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黑与游侠 上——画眉郎
画眉郎  发于:2012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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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大把银子,你还敢发挥失常!”萧疏桐瞪眼。

“好,好!”闵榛投降,“鄙人必将倾尽毕生所学,毫无保留。”

“也不要那么悬乎,”萧疏桐叹气,“其实只要教会我西餐礼仪就行了。我没有兴趣当美食家。”

闵榛惋惜地摇头,“多可惜,失去了这么多的人生乐趣。”

“有你不就够了?”萧疏桐脱口而出。

闵榛差点一口喷出来。最近萧疏桐说话越来越让他的心脏难以承受了。闵榛由衷地担心自己终有一天会被萧疏桐吓

死。

(旁白:桐,乃确定乃真的不是诱受?)

萧疏桐担忧地看着拼命用水压惊的闵榛,心想看样子他今天真的要发挥失常了。

闵榛费了好大劲才稳住心跳,决定尽量让萧疏桐少说话。

然后,闵榛一脸享受萧疏桐一脸受刑,俩人进入了正文部分。一来为了证明自己的矜矜业业毫无保留,二来当然是

为了能尽量拖延时间,闵榛很负责地将所有菜序都吩咐齐了。热汤,三道头盘,配搭餐酒,主菜由海鲜到肉类,芝

士盘,雪葩,甜品及配酒。

萧疏桐安静的时候,确实是文文静静的儒雅模样,就像他此刻正专心致志地品尝手中的点心,小口小口,配合着甜

白酒,完全按照闵榛的指示。

闵榛也不吃,只是托腮看着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那个爱雕刻的塞浦路斯国王,沉醉在了自己的作品里。

偶尔萧疏桐抬头,两人视线相对,萧疏桐就会腼腆地冲他一笑,然后继续认真认命地细嚼慢咽。

一顿饭花了近三个钟头,其中不乏闵榛故意拖延的缘故。萧疏桐长舒一口气,终于吃完了,比赶论文还累上无数,

要是每天都要这样吃饭,真是生不如死。最糟糕的是,吃完后,萧疏桐觉得自己已经消化好了,也就是说和进餐厅

之前没什么两样。

这倒好,折腾了半天,居然什么味儿都没尝出来。

经此一劫,萧疏桐自认为面对西餐已经是死过一回了,什么法国老头宫廷礼仪,就算是国宴他也能应付了。没想到

啊没想到,第二日,钱老头非常无害地招手让人过去,轻描淡写地说:

“那个法国教授是个中国迷,想要尝尝中国正宗美食,我们这几天就吃中餐。你看看有什么好地方,一定都要是用

筷子的,越有地方特色越好。”

萧疏桐当场就口吐白沫,脚一蹬眼一抹过去了。

钱老头显然非常满意他的反应,笑呵呵地把人打发走了。

“俺女冠儿俏的仙真样,论举止都停当。则一点情抛漾,步斗风前,吹笙月上。古来仙女定成双,恁生来寒乞相…

…”

依依呀呀,钱老头摇头晃脑,很是享受。

萧疏桐休息了整整一早上才缓过来,缓过来后看了一眼闵榛买的衣服,眼一黑又要过去了。一直担心出现人命事故

的胖三儿守在旁边,一看不对劲,赶紧拎起衣服作势要扔。

“你敢!”萧疏桐一股脑坐了起来,面色惨白。

“小桐,你是怎么了?”胖三儿心里发抖,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放下。

萧疏桐只是叹气,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

若真的是陪法国教授,那么萧疏桐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难过的是居然这么半天的折腾毫无用武之地,完全是着了

老家伙的道儿。怎不叫萧疏桐心里好生憋闷。闹了半天,花了大把银子,居然……

想到银子,他又忍不住瞄了一眼那套西服,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胖三儿惊慌了。啊呀呀,这可怎么是好,对了,赶紧招魂!招魂!他当机立断,翻箱倒柜扯出了白衬衫,刚想找竹

竿,只听得萧疏桐幽幽地说了一句,立马定住了。

“你说,周末银行不上班还有可能抢银行么?要不把自动取款机给拆了?”

招魂来不及了!胖三儿断定,赶紧放下了东西,化身茅山道士,嘴里念念有词,“急急如律令!孽障,退!”一掌

拍在萧疏桐脑门。

“滚!”

孽障的灵力很大啊!胖三儿被拍飞,仍旧不折不挠地准备卷土再来。这时萧疏桐已经晃晃悠悠地起来了,抱起西服

,又唏嘘了一番。

虽然闵榛说这是送的,但自己平白无故的凭什么受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本来央求别人抽空陪自己就已经很为难(

?)别人了。

要不和他打个商量,把西服还回去?

闵榛眯着眼听了萧疏桐心虚的一番说辞,半天没说话。萧疏桐一脑门冷汗,差点就要发誓卖血还钱了。

闵榛终于开口了,“再还给我,这尺寸你认为我能穿?”

萧疏桐无言。确实,西服的尺寸都是量身而度的。

“为什么不安?”闵榛的口吻很严肃。

“太贵重了。”萧疏桐很老实。

闵榛盯着他,又是半天不说话。萧疏桐心说,你能不能别不说话啊!看得人心里发毛……

“我的好意收着就是,什么客气为难通通给我收起来。你以为我是随便对谁都这样的么?”看着萧疏桐生分的样子

,闵榛就恨不能敲开他的木鱼脑袋看个究竟。明明关系已经这样了,偏偏在小事情上一点含糊都不愿意装。

闵榛生气了。萧疏桐断定。虽然他一向来都不擅长察言观色,但得益于闵先生孜孜不倦的提问,闵榛想让他知道自

己不高兴的时候(?),他已经十有八九都能猜对了。

怎么办?萧疏桐低头,抱了衣服,“谢谢。”

闵榛失笑。这个萧疏桐啊……

“晚上一起吃饭。”

萧疏桐刚想开口拒绝,突然想起闵榛还在生气,于是改了口,“不许吃西餐。”

“好。”闵榛无奈,笑着允诺了。

这样子是不行的,革命的道路上,对于经验的总结和方法的改革是十分重要的,具体效应请自行参考遵义会议等重

大转折点。

这个转折点不日也来临了。但却并不是闵榛刻意安排的。有些时候,我们确实乐于见到那些运筹帷幄的主角们,一

句话,掐指一算,就将前程爱情把握得牢牢的。这种人有没有,在下是不知道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些东西,

是两个人共同承担就注定要两个人的参与。缺了任何一方的肯定都是无用功。

以上是废话,简而言之,闵榛出差了。

出差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闵榛和萧疏桐之间有了一段空白期。距离这种东西是个变量,有些人吧拿它练出了美来

,有些人拿它淡了情。它本身是X,却难保有些淘气。

萧疏桐一向知道闵榛是个大忙人,基本上是那种节假日不休的工作狂。他是个万恶的房产商,这一点萧疏桐从张立

鹏(还记得那个打入房地产内部的经济学院的人民兄弟么)口中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情况。现在中国楼市及其诡异

,国家和开发商眉来眼去了多时,此刻不知道打的是哪路拳法。但这些都不是萧疏桐关心的,他所考虑的知识某天

张鹏程无意中透露的消息,说是老总似乎有意将大本营转移。转移到哪里?大概是某个前程明朗的二线城市吧。

闵榛要走?离开这座城市?在此之前,萧疏桐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是这一次闵榛的出差却让他突然想到这个可

能性。很多东西看起来似乎是牢牢掌握在你手中的,只是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莫名不见,留也留不住。

萧疏桐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想他了。此时,闵榛不过离开了才两天不到。但是他没有打电话报平安。

飞机是很安全的。再说也没有看见电视上有飞机失事的报道。萧疏桐将自己的第一担忧打死腹中。

这是种很微妙的感觉。萧疏桐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却并不能肯定。或者说,他并不敢肯定。

他是属龟的。

但如果某一天,一直生活在其中的水没了,就算是两栖动物,也会怅然若失。何况,他是一只水龟,离了,也许也

活不久了。

这样胡思乱想了一天,连对法国学者的接待都不怎么上心。钱老头看他实在有些心不在焉的碍眼,挥挥手把人打发

走了。

去哪儿呢?

萧疏桐站在入秋的风里,纯净的阳光打在脸上,舒服得让人有些想哭。他突然发现,自从认识闵榛,他对寝室“家

”的定义越来越模糊了。

他手里有闵榛家的钥匙。闵榛临走前,特意嘱咐刻意随时过去。但是他却不想这么做。闵榛不在,偌大的别墅颇有

些空房的感伤。

他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

晕乎乎地回到了寝室,胡乱洗了一把脸。对门的胖三儿突然过来敲门,兴高采烈地要请客,庆祝他的论文在国内一

家颇有声誉的刊物上发表了。

听说有的吃,一圈人呼啦啦地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了,捞起胖三儿就往火锅店里走。一向以耐力毅力战斗力着称的

萧疏桐今天却看上去有几分倦色,没精打采地挑了几根菜叶子,嚼了两下,又放下了。

秦礼言相当诧异,凑近了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萧疏桐只是摇头。

秦礼言眯了眯眼,以自己深入敌营十八年的战斗经验判断:有内幕!

第25章:内幕

这个内幕一直到酒散场了,秦礼言没有套出个所以然来。一群人晃悠悠的回了寝室,发黄的月光照得人有些熏熏的

秦礼言摸进了张程的寝室。张程最近非常之刻苦。以前么,他虽然说算是个勤勤快快的好学生,但绝对是抱着能偷

懒则偷,不偷白不偷的心理去做的。现在,整个人浑身上下只剩额头没绑上个白毛巾,大喊一声fighting了。连请

客白吃这种事情都无动于衷,秦礼言觉得他离羽化成仙不远了。

萧疏桐头有些发胀,一直跟在秦礼言后面,想也没想就跟着进去了。等到回过神来时,发现两人正以探究的深邃眼

神盯着他。萧疏桐浑身汗毛直立。

“你,你们看我干嘛?”

“小桐,”秦礼言推了推眼睛,正色道,“你这几天状态非常不对啊。”

“没错,”张程也推了推眼睛,一片反光,“说出来让我们分析分析。”

“没事,”萧疏桐矢口否认,总不能承认自己有些小小的失落吧。为什么?只是为了一个……“真没什么事!”他

摇头摇得更肯定了。

“闵榛出差了?”秦礼言突然冒出了一句。

听见闵榛的名字,萧疏桐眼里的光芒顿现,又扑哧一下灭了。“嗯。”点头。

秦礼言心里有了些眉目。说真的,开始的时候闵榛将魔爪伸向萧疏桐的时候,自己是万分的反对。无他,看看自己

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咳咳,当然,他现在的状况很好。只要不涉及媳妇儿不媳妇儿的问题,他这样也没什么不

好。但问题就在于世界上只有一个方铮驰。闵榛到底是个什么人呢?他以什么样的心态开始的?这点秦礼言没法不

为萧疏桐担忧。

但是这段时间的观察下来,秦礼言亲眼所见的,从方铮驰口中知道的,都表明闵榛似乎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如果

他对小桐是认真的,秦礼言发现自己真的是没有多少立场可以反对。

现在的问题就是,小桐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秦礼言看了一眼那个有些茫然又有些失落的家伙,断定他肯定还是一

头雾水的状态。没办法,谁让自己是个前辈。是前辈就有必要将毕身武学传给下一辈……呃,跑远了。总之,帮他

拎一拎吧。

“你对闵榛是怎么想的?”对于萧疏桐来说,拐弯抹角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委婉不如直接。

“什么叫怎么想?”

张程并不是很清楚闵榛的存在。但是从秦礼言以前或多或少的提起中大概猜出了一个所以然来。当下心里感慨这个

世界太疯狂,蓦地所有人都大同了。这是什么世道啊!

“怎么想就是说你对他有没什么特殊想法?”循循善诱。

张程看着萧疏桐一脸迷茫的样子,有些上火,“比如说,看见他会不会心跳加速啊,会不会说一些莫名的话,做一

些莫名事情;看不见他的时候会不会牵肠挂肚,无时不刻地想着他;又或者,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可以让你心

跳上老半天,就算他有的时候非常讨厌,个性也非常不好,比如饭也不会烧碗也不会洗,但还是放不下。总之就是

如此这般等等等等啦。”

秦礼言瞥了一眼张程,脸上写着“你强的,比我还文艺”。

“你这么说,不就是说喜欢上他了吗?”萧疏桐诧异。

秦礼言和张程更诧异,哟,顿悟还挺快。

“你自己琢磨琢磨。”

看不见他,确实想见他;看见了他,确实心里很满足,又很激动;他如果笑,自己会觉得很开心;他如果沉默不说

话,会没来由的一阵慌;他温柔的时候,很会照顾人,让人很舒服很想依赖;他拼命的时候,又会完全投入,丝毫

感受不到外界的干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萧疏桐逐渐忘记了没有闵榛的日子。

这,就叫做喜欢吗……

秦礼言和张程有些好笑地看着萧疏桐一脸认真地做着思想分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时而恍惚时而大悟,有趣极了

突然,萧疏桐拍案而起,惊呼,“没错!我喜欢他!”

哐当——没有心理准备的俩只跌下了椅子。

“小桐,你……”你也忒果断了吧!挣都不挣扎一下就踏进去了?

“可是,可是……”萧疏桐皱眉,又坐了下去,可是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张程非常感同身受地拍了拍萧疏桐的肩膀,“你眼前就有两位榜样,一位得道了,”他指

了指秦礼言,“一位,壮烈了。”又指了指自己,“你要学习哪个榜样都是可以。放弃么,就失去了这样一个人;

继续么,前途不定。就是这样,赌不赌?”

赌不赌,用一句喜欢赌一生承诺?

敢不敢,为一个人放弃世俗?

值不值,从此取次花丛不回顾?

萧疏桐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那句喜欢越来越清晰,清晰地不断放大,扩充了整个脑袋,压得思绪阵阵发晕。

秦礼言怅怅地叹了一句,这种事情一定要当事人自己才想得清楚。别人的意见再怎么中肯,不过是建议。喜欢一个

人这种事情听上去好像很简单,好像只要有爱情就可以有勇气。可事实是,谁敢肯定在将来的某一天,回想起今天

这个决定不会后悔不已呢?曾经你侬我侬,最终执恨相对,到底孰是孰非?

“小桐,这种事情急不得的,你想想清楚。反正,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是支持你的。”秦礼言很认真地说道。

张程举手,“加1。”

萧疏桐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萧疏桐被一声咒骂拉回了现实。

张程瞪着屏幕,牙齿咬得咯噔响,“欺人太甚!居然敢黑我的程序!不想活了!拿不住你小爷名字倒写!”

萧疏桐有些摸不着头脑,问秦礼言,“张程怎么了?”

秦礼言笑着摇头,“他做的那个外挂被人黑了,好像还是个高手,正火拼呢。”

“该死!”张程大叫一声,瞪着暗下去的屏幕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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