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强没法和钟航交流，转身去问钟磊和钟妈。

“你们说，他到底是什么？之前你还说他是鸡。”

“我们也不知道，我还测过，他并没有遭受辐射和病毒感染。”

“你就让这么一只来路不明的东西跟着你的儿子？你难道不担心他会害死你儿子？”

“至少目前为止，他都是在救我们。”

“操！混蛋！该死的变异！”

一群人安静下来，看着钟航紧紧搂着的白色的蛋各自在心里猜想着到底是什么东西。

卡车一路飞驰。钟妈不知道怎么安慰钟航，率先打破沉默，找话问肖强。

“去首都还要多久？”

“路上没有障碍的话，大概还要一天一夜就能到。”

“你说的组织在首都哪里？”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爸的弟弟在那里，我爸死前说他在政府工作，政府会保障他的安全，让我走投无路了就去找他，好保住我的一条小命。”

“你爸为你打算得挺多的。”

16.初遇怪物

肖强听到钟妈说他爸为他打算，又想起什么，补充道：

“嗯，他告诉我的时候，我十七岁。”

“什么？”

“已经十四年了，我爸让我找我二叔的时候，刚好世界大变化那年。那时候，觉得靠自己能活下去，没去找他。现在去找，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那真只能靠自己了，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到时候，你们要是还愿意跟着我就跟着我，不愿意，你们也可以自己去找条活路。”

肖强大声向众人宣布。

“老大，我没什么本事，只会倒腾倒腾电子类的东西，也只能一直跟着你了，你可不能嫌弃我没用！”孙有一边捣鼓着监测器一边冲肖强挤眉弄眼，不好看的脸更添几分猥琐。

“怎么会嫌你没用！”肖强一巴掌拍到孙有后脑壳上。

“老大，我们两兄弟习惯跟着你了。以后也跟着。”李上前接过话，说完看了眼搂着钟航的钟磊。

“老大，大男人矫情个什么劲！我们不跟着你跟谁去呀！”伍子一张娃娃脸上充满着鄙夷的神情。

“老子怎么矫情了！你找死啊！”肖强一拳头抡向伍子肩膀，力道不重，却也砸得伍子歪了歪身体。

“对了，老大，子弹不够用，我们要去储备一点。”

“嗯，行，过一会进城找找，这里是靠近米国的边境，以前应该有不少走私军火的贩子。老七，我们进城！”

“好嘞！”

赵刚把车开进距离最近的城里，肖强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张破旧的地图，好像来来回回折过很多遍，然后指着地图的最边角一个星星图标，旁边标记着两个小字——图瓦。

“我们现在马上要进入图瓦。沿着这条路一直朝上走，就能到首都了。”

“有地图怎么不早拿出来？”钟妈有些愤怒，肖强这是要跟他们隐瞒什么呢！

“早拿出来有用吗？我们现在才走进这张地图里的城里。有没有谁熟悉这座城？”

众人摇了摇头。

“那我们先去市中心找，听说以前好像头号军火贩子就在市中心一家夜总会活动。”

“哪家夜总会？”

“别总问蠢问题！我哪里知道！我也只是听说。”

众人在车上吃了一点东西，卡车开进图瓦时，已经下午，气温从最高点开始回落，风吹过来，隐隐有些凉意。

钟航捧着蛋，藏獒最近变化越来越奇怪，他有些担心，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干等着。他想了想又把蛋放到钟妈身边。

“女人留在车上，剩下的都跟我去找军火库。老七，你开着车跟在我们后面，随时接应我们。老三，老实呆在车里，不要出来。”

“狗屁！肖强，我也是一份子！你凭什么？！”苏兴直接从车上跳下来，加入众人里面，还不忘白一眼肖强。

肖强一把拉住苏兴，拖到自己身边。

“行！那你就一直跟着我。”

钟磊也被分了一把长枪，但是里面也没有子弹，他和钟航紧紧走在一起，跟着众人一起四处张望。

在一处高楼前停下，这幢楼前挂着一个牌子——花样年华，“样”字的木字歪到一边。楼下似乎是车库，铁门紧紧关着。肖强撬开铁门，朝里面看了一眼，只有几具尸体和几辆破旧的轿车。

众人朝里面走去，迎面一股腐臭味，钟航呛得直打喷嚏，怀里揣着的蛋似乎也跟着他颤了颤。

车库里什么都没有，肖强走到最里边的小角落里，发现一扇门，撬开后里面放着几个黑色的箱子。看得肖强脸上直露出欣喜的表情。

“快过来，把箱子搬出去。”

大家搬出箱子，放在车库里，肖强其中撬开一个。大家纷纷伸头凑上去，只见里面放着几把小手枪和几个弹夹，肖强兴奋地拿出来，脸色立即变了。

撬开其他的箱子，里面果然都放着几把枪，或长或短。肖强拿出来一一看了一下。然后把手上的一把手枪狠狠砸到地上。

“他妈的！谁那么变态，把玩具枪藏得这么隐秘！”

钟航听了，也拿出一把比划，果然是玩具枪，还是塑料的，拿在手上轻飘飘的。

“哪怕做得真一点点！”钟航也愤怒了，这枪实在太假了。

“重新找找看。”

众人把车库及地下室都找了一遍，再找不到一点东西。

“换下一家。”

众人又换到“水一方”，找了个遍，什么都没有。把图瓦市中心所有大大小小的夜总会KTV都搜了一遍后，什么都没找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众人一度有些丧气，直到走进一家名为“远方”的KTV。

“远方”是一家极小的KTV，不在市中心，处在有些偏远的地方。肖强一进这家就感觉有些不对。

它不像别的地方都处处透着死气，反是亮着昏暗的灯，让大家都处在朦朦胧胧之中，大家敏感地嗅到危险的气味，更加谨慎起来。

赵刚把车停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进去的人，许久，不见众人出来，突然四面八方涌出一拨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人，团团围住卡车，各个手里拿着枪对着车头。

“快点从车上下来！”

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走到车头前面朝赵刚喊道。

赵刚握紧方向盘，思索怎么给肖强报信。中年男人朝靠近车窗的一个男人使了一个眼色，男人走上前，对着赵刚一枪开过去，赵刚颤了一下，胸口上一个血窟窿。

肖强听到枪声，脚下一顿。

“快离开这里！”

众人纷纷掉头，朝大门跑过去。

“别动！远方的客人，来到远方，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这么急着走？”中年男人领着众保镖堵在门口。

“妈！”钟磊喊道。

大家这才看见，钟妈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被两个男人架在当中。

“你想干嘛？”孙有急道。

中年男人眼睛扫过众人，最后停在钟航脸上。

“啧啧，遇到个活的女人真是不容易，本来想着老了将就一点就算了，没想到还遇到一个这么水嫩的。”

大家面面相觑，顺着中年男人的眼光才明白原来他说的是钟航。气温很低，钟航即使穿的很多仍在瑟瑟发抖，他长得很秀气又很瘦，头发也很长遮住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乍一看真以为是个女孩。

“哈哈哈！这蠢材想女人想疯了！把个男孩看成女孩了。”李云才十分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

“云才！”李上前打断李云才，看中年男人的脸果然黑了下来，朝身边的保镖危险的抬了下眼睛。

李上前眼见不好，纵身扑向李云才，一声枪响过后，他的大腿上泅泅冒着血。

“哥！”

“哼哼，这是给你们一点教训，统统不要动，把手上的枪扔掉。”

见肖强点了一下头，大家纷纷把枪扔到地上。

“把他们押到地下室去，外面那个胖子送去喂阿爽。”

“是。”

众人手上被保镖拷上手铐，送到地下室后，他们又用铁链子绑住众人的手脚，手法极其熟练，让他们不能动弹。

地下室里非常昏暗，就着保镖们拿着的灯，肖强看见角落里放着一个笼子，却看不清笼子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保镖们离开后，带走了地下室唯一的光亮，地下室顿时处在一片漆黑当中。

铁笼子里的东西似乎在保镖走了后开始活跃起来，不停撞击铁笼子，黑暗里传出叮叮咚咚铁链的声响。

没过一会儿，地下室的门又被打开，这次中年男人也出现了，他身后的保镖拿着特别亮的照明灯，再后面就是两个男人抬着赵刚。

“老七！”伍子抑制不住，在地上挣扎起来。

中年男人没有看向他们，直接走到笼子前。就着保镖的灯光，肖强本以为笼子里会装着一只什么巨禽猛兽，没想到看上去只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手脚被绑着铁链，拴在墙上，低着头，看不清脸。

笼子里的人似乎极怕光，不停调整角度躲着保镖手上的照明灯。中年男人招呼身边的保镖打开笼子，然后身后的保镖把赵刚直接扔进了笼子里。

关上笼子门，中年男人脸上露出悲戚的表情，扶在铁笼上呜呜哭了一会儿，然后一抹眼泪，带着保镖们离开了地下室。

中年男人走了以后，地下室又陷入一片黑暗中，笼子里传出撕扯的声音。众人听得心里发颤，不敢去想象此时笼子里的场景。

“哥！”李云才突然喊了出来。

一听到声音，笼子里传过来铁链与笼子猛烈撞击的声音。

“嘘！”肖强示意他安静。

“老大，我哥……好像失血过多。怎么办？”

“车上有止血药。老四，带工具没有？”

“只有一个做监测器剩下来的芯片。”

“芯片？拿给我！”钟航一激动，声音突然变大。笼子里哐啷哐啷传出声音。

“小声点！除了芯片还有什么？”

“没了。芯片在我裤袋里，我拿不到，你自己拿。”

“老三，帮我把我腰上的刀拿出来。”

苏兴拿出匕首递给肖强。

肖强用匕首在伍子手上撬铁链，撬了半天，铁链连个痕迹都没有。

“刀给我！”

钟航压低声音，朝肖强说道，肖强疑惑的把匕首递给他。

钟航拿着匕首削起刚从孙有那里拿来的芯片，就着门边露出的一丁点光芒，一边削一边比划着肖强右手铁链上的锁孔。

不一会儿，就削出一个钥匙的形状，肖强满脸惊喜地盯着芯片，看着钟航把芯片塞进锁孔里，捣鼓了一下，但是没打开铁链。

17.逃出

地下室的光线不够，钟航拿着芯片凑到眼睛面前，仔细地削着，然后重新插进锁孔，只听“啪”一声，肖强右手上的铁链哗啦啦掉到了地上。

“小子！看不出来，有点能耐啊！”肖强揉了揉手腕，十分惊喜。

钟航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他从小就喜欢折腾这些东西，开个锁肖强就这么惊喜，真是没什么见识。

把肖强另一只手也打开后，笼子里突然响起“沙沙沙”的声音。

“嘘！”一瞬间大家又安静了下来。

可是笼子里的声音没有停下来，反而越来越大声。

钟航感觉有什么东西流进脖子里，伸手一摸，黏糊糊的，有股血腥气。

门又被打开，灯光一瞬间照到地下室，大家纷纷眯着眼看中年男人走下来。适应了光线，肖强发现笼子的门被打开了，笼子里的那个人此时躲在另一边的角落里，发着抖。

“阿爽！”中年男人见到那个人在笼子外面，快速走到他身边，“你们还不把少爷扶到笼子里！”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听话地去扶角落里的人，那人垂着头，任由两人搀着回到笼子里，保镖送回他，立即退到一边，站得远远的。

中年男人走到笼子边上哀伤了一会，转过头发现还有一拨人正在看着他。肖强悄悄藏起双手，不让他们发现铁链已经解开。

“是不是你们不老实，吵着阿爽了？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敲晕了！”

数来个保镖拿着手腕粗的木棒朝众人走过去，就在他们拿着木棒向众人头上打下去时，肖强突然跳起来，一拳头砸向身边的一个保镖，然后夺过他手上的木棒向拿着灯的保镖手上打过去。

变化来得太突然，那个保镖措手不及，灯直接被打翻在地，灯光转而照向众人。

笼子里的人没有光照，立即暴躁起来，扑向距离他最近的中年男人。

肖强扑过去抢起灯，慌忙照向笼子，只见笼子外面的地上，躺着眼睛来不及闭上的中年男人，他脖子上的血管还在往外冒着血。

“老板！”其中一个保镖开口喊道，却突然被一个黑影扑倒。

“啊！救……”

肖强立即把灯转向他，黑影“倏”一下闪过，地上一滩血和只剩半个头颅的保镖。钟航一阵反胃。

保镖们纷纷逃离地下室。

“哎！别走！给我们打开锁啊！”孙有急得大喊，“就算不打开，留下钥匙也好啊！”

“啪！”真的有一串钥匙扔在孙有刚好够不着的地方。

“操！扔得真准！”孙有弯着腿使劲去勾那串钥匙。

肖强举着灯不停地上上下下照着地下室，生怕那个人突然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

照遍了地下室，却再不见黑影。

钟航忽然感觉头顶有异样的感觉，似乎有液体滴下来，他轻轻拉着肖强的衣服，朝他使眼色。

肖强也看见有东西往钟航头上滴，然后压低声音。

“老四，钥匙拿到没有？”

“拿到了。”

“大家一个个慢慢出去，我垫后。嗷！”苏兴暗中掐了一把肖强。

“滚！老子也要垫后。”

“老三，别胡闹，你跟他们一起先逃出去……”

苏兴还要掐肖强，却突然传来“嘎嘎嘎”的笑声。肖强灯猛地往头顶上一照，黑影闪过，天花板上留下四个奇怪的印记。

“嗷！”

“老五怎么了？”肖强立马把灯照过去。

“手臂被咬了一口。”伍子紧紧捂着伤口。

“老四！生孩子呢！速度怎么这么慢！”肖强怒了，不想再压抑了，直接吼了出来。

“快了！快了！”孙有打开锁住自己的最后一根链子，然后去打开锁在肖强脚上的链子。

大家的铁链被解开后，肖强和苏兴给众人打着灯做掩护，其他人摸着往门口走着。忽然“梆”地一声，之前还从门边露出来的一点点光，此时完全被关上。

门上扭曲的贴着一个高大的黑影，完全不似之前笼子里的人影模样。

“老大！这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肖强把灯又一次照上去，黑影飞快扑过来，肖强只觉手臂上被利爪狠狠抓了一下，灯也摔出去，在地上闪了闪，最终熄灭。

黑影迎面朝肖强跃过去，肖强感到面上一股风扑过来，拉着苏兴往边上躲，“大家小心！”

钟航一边躲一边往电灯的方向摸过去，抱着灯在手掌上拍了拍，突然耳边吹来一股风，吓得他慌忙举起灯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