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叶制作，于先生家闹鬼？”令狐小白是个不会寒暄的人，开口便直接切入正题。

“是。”于哲垂眸苦笑道，“自认为没做过什么亏心事，生活作风正派，居然也会被鬼缠身，闹得有家难回。”

“那鬼没为什么要找上？”

“好像不会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眼神很渗人……”于哲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里发毛。

“什么时候的事？”

“三前。”

令狐小白沉默下，微笑道：“今晚，去家看看。”

“有劳令狐先生，”于哲脸感激地站起来，“晚上来接。”

“不劳于先生费心，们提供上门服务，无需客人接送。”不等令狐小白回答，萧蓦便抢言道。

“样……”于哲被萧蓦突然变得“凌厉”的眼神吓到，有些尴尬地笑笑，“那就先告辞，晚上六，御庭大厦见。”

萧蓦满意地微笑头：“送您出去。”

萧蓦送走于哲后，回到办公室，只见令狐小白靠着椅背，皱眉凝思。

“也觉得那小子不对劲？”萧蓦在令狐小白对面坐下，单手支着脑袋，欣赏着他面前那人严肃认真的小模样。

“只是觉得奇怪，不过三时间，于哲看上去已经全无惊魂未定的样子，普通人即使神经再粗大，也不可能么快恢复过来。”

“不过又是个借捉鬼为名觊觎美色的家伙，有什么好奇怪的。”萧蓦挑眉，不以为然地笑。

“哥！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人的好不好？”令狐小白红着脸恼道，“况且，不觉得于哲是在骗！”

萧蓦沉默微笑地注视着令狐小白，直看到令狐小白脸不自在，才悠悠开口道：“信。”

令狐小白略怔下，心虚地低头，其实，他已经被捉鬼种烂借口忽悠过不只次，可还是没让他学聪明些，他总是想怕万是真的，怎么办？可往往都是假的，面对那些过于热烈的爱慕之情，他全无对策，最后总是要萧蓦替自己解围。

萧蓦轻轻拍拍令狐小白的脑袋：“是老板，算，想做什么，都尽管去做，前提是，不管做什么，必须在身边。”

令狐小白抬起头，对上萧蓦的满目柔情，随即羞涩地别开视线，欲言又止地轻唤声：“哥……”

“嗯？”萧蓦满心期望地等待着令狐小白爱的回应。

“想上大……号……个人去，可以么？”

萧蓦眼里爱的火苗瞬间熄灭，嘴角抽搐，时无语……

晚上六，萧蓦和令狐小白准时到达御庭大厦，于哲已经在那等候。

于哲带着萧蓦和令狐小白乘电梯来到十八楼，来到自己的房门前，踟蹰半，才鼓起勇气将门打开。

令狐小白和萧蓦率先走进房内，于哲跟在他们身后，迅速将灯全部打开。

令狐小白环顾四周，灯光下，偌大的套房被装潢的简约明净，很符合主人的气质，不过他不是来欣赏些的。

他没看到什么鬼，也没有感受到丝怨气。

又被耍？！令狐小白绷着张脸，冷冷地看向于哲。

“在不在？”于哲紧贴着墙，忐忑地问令狐小白。

令狐小白摇头。

“走？！”于哲露出欣喜的神色。

“应该是从未来过吧！”令狐小白忍不住高声道，如果里真的曾经闹过鬼，几之内，还是会有怨气残留，现在他都没有感受到！

萧蓦淡定地走过来摸摸令狐小白的脑袋，替他顺毛。

于哲不解地看着令狐小白，突然瞳孔缩，瞪大眼睛，指着令狐小白身后的方向，惊恐地不出话来。

令狐小白连忙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要知道他可是眼，没有什么妖魔鬼怪，是他所看不见的。

他回过头望向于哲，于哲的脸色因为恐惧已经变得苍白如纸，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小心！”于哲突然冲令狐小白大喊。

顷刻间，怨气大盛，令狐小白毫无防备地重重击飞，向窗户撞去……

于哲的房子在十八楼……

29.前世

于哲目瞪口呆地看着萧蓦突然消失在他眼前，转瞬就已经将令狐小白抱在怀里，平稳落地。

此时，肇事的鬼终于在三人面前现身，眼神怨毒地瞪着令狐小白。

该鬼身素色罗裙，云鬓轻绾，面容清丽脱俗，除眼神恐怖些，总得来，是美鬼只。

“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缠着！？”于哲憎恶且恐惧地瞪着鬼，浑身战栗。

鬼慢慢敛去怨气，换上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幽幽地望向于哲，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于哲明显平静些下来，其实，他并听不见什么，只是心里莫名地明白，并不是想害他，可他还是害怕。

令狐小白惊讶的发现，屋内已经不复丝怨气。

“如果，没猜错的话，位姑娘是鬼仙？”萧蓦道。

鬼望向萧蓦，头，脸冷艳高贵。

“那就不是们所能管的事，们惹不起鬼仙姑娘的。”萧蓦拉起令狐小白就走。

鬼仙姑娘飘过来挡在他们面前，仇视着令狐小白，并无放他们离开的意思。

“们不知是鬼仙姑娘要的人，如果们知道，绝不会插手此事的。方才如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您尽管找那人算账，们退散。”萧蓦赔笑着，拉着令狐小白试图绕开鬼仙。

令狐小白却挣开萧蓦的手，眉间金光闪耀，冷着脸与那鬼仙对视着，算是和杠上。

萧蓦扶额，真是无知者无惧啊。

鬼仙不屑地看着令狐小白，无声冷笑。

鬼仙是阴神，即使现在萧蓦的身体再强悍，面对虚无缥缈的灵体，也无可奈何。

鬼仙属于道教五仙之，虽然入不仙界，只能在人世徘徊，但总归是仙，令狐小白即使有眼，也总归是凡人，况且，他还没有真正领悟眼的奥义，无法稳定地控制眼的力量，所以，如果他们真打起来，令狐小白除被KO，没有第二种结果。

“是让他们来的，要找就找好，不要为难他们。”于哲突然发话道，声音有些发颤，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在乎令狐小白的安危，甚至超过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令狐小白会有么深的情感，事实上，他们才刚认识而已。

正在为如何避免鬼仙和令狐小白正面冲突而筹莫展的萧蓦，听见于哲愿意为他们舍身取义，不禁有些动容。

可当他回过头时，却发现于哲正与令狐小白“深情”对视着，连余光都没瞥自己眼，他才明白自己自作多情，那小子压根只想为令狐小白“舍身”，不过嘴上不好意思出来，于是，就把他给顺带……

鬼仙满眼怨愤地注视着于哲，可于哲却只看着令狐小白。

眼泪在鬼仙眼里打转，突然，嘴巴瘪，蹲下来，抱头嘤嘤而泣。

哭，成功地将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身上，无语地看着个前刻很高傲跋扈的鬼仙哭得像个小孩。

“看来，不是来找索命的，而是来找讨债的。”萧蓦看着于哲道。

“讨债？”于哲脸迷茫，“讨什么债？”

萧蓦长叹声：“情债。”

于哲忙摇头：“根本就不认识，哪来的情债？”

“不定是辈子，可能是上辈子，可能是上上辈子，也可能是上上上辈子……”萧蓦摊手道。

“上上上辈子？都投过么多次胎，早就什么都不记得，要怎么还啊？”于哲欲哭无泪。

鬼仙抬起头，梨花带雨地望着于哲，满目哀伤。于哲不由地有些愧疚，眼前个陌生的子，或许真的是他前世的爱人，两个人的山盟海誓，现在只有自己记得，样的心痛，可想而知……

突然，灯光全灭。黑暗中慢慢亮起片光亮，像影院里的大荧幕样。

光亮中的画面有些泛黄，有些模糊，像老电影样。个个无声的片段在他们面前闪过，些都是深埋在鬼仙心底的记忆。

根据些片段，他们大抵猜出，于哲和鬼仙的前世，是类似与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对怨偶。

身为富家小姐的鬼仙扮装与于哲同求学，鬼仙对于哲芳心暗许，但木讷的于哲始终只将鬼仙当做知己同学。

后来，鬼仙学成归家，走之前大抵和于哲些家中有个待嫁小妹之类的话，让于哲过去提亲，于哲犹豫下，应诺下来。

直到里，于哲与鬼仙的故事，几乎就是“梁祝”的翻版，于是，众人就坐等他俩化蝶。可故事后来的发展却变得诡异惊悚起来。

梁祝的第配马文才出场，扮演者竟然是……令狐小白？

其实，并非“梁山伯”木讷，而是他早已有心上人，那人就是“马文才”……

鬼仙等于哲等得心都快焦，于哲还是没来，于是，也就顾不上孩子的矜持，过去找他，不料，却看到于哲正抱着同是他们同学的令狐小白。

令狐小白将于哲推开，含泪对于哲些什么，看他的嘴型，大概“此生无缘”之类的，完，便转身离去。

再后来，因为被令狐小白拒绝，再加上愧对鬼仙，于哲不久就抑郁成疾，撒手人寰。

深爱着于哲的鬼仙，心如死灰，撞死在于哲坟前……

落幕，灯光亮起。

萧蓦默默扭头，看着令狐小白。

令狐小白则呈现短路状，看着于哲。

萧蓦眉头跳，用力将令狐小白扳过来，让他看着自己。

“不管们俩上辈子是什么关系，反正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的！”

“哥，不要在别人面前种话嘛……”令狐小白红脸低头，但嘴角却浮现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鬼仙走到于哲面前，仰着头看他，眼里仍是满满的爱意，即使他不曾爱过，即使轮回之后，他已经不记得，却仍旧固执不悔地爱着他。

于哲不忍再躲开，尽力平静地与对着，勉强露出丝笑容，虽然面前的鬼仙长得很美，对他的情意，也很让他动容，但毕竟是非人类，他实在很难淡定啊。

四目相接的时候，个动听却忧伤的声音在于哲心底响起：“终于愿意看着。”

于哲惊，看着鬼仙，心想，是在跟话吗？

鬼仙头，于哲心底的声音再次响起：“因为愿意听话。”

于哲脸郁卒，他觉得自己像台时心软关防火墙的电脑，被入侵，强行被输入信息，强行被查阅信息……

鬼仙脸疑惑地看着于哲，显然不明白他心中所想。

鬼仙疑惑的样子，瞬间让看上去可爱许多，于哲不由会心笑，在心里道：“叫什么名字？”

“祝英。”

“没有台？那是不是叫梁山？”

“梁兄，终于想起。”祝英脸感动。

于哲脸上呈现活脱脱个“囧”字。

“其实，是来向梁兄告别的，能帮助梁兄完成心中所愿，英妹已然心满意足……”祝英怅然道，“此去，不再回来。”

“原来是直在帮。”于哲感激地看着祝英，现在才明白，如此白目的他，为什么能直那么好运。

祝英却只是微笑，转身。

“要去哪？”于哲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拉，却只触到片虚空。

“轮回。”祝英背对着他。

“终于放下？”

“放不放下又能如何？”祝英回头看着于哲，笑容苦涩，“祈求上，让再爱辈子，如今时限已到。”

“对不起。”于哲愧疚地看着他，两辈子，他始终被爱着，却没有给任何回应。

“其实，更愿意听见，‘爱’。”祝英摇摇，故作释然地笑笑，“算，反正轮回之后，什么都会不记得的。”

“爱。”于哲上前虚抱祝英，在耳边柔声道。

祝英闭上眼，晶莹的泪淌过微笑的脸庞，知道于哲是在哄，但还是很开心，至少他终于在乎的感受。

于哲看着怀抱中的子慢慢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唯有“保重”二字，在他心底回荡。

除最后句“爱”，萧蓦和令狐小白是听不见他们之前的心里对话的。

“走？”令狐小白问。

“应该是永别。”于哲失神地回答。

“那们就告辞。”萧蓦脸烦躁地将令狐小白拖走，他刻也不想在里呆着。

令狐小白坐在车里，侧着身子看着正绷着张脸开车的萧蓦，小心翼翼地问：“哥，生气？”

萧蓦摇摇头，他虽然爱吃醋，但明白令狐小白爱的人是他。他只是忐忑，如果令狐小白知道他们前世的事，还会不会再爱他。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令狐小白的手机响起，他拿出来看，是祈月打来的。

他忙直起身子，接通电话，紧张地问：“师父出事吗？”

“个不孝徒，整就盼着为师出事啊？！”电话那头传来苍老而熟悉的声音。

30.纠结

市郊外有座山，山上有座道观，道观的厢房里有个老道士，老道士正对着电脑，激战于魔兽世界……

老道士便是昏迷个多月，昨夜才苏醒的李陵。

“师父……您刚醒来，要好生静养，不该么……操劳。”祈月在李陵身边，苦口婆心地劝道。

“为师都静养个多月……草！又卡！玄真破电脑！”李陵暴躁地摔鼠标，全无代宗师的样子。

“破电脑，还直霸占着？！”个白须道长从门外走进，瞪着李陵没好气道。

“师伯。”祈月上前恭敬行礼。

“师兄。”李陵起身赔笑道，“也不是很破，凑活着也能玩起来。”

“滚！”玄真横李陵眼。

“得等那小徒弟来接。”李陵摊手。

“来，在外面。”

道观外，李陵与玄真深情道别，若不是他位师兄日夜替他修复元气，他只怕辈子都醒不过来。

临走前，李陵给玄真个大大的拥抱，玄真脸红，将李陵推开，骂道：“老不休！当着徒弟的面，成什么样子？！”

“好好好，等下次没人在，再抱，成不？”

玄真被气得直捶胸口，两眼翻，差气晕过去，他身后的小道童忙上前将他扶住。

令狐小白和祈月赶忙向玄真赔笑告辞，左右两边架着李陵上车。

直坐在车里没下去的萧蓦，偏过头向后排的李陵和祈月微微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他知道李陵和祈月对他并无好感，所以，他也不愿拿热脸贴冷屁股。

坐在副驾驶的令狐小白有些尴尬，边是师父和师兄，边是他认定的爱人，无论哪边，他都不想让他们失望。

车子的人，路无话。

令狐小白安排李陵和祈月在酒店住下，萧蓦在车里等候。

“么着急回去吗？”令狐小白将门卡交到祈月手中，“明早就回武当？”

祈月头：“已经出来太久，和师父都不在，那帮臭小子不知道把观里折腾成什么样。已经订好明早的机票，三张。”

“三张？”令狐小白惊讶道。

“还不打算回去？”李陵正色看着令狐小白。

令狐小白不回答，心虚低头，三月之期已经超过很久，师父交代的事，他也都没做，似乎没理由再赖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