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我们的大主顾，”壮汉道：“我们老板都记得。”

“兄弟怎么称呼？”光七这时问。

“这里的人都叫我阿麻，”壮汉说。

秦晓慧看看这壮汉的脸，是一脸的麻子。

壮汉阿麻又看向秦晓慧说：“我们老板很期待见程少一面。”

“他先前就认识我？”秦晓慧有点小紧张了。

阿麻道：“程少现在的名头很响，我们老板怎么会不知道。”

“名头，什么名头？”秦晓慧想自己这流氓的名声，是冲出中国，飞向亚洲了？

“毒蛇这个名号，可不是一般人能叫的，”阿麻说道。

秦晓慧看向了光七，他什么时候有这个名号的？

光七把脸扭一边去了。

岳酝开口道：“你们喊他毒蛇？”

阿麻说：“我们老板就喜欢跟厉害的人打交道。”

秦晓慧无语问苍天，他做什么事了，就落得一个毒蛇的名号？

岳酝却在想，上一世好像也有什么人骂过他家相爷毒蛇的，这个人是谁？岳酝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109、老胡绿被抓

秦晓慧的眼前出了一个小小的城镇，没有高楼，甚至也没有水泥路，走在他脚下的路，反而是那种中国南方的青石板路。小街上也有人在摆摊，都是小本生意，秦晓慧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家商店。

“这里像是一个村寨，”岳酝小声对秦晓慧说。

“我看也像，”秦晓慧说：“应祥你注意看看我们逃跑时的路线啊。”

“逃跑？”

“我总觉得不对劲，”秦晓慧说：“这里也太娘的安静了。”

岳酝看看小街的人，个个都看不到笑脸，连小孩子都是木着一张脸看着他们这几个外来人，“真要出事，你只管跑，”岳酝小声对秦晓慧道：“不要管我。”

“这可能吗？”秦晓慧瞪岳酝。

“这些人我能对付，”岳酝很自信地道：“只要你不受伤就行。”

“行，我知道了，”秦晓慧说：“不做你的累赘，我先跑。”

“那光七呢？”岳酝小声问。

“我还管他？”秦晓慧两眼翻翻，“自求多福吧。”

岳酝便不吱声，在这事上，他听秦晓慧的。

秦晓慧狠话说出去了，想想还是放慢了脚步，等光七走到他身旁了，悄悄塞了一把枪到光七的手里。

“这是？”光七有枪在手了，这心里也才有了底，又奇怪秦晓慧这是哪门子的良心发作了？

“一会儿有不对，赶紧跑，”秦晓慧小声对光七道：“你别管我，我也顾不上你了。”

“能有什么事？”光七问。

“以防万一啊，”秦晓慧冲光七摇了摇手，让光七不要再说话。

阿麻三个人把秦晓慧四个人领到了一座竹楼前。

“这就是程少吧？”一个个头最多一六零的光头男子说着话，向秦晓慧走了过来。

“你就是海老板？”秦晓慧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在吐槽，这还海大？这就是一个土豆，还是长歪的那种。

“程少，”海老板向秦晓慧张开了双臂。

“海老板，”秦晓慧不情愿，也得跟这土豆拥抱一下了。

“会之，”岳酝这时在后面轻碰了秦晓慧一下。

秦晓慧说：“怎么啦？”

“你看，”岳酝手往前指。

秦晓慧往前看去，一棵大槐树，枝繁叶茂，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树上吊着一个人，“这，这是怎么回事？”秦晓慧指着这人问海大。

“公安，”海大很轻描淡写地说了两个字。

除了张国华没反应外，其他三个都是心一颤。

“公安？”秦晓慧还能装笑，说：“大陆的公安怎么会到这里来？”

海大说：“这老东西在这里混了这些年，我们也是才知道他是公安。”

“那我要看看，”秦晓慧往树下走，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卧底了？”

“程少看看吧，”海大陪着秦晓慧走，说：：“说不定程少还认识他呢。”

“这话就扯了，”秦晓慧神情不变，说：“大陆那么多条子，我能都认识？就是公安部部长，他也没这个本事啊！”

海大放声大笑。

秦晓慧陪着笑，两眼神速地把吊在树上的这个公安人员给扫瞄了一遍。好消息是这位只是被吊着，没挨打，清白也还在。坏消息就是，这位就是杨老头儿，跟秦晓慧说过的，他们在这里潜伏时间最长的人员，那个叫老胡绿的同志。

老胡绿也睁眼看秦晓慧，该死的！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同志，在看到秦晓慧后，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起来。他明明跟组织上说过，这个时候不要再派人来。这个程桐怎么还是来了？！

秦晓慧却在想，完了这位也暴露了，这下该怎么办？这人要怎么救啊？

“程少？”海大一直就在盯着秦晓慧看。

“你们就准备把他这儿吊着？”秦晓慧说：“这不太便宜这老头子了？”

海大说：“走，我们屋里说话，看这个公安就败我的兴致。”

秦晓慧在没想出办法之前，只得先让老胡绿吊着了，边跟海大并肩走着，边问：“海老板这里不会再有一个这样的吧？我一个生意人，可不想出一趟远门，就把自己交待了。”

“程少放心，”海大说：“我们这里现在绝对安全，这老东西再也做不了怪了。”

“你们要杀他？”秦晓慧忙问。

海大说：“杀他，太便宜他了！”

秦晓慧说：“那这样的你们要怎么处置?”

“那老东西老了，”海大说：“除了身上那点零碎还值点钱，我也看不出他还有什么用了。”

秦晓慧听不大懂，身上的零碎是啥意思？

岳酝在一旁开口道：“你们要卖他的器官？”

完了，老胡头没救了，秦晓慧心就凉透了，回头看了一眼光七。

光七低着个头，看着脚下的路，看不出在想什么心思。

“我们程少是最恨条子的，”张国华这时说道。

“对，”秦晓慧马上说道：“我没少吃条子们的亏，都不是好东西。”

几个人骂着大陆公安，进了竹楼。

“程少，坐，”海大手一伸，请秦晓慧坐。

秦晓慧也不客气，坐下来后就说：“海老板也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我们也不说什么客气话了，海老板打算给我开个什么价啊？”

海大说：“这就要看程少你要进我多少的货了。”

秦晓慧说：“你有多少我就吃多少，只是价钱上海老板一定也要让我有的赚才行。”

海大笑起来，说：“程少有这么大的胃口？”

“没有好胃口，我怎么敢来找海老板呢？”秦晓慧也笑。

“喝酒，”海大让人给秦晓慧他们倒酒。

秦晓慧就拿了根烟出来抽。

海大喝了一口酒，突然就问秦晓慧道：“程少，那个公安要是落在你手里，你要怎么处置？”

“杀了啊，”秦晓慧说：“这还用想吗？”

“程少杀过人？”海大又问。

“没有，”秦晓慧摇头，“杀人我也不会亲自动手啊！脏了手怎么办？”

“程少只是怕脏了手？”海大还是盯着秦晓慧问。

秦晓慧觉出有阴谋的味道来了，这问话问的不对啊，不谈生意，谈杀人？

“有我们这些兄弟在，”张国华这时说：“程少想谁死，吩咐一声就行，是不用亲自动手的。”

海大说：“程少怎么不喝酒呢？”

“刚来的路上晕车了，”秦晓慧说道：“现在这酒是喝不了了。”

竹楼外在这时传来了一声爆炸声。

秦晓慧被震得还没反应过来，十来个枪口已经指着他的脑袋了。

110、逃离

岳酝的反应却是很快的，看有枪指着秦晓慧了，他这里马上就到了海大的面前，手里的枪就顶在了海大的太阳穴上。

秦晓慧看海大被岳酝控制住了，便对屋里的人道：“谁动一下，我们就要他的命。”

光七也掏出枪来，到了秦晓慧的身后。

“这是怎么了？”张国华吓坏了，“程少，海老板，这都是误会啊！”

“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秦晓慧对张国华道。

“别动，”张国华这里还没动呢，又有几个枪口指向他了。

张国华不敢动了。

“轰！”又一声爆炸声传进来。

秦晓慧看一眼外面升起的浓烟，说：“外面还着了火啊，我们要僵在这里，等着一起被烧死吗？”

海大说：“程少，外面是怎么回事？”

秦晓慧说：“你问我？我的人都在这里坐着，我怎么知道你家外面是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

“我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放火的。”

海大被岳酝勒着脖子，也动不了，看着秦晓慧，眼里在冒火。

秦晓慧被几只枪指着头，同样动不了，他倒是没看海大土豆，而是视线在这屋里游离着。看来这帮人一开始就没信过他，不然不会这样一听到响，就冲他动枪了。是身份暴露了？还是说这里就是那个K组织的地盘？

外面又传了枪响。

秦晓慧看了岳酝一眼。

“走，”岳酝挟持着海大往外走。

“我们走，”秦晓慧对光七说了一声，又看了张国华一眼。

老板在人手上，屋子里的人也不敢真开枪，就拿枪口指着秦晓慧四个人，跟着一起出了竹楼。

“程少！”秦晓慧一出竹楼，就听见人有喊他。

“你混蛋！”海大也听到了这声喊，马上骂秦晓慧道。

秦晓慧呆呆地看着柱子跑到了自己的面前，“怎么会是你？”他冲柱子叫到。

“这里你不该来的，”柱子开口就跟秦晓慧说道。

“我现在知道了，”秦晓慧说：“你这回是哪边的？”

竹楼外，两辆汽车燃着大火，不远处的几幢竹楼也在着着火，地上还有不少人躺着，有血，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死是活。

“他们要杀秦会之，”柱子说：“这里他说了不算，”柱子指了一指海大。

“我，”秦晓慧心想，这时候我要说些什么啊？

柱子却飞起一腿踹翻了离秦晓慧离近的一个海大手下，身子一碰，碰飞了另一个。

“不用留了，”秦晓慧跟岳酝喊了一声。

岳酝就把海大的脖子一扭，也动手了。

光七看得有点发傻，岳酝和柱子的动作让他感觉像在看动作电影。

“去救人啊！”秦晓慧跟这位发急道：“你当在看戏呢？！”

光七反应过来了，往老胡绿那边跑。

秦晓慧开枪打翻了一个拦着光七去路的人。现在不用想了，这里就是K组织的地盘，这是他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呢？

“左边来人了！”柱子痛下杀手的同时，跟秦晓慧喊道。

秦晓慧看向左边，第一眼就看见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伙计，那手上拿的竟然是一支AK47。

“我们快走，”柱子手上又一条死尸被他甩到了地上。

“应祥，”秦晓慧用来保命的家伙什只得提前使用了，他把一个手雷扔给了岳酝，这还是他从那批偷来的军火里扣下来的。

柱子跑去开车。

岳酝等那帮人跑得又近了一点，已经准备要向他们这里开枪了，把手里的手雷扔了出去。

柱子开的车这时也到了，“上车！”

光七背着老胡绿这时也跑到了秦晓慧的跟前。

“撤！”秦晓慧嘴里喊着，四下还看了看，张国华看不到了。

“走啊！”柱子冲秦晓慧吼。

秦晓慧自己往竹楼旁停车的地方又扔了一个手雷，这个时候不能敌人留追杀他们的工具。

“快点！”柱子还在催。

秦晓慧从开着的车窗爬进了车子，刚爬了半个身子，柱子这里就开了车。

岳酝从车后座探过身来，把秦晓慧拉进了这辆绿壳子的吉普车里。

车后的枪声响成了一片。

“你们还有几个手雷？”柱子边飞车边问秦晓慧。

“不多，”秦晓慧说：“还要扔？”

“前面一百米的地方是油库，”柱子说：“炸掉。”

秦晓慧看向岳酝，把头点点。

车路过柱子所指的那幢平房时，岳酝从车窗扔出去一个手雷。

巨大的暴炸声，让秦晓慧他们的这辆车都抖了几下。秦晓慧回头，身后冲天的火光，把半边天空都映成了红色。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岳酝却无心去看后面，问开车的柱子道。

“当然是离这里越远越好，”柱子说：“岳医生的身手不错。”

“越远越好？”秦晓慧回过头来说：“总有个地点吧？”

“你们最好的选择是马上回国，”柱子说：“这里对你们来说，哪里都不安全。”

“事没办完，我们怎么可能回去？”秦晓慧说：“你还真是个杀手？为什么要帮我？”

“就是想帮你，”柱子说：“这个你们口中的K组织也让我心烦。”

“这不是理由，”岳酝道：“你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钱？”

柱子没温度地笑笑，“我今年的钱已经赚完了，不需要再赚了。”

秦晓慧脑子转转，说：“前面你下车，既然你要帮我，那这辆车借我就好。”

“秦警官，”柱子说：“这里没有我，你们跑不出去的。”

秦晓慧再回头看岳酝。

“秦警官你不必看岳医生，”柱子说：“我也杀了他们的人，那帮人也不会放过我的。”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苦肉计？”秦晓慧这话脱口而出。

“我要杀你，早就可以杀了，”柱子也不气，笑着看了秦晓慧一眼，说：“你应该看到，我们后面现在没有追兵。”

秦晓慧手里的枪从上车开始就没松开过。

“现在你也只能相信我了，”柱子有些玩世不恭地道。

“你还是接着装民工吧，”秦晓慧看柱子这个样子，真是不习惯。

“你们是？”光七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傻啊？”秦晓慧头也懒得回了，说：“都这样了你还看不出我们是谁？应祥，你看看那个老同志有没有伤着。”

岳酝看了被光七扶坐着的老胡绿一眼，说：“你受伤了？”

老胡绿说：“只是膀子有点动不了。”

“这个简单，”秦晓慧在前面说：“你多活动一下。我说这个老先生，都快二十年待下来了，你怎么就暴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