计得真是精巧,谁也想不到墙后面居然还有里、外两间。他已走过,暗格缓缓扣上。靳海棠背着身

站在书案前,陈查等他拿东西,见他没什么动作,探头看他在做什么,靳海棠举起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两根手

指、三根手指。

突然,陈查只觉得眼前一花,脑子晕沉沉浑身绵软无力,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

第八章

「靳公子,你……你这是做什么?」陈查明白是一时大意着了道,刚才喝的茶吃的果子里头一定有什么名堂。

靳海棠回身走到他近前蹲下身子,牙关紧咬冷声说:「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敢送上门来!别以为你乔装改扮我就认

不出你来,你那双眼睛贼兮兮满是色、色……」他一顿,恶狠狠地说:「你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剜

出来?」

「小哥哥真棒啊!」

「小哥哥再飞一个!」

院子里几个小厮围着小江,把各色零嘴往他怀里塞。小江用衣衫兜着,装满了时新瓜果、奇巧点心,腮边鼓鼓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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