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落无声(穿越时 FZ 卷四)上——寂静的弦
寂静的弦  发于:2013年0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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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怕的!快叫人来把他抬走!”楚凌翼冷冷的吒喝一声,面无表情的瞪着娇铃的模样让娇铃吓得点着头转身就跑。

接到了总管桑琼的信,说是府里建得差不多,特别的让他到府里看看新府如何顺便说定迁府的日子,楚云墨正匆匆的往府外走,就看到一个脸熟的小丫鬟一脸惊慌失措脸色苍白跌跌撞撞的走过来。

“怎么了?”

本不想管什么闲事,可是楚云墨忽然想起对方似乎是楚凌翼的贴身伺侯的小丫鬟,他莫名的,对楚凌翼很是在意,想到那个倔强的孩子那双比楚云铮要冰冷无情得多的眼眸,他心里就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五公子,不,侯爷,死、死人了,小公子打死了一个小孩子。”娇铃结结巴巴的说,而楚云墨却脸色陡然一变。

楚云墨急切的向着小丫鬟来的方向跑过去,刚到湖边就看到了躺在血泊之中的楚无言。

他觉得他的心跳,似乎突然停了。

小小的身体就这样躺在地上,面向下,额头处的血迹延伸而下,楚云墨震惊的眼神从楚无言的身上又扫到了一脸平静,看到他来只是撇了一眼,转身接着盯着湖面的楚凌翼。

顾不得说话,楚云墨从衣摆内侧撕下一块干净的布,紧紧抵在了楚无言的伤口上,因为伤到头部,他不敢走太快,只是轻托起了楚无言的身体想离开。

“呕……”

楚无言即使在昏迷中,也痛苦的皱起了眉,接着就吐了起来。

楚云墨脸色苍白的连忙把楚无言放到了地上,只是用手抵住楚无言的伤口,却不敢再轻易的移动他了。

“真讨厌,要吐一边吐去,娇铃,把我的车子推过来,我要回去,脏死了!”楚凌翼小巧的眉头皱成了一团,虽然是很可爱的表情,却说出了让人一听就齿冷的话。

“是”小小的声音,让楚云墨注意到,原来那小丫鬟也跟着自己跑了回来。

“你快去请大夫!去柴玉的医馆!快!”

楚云墨的眼睛冷淡,声音能吐得出冰。他以为这只是个意外,他以为楚凌翼只是表现出一种冷漠,而现在看来,这孩子根本就是天性冷酷。

“啊?这……”娇铃的眼神不由得落到了楚凌翼的身上。

“我的车!”楚凌翼一脸的不奈。

“去请大夫!这是一条人命!”楚云墨的厉声厉色让娇铃吓得一抖,连忙转身跑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楚凌翼的脸色变了,看向楚云墨的眼神带着一抹愤怒。“娇铃是我的丫鬟!”

“无言,是我的小厮。”楚云墨淡淡的,不再抬头去看。这样的孩子,他不想再多理会,只是注意着手上紧压着的伤口。

楚凌翼恨恨的瞪着楚云墨,却又拿对方没办法。

一直到娇铃让管家请了柴玉过来,楚凌翼才停下对楚云墨越来越怒意十足的眼神,被娇铃带回了自己的院子。

“怎么回事?”

看到小孩子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脸色如同金纸一般,柴玉皱起了眉头。

“快帮我看看,他撞到了头,好像有点脑震荡,刚刚吐了。”楚云墨的脸色很是灰败,他的手都是抖得,因为手里的布料已经被血液染得一片黏腻,一个小孩子,他真害怕他挺不过去。

“脑震荡?”

柴玉有些茫然的看了看楚云墨,不过他无瑕细问,连忙上前帮着看楚无言的伤势。

“我先用药给他止血。你用手指帮我按压他伤口周围的皮肤,这样药不会被血冲掉,虽然他出血没那么严重了,可是却还有微量的出血症状。”

楚云墨应了一声,开始帮着柴玉。

两个人忙得满头大汗,终于把楚无言的血止住,又叫来了两个小厮,抬来了个短榻,用短榻把楚无言送回了楚云墨住的暗香苑。

“无言!无言!”

听到了动静,楚无欢一瘸一拐的从厢房里跳了出来,脸上一片惊慌神色。她早就等了半天,还在想楚无言为什么还不回来,结果就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弟弟被抬了回来。在那一刹那,她甚至怀疑弟弟已经死了。

“别吵!”跟在短榻后面回来的楚无言一把拦住了小姑娘,看她蹦得艰难,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

“无言只是受了伤,已经上了药,一会儿让大夫给他开方子,吃了药,养段时间就好了。”

伸出手擦去楚无欢小脸上的泪水,楚云墨安抚的拍拍楚无欢的脸颊。小姑娘已经一脸的泪痕交错了,眼中的惊惶让楚云墨更是心疼。

他以为他已经足够的心硬了。因为他经历了那么多黑暗的东西,人性是最不可以相信的。只是在这对姐弟的面前,他原本已经冷硬些的心肠正在逐渐的变得柔软,变得恢复从前。

楚云墨把楚无言安置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而楚无欢就守在了楚无言的身边一动也不动。他只好放着这对姐弟,先过来看柴玉开的方子。

“暂时不要挪动他,这是药,口服的,先给他吃一颗,年龄太小了,不知道醒过来什么样子,你也知道,人的脑是比较复杂的。以我的医术,也不敢确保这孩子醒了就没什么事。不过喝药还是有好处的,给孩子好好补些气血,明明已经是四岁的孩子,却这么瘦小。”

“什么?”楚云墨愣了一下。“这孩子三岁。”

“三岁?”柴玉挑了挑眉。“不可能。虽然这孩子的身形很像是三岁,不过不管从这孩子的心智或是手脚掌心的骨质与掌纹来看,这孩子应该是四岁,或是四岁多。”

“你看错了。”楚云墨摇摇头。

“是真的,你也知道,我们神医谷的嫡传弟子,是从摸骨开始学医的,这种技巧,我七岁就掌握,师父教了我们三个,只有我学得青出于蓝,我怎么可能错?”

楚云墨不由得侧头向着床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楚无欢正一脸的眼泪的紧抓着楚无言的小手,乖巧的坐在床边。

楚云墨的眼睛柔和了几分。

“小孩子,定是记错了。”

柴玉无言。

……

一阵鞭炮声在寂寥了很久的皇子街上响起,惊动了正在附近的集市里热闹忙碌的人们。一时间,人们都有些茫然的看着声音响起的地方,有些喜好八卦的,早就开始打听了起来。

“怎么了?什么事儿?”

“不知道啊!”

“听说是受凤王陛下器重有加的怀安侯爷迁府之喜。”

“怀安侯爷?那是谁?”

“不知道,不过听说是很受陛下重视,刚一出任就被封成了极品侯。”

“听这炮声,现在还没停,一定热闹。”

……

事实上,和百姓们猜测的相反,怀安侯府很是冷清。

现在正是上朝的时辰,哪里会有什么人来庆贺?楚云墨从上次后虽然来回又忙碌着府坻的修葺,但是后来却借口事务繁忙而逃之夭夭了。

之后的一个月,他都没有来过这怀安侯府。

与上次却是又有了不同。

乌墙灰瓦,金漆暗纹的褐色大门,门前的狮子依然威武,而门里,雕梁画栋之外,却是一片各种颜色的!紫嫣红。桑琼不知道从哪里移来了各色的花树,正在园里开得一片争奇斗艳。

楚云墨却并不是太关心这些。

他正在自己的主院里忙着,家里没什么伺侯的人,凤阳公主一挥袖,把暗香苑的下人都送给了他,还特别的挑了几个得力的送过来,说是用得好就留下,用不好或是找到了其他的人再送回去也成。

对于凤阳公主的“高”看一眼,楚云墨不知道除了默默接受还能做什么。不过好在也因为有人指派,让桑总管很是安慰了一下。

他终于有几个懂得规矩的下手了。他不用那么忙了,这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侯爷,这里是今天宴请的各家公子的名单,还有是宴上的菜谱,您看需要什么添减吗?”桑总管匆匆走进了主院,把手里的纸递给了楚云墨。

“宴请?”楚云墨呆呆的把纸接到手里,刚刚安顿了小姐弟住到了主院的偏房里,他对于桑总管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当然,侯爷喜迁入府,自然要请一些朝堂上的同僚与旧日好友亲朋好好的招待一番,这也不枉人家送了这么多礼物。”

“礼物?”楚云墨的脑子更乱了,什么礼物,他怎么不知道?

“就是侯爷喜迁了新居,收了人家很多礼。”桑总管像变戏法儿一般的不知从哪里又弄出来了一叠纸,一张张的念给楚云墨听。

“喜贺怀安侯爷迁居入府,政御使付竟宣特送上薄礼,以恣庆祝。名细:红木雕花青玉棋面桌、白玉墨玉雕刻围棋一副、官窑出的赤金缠枝百合玉颈瓶一对、紫金对镯、紫金束发冠、珐琅描金阆云灯台一对儿、沈水寒香、安心静心檀香各三捆。”

桑总管拿下了最上面的一张,接着念。

“得知怀安侯爷入府新居,余林书瑜(林丞相府大公子)特送上富贵缠枝莲白玛瑙碗盘一套二十四件、文瀚墨的青玉笔一套、青石砚一枚、青云墨一块、青丝纸三刀、黄金雕弥勒佛像一尊……”

桑总管还念了什么楚云墨已经不记得了,这都是谁和谁啊……楚云墨彻底的懵了。

“桑总管,这些东西都是谁送来的?我怎么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楚云墨觉得一团乱,他偏偏理不出个头绪来。明明从来没太大来往的人,为什么送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而且看桑总管手上纸张的厚度,这样的人显然不是一个两个。

“侯爷想来也是不太懂得。现在朝中都盛传着,公子乃是凤王陛下恩宠不断的红人,有人巴结着自是正常的。加上公子对凤王陛下巧施妙手使得陛下身体转危为安,众人为了凤王陛下也自是会与侯爷多有亲近,侯爷以平常人待之就是,不必太过介怀。”

不必太过介怀?怎么个不必太过介怀!

楚云墨真的很抓狂,手里的名单好像很烫手一般,而眼睛不断的扫描着手里的名字。

洋洋洒洒的一大串名字和官职及其亲属的盘枝错结的关系,倒是很详细。其中有他熟悉的也有他见都没见过听过都没听过或是见过听过没印象的。他真想挠头。

他最讨厌的——就是应酬付宴这些无聊的事情了!

第五十章:身世

楚云墨抓抓头,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把这场宴推掉。开玩笑,光是当个客人他都嫌烦,这次当主人,他还不得累死?他一点也不想八面玲珑的周旋在众臣中间,凤国的内乱迫在眉睫,他又不是傻子。

只抓了两下,就看到桑琼很不赞同的目光,楚云墨只好灰溜溜的把手放下。真是,连仪态动作也要管吗?这位桑总管权限还真是大。

明华小心的在厅外探头看看,一脸的焦急。

“怎么了?”楚云墨正看到。

“五公子、呃,不,是侯爷!”明华在看到桑琼瞪起的眼睛后连忙改口。“您快去看看,无言情况不太好,一直在说胡话,身上烧得厉害。”

楚云墨不由得一惊,连忙往旁边的厢房而去。

屋子里,床前楚无欢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衣裙,眼睛哭成了泪人,在看到楚云墨走进来时,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侯爷你快来看看,弟弟要死了!”

楚云墨看到无言小脸酡红,正虚弱的躺上床上微微喘息着,呼吸声急促而沙哑,嘴里不知道在咕哝着什么,听不太清楚。额头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好,却依然还有一丝血丝渗出。

“怎么回事?”楚云墨有些惊慌起来。

“不知道,早上还好好的,刚刚无欢过来说无言不太对,我过来看,就这样了。”明华有些害怕的低头应。

“才不是,你昨晚就没来过,我一夜都没睡,今天早上也是其他人过来帮着把弟弟带来,你根本就没过来!昨晚上弟弟身上热,我去找你,你就说没关系,今天就会好,可没有!

你是骗子!骗子!”

楚无欢尖声喊了起来,明华吓了一跳,不由得抬头想瞪过去,却看到楚云墨铁青的脸后吓得马上噤声。

“桑总管。”

“是。”桑琼正站在房间门外等着。

“去派人把柴玉柴大夫找过来,还有,找人把明华送回逸闲侯府,禀告凤阳公主,她的下人太娇贵,我这里受不起!”

“不要!侯爷!明华知道错了,请您担待,奴才再也不会偷懒了。”

明华一听大惊失色,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不断磕头。一直以来,楚云墨温和好说话,很少管教下人。是以下人们都觉得楚云墨温和好欺,也不太把他的命令太当回事。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这是天性。

楚云墨本也不在意,可是对方居然敢这样对待他一心让精心照顾的无言,不知怎么,让他怎么也控制不住心头的火。

“桑总管!”

无视明华的大哭求饶,楚云墨冷冷的喝了一声。

桑琼里带着一抹满意,点点头,挥挥手。

早有等着的家仆上前把明华堵住嘴拖了出去,桑琼施了一礼,出了房间。

楚云墨走到还在不断哽咽的楚无欢的身边,摸了摸她柔细的头发。

“别哭了,放心,无言会没事的。”

“才不会,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弟弟不会死。”

“他还没死,放心吧。”楚云墨虽然心中也不敢确定,可是看到小姑娘哭成这样子,又怎么忍不安慰。

“他会死的!”楚无欢抬起头,泪眼已经肿成了桃子。“如果不是我抢了弟弟的护身符,弟弟不会死的!我把玉如意从弟弟那里抢过来,结果弟弟就出事了。姑姑说过,那玉如意是保护着弟弟的,有它在,弟弟就会平安健康的。我什么都听了姑姑的,只有这件事情……呜呜呜……姑姑说不可以和人说弟弟已经四岁了,我就说他三岁,姑姑说,不可以叫弟弟楚逸墨,我就一直说我们没有名字,可是姑娘也说,玉如意要一直挂在弟弟身上,我却没听!结果,弟弟就要死了!”

楚云墨的手僵在了半空,怎么也落不下去,心头的震惊让他有些不知该怎么去猜测。

无欢哭得厉害,话也说得断断续续,而当楚逸墨的名字一说出时,楚云墨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缩了缩。

“无欢,你的姑姑,是不是,叫清荷?”

“不知道……呜呜呜,爹爹喊姑姑做小荷的。”楚无欢呜咽着,从脖子上把玉如意取了下来,放到了楚无言的小手里。

小小的手掌粗糙而发着热烫的温度,无意识的半张着,手心上的玉如意怎么也合不拢,握不住。

“到底怎么了?昨天不是说了,发热给他吃点我留下的药粉,怎么会变厉害的?”柴玉脚还没迈进来,话声先到,满是不满之意。

楚云墨勉强的按下心头翻滚的情绪,转头让过柴玉的身子,让他方便给楚无言看病。

……

“还好,没事。”

柴玉和楚云墨都松了一口气,给无言吃了退烧药后,显然楚无言的呼吸不再急促紊乱,身体的温度亦有了消退的迹象。

“好了,他这是身体亏血的厉害,肝火上升加上肾气盈亏,不过还好,吃了药也就没事了。我重新开个方子,天天给他喝了。算了,我一会儿回去制些药丸过来吧。”

柴玉看了看周围冷冷清清的院落,新府落成下人还是太少,虽然凤阳公主送来不少,可显然还是活多人少,众人皆忙得不可开交,煎药还真是一时找不到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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