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清澈的小溪边遥遥望着天际,他的背脊挺直,双手负在背后,全身都散发着孤独的清冷气质。橙色的阳光斜
斜地照在他银色的长发上、白色的长袍上,却使它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朦胧与温暖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把清
冷与温暖这么完美地结合起来呢?我想。
一阵强风吹起他及腰的银发,发丝柔顺地从他的背后飘起被吹向一边,像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慢慢回过头来。
清晨的阳光虽然柔和,可迎着阳光,我仍然看不清他的面貌,他的嘴唇微动,似乎说了些什么,但耳边呼啸的风声
完全遮去了他的声音,我试图听清,却什么都听不到……
******
又是这个梦……
清晨从梦中醒来,只有六点二十分,现在还是暑假期间,明明时间还早,我却因为梦的关系完全清醒了。
从不知几岁开始,或许是从记事开始,或许更早,他的身影一直会进入我的梦里。总是在草原的另一端转过头来看
着我,他的背影、他的头发、甚至是他每个细微的动作,已经通过千千万万次的梦境深深印入我的脑海中,可他的
相貌却因为刺眼的阳光,从来没有看清过。虽说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每次从梦中醒来,却有着满腔的怀念之情和悲
伤之感。
梦中的他,总是一身白袍,因为这身白袍给小时候的我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我天真地昵称他为“小白”,虽然现
在看来觉得这个昵称很蠢,但长久以来的习惯,早已经改不过来了。
他很强大,梦中从来只有一个场景,但似乎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件事似的,没有任何疑问,我直觉的认为他很强。
他的身材修长,却蕴含了无限的力量,好似随便一个动作就能惊天动地。
因此,我从小很注意锻炼,不求能在力量上与他并肩,只求有能力站在他的身后。
父母因为工作的关系,长居外地,没有办法也没有意愿与他们分享我的这个秘密,小白的事,我只曾经同两个初中
的死党提起过。
为了抒发我满腔的思念之情,我决定大清早打电话骚扰他们。
死党A:“我说闻大帅哥,你知不知道现在还在放暑假啊!”死党A的声音因为刚被吵醒而显得很迷糊,“天涯何处
无芳草啊,别吊死在你的‘小白’这一棵树上了,以你闻大帅哥的皮相、身材,虽然有时候比较蠢,但是你对哪个
女生笑一笑,谁不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啊。好了好了,就让皮相和身材都不如你的可悲死党,好好补个美容觉,也好
将来摘朵鲜花你说是不是?拜了。”电话被他甩上了。
死党B:“唉……你说的人我一直在帮你留意着呢,这三天两头六点多的电话不是把我往死里整么。你放心!要是
瞧见类似的我一定厚着脸皮上去搭讪!不然哪会遇到那个上天派过来克我的死克星!说起来这件事都怨你,要不是
帮……”我赶紧挂上电话,这话题被他扯开了就回不来了。他现在和他的男友小日子过得甜着呢,老是怪在我的头
上,真冤枉。
玩游戏打发了一些时间后,我就出门打工去了,然后,就是与洛遥怀的相遇。
在大街上做市场调查的时候,我习惯性的找一些浅色头发且身型与他有些相像的人作为调查对象,就这样遇到了他
。
原本以为洛遥怀是一个漂亮的女性,没想到居然是个比我还小两岁的男生!这极大的提起了我的兴趣,虽然发色是
浅金色,身材比我印象中的小白略瘦了些,但他整个人散发出的气质与小白如出一辙!
但初遇却在他的作弄和我的害羞下不了了之了。第二天,在要不要打电话约他这件事上犹豫了再三,没想到第二天
又遇见了他。
他很强!这是洛遥怀给我的第二印象,与昨天那个爱恶作剧的男孩不同,今天的洛遥怀充满了气势。宽松的白色T
恤,使战斗中的他有一种飘然脱尘的感觉,我觉得自己的眼睛根本没法从他的身上移开,脑中想的只有为他尽自己
的一份力。当大巴士朝他冲过去时,我没有多想就扑上去了,匪夷所思的是,我们居然穿越了!
但是比穿越这件事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的头发居然是银色的!
我把昏迷的他抱到腿上,我像是捧着珍贵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奇怪的是,他的身材比起刚才
又小了一圈,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洛遥怀到底是不是那个一直牵动着我的神经的小白?
原来他的眼睛也是银色的,白晳的皮肤、一身白色的衣装再配上银色的头发和瞳孔,他比初遇的时候更加……妖艳
了。虽然用妖艳这个词来形容一个男人,连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对,但除了这个词,我想不出其它更好的能与他清冷
的气质和外貌匹配的词了。
我没有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因为我直觉地认为我们一定能回去,其中一方面是因为对他的莫名信任,仿佛信
任他就像呼吸空气那么自然,另一方面也许是我打从心底想和他多相处一会儿,只是这充满鬼屋气氛的地方让我有
些不自在,谁让我从小怕鬼呢!谁知他居然牵住我的手,他的手指有些凉,照理说两个男人手牵手的走在一起,只
会让人心生反感,但我的心却跳得很快,我傻傻地望着牵在一起的手,连平时极易感受到的幽灵在离我们非常近的
情况下都没有察觉。
结果我们都中诅咒了!可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变成了兔子?在变身之前,全身的皮肤都被冰冷的刺痛感笼罩,我
惊慌失措地抱住自己,试图缓解这股刺骨的寒冷,但却变本加厉,意识有些模糊之际,我不小心喊出了“小白”两
个字,幸好他以为是小怀,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解释。
变成兔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在遇鬼的时候能示弱,躲在他的怀里是那么一件和谐的事,就像我本该就应该在
他的怀中占有一席之地一样。
可小怀的安慰方式让我有些无措,他居然抚摸我的背!虽然我知道这对一只兔子来说根本没什么,可要知道这对一
个男人来说就显得太暧昧了。我只能浑身僵硬地接受他的安慰,然后可悲地发现我似乎起反应了,这还不算,他居
然把我举到面前仔细询问,希望他不会注意到,这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对着他发情是种侮辱吧!在挣扎无果之后
,我只能惭愧地把怕鬼的原因说出来,只期望能快些把我放回怀里。
新阳番外之动摇
经过一些波折,我竟然变回人了,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越是不想遇到的尴尬,就越是会遇到呢?
我居然会一丝不挂的坐在他的腿上!
一时间,脑子里“哄”地一声,什么都想不到,只想解释这是个误会,希望他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讨厌我或者疏远我
,一想到可能会遭受他异样的眼光,我就觉得窒息般的难受,难道我已经不自觉地对他产生了异样的感情?只是因
为他可能是我梦中的那个小白?不,不是,我已经为他时而调皮时而冷静的独特气质所吸引了,可是他到底是不是
小白?这个问题在我的脑中徘徊不去,以至于延缓了穿衣服的时机,就这么白白被一条蛇吃豆腐了。
立场的对调让小怀有了危机意识,我却因为能把他护在手心里而感到欣喜。
我们画了一些符,虽然最后小怀不得不亲自出马,可爱地在纸上来回移动,用尾巴画符,但总的来说,我画出来的
东西还是有些其它功用的,至少从试用的效果上来看还不错。用心地把它收回到包里,这样是不是说明我离另一种
意义上的强又进了一步?
那个幽灵少年,为什么会认为我是那个叫怀的人?小怀就是他说的那个怀吗?
是因为我有怀的味道?难道是因为真正的怀在手心里的缘故吗?可为什么他会对我有这么深的仇恨?
战斗过程中,小怀没有丝毫的多余动作,整场战斗显得那么流畅,那么帅气,连我画的那些不知所云的符都起到了
很大的作用。
可是战斗到快到决胜负时,为什么少年又肯定他那个一直等待的人就是怀了?是因为他对怀的战斗方式有很深的了
解吗?
少年幽灵消失后,我的心情有些低落,小怀和这个少年有些什么吧。心底一闪而过的失落感让我没多加思考就把自
己想法脱口而出,但是让我想不到的是小怀更在意的是我,我的心情一下子从谷底窜到云端。
还在陶醉之际,小怀又对我引以为豪的身材发表了一番赞扬,得意洋洋之余,我发现他手摸的地方居然越来越奇怪
。胸腹的肌肉忽略不计,他的手从腹部开始越滑越低,一路滑到了大腿、臀部等敏感部位,我为取回身体的控制权
做了尽我所能的强烈的挣扎,但是有反抗就有镇压,在小怀强势的镇压下,我的反抗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心猿意马”、“飘飘欲仙”,我觉得这些单词就是用来形容现在的我的,再这么任其继续发展下去,难保身体的
反应不会被小怀知道,可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有这些不纯洁的想法,怎么办?
急得满头大汗时,小怀突然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心里很庆幸他能在这么关键的时机放过我,偷偷地在心底长吁一口
气,可他居然说是我无意识间把他赶回去的?难道我挺强?
疲劳过度的小怀沉沉地睡过去了,一路无事到达小草屋后,我也浅浅睡了一会儿,今天的经历实在是太丰富了,长
时间的兴奋过后就是深深的疲倦。
******
又是翠绿的草原,波光粼粼的水边,他还是一身白袍负手站立,依然是那么身姿挺立、玉树临风的站着,然后缓缓
回过身来。
原本梦中耳边强烈的风声被青草的“沙沙”声所替代,这让我二十年来第一次听清他所说的话:“今天,是最后一
次。”说完,他的嘴边勾起了浅浅的笑意,我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他的一笑之下失去了颜色,只要他对我笑,我的
世界就拥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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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醒来,我看了看表,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我仔细回味着刚才的梦,梦中小白的声音居然能听清了!“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
最后停留在他唇边的浅浅笑意和这个爱恶作剧的男孩简直一模一样!小白的声音中带着些成熟男性的沉稳,但除去
这些成分,他们的声音也……
我跳起来观察小怀的情况,却发觉他还是刚才我放在桌上的位置,看起来还没醒,只是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稳。
“小怀小怀,你还在睡吗?”我好奇地趴在桌边瞧着他。
真想和他讲讲梦里的那个人,与其不停地猜测着,不如直接试探一下他的想法,也许他就是……
“唉……”没有动静,我叹了一口气,把头架在桌边,揉着他的头,看着他的样子发呆。
四个小时了,恐怕是要睡一晚上了。
“小怀……小怀……”我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每念一声,心脏都会有一种强烈的颤动感,仿佛灵魂的最深处都
在呼唤着这个名字,从来没有一个名字念起来会有这么心悸的感觉。无意识地,身体慢慢向桌边倾过去,嘴唇靠向
他的脸,等回过神来时,我已经轻轻地在他的脸上印下一个吻。
有些无措地迅速回到桌边,举起拳头,对着自己的头猛敲了一下,我这是怎么了,第一次接吻居然是去偷吻别人,
脸一阵阵地红,只感觉连太阳穴都跳动起来了。
小怀要是知道我偷吻他,一定会生气的吧?
小怀啊小怀,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知道我的感受,又怎么做才能使你接受我呢?在遇到他之前,虽然有强烈的找出小
白的欲望,但从未有过现在这样希望对方接受自己的强烈情感。正常人都不会接受吧,这种同性之间的感情,更何
况是这么强悍的他。
“你到底是不是小白呢?”小白只出现在我的梦中,其实我并不能确定现实中有没有他的存在,只是把他作为一个
目标不断寻找着,或许他只是幻想中的一个角色。但是在遇见小怀之后,我否定了自己消极的想法,小白就是小怀
,这种想法已经深深印在了脑海中。
即使小怀不是他,我也不会放手了。
想通了这点,我心情愉快地回到床边,轻声向熟睡的小怀道了声晚安,安心地倒在床上睡了。
13.喜欢
清晨,被一股恼人的凉意惊醒,发觉自己正渐渐长出四肢,向人型转变着,全身上下闪耀着蓝色的鬼火,细密的银
色鳞片被白皙的皮肤取代。我跳下桌子光着身体走到床边,估摸着一个晚上的睡眠,足以解除两个人的诅咒,就趁
着新阳还没有变身的空档,把诅咒解了。
本打算穿回衣服,在新阳的身边再次睡下的,可转念一想,装什么纯洁嘛,不玩些花样耍些花招不符我的个性啊!
当即跳上床去,拉过新阳的手臂,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舒舒服服地睡下了。
突然想起他昨晚偷亲我的事,心情又是一阵荡漾,要是新阳知道我昨晚醒着,会有什么表情?光是想像他的反应,
就觉得笑意不自觉冒上来。
我伸出食指,轻轻地描绘着他棱角分明的嘴部线条,想象着我们唇齿相接的感觉,甜蜜和痛苦交织的感觉一阵阵向
我袭来,我和新阳能有这么一天吗?那个小白到底是谁?
摇摇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既然他偷亲了我,是不是表明前景很乐观?想得太多不是我的原则,他亲了我一下,我
回亲一下不为过吧?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我对准他的唇,把自己的双唇挪上去轻点了一下,满足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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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迷迷糊糊间,脑袋下的枕头突然以很快的速度被抽走了,我的脑袋“嘭”地一声砸在硬梆梆的床板上,随后又
有一条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在我的头上揉了一小会儿,最后又缩回去了。我本能地伸手寻找消失的枕头,却摸到一块
柔软的垫子。
虽然有些疑惑,我还是朝温暖垫子靠过去,垫子逃了一会儿,还是乖乖地被我压在了脑袋底下。
“唉……你让我怎么办?”耳边有清晰的叹息声。
刚才还不怎么清醒的脑袋,听到新阳发出的感叹而慢慢清醒过来,我与强大的睡眠力量做了一番激烈斗争之后,终
于半睁开了眼。
“早啊……”我眨着涩涩的眼睛,和脸上泛着可疑红晕的新阳打了个招呼。
“早……早……”他结巴着说,眼睛笔直看着天花板,“为什么你会睡在我的旁边?还……还是这样……”腰上突
然靠过来一只手,却在刚碰到我的皮肤时像触电般的拿开了。
“这样?”我蹬蹬腿从新阳的胸膛上撑起来看看自己,运转起还不怎么清醒的脑袋努力回想了一会儿,“早上有些
冷,我就钻过来了,而且桌子这么小,也睡不下一个大男人不是?”
“那你为什么没穿衣服?”
“我困嘛。”我懒洋洋地回答。
“为什么我没有变成兔子?”
“我变回来之后,就顺手帮你解了呗。”
“总之,你快把衣服穿起来吧。”新阳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切,我都不急,他急什么?
“唔……让我再睡会儿吧……”我倒回他的胸膛之上,头轻轻在他的怀里磨了几下后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