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晚，他会将对萧笙的爱恋永藏于心底，可萧笙偏偏要给自己希望，却又在夜缠绵之后，对他退避三舍，只是着抱歉，只是酒后乱、性，却不肯给他个解释！

于是，他开始迁怒于下所以始乱终弃之人，可在他心底，却还是卑微地爱着那个将他抛弃的人。

直到不久前，他才知道，原来那晚不过是场梦，他不过是个替身，萧笙从未爱过他，甚至不曾动心，切只不过是他自作多情。

“的名，是给的，可现在却不肯再唤声。”白狐低头，抵在萧蓦肩头，哽咽，“师父，就么讨厌吗？”

“玥。”萧蓦有些心软，切，到底，他难辞其咎，之所以不愿再提个名字，是因为他心中愧疚。

当初他捡到白玥的时候，白玥还是只道行尚浅的小白狐，因为贪玩落入猎人的陷阱。

那时的白玥无知单纯，幽蓝的眸子纯净无暇，让他想起那个名为“玥”的神珠，无善无恶，犹如初生的婴儿。

白玥变成现在样，全是因为他。

“师父，和回去吧。”白玥抬起头，轻抚过萧蓦的脸，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苍白而憔悴，“和他终究不会有善果。”

萧蓦沉默片刻，问道：“如何认出来的？”

“是那个人告诉的。”

“谁？”

“不认识他。”

“也是他帮恢复千年道行……或者更多？”

“是。”

“代价是什么？”

白玥沉默。

“放小白。”

“和回去，便放他！”

“……回不去。”萧蓦闭上眼轻轻摇头，再睁开眼时，他的瞳色已经是片血红。

白玥惊骇地倒退步：“怎么……怎么会样？！”

“忘，杀死？”萧蓦笑道，“死而不腐，自然会变成僵尸。”

“可并未吸食人血啊！”

“知道的不少啊，徒弟。”萧蓦轻笑，“既然什么都知道，自然也知道，为何会样。”

“……吸血？”

萧蓦不回答，径直向令狐小白走去。

白玥拦在萧蓦面前，眼圈发红：“真的吸血？！”

“玥，放小白……求。”

“回答！”白玥吼道。

萧蓦默认。

白玥怔怔地看他，后退着，泪水滑落他倾城绝色的脸。他以魅惑笑颜，让世间为他倾倒，却从不曾为谁落泪。

倘若萧笙真的吸食人血，那么，他就再也不可能重返界，至此，沦为魔物，藏匿于人世边缘，却为人类所不容。

永生不死，无尽寂寞。

会变成样，都是因为那个人！白玥猛地回头，抬手指向令狐小白，道耀眼的光向他射去。

眼见那道光就要射穿令狐小白的胸膛，萧蓦突然出现在令狐小白面前，用身体挡下那道光。

光刺穿萧蓦的身体，血在他背后飞溅而出，洒令狐小白脸身。

令狐小白猛地惊醒过来，看见满身是血的萧蓦背对着自己跪倒在地。

“师父！”白玥泪流满面地狂奔而来，受如此重创，即使是僵尸，也必死无疑。

“师……父……”令狐小白忽然感觉头痛欲裂，他痛苦地紧闭着双眼，许多陌生的记忆迅速地浮现在他脑海之中……

“墨白啊！墨白！可以再好骗吗？！”

苍翠的竹林间，个穿黑色道袍的高大子拿着把桃木剑敲打个穿白色道袍的银发少年。

“他看上去不像是妖怪！”银发少年脸倔强。

“看得出哪个是妖怪？”子挑眉，好笑地看他。

少年心虚低头……

“师父，真是神仙啊？”月夜，简陋的草屋钱，银发少年趴在黑袍子腿上，遥望星空。

“如假包换啊！”子拍拍少年的脑袋，笑道。

“那住上？”

“是啊。”

“上不好吗？”

“若是不好，世人为何般向往？”

“那为什么赖在家不走？吃得又多，还不干活，还要强迫学那些莫名其妙的法术……”少年嘀嘀咕咕地抱怨着。

子嘴角抽搐头黑线……

少年长大成人，生得俊秀不凡，黑袍子的容貌依然如初。

银发少年的法术已然能应付到晚出现在他身边的妖魔鬼怪，黑袍子很欣慰，但更多的，是不舍。

“墨白，师父该怎走。”

“不让走！”

“不走，会害。”

“已经害……”少年看着子，脸色因羞涩而泛红，眼神却是倔强。

子忍不住将少年拥入怀中……

可最终，子还是不告而别……

少年背起行囊离家，去寻子，去找那离最近的地方。

他每对着空呼喊子的名字，可子却再也没有出现，直到他孤独地苍老，孤独地死去……

令狐小白慢慢张开眼睛，些都是他和萧蓦前世的记忆，他就是那银发少年，而那黑袍子就是今世的萧蓦，就是那不辞而别，舍他而去的师父——萧笙。

34.结局

白狐抱着萧蓦泣不成声，萧蓦无声无息。

令狐小白仰起头，上空是五彩斑斓的结界，像座美丽的牢笼困住他们，如同爱情，困住他们的前世今生。

不知道是否注定，只能相遇不能相守，个人总是样，突然间离他而去。而辈子，萧蓦连等待的最后丝希望，也不留给他。

“杀。”令狐小白望向白狐淡淡地，次，他定要追去问个明白！

白狐抬头，咬牙瞪着他。

“杀。”令狐小白重复道。

“虽然恨不得死万次，但现在不会杀。”

“为什么？”

白狐并不回答，低头温情地看着萧蓦，将手放在他胸前，眼里深深地不舍：“不再奢求什么，只求……只求，勿忘……”

“师父……”白狐闭上眼，微笑着，眼角泪光闪耀，渐渐地，他的全身都泛起莹莹的白光，金发无风自扬，此刻的他，美得惊为人，却虚无缥缈得不真实。

“师父，当初，救命，现在，还命，但还欠夜的情……来世，必定会再向讨！”

是白狐最后的诀别，强烈的白光湮灭结界中的三人，湮灭从前世到今生的种种纠结。

勿忘……样的话语萦绕在耳边，在萧蓦的梦中，白狐还是最初的白玥，有些任性，但笑容纯真，全心全意地信赖着他，他宠着只粘人的小狐狸，小东西常常会让他想起那个在人间翘首望着他的银发少年。

于是，他犯下弥大错，种下世的苦果。

“玥，师父对不起。”萧蓦望着白狐离去的背影，心痛愧疚。

片茫茫白雾之中，白狐停下脚步，金发轻舞，他轻轻摇摇头，并未回头，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白雾尽头。

萧蓦抱着令狐小白回到家中，拿出药箱帮他处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哥，怎么知道在那的？”令狐小白皱着眉，忍痛问道。

“是告诉的。”萧蓦坐在令狐小白身后，尽量放轻动作，令狐小白每轻颤下，他的心都在滴血，切，全都因为他。

“？”令狐小白诧异道。

“听见在喊……在找……”萧蓦的声音有些发抖，没有继续下去。

“哥，记起们的前世……”令狐小白轻声，身后传来瓶子落地的声音，药水味四溢。

“也直在喊，在找。”令狐小白平静地继续着，“到最后，还是没有找到。”

令狐小白轻轻笑着，像是在嘲笑自己。

“为什么……”他轻呼口气，回头看着慌乱无措地萧蓦，认真问道，“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不能和起面对？为什么不相信？”

萧蓦无法回答，任何借口，到底都是他在自以为是，自以为是地爱，自以为是地离开，从没有试着去信赖对方，去信赖他们的爱，其实并没有那么脆弱。

“对不起，小白……是该恨的。”萧蓦垂眸，惘然而笑，他就是个渣子。

“是的，总是自以为是！”令狐小白站起来拽着萧蓦的衣领狠狠地，“从没有恨过！少给在那脑补！”

萧蓦诧异地抬起眼眸看着令狐小白，却被令狐小白把推倒在沙发上。

“萧蓦！给听好！爱，是认定的事，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不要擅自决定的感情，的幸福！不要看轻！”令狐小白居高临下地指着萧蓦，严正声明，气势凛然。

他第次叫自己的名字……他第次“爱”……萧蓦脑子里片空白，如此强势地表白，让他幸福地无地自容，令狐小白绝对是君子，而他完完全全就是个小人！

“是的大人，小的知罪。”萧蓦脸惶恐地抱拳告饶。

令狐小白强憋着笑，正色看他：“下次如若再犯，不给饭吃！”

萧蓦轻轻将令狐小白拉如怀中，认真道：“不会再有下次！”

令狐小白躺在萧蓦怀里，安心地昏昏入睡，虽然有许多无法挽回的遗憾，但最终，切都似乎可以重新开始。

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萧蓦问自己，抹血红流转过他的眼眸。

玥耗尽毕生的修行只能修复他身体的创伤，而无法改变他的体质，他已经成为真正的僵尸，个事实永远都无法改变……

第二，萧蓦让令狐小白好好休息，表示要亲自下厨做饭。

将厨房折腾地乌烟瘴气之后，萧蓦总算做出桌饭菜来，虽然做得很费劲，但看卖相，倒还不错。

令狐小白蛮心期待地夹口菜放入口中，脸下子就绿，于是，拼命喝汤……脸由绿转黑。

“很……难吃？”萧蓦的神色瞬间有些苍白。

“没有……就是咸。”萧蓦的过分紧张让令狐小白有些诧异。

“对不起。”萧蓦心虚地避开令狐小白的视线，其实他做的时候，已经尝过，却完全尝不出菜的咸淡。

他的味觉已经改变，他已经完全变成只会食人血的怪物。

“怎么？”令狐小白伸手去握萧蓦的手，他看上去似乎在发抖。

当令狐小白温热的掌心触碰到萧蓦冰凉的手指，萧蓦即刻像是被针扎般将手抽走，神色慌乱地站起来。

令狐小白刹那间呆住。

萧蓦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忙挤出丝笑容，去拉令狐小白的手，“刚刚走神……们还是出去吃好。”

“哥，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萧蓦故作轻松地将令狐小白拉起来，向门口走去，“想吃些什么？请客。”

“哥，究竟发生什么事？连也不能吗？”令狐小白拉住萧蓦。

“可不可以不要再问？能有什么事？！没事！没事！”萧蓦甩开令狐小白，后退着，大声吼道，眼神却是那么惊惶无助。

令狐小白不忍再追问，上前将萧蓦拉到沙发上坐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的脸色很不好。林医师给的药还有吗？”

“对不起……小白，不该吼。”萧蓦脸歉意地拉着令狐小白的手。

“给倒杯水。”令狐小白不介意地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转身离开。

萧蓦痛苦地抱着头，他知道根本瞒不小白多久。

厨房里传里玻璃破碎的声音。

“怎么？”萧蓦忙赶过去。

“没事，杯子不小心掉。”令狐小白轻描淡写地着，眯着眼弯腰摸索着去捡地上的碎玻璃，像是看不清楚。

令狐小白眉头微皱下，血从他白皙纤细的指尖滴落下来。

萧蓦下意识地将令狐小白拉起来，将他被划伤地手指含入口中。

当甜腥的血液刺激着萧蓦的味蕾，他瞬间迷失自己，对血的渴望再也停不下来……

令狐小白惊诧地发现萧蓦在吸自己的血，忙将手抽回来。

萧蓦垂着头，紧紧抱着自己，浑身战栗。

“哥……”令狐小白想要靠近萧蓦。

“别过来！”萧蓦大喊，有些支撑不住，跪倒在地，“离远！”

“药呢？”令狐小白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萧蓦的血欲为何又犯，而且似乎更为严重。

“……试过……已经没有用。”萧蓦神智萎靡地喘息着，“给叶永生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令狐小白头，忙去打电话给叶永生。

“叶先生，麻烦马上来趟……”

未等令狐小白完，叶永生便急切打断道：“是不是萧蓦出事？”

“怎么知道？”

“现在和林枫正往那去，到再！好好看着萧蓦，别让他乱来！还有，自己小心。”叶永生匆匆交代几句，就挂断电话。

叶永生的紧张让令狐小白更是惴惴不安，他放下电话，忧心忡忡地回头，却发现萧蓦竟站在敞开着窗户的窗台上，身体向前倾去。

“哥！”令狐小白失色大喊，箭步冲上前去，却还是来不及，萧蓦迅速掉下去。

风吹得纱帘狂舞，窗台上空荡荡的，令狐小白几乎不敢相信，刚刚那瞬间的情景是真的，萧蓦就样毫无预兆，毫不犹豫地纵身而下。

他么做绝不是在寻短见，那么，他么做，只为再次从自己身边逃离？

可是，许久没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也没有惊呼声，令狐小白怔怔地探出窗外，路上行人匆匆，并无异样，萧蓦凭空消失地之间……

狂风吹乱令狐小白的发丝，他仰起头，阳光耀眼，刺得他眼睛生疼，忍不住落下泪来……

那个人总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从不告诉告诉他将要去向何方，大地大，他还要追逐几世？

大结局篇

35.之一

萧蓦的家中。

“对不起……”林枫眼里含着泪，难过地看着直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发呆的令狐小白。

知道，再多对不起也已经于事无补，可除遍遍的道歉，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叶永生拍拍的肩，经过身边，来到令狐小白身后。

“小白，事已至此，们必须尽快找到萧蓦，否则座城市将会生灵涂炭。”

“会找他回来。”令狐小白淡淡地，“相信哥绝不会变成们所的恶魔。”

林枫告诉他，给萧蓦的药丸只是暂时抑制血欲，而并非消解血欲，表面上，萧蓦似乎已经克制血欲，事实上，血欲仍旧存在他身体里，并且越积越多，旦他的身体再也承受不更多的血欲，那些积累的血欲就会顷刻迸发出来……

最初，萧蓦可能只是和般僵尸样，克制不自己吸血，但意识还是自己的意识，随着血欲越来越强烈，他的心智会慢慢扭曲，受血欲操控，变成嗜血恶魔。

而且，血欲被药物长时间压制，出于本能，它会拼命反抗，在样的过程中，萧蓦的身体已经变得和普通吸血鬼不同，旦他体内的血欲完全被释放出来，即使是神也杀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