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下面又开始骚乱的人群，龙麒提高了音量，“我是个当兵的不会玩儿政、治，所以现在我把话说清楚。不愿服从指挥的我给你们机会，自己收拾东西滚到你喜欢的安排那边，但再让我看到你，别怪我手里的子弹不长眼。愿意服从命令的我也不追究，站到一边等待统一安排。”

龙麒话没讲完，底下又是一阵乱。他们无法相信龙麒会说出这样的话，大部分人都眼巴巴的望着顾永康，只有小部分人默默的退出队伍站到一边。

顾永康选择现在闹事是掐准了危机临近，为了保证这些人安全龙麒最终会妥协，而他收拢人心的计划也就成了。可顾永康万万没想到的是龙麒既然会舍弃这些人。

顾永康不傻，自然知道自己离不开部队保护。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见龙麒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手里的枪转啊转。顾永康心头一寒，将话咽了下去。如果之前他还觉得龙麒会顾忌着中央的命令不伤他，那么眼下龙麒的行为已经让他自信全无。

龙麒也不在开口，看了看时间，就那么站着等。部分军属和孩童的撤离车辆已经出发，其他人员也在撤离中。军靴在地上踏出节奏，无形的催促着底下的人加速了选择。

几分钟后底下的队伍分成了两拨，近5分之3的人选择站在顾永康这边。龙麒的心抖了抖，挥手意示下属将愿意跟着走的人带下去。

“我会给你们一辆车，一箱武器和少许物资。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在我的保护范围内，你们愿怎么样便怎么样。至于顾师长，我希望你能好好带领你的追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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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斐然很心焦，他和肖尧坐上的车辆迟迟没有出发，而心里涌上的不详已经让他手脚冰凉。他只能抱着包，稳住靠在他肩上的肖尧，在心里默默祈祷。

谢斐然将手伸进装着雪球的包里，轻轻抚摸着乖巧的团起身子的雪球。雪球被肖尧训练过，只要把它放在包里他就不会乱叫，谢斐然能感觉到雪球在发抖。

车内的灯暗着，谢斐然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坐上车。这人拍拍车厢车开动了。除去车启动时有响动在行路过程中谢斐然基本听不到车体传出过大的声响，这辆车显然被改装过。

车上沉静得可怕，只偶尔传来的衣服摩擦的轻响和人的呼吸声。

“张瑞原名肖尧，曾在5岁时失踪。其父李玎，有黑客史，后在网监任职

，在肖尧失踪后7个月患病死去。其母邓芳媚，国际科技研究员，在其失踪后3年因车祸去世。同年9月肖尧出现在其母好友洛索身边。洛索，乐心制药集团高级研究员，抚养肖尧至13岁后莫名失踪。后几年每年肖尧的账户都会出现一笔汇款，汇款人不详。”车内响起熟悉的声音。

“龙上校。”谢斐然在心底叹息算是明白了他们会被放在最后撤离的原因。“现在显然不是闲聊的时候。”远处的枪响传进谢斐然耳朵里。

‘啪’车内的灯光亮起，谢斐然有些不适的眨眨眼。

“这是最新的卫星截图，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谢斐然接过照片，不同的照片上分别清晰的映着怪异的野兽。

一个脸像羊，体型似牛，头上有犄角；还有巨型蜈蚣，每个脚都包裹着尖锐的甲壳；最后一个应该是猪，眼睛有婴儿拳头大小，耳朵翘起来变成类似角的东西。

“你并不惊讶。”龙麒从谢斐然手中抽出照片放到一边，“肖尧的父母都在他失踪期间死亡，谁看都知道有猫腻。至于你，完全没有过往痕迹。我想你已经知道外面有异动，告诉我你们隐藏的东西或者我扔下你们。”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摊牌么？”谢斐然对被查探这件事到不惊讶。

“没人喜欢威胁。”龙麒冷冷的和谢斐然对视，“现在也没人有心思搞收监，你大可直说。”

“你听过‘L集团’么，一个大型的私有研究集团。”谢斐然在心里掂量了片刻，决定与龙麒合作。之前照片上的怪物他的确见过，在他所属空间的‘L集团’的仓库里，类似怪物的标本摆满了整层楼。

如果说肖尧身上的探测器让他怀疑‘L集团’的存在，那么那些在外面的肆虐的怪物，让谢斐然确定了这个平行空间也有‘L集团’。

从小一直被关在实验室，之后又四处逃亡，这使得谢斐然对原本时空的历史知之甚少。只知道原本的社会格局被一场灾难毁灭，而‘L集团’正是灾难的解决者。所以‘L集团’是社会地位远高于当时ZF。

如果这个时空当真有‘L集团’那么他需要助力，单凭他和肖尧两个人无法和他记忆中的那个‘L集团’抗争。

“没有，很重要？”龙麒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已知的大型机构。

“我是从‘L集团’的实验逃出来的。逃出途中我见过被关在笼子里的怪物。”

“操，我就知道现在的状况和那些满脑屎的疯子有关！”龙麒眼里闪出愤怒的火光，“疫病刚发生时，上头就下令把所有排得上名号的专家带到海底基地。”

闻言谢斐然灵光一闪，龙麒没听说‘L集团’说不定是因为它还没壮大，而这个关了各种专家的基地会不会，会不会才是

‘L集团’真真的前身。

“知道那个基地有哪些人么？”只要得到名单谢斐然就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L集团’的创始人——欧暮晨。

这人的雕塑被‘L集团’那群脑残每天朝拜，谢斐然想不记得都难。

“这有难度，那儿的相关信息属于我摸不到的范围。不过如果你能拿出点证据我可以试试别的法子。”

证据？谢斐然蹙眉，想了想道：“给我所有你知道的研究员的住址和设备俱全的研究所的地址。没准儿我能找出那个关地方。”

“你找出地址，我就不找肖尧麻烦。”龙麒还记得这个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OK。”

龙麒关上灯，安静的车厢承得外面的枪响愈发清晰。片刻后车厢内传来龙麒的叹息，接着是衣服摩擦的‘嗦嗦’声。

车晃晃悠悠的开了很久，闲得无事谢斐然根据车的行动状况在脑海中勾画他们的撤离路线。X市的地图他早已记住，一些街巷小路他基本也都走过，只要估测出车速和时间就很容易得知他们走过的路线。

随着车的不断前进谢斐然脑中勾画的路线已经进入未知区域，因为现在所走的路程在地图上是一座陡峭的高山。而且车行动的声响变大，说明车辆已经行驶进相对密闭的环境。

不得不说这是个好选择，要水有相对干净的地下水；要食物，山上有野味、野菜。加上是ZF避难所，修建得也该不错。只是不知道这里能容纳多少人，而容满时又是怎样的场景。

谢斐然还在胡思乱想时，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龙麒率先下车，谢斐然跟在后面，白亮的探照灯让刺得他眯起眼。待眼睛适应光亮，四周的景象也随之映入谢斐然眼帘。

墙面有水泥细心修善的痕迹，宽阔高拱的空间足以容纳一架大型客机。而此刻这里已经挤满了人群、车辆。

肖尧被人抬下车，放在一旁的担架上。谢斐然检查了一下肖尧的情况，在确定无恙后他观察起四周明显受到惊吓的人群和受到毁坏的车辆。他怎么不知道在来的途中发生意外了？

没等谢斐然看出个所以然，就感觉到龙麒的怪异视线。该不是只有他们没遇到那件意外吧！克制住自己瞄向肖尧的眼，谢斐然回了龙麒一个迷茫的眼神。

龙麒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移开视线，接过下属递上的扩音器。

“各位，相信大家已经知道我们从X市撤离的原因了。但我希望大家不要惊慌，我们现在位于地下，进出口都有数顿重的混合金门，那些怪物无法进来。我很抱歉，没能保住所以人。”龙麒话音刚落四周就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到，整个空间一片哀鸣。

眼前的场景让不少守在一般的军人也默默摸泪，但谢斐然却看

到不少人只是垂头缩抱成一团。那种哭喊和沉默形成的对比让谢斐然心里一阵发寒。

人类是谢斐然见过的最奇怪的生物，他们集自私、贪婪、卑劣和善良、无畏、宽容于一身，实在矛盾得可以。

而人类的劣性很少会一开始就显露。

比方说：一个地下洞穴内困了5个人，他们共有7份食物。那么一开始这五个人可能会友好的交流，一起吃东西。

当多出的两份食物吃完时，5个人会各自想藏好自己的那份食物，而言语中会多了试探，或者争吵。随着自己食物的减少，5人之间越发相互戒备，气氛也越发紧张。

某天食物没有了，就在所以人都绝望时，突然外面传来声音说要救他们却需等几天。可最后被救上来却只有一人。

谢斐然握紧肖尧的手，心头闪过疑问。

现在被困在基地的这些人处于哪个阶段呢？

第三十七章：创世教&决心

这个避难所原本是个秘密军事基地。位于山体内部，前后共有4个进出口。

基地内包含地下引水隧道，燃料、润滑油的储藏和大量军火。整个基地可以成为一个自治地堡，可以供应4000人生活5年。基地内有各项基础设施，每项设施都是通过隧道连接起来的。

部队军人加上撤离人员已有5万，而基地面积虽大，却被众多机密事物和机械占据着，并没有过多闲置空间。最后龙麒下令将一些不必要的物件装配运到基地外做掩体，又将其他东西挪了位置，这才空出区域来安置人员。

处于各种原因，谢斐然和肖尧被单独在一起。

这次肖尧没有昏迷很久，到第二天傍晚就醒了过来。肖尧醒是谢斐然正拿着龙麒提供的地址列表和记忆里上次跟踪者的信件接受方的疑似地址在交叉对比。

“我们在哪儿？”

身边突然传来肖尧沙哑的声音，谢斐然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有哪儿不舒服么？”

“没事。”心头起身抬抬手臂做大力水手状。

“傻样。”笑着用手里的文件拍拍肖尧的头，谢斐然仰仰眉，“你不觉得自己有事要向我交代么？”

“我们遇到了创世教的人。”

疫病爆发初期有人提出了‘创世论’，随着疫病爆发的严重这种论理的支持者疯狂增长，最终成立为一个教派——创世教。

这个教派的理论来源于《创世纪》中诺亚方舟的故事。这些人坚信，这次的疫病是神对人类的又一次惩罚，只是这次神降下的不是洪水而是地狱的使者。但亦如当初神留下了诺亚一样，他们认为只要表现出善良的忠诚，神会原谅他们曾经的罪。

于是为了想他们的神展现忠诚和决心，创世教的教徒开始疯狂毁灭一切现代设施。他们认为正是这些科技使得现在的人没有了信仰，而这真是神发怒的原因。他们坚信只要人类回归原始，神终究会收回地狱使者。而世界将开始新的纪元。

灾难是宗教的温床。

“那些疯子又干什么了？”

我们的任务是去前几天失去联系的核电站探查情况并关闭核电站。我们到时那些教徒正在集会。我们没想到他们已经安装好了炸弹。“肖尧说道这儿顿了一下，”我只记得自己被爆炸的气流掀起，再回神我已站在混乱的人群中了，然后我就看到了你。”

谢斐然拧眉注视着肖尧，片刻后他道：“我认为我们应该讨论下，你离开军部的事情了。”

“然然？”肖尧对谢斐然的话感到十分惊异。

谢斐然用手指戳着肖尧的胸口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是每次都能幸运的逃脱危险。”

“然然。”肖尧伸手想握住谢斐然的手指。

谢斐然抽出手指，双手横抱在胸，又道：“就算你这

个新能力可以带你及时逃离，你又要怎么向上面交代只有你活着的事实。”

“……”肖尧不语，因为他无法反驳谢斐然的话。

“而且我现在已经找出几个疑似‘L集团’实验室的地址，等解决了‘L集团’的事情，我们就找个地方安稳的过一辈子。那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我，我还没向上校汇报情况。”肖尧避开了谢斐然的眼神。

谢斐然被肖尧无声的拒绝震住了，“你，你说什么？”

“我想留在部队。”

谢斐然感觉脑袋一阵发昏，“你是被部队洗脑了还是怎么的！”

“然然！”肖尧上前扶住谢斐然有些晃悠的身子。

一把揪住肖尧的衣服，谢斐然绷着最后一丝理智，“你去找龙麒？那你要怎么解释你回来的事。还是说你信任他到可以把异能的事告诉他？”

“然然，我只是想做点什么。”

“做什么？”谢斐然被气笑了，“你以为你是谁！上帝还是救世主！不要说这次疫病是自然形成的，那些人类自己找死你凑什么热闹！”松开揪着衣物的手，一推，谢斐然冷眼看着肖尧，“我最后问一次，你离不离开。”

“等我汇报完情况再谈好么？”肖尧想要触摸谢斐然头发的手，被一掌挥开。

“别碰我！”提高的音量在洞穴里留下回响。

肖尧收回手默了片刻，低声说了句“等我”就离开了房间。

谢斐然捂着眼深吸口气，躺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牢牢裹起来。他觉得心像被刀刺了般，隐隐作痛。

肖尧回来时，见床上鼓起的一坨。叹口气，肖尧躺到谢斐然身边连人带被抱在怀里。

“上校没问我回来的事。”顿了顿，肖尧接着道：“我知道一定是你帮我解决的，谢谢。”

“……”看看，他的辛苦也就换来了‘谢谢’两个字，谢斐然自嘲的想。

见谢斐然没有回应，肖尧的手紧了紧，“我喜欢部队。”

“那就滚去找你的龙麒。”

“然然。”无奈的晃晃怀里的一坨，肖尧叹息，“在部队我第一次有了归属感，我交到很多朋友，我喜欢那儿。对你，我说过你是最重要的。”

“你还知道自己说过我最重要啊。”谢斐然终是钻出脑袋，“书上说得对，男人都是些钓上鱼就不喂饵的魂蛋！”

“嗯。”额头抵着谢斐然的额头，鼻尖挨着鼻尖，肖尧应声。

“你是混蛋。”

“嗯。”肖尧开始扒谢斐然裹在身上的被子。

“再敢吓我，我就亲手做了你！”谢斐然狠狠道：“你要是敢死，我发誓，我会鞭尸到阎王都嫌弃你！”

“好。”钻进谢斐然裹着的被子中，在那人唇上一吻。

“哼哼。”回抱肖尧，谢斐然瘪瘪嘴不再言语。他既承诺过生死相依，必

然会做到。

没有人发现在气氛死静的基地，有个角落正冒着甜蜜温馨的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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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这是疑似地址。”被肖尧顺了毛，谢斐然心情颇好的找到龙麒。

对桌上的文件龙麒瞄也瞄，只直直的盯着谢斐然。

“干嘛这样看我？”谢斐然搓搓冒起鸡皮疙瘩的手臂。

“猜猜看我刚才看到什么？”半晌，龙麒缓缓开口。

“爱说不说。”这人脑子毛病了吧，谢斐然暗暗诽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