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昏倒了！”过往的人群有些慌乱了。

岳酝跑上前，一摸这人的脉搏，竟然已经停了。岳酝试着给这人做急救，可看见这人的瞳孔也已经放大，显然很难再救得回来。

有人打电话喊了救护车。

岳酝向人们表明了自己的医生身份后，仔细看了看这人的身体，发现这人的左手上有一个小红肿，像是被蚊子叮过了，却发黑色。中毒了？岳酝心里就是一惊，随即担心起秦晓慧来，柱子回去一定是找秦晓慧啊！这个念头一起，岳酝就再也待不往了。

“你怎么就走了？”围观的人群看岳酝要走，忙拦住岳酝问。

“他死了，”岳酝说了声：“没救了。”

“死人了！”有人叫了起来。

不管怎样，在大街上看到一个死人，这也是一件惊悚的事。

柱子走在夜香港的街头，神情似乎又是那个出来苦钱，养家糊口的小保安了。

秦晓慧站在街口的一盏路灯下，像是在看街景。

柱子放慢了脚步，在离秦晓慧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钱汇过去了？”秦晓慧问。

柱子就只是一笑。

“你究竟是谁？”秦晓慧又问。

“手枪？”柱子一指秦晓慧插在口袋里的手。

“这是大街，”秦晓慧说：“只是你老实说话，我就不动你。”

柱子说：“你为什么怀疑我？”

“我现在还有什么胆子相信人？”秦晓慧说。

柱子就说：“那岳大夫呢？”

“他不同，”秦晓慧道。

柱子轻轻叹了口气，对秦晓慧说：“我无心对付你，你自己小心。”

“你是什么人啊？杀手？”秦晓慧问。

柱子还是笑笑。

这世上还真有这个行当？秦晓慧不大相信，但他看看柱子，“还是说你是个打手？”

“小混混。”

“什么？”

“就像你说的，我只是个小混混。”

秦晓慧咬咬嘴唇，个个都跟他这儿装影帝，“你老大是谁？”

“我只拿钱，”柱子说：“不知道那个要杀你的人是谁。”

“你知道有人要杀我？”

“秦警官，你怎么看出来我不对的？”柱子却问秦晓慧道。

“你的故事不对啊，”秦晓慧说道：“一开始我也没发现什么，后来我一想，世上哪会有这种呆子，知道你没钱，还肯把货赊账给你？你有这个运气，遇上这种好人？”

“原来是这样，”柱子说：“你以前就很好人。”

“我帮过你什么？”秦晓慧说：“顶多是对你说话温柔了一点。”

柱子看着秦晓慧，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他眼底一闪而过，“我会走，你自己小心，”他对秦晓慧道：“我也没有出卖你。”

“那你要我小心什么？”秦晓慧问。

“我可以收钱，别人也可以，”柱子说：“你信岳大夫也是对的，至少他不会害你。”

“你，”秦晓慧远远看见岳酝往他这里跑来了，一晃神的工夫，柱子就不见了。两个香港巡警从另一头走了过来。

“会之，”岳酝跑到了秦晓慧的跟前，他刚刚也看到了柱子，差点就没喊出声来。

“你也跟踪去了？”秦晓慧说。

岳酝还在人群里找柱子。

“走了，”秦晓慧说：“找不到的。”

岳酝与秦晓慧并肩站了下来，说：“刚有个男人跟柱子说话，我跟了过去，没走多久那人就死了。”

秦晓慧吃惊道：“当众杀人？”

岳酝摇头，“好像是中毒。”

“你在跟我说武侠小说吗？”秦晓慧说。

“尸检出来就知道了，”岳酝是亲眼看到那个小伤口的，这会儿却跟秦晓慧说不清，因为他也不知道，那个风衣男是被哪种毒毒死的。

“回去吧，”秦晓慧拉着岳酝走。

岳酝说：“不再找一下？”

“他要杀我，早杀了，”秦晓慧道：“不用等到现在。应祥，我们身边可能还有内鬼。”

岳酝说：“那我们还回去？”

“看来我们的这个仇人是想玩死我们两个，”秦晓慧这会儿的声音也听不出有多少温度，“那就看看，最后是谁玩死谁吧。”

“是那个光七？”岳酝第一个就想到了光七。

“光七你可以信，”秦晓慧伸头过来，对岳酝耳语道：“这家伙倒真是个警察。”

101、对秦晓慧要武力镇压

岳酝不同意秦晓慧再跟白熊老大去抢劫军火，柱子跑了，可还有一个内鬼不知道是谁，这么跑去就是去送死的。

秦晓慧又抱着头想了半天。

岳酝就劝：“你现在也不急在这一时，我不是来了吗？”

“这跟你来了有什么关系？”秦晓慧问。

岳酝说：“你不就是想快点完事，然后回去见我嘛？”

“切！”秦晓慧死扛道：“不要自作多情。”

岳酝轻拍了秦晓慧一巴掌，“你就不要去了。”

“得去，”秦晓慧正经起来了，说：“反正那只熊也不是好人，让他去吃牢饭，也算我们对得起这个社会了。”

“你，”岳酝指着秦晓慧道：“你玩不起，就要报警？”

“你什么意思啊？”秦晓慧说：“怎么我做个事，你就这么鄙视呢？那个是坏人，坏人！你知道吗？你要跟坏人讲义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岳酝被秦晓慧弄得有点急了，“我是说万一我们也被抓了呢？”

“这怎么可能呢？”秦晓慧坏笑道：“警察会抓围观的人吗？”

“那白老大手下的人要报复呢？”岳酝问道。

“我又不一辈子混黑社会，”秦晓慧烦了，“再说不是有你吗？几个混混你打不过？听相爷的话，不会有错的。”

“这事就这么定了？”

“定了。”

岳酝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能争得过秦晓慧一次，“我去洗澡，”争不过，那就只能听话了。

“嗯，去吧，”秦晓慧点了根烟，开电脑，玩他的游戏。

岳酝匆匆洗了一个澡出来，就看见秦晓慧还坐那儿专心致致地玩他的飞车游戏，身前的烟灰缸里已经丢了几个烟头了。岳酝就问：“你不睡觉了？”

秦晓慧眼皮都没抬，说：“你先睡吧，我一会就来。”

“少抽点烟，”岳酝提醒了一句。

“哦，”秦晓慧应了一声，手里的香烟也没有要丢掉的意思。

岳酝上床睡觉了，这些日子他是累得厉害，也就是昨天抱着秦晓慧有了一夜好眠。岳酝躺下后，很快就睡去了，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知道秦晓慧就在他的身边。

秦晓慧这时却在网上遇上了一个对手，技术比他好，态度比他高傲，说话比他还要恶毒，这让秦晓慧受不了，于是原本准备一会儿就睡觉的人，跟这位网友扛上了。

光七今晚也是跟他的上司会面，两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电视里谍战片常有的镜头，现实中也有。

“程桐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光七的上司是个年岁上跟秦卫差不多的人，这段日子他被光七弄得精神衰弱。

“那结果呢？”光七问：“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我也不知道。”

光七一脸你不相信我的控诉神情，看着自己的上司。

光七的上司更是觉得心累。杨民计是老前辈了，他对这位老先生的大名那是如雷贯耳，可真接触了，共事了，才发现这老头子真是一个太难相处的人。就为了一个程桐的问题，这老头子就把他绕了个云里雾里。

“程桐不是警察，也不是公职人员，就是一个私生子，但光七同志要配合他的行动，我们想从程桐身上得到更多的情报，所以现在不可以动这个程少。”

这就是杨老头给他的话，这说了等于没说。程桐身上如果有套取情报的价值，光七怎么会看不出来？光七就只看到这个程桐打架斗殴，把白粉当白菜卖，情报价值在哪里？程桐的毒品来源一定是内地，就算要得到这个情报，是不是也应该把程桐控制在内地？

“你是真的不知道？”光七看自个儿的上司苦瓜一样的脸，有几分相信了。

“程桐的身份特殊，所以你还是要尽力配合他。”

“他是我们自己人？”

“程桐不是公职人员。”

光七握着拳头，骨头捏得直响。

“这件事很重大，”上司看光七这样了，便又对光七多说了几句，道：“这是部里直接经办的。杨民计，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过吧？”

“那个什么特别调查小组？”身为卧底人员，光七对这个名字同样不陌生，就像武侠世界里，谁不知道南少林北武当一样。

“这个命令是他亲自下的，”上司道：“你好自为之。”

自个儿的上司走了后，光七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程桐究竟是什么人？光七不相信这个老大是自己的同事，因为秦晓慧真的不像一个警察，就算是装的，光七相信也没人能把流氓装得这么像。

公园里有老人在散步，还有小情侣们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也有一家三口说笑着从光七的面前走过。光七突然就很想念自己的那个家，家里的老爸和老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二老只道他是出国深造，并不知道光七的真实工作情况。

光七起身，往公园外走去。只要任务一天不完成，他就不可能跟眼前的这个世界融在一起，卧底说起来还很让人觉得剌激，被现在的年青人们称之为“酷”，可在光七看来，他们这帮人也就只是这个世界的边缘人罢了。

夜深后的香港下起了小雨。

岳酝一觉睡醒，身旁没有人，他往桌子那里看去，就看见了秦晓慧坐在那里的，面对电脑奋战的背影。岳酝下了床，走到了秦晓慧的身后，“你还在玩？”

正跟人“拼杀”正酣的秦晓慧被岳酝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抬头看着岳酝，“你要吓死我？”

岳酝看看眼前已经满了的烟灰缸，眉头打了结，说：“你把香烟当饭了？”

秦晓慧的手里这时还夹着一根烟呢，说：“提神。”

“抽烟有害健康，”岳酝把秦晓慧手里的烟抢了过来，按在烟灰缸里弄灭了，“这还要我教你？”

秦晓慧嘴里“嗯”了两声，又回头去看他的电脑了，随即就骂了一句“你娘的”，显然他跟那位不知真实姓名的网友耗到现在，也没能赢了人家。

“你还玩？”岳酝看着秦晓慧十指如飞，电脑屏上那一串狂骂，眉头更是舒展不开了，“你都不认识人家，用得着这么较真吗？”岳酝问秦晓慧。

“这小子欠抽！”秦晓慧说：“叔可忍婶不可忍！”

“你，”岳酝也不废话了，把秦晓慧扛在了肩上。

“你干啥啊？”秦晓慧喊：“我这还没过关呢！”

“我看你是下午睡足了！”岳酝说：“以其你在网上跟人斗狠，不如来陪我。”

“你睡个觉还要我陪？”秦晓慧不甘心，还想着他的电脑。

岳酝把秦晓慧轻摔到了床上。然后直接扑倒。

“那我要在上面，”秦晓慧接着喊。

岳酝说：“那个姿势我没问题。”

“谁跟你说姿势啊？”秦晓慧反抗，“我要当攻！”

岳酝咬了秦晓慧的耳朵，成功的把试图翻身的秦晓慧给弄没声了。对秦晓慧这号人，最实用的制服方式，就是武力镇压，显然岳酝已经学会了这一招。

102、黄雀在后

香港也是一个不夜城，但这里有的小夜码头还是没有达到白天的繁荣程度。

秦晓慧和岳酝带着一群小混混蹲在一条小货船上。

“吃糖，”秦晓慧递了一颗润喉糖给岳酝。

岳酝吃着嘴里的糖，秦晓慧这次是让光七带着人跟白熊老大去送死去了，也就是说秦晓慧是把光七给舍出去了。岳酝对光七没好感，他还记着秦晓慧那天落在光七脸上的那一下呢！不过对于秦晓慧如此的安排，岳酝还是觉得这人太无耻了一点。知道光七是警察，所以进去了，很快也会出去，这不但让白老大安心去送死，也让光七吃点苦头，杨民计那个老头子也会心堵个两天，一箭三雕！看着秦晓慧得意的笑脸，岳酝就止不住的摇头。

“你摇什么头啊？”秦晓慧小声问道：“老年痴呆只是手抖，为毛你是头抖呢？”

“来人了，”岳酝把秦晓慧的脑袋往下面一按，“你别说话了。”

秦晓慧哪里是有热闹不看的人，伸长了脖子往码头上看。

“程少，死警察们来了，”有小混混生怕秦晓慧没看到一样，特意向秦晓慧汇报道。

“哦呀，”秦晓慧说：“不愧是特区的警察，出个警的动静就不得了啊。”

小码头上警灯闪烁，人说话的声音，秦晓慧他们是都没听到，但不久之后就听到了枪声。

“打起来了，”秦晓慧跟岳酝说。

岳酝还没反应呢，旁边的几个小混混都道：“程少，七哥他们还在上面啊！”

“他会没事的，”秦晓慧把手一挥：“现在也不是想你们七哥的时候，我们一会去把军火偷出来，都给我放机灵点啊！”

岳酝把秦晓慧又拽了下来，说：“你怎么还想着军火？”

秦晓慧一指岸上，说：“你看，箱子就放在边上，我们伸手就能拿，能拿多少是多少。”

“这船过去有声音啊，”岳酝说。

“我们有小皮艇，”秦晓慧更是得意了，“靠双手划过去，木有声音的！”

“那么高的距离你要怎么拿？”岳酝真怀疑这人已经当流氓当傻了。

“呃，”秦晓慧这才注意看了一下他们这里与码头的落差。

“程少，我们有钩子，”一个小混混拿了根铁钩子出来给秦晓慧看，“拿这个把箱子钩下来，您看怎么样？”

“这个好，”秦晓慧眉开眼笑道：“不错，口头表扬一次，回去后物质奖励，”他拍拍这个小混混的头，动作很像在拍一只狗。

岳酝看看眼前这鱼钩一样的铁家伙，说：“你们出来还带着这样的东西？”

小混混看看秦晓慧，没敢说话。

秦晓慧干咳了一声，他想起来了，这是他事先让这小子带上的，准备实在无聊时捞鱼玩的，没想到一下子变成必备物品了。

这时枪声停了一下，随后就又响了起来。

“行动，”秦晓慧招呼手下的小混混们，“乘着上面正打得哈皮，我们赶紧干活。”

“我去，”岳酝把秦晓慧一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