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放心了,看来没叫错名字,“有女朋友么?”
靠,为什么所有的中老年妇女都对这个问题情有独钟,我说:“妈,问点别的成不?”
我妈给了我一个忿忿的眼神,我立马闭嘴。
启云犹豫了下,貌似不知如何回答。~~~直说呗,真是的。
“没有。”
“怎么不找一个?儿子,像你这个岁数,也该找一个了。”
~~~女朋友?没看我就站一边呢么,还要什么女朋友。
启云垂眸笑笑,说:“没有合适的。”
62.并不存在的妈妈
我感觉话到此,就该更换主题了,可我妈穷追不舍,似乎对这个问题有着十二万分的热情。
“怎么就没合适的呢?儿子,你喜欢啥样的,老妈给你介绍几个。”
我靠,这待遇就是不一样,我妈啥时候给我介绍过妞。而且在数量上还不是单一,绝非一个两个,是多个,数个。
如此直白,如此大胆的毛遂自荐,搞的启云同学都不好意思了,说:“我……现在还不想找。”
我妈又点上一支烟,顺便递给我和启云一人一棵,说:“儿子,妈妈给你个忠告,这找女朋友就跟上市场买菜一样
,去晚了,好的都让人挑走了,剩下一堆歪瓜裂枣,你说你要还是不要?不要,没别的,要,那看着多闹心,娶回
家里,一辈子过不舒坦。”
多么完美又契合实际的比喻,知识分子就是不一样。启云终于忍不住笑出来,说:“我,我再看看。”
我打岔,说:“妈,听你这意思,你手头上有货?”
我妈笑得跟青楼的老鸨似的,说:“那是自然。”
我一顿笑,说:“既然如此,哥不喜欢,就介绍给我吧,别白白浪费了资源。”
我妈说:“滚一边去,你才多大,就想结婚,发昏吧。”
启云冷冷看了我一眼,不高兴。
小心眼,开玩笑也当真。我拎过五粮液,一人倒了一杯,说:“来来来,为了我们一家人的再度重逢,走一个。”
仨人毫不犹豫干了,我妈咂咂嘴,说:“味道不错。”又看向启云,似乎对他兴致浓厚,已经完全忘记他是个精神
病人的事实。“儿子,你在外面这么多年都忙些什么啊?住哪啊?”
我妈早已忘记我对她的嘱咐,竟然和启云聊起平常人的话题。
启云转转漂亮狭长的眼睛,眸光潋滟,说:“我……”
还没等他往下编造事实,我说:“妈,哥是人力资源部,总监。”
我妈惊喜,说:“这是好工作,外捞多。咦,小羽,你忙什么呢?”
我说:“我,我医药公司销售经理。”
我妈笑笑,说:“混的都可以呀,真的假的。”
启云瞄瞄我,没说话。
我说:“当然是真的了,没看我哥开什么车,保时捷,闹戏呢。”
我妈乐了,说:“那你们现在住哪啊?”
启云看看我,说:“高新。”
我妈说:“你们住一块?”
启云点点头,说:“是。”
我飞速转了下眼睛,感觉不太对,不能继续往下说。
可是我妈却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说:“那你们租的几室的房子?”
我打断她,说:“哎呀,买的房子,别问了。”
我妈说:“哪凉快给我上哪呆着去,没问你。”
启云笑了一下,说:“住在我的别墅里。”
“别墅?”我妈很吃惊,一听这是大手笔啊,“呃……就你们俩?”
“嗯,就我和小羽。”
我有种预感,凭借我妈多年混迹江湖的经验,再加上我平时离经叛道的作风,她已经感觉到我跟启云的关系绝非看
上去那么简单,有阴谋,一定有阴谋。
姜还是老的辣,我妈不动声色,吃了口菜,又给自己和启云分别斟满酒,说:“启云,你和你弟弟平时都干点什么
?我是说空闲时候。”
启云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常日里那些聪明才智都顺酒喝了,他微微歪头,眨眨眼睛,说:“也没干什么,就是吃
吃饭,唱唱歌,之后就睡觉了。”
还行,还没愚蠢到把溜冰这事说出来。
我妈笑笑,风平浪静,说:“启云,你也知道,小羽这个孩子从小就特粘人,总粘着你,是吧,他现在还这么没出
息?”
启云乐了,说:“还行吧。”又看看我,顿了顿,“就是有的时候很叛逆。”
说到点子上了,他不叛逆么,跟他比,我简直就是小叉叉。
我妈亲切的撩了撩启云的头发,说:“那他现在还像小时候一样缠着你?还非要和你一起睡?”
启云呐,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他竟然点点头,说:“是呢,小羽是跟我一起睡。”
我的神呐,大家都在梦游么。
我妈乐了,不知乐什么,反正不是好笑。举起酒杯,说:“来,启云,跟妈喝一杯,多年不见,甚是想念,干了。
”
这都哪跟哪啊,多年不见甚是想念都上来了,传说中的江湖?
启云也没含糊,干了。我在一旁看着,剧情越来越诡异。
我妈长驱直入,非要弄个水落石出。又点上一支烟,吐了几个烟圈,说:“启云,那妈妈问你,你平时没女朋友,
总有个伴儿什么的吧。”
靠,好直白啊~~~但是,我们的启云同学不知在想什么,竟没听出这话里的玄机,摇摇头,说:“没有。”
……彻底干灭。以我妈的丰富经验,已经猜出十有八九,但是她没明说,只是点点头,笑了笑,说:“这样,那你
跟小羽看来真是很亲密啊,就该这样,兄弟么。”
话说到此,就打住,其实也没什么,顶多是个怀疑,十分确定的怀疑。但,启云好像不太满意,似乎觉得这不足以
表明我们亲密,又添枝加叶,说:“是呢,妈妈,小羽平时很疼我的。”
我嘴里叼着烟,差点没掉身上,这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不是全世界人民对同性恋都投赞成票,更何况这个人是我妈
。
我妈也晕了,但很快恢复正常,说:“是么?”看看我,目光复杂,“没想到,小羽还会疼人,真是长大了。”
事以至此,我只能顺着说,“那是,那是,我哥么。”
完了,穿帮了。被敌人用糖衣炮弹套出底细,不过也没什么,这就是一个混乱的年代。
我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说:“启云,没事就和小羽回家来,我们三个聊聊天,吃吃饭,总比你俩孤孤单
单强。”
启云点头,微笑,挺高兴。
我说:“行了,这也吃差不多了,妈,我跟哥就先闪了,你不是还有约么,别耽误你好事。”
我妈津津鼻子,翻了我一个白眼,说:“成,那你们就先走吧,我还得等会儿。”
我拽起启云就要往外走,他却挣开我,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放到桌上,说:“妈妈,你去买两件喜欢的衣服什么
的,我和小羽也不会选,怕买了你也不喜欢,你自己去吧。”
我妈怔怵了,感动了,不是因为钞票,而是启云同学这个举动,我是从来没这时候,自己都有上顿没下顿,哪有闲
情雅致考虑她老人家。
当然,我妈还是有素质的同志,她怎么能要一个精神病人的钱,她站起来,把钱塞回启云手里,说:“妈不要,妈
不差钱,你们有空多回来看看我就行了。”
但是启云执意要把这沓人民币送给我妈,说:“妈妈你收着吧,这是我和小羽的一点心意。”说着,连忙扯上我,
就要往外走,“那我们先走了,妈妈,你平时自己多注意身体。”
我妈最终还是接受了启云的贿赂,把我们送到门口,一个劲挥手,说:“有空常来玩。”
63.狐朋狗友再聚首
写到这里,我莞尔,该如何向你们描述我那时那刻的心情,我想不单单是感动吧。可能,更多的是酸涩。
对于家庭,对于父母,我从没奢望过什么,二十年来,我的家就像旅店,父母、我,都是匆匆过客,必要的时候回
来停留一下,之后再各奔东西。
可,启云不同,正如你们所见,他很渴望,也很珍惜这种亲情。
也许,是因为他从来未曾得到过,所以,当幸福降临时,才倍感珍惜。
或许,有一天他清醒了,会发觉,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和蔼可亲的母亲,凌乱而温馨的家,半生不熟的晚饭,都
是一场空梦,它们并不存在。
但,我还是愿意为他营造这哪怕是稍纵即逝的假象,哪怕只有一天,只有一刻钟!
因为我爱他。
好了,言归正传,继续~~~~
总算下了楼,我长长呼出一口气,说:“启云,哥,我们接下来哪里的干活。”
启云想了想,说:“不夜天?”
我说:“随意,唱歌去也行,把石磊,田万里,黑子,苏楚外加你那群狐朋狗友都叫上,人多热闹。”
启云说:“苏楚叫上可以,但那些圈里的朋友,就别叫了,玩不到一起去,你要是想见,改天我单独带你跟他们出
去。”
我说:“行,随你,那你快打电话给苏大编辑。”
上了车,启云拨通苏楚的电话。
苏大编辑在百忙之中接听了启云同学的来电。
我凑过去听,电话那端传来苏楚熟悉而兴奋的声音。
“喂,启云。”
“嗯,在哪呢?”
“刚和社里的创意总监吃完饭,正往家赶呢,什么事?”
“没事,想找你出来。”
“成啊,上哪?”
启云看看我,说:“还没想好,你先出来吧,我在……小羽,让他上哪等咱们?”
我说:“人民广场。”
“那你先去人民广场吧,我们一会儿就到。”
“行,你跟小羽在一起呢?”
“嗯。”
“那好,到了给你打电话。”
撂下电话,我又开始联系石磊他们。
石磊那厮不知在干嘛,半天才接。
“喂,要死啊,这么久才接。”
“靠,你还活着呀,在哪呢,这么长时间也没个动静。”
“你羽哥忙不知道啊,出来啊。”
“上哪去?”
“上哪到时再说,你先出来。”
“那总得有个地吧,我满大街逛?”
“广场,广场,人民广场,你别干到东方广场去。”
“行,那我一会儿到,完了给你电话,对了,小羽,我带我女朋友去,成不?”
“太成了,快带来吧,我们这都久旱不雨了。”
“滚,行了。”
挂断电话,我捂嘴一顿笑,说:“启云,你知道么,石磊那厮还带个妞来,哈哈。”
启云边开车边笑笑说:“他交女朋友了?”
我说:“P女朋友,就是一码子吧,他要能正经交女朋友,那我都能结婚了。”
启云说:“你就那么想结婚?”
我说:“你说梦话呢,我是那样人么,把你羽哥想的也太愚蠢了吧。”
启云不高兴了,说:“你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我笑了,说:“潘启云同学,别我管你叫两天哥,你就真把自己当长辈,一副教训人的模样,装什么教导主任。”
“小羽!你再说一遍试试。”
“开玩笑的,好好开车。”
随后,我又分别叫出了黑子和田万里。黑子正在二道全力以赴奋战坑局,田万里正在网吧里专心致志打装备。黑子
一听是我,乐坏了,紧着问,有事没事,我告诉他一场大雨没咋地,云哥摆平了。他说,我早跟你说过吧,启云不
是一般人。我说,有什么话见面再说,赶紧过人民广场。他说,成,我再踢两脚就去。
于是乎,一干人相聚人民广场不夜天门前。
64.狐朋狗友再聚首
经过多方面讨论,我们最后决定还是去唱歌,因为毕竟有个女同志,还是斯文点好。
要说起石磊带这小妞,确有几分姿色,不过要跟启云比,那就纯属一般货色。可能这样的比较不太地道,可是事实
如此。
我们去了爆米花,开了个宽敞豪华的大包厢,至于消费么,有苏楚启云在,就不用我等操心了。
简单介绍了下,大家就都认识了。石磊那妞叫什么玲玲,没记住。反正,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她的胸很坚挺,穿
着厚厚的T恤还能那么突出,圆润,丰满,怪不得石磊跟个孙子似的围着她团团转。
令我没想到的是,黑子竟然和田万里一见如故,二人针对网游展开了精彩绝伦的辩论加研讨,有关下副本的装备和
天赋,战场秒杀的技巧,公会管理等等一系列现实而又重要的问题,提出了各自的见解,并寻求到解决之道。
我看这架势,黑子现在是没心思和我说什么小妖的事,正好,我也不想提,这么快乐放纵的时刻,提他有煞风景。
苏楚凑过来,神秘兮兮问:“小羽,和启云和好了?”
我说:“这不明摆着么,还问。”
他又越过我,扯扯启云,说:“启云,不和小羽生气了?”
我拨开他,说:“你怎么过个年,过的这么三八。”
启云看看我,冷冷说:“怎么和你苏楚哥说话呢。”
我差点没晕过去,怎么着,他升级了,连带苏楚也成哥了。
苏楚捂嘴笑,那叫一个居心叵测,说:“听到没,教训你了吧。”
我无奈叹息,没办法,忍着吧。
石磊同学率先开场,说:“我先来一首,献给我亲爱的女友,玲玲。”
我们起哄,鼓掌,我说:“你别说来一首,就是来一宿也没问题。”
田万里跟风,说:“来一宿带套了么?”
笑。我趴在启云身上笑死了,那妞脸都红了,跟我们这群流氓在一起,还能有好话。
石磊说:“操,这年头谁还用那个,多不爽,毓婷,事后72小时紧急避孕,广大男筒子们的福音。”
玲玲急了,一脚踹过去,说:“石磊,你要是再敢说,我撕烂你的嘴!”
石磊那厮一脸欠扁样,“娘子息怒,请上座,且听你老公为你高歌一曲。”
妞忿忿坐下了,也难怪她生气,一屋子都是男人,就她一个女的,换成是我,我也不高兴。
石磊开始嚎,唱了一首完全不在调上的《蔷薇刑》。
启云趴在我耳边说:“你去问问黑子,小妖怎么样了。”
我说:“问他干个吊,等会儿再说。”
启云冷冷看我,说:“小羽,不许说脏话。”
我莫名其妙,笑,说:“你没事吧。”
启云说:“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么。”
我沉默,难不成以后就要天天在他的严格管制下生活?非疯了不可。
我拽拽苏楚,示意他过我身边来坐。他拎着酒瓶靠到我身侧,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