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加入你们，就是和你们有关了？”

钟妈想都没想就说了。

那群人听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连肖强也扯了下嘴角，钟航见了，有些生气。

“有什么好笑的！”

众人听到这个稚嫩的声音，才看见还有一个小孩，擦了一下眼角不存在的泪，孙有色咪咪地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打量钟妈和钟航。

“我们不收没用的人，嘿嘿，想加入我们，说说你们会点什么。”

孙有见他们不回话，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床上功夫了得，能让咱兄弟满意了，也算你们本事，我们可是男女都能满足。”

听了孙有的话，那群人又大笑起来，钟妈脸色变得铁青，钟航气得牙齿快咬碎了。

11.收留

钟磊迷迷糊糊地听见很多人在大声笑着，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情况，可是眼皮太重，怎么都睁不开眼。

肖强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看着钟妈，依旧没什么表情。

“你们要是愿意，我们就收下你们，但是你的儿子，应该是躺着的那个吧？对我们没用，我们不收。”

“你怎么知道他对你们没用？他要是康复了，你们一群人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钟妈看着眼前一群平均年纪三十左右的男人，有一个甚至壮硕无比，足有两米高，满身肥肉衣服都收不住，一脸络腮胡子之前是和另一个相对体型较小的人挤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这样的人是怎么在副驾驶位置上坐下去的！不过为了救儿子，钟妈只能睁着眼说瞎话。

“你个臭娘们，吹牛都不打草稿！我们收你，够看得起你，还敢不识好歹！”之前站在车厢里娃娃脸一米七五，年纪相对小一些的人骂道。

“老五！”肖强打断伍子，继续对钟妈说，“你们要不要跟我们走？”

“老大！你有老三，互相可以解决问题，可是我们没有啊，这女人必须得留下！”

孙有急了，听肖强的意思，如果他们不跟也就算了，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三十岁的年纪，憋得他够呛。

肖强一眼瞪过来，孙有立即闭了嘴巴。

“你也听见了，我兄弟们是非要你们跟我们走不可了，你们上车吧。”

“我们跟你们走可以，但是必须带上我大儿子，而且你们必须救他。”

“我们不和人谈条件，”肖强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伸手一抬，旁边一群人哗哗全部举起枪，对准板车上的人，“你，还有你，上车吧。”肖强指了指钟航，忽然注意到钟航怀里的鹰，又指着鹰对钟航说，“宰了，煮点汤给老三补身体。”钟航听了身体一颤，肖强说完转身准备上车，不再废话。

“怎么样叫做对你们有用？”

众人被突然传出来的男声吓了一跳，纷纷朝板车上看过去寻找声源，肖强转回身来，心想，看着板车上的人的确病得不轻，这样还能说话也许真有两把刷子。

“怎么样叫对你们有用处！”声音猛然拔高，可板车上的人压根没开口，众人又看向钟航，却见到他怀里的鹰张开嘴巴：

“怎么没人回答！都哑了？！”

众人睁大双眼，连肖强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嘿！你！回答我！”藏獒看着肖强，从钟航怀里飞出来，站到他肩膀上，众人这才看清这只鹰果然不是一般的丑，羽毛及其奇怪，疏疏落落，连翅膀上有些地方的皮肤都遮盖不住。

肖强指指自己鼻子，见藏獒点了点头，走到钟航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藏獒。

“老五！”

伍子一听老大叫自己，举起枪瞄准百米开外的一颗树，“啪啪啪”数枪开过去。

伍子蔑视地瞥了眼藏獒，放下枪。

藏獒朝那棵树看过去，只见树上一排被子弹打出的洞，整整齐齐从上而下，每个洞之间不多不少都是相距一分米。

“对你们有用的意思就是患强迫症吗？开个枪还要这么整齐！”

“你说什么！”伍子暴怒，这么好的枪法竟然说是强迫症。

“否则要那么整齐干嘛！能打死敌人不就行了。”

“你懂什么！”

“老五，你先退下。”肖强转而对藏獒说，“看得清远方的能力，对我们没用，我们有望远镜。这样吧，如果你能和我们老七打个一回合，就算你有用。”

钟航一听，问：

“一个人和一只鹰怎么打？太不公平了！”他眼睛扫过苏兴，这个人是这群人里看着最小的，长得唇红齿白清清秀秀，很是俊俏，钟航心里想着，估计这个人就是老幺，要是和眼前这个老大比，真不知道小獒会不会吃亏。

“公平是我们定的。”肖强看着藏獒，幽幽说着，“比不比？”

“比。”

“好。老七，出列。哦，对了，飞的高度不能超过老幺的头顶，否则那人的命就不能保证了。”肖强指了指钟磊，嘴角似有若无地扯过一丝笑容，他挺想看看一只会说话的鹰，本事怎么样。

钟航气得浑身发抖，真不公平！

赵刚听到肖强叫自己，立即走上前来。随着赵刚的步子，钟航似乎觉得地面也在颤抖。钟妈瞪大了双眼，所谓老七正是那个满身肥肉身高两米的大胖子，钟航一颗心悬了起来。

孙有拍了拍赵刚的肚子，坏笑着：

“老七，去把那只鹰捏死，给老三补身体！”

“航，你离远一点。”藏獒从钟航肩膀上飞起来，对他说。

“你小心一点，那人看着好像很厉害。”

一群人散开来，让赵刚和藏獒站在马路中间。一人一鹰对峙着。

忽然赵刚大叫一声朝藏獒奔过去。钟航只觉得耳膜快要被震破。

藏獒在赵刚快要追到眼前时才展开翅膀贴着地面飞起来，赵刚曾是世界相扑冠军，身手了得，而且与他的体型不相称的是，他的动作十分灵敏。赵刚伸手去抓藏獒，藏獒扑着翅膀擦着他的手指绕过他的手臂飞到他的背后。

众人看着巨大的人和一只体型较小的鹰互相较量，场面十分滑稽。那群人兴致似乎十分高昂，想着看看赵刚如何大显身手解决问题。

不过，藏獒飞到赵刚身后就没准备给赵刚机会，双爪抓上赵刚的衣服，那群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鹰难道想提起赵刚吗！

还没等那群人再次露出嘲笑的声音，只见藏獒顷刻间伸开了翅膀，这次是完全伸开，没人见过这么大的黑色的羽毛甚至没长齐的能看得见皮的翅膀，藏獒身体没有变大翅膀却巨大，相对比几乎只看得见黑色的巨型翅膀。

藏獒挥舞着翅膀，众人只感到一阵风呼呼往面上刮，眼睛几乎都睁不开，钟妈使劲压着钟磊的被子，以防被吹走。肖强眯着眼睛，看见藏獒提着赵刚，往一棵树上撞过去。

一阵噼里啪啦过后，众人没再感觉到大风，纷纷睁开眼，看见一棵倒了的枯树旁，赵刚正摸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

藏獒却已经变成之前那只鹰的模样站在钟航肩膀上。

于是一场人鹰的滑稽比赛就这样一瞬间落下了帷幕。那群人长大了嘴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赵刚和藏獒。

“老大……”赵刚摸着脑袋走到肖强身边，显得十分抱歉，这是他加入这群人以来，肉搏首次战败。

“没什么。”肖强拍了拍赵刚手臂，走到藏獒面前，拍了拍手掌，皮笑肉不笑，“果然厉害，欢迎你加入我们。”

“我没说要加入你们。”

“哦？涮我们玩儿？”

“我不过是主人家养的一只鹰，我自然要听主人家的意思，怎么能私自作主张。”

“好，那你主人的意思是？”肖强脸抵到藏獒面前。

“我的主人是他、她、还有他。我有用就是他们有用，你看着办。”

“为了你一只鹰，我要多养活这么多张嘴？你值不值？”肖强忽然撤开脸，藏獒顿时心觉危险。

“兄弟们，除了鹰和女人，其他的全部解决了！”

藏獒呼啦啦展开翅膀，立即往天上飞去，一群人看着藏獒，一时忘记朝钟航和钟磊开枪。

“愣着干什么！开枪！”

众人被肖强带着怒气的语气拉回神，伍子“啪”地一声朝钟航眉中心开过去。

藏獒见了，立即俯冲下去，众人只见到一个黑影倏地出现，仔细一看，藏獒再一次伸开巨大的翅膀，背朝钟航等人，把他们挡在翅膀后面。

子弹朝着藏獒黑色翅膀飞过去，打进藏獒的翅膀里。众人见鹰被打得翅膀一颤，微微发抖，最后翅膀中子弹的地方微微蜷缩变得有些僵硬。

众人纷纷转头看着肖强，示意他要不要继续开枪，如果继续开枪，打死的就不是没用的人，而是鹰了。

肖强还没做出决定，突然见到藏獒又伸开蜷缩的翅膀，突然一颗子弹朝伍子飞过去。

“老五！小心！”

伍子也见到那颗子弹，顿时愣了一下，等想要躲开时已经来不及，子弹打在枪杆上，震得伍子手一麻，枪掉到地上。

“老五！怎么样，没事吧。”孙有离得近，问道。

“没事。”伍子甩甩震麻的手臂，看着地上的子弹，那是他刚刚打出去的子弹。

肖强托着下巴思索片刻，然后让大家放下枪。

“好吧，你的确值，我们收下你们。”

“这样最好，如果你们敢对他们不利，我不会放过你们。”藏獒收起翅膀。

“小獒，你没事吧？”

钟航抓起藏獒翅膀，检查伤口。

“小獒，你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你自己逃跑了就行了，不用管我们。”没见到伤口，钟航放心地放下藏獒，想起刚才藏獒奋不顾身地挡在他们面前，他的心整个儿的揪在一起。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上车吧。这只鹰是你的？”肖强问钟航。

“是，你要干嘛？”钟航警惕道。

“你叫什么？”

“钟航。”

“钟航，以后你排行老八。”肖强说完，又转身朝众人喊道，“好了，大家都上车，走了！”

钟妈拦住肖强。

“我们需要药。”

“老三，拿些药给她。”

苏兴转身走进驾驶室内，不一会儿拿出几瓶药出来。

钟航这才知道，这个在这群人里看着最单薄的人原来是老三，就是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

钟妈收了药，和钟航一起，架上钟磊扶到车厢里，孙有见到，立即狗腿地帮着钟妈一起把钟磊安置到车厢里。

12.肖强的本事

车厢上放着好几个大木箱子，还有几个金属箱子，都整齐地码在一边。

车厢内除了娃娃脸的老五，另外两人，都是人高马大，皮肤黑黝黝，相貌有些相似，紧闭着嘴巴，深邃的眼睛观察着周围。

钟妈挪了两个木箱子放到板车旁边，招呼钟航坐下，压根不去看孙有，孙有不觉被忽视，自己也去搬了一个木箱子坐到钟妈身边，趁机抓住她的手，钟妈使劲从他手里拔?出来，不过孙有好歹一个男人，她哪里抽得回来。

藏獒此时已经变成正常，站在钟航肩上，看见孙有动手动脚，扑上去狠狠啄了一下孙有的手，吓得孙有立即放开，咧着嘴摸着手，啐了一口唾沫，却没有从钟妈身边搬开。

孙有不敢再随便动手动脚，坐在钟妈身边，。见那两人对他们没兴趣的样子，钟妈放心的打开钟磊的衣服，给他挑了脓水敷上药，然后又喂了他一些水，守在他身边。

军绿色的卡车甩出一路灰尘朝远处驶去。

接近中午，太阳很大，气温越来越高，卡车行驶到一幢高楼下停了下来，一群人从车上下来。

“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肖强说道。

“我们要去哪里”钟妈问肖强。

“当然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过眼下，似乎哪里都不安全。”

肖强最后一句更像是在叹息。

“不过，我们没有汽油了，现在需要去找一个加油站。”

“你认为的安全的地方在哪里？”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要找。”

“去哪里找？”

“先去首都，那里很久以前，我们有一个组织。老二，给每人分点食物和水，吃完了好上路。”

“是，老大！”

钟妈看见肖强叫的老二正是车厢里站着的不说话的两个人的当中一个。

“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介绍一下你们？”

钟妈看着离开的背影对肖强说。

“我，老大肖强，刚刚走开的，老二李上前，这个，老三苏兴，”肖强一把拉过苏兴，扣在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苏兴在肖强怀里挣了挣，没法挣开他的怀抱，只好愤怒地瞪了一眼肖强。

肖强装作没看到，继续介绍，“喏，那个是老四孙有。”

孙有朝钟妈抛了个媚眼，可是因为长相实在过于猥琐，钟妈胃里一阵反恶。

“那个是老五伍子，还有老六李云才，老七赵刚。好了，说说你们自己吧。”

“钟航是我小儿子，那只鸡叫藏獒，生病的是我大儿子钟磊，凭年龄，你们可以叫我钟嫂。”

“鸡？呵呵，真是有趣。对了，我们可不凭年龄办事，叫钟嫂还是免了吧。”肖强看见李上前拿着食物回来，于是放开苏兴，拍了拍手掌以引起大家的注意，“大家来领食物！”

钟妈领了四人份，回到车厢里，钟航和藏獒都留在车厢照看钟磊。钟妈递给钟航两份，然后去给钟磊喂了一些水，大太阳照在钟磊身上，虽然钟航把被子挪走了，他还是出了一层汗。

钟磊的嘴唇，干裂出一道道细小的口子，隐隐有血丝露出来。

“爸！大黑！快逃！”

钟磊闭着眼睛，惊慌失措地大喊，钟航看了眼钟妈，他这样喊，已经好几回了。钟航知道钟爸和藏獒狗一起出事对钟磊的打击很大，只是没想到三年了，他竟然还记得这样深刻，能在梦里喊出来。

钟航拿了一份食物给藏獒，藏獒瞥了一眼两个发黄的馒头加半瓶水，十分不屑这些食物，但是眼下他找不到满意的吃的，于是勉强就着钟航的手，把两个馒头吃了下去，水一滴没沾。

肖强等人，吃完后就回到车上，这次开车的换成赵刚。

卡车一路飞转，车厢里孙有不再坐在钟妈旁边，而是扛着枪加入了李上前李云才和伍子的行列，站在车厢里巡查卡车周围的情况。

傍晚，太阳只剩下半个脸，温度随着阳光慢慢消失，寒冷几乎侵入每个人的骨头里，大家都知道，气温越来越低，每一天晚上的温度都比前一天更低，然后第二天就会更热。

钟磊慢慢地退了烧，睁开眼时，发现两边的枯树在快速往后退，转头一看，原来自己在一辆车上。他挣扎着爬起来，钟妈按住他，让他重新躺好，他看见钟妈没事，然后又看见钟航抱着藏獒坐在一边打着瞌睡，于是放心地又躺了下去。

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卡车开到一座不算大的小城里，小城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生气，风一刮，废弃的纸和塑料袋漫天飞舞。卡车的照明灯，在小城里显得孤寂而诡异。

卡车最终停在一座废弃的加油站里，车一停，众人从卡车上跳下来，谨慎地观察加油站内的情况，李上前和李云才拿着大箱子。

钟航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下去，突然孙有朝他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