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下重门——霜里蛋
霜里蛋  发于:2012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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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道:“哪个小兔崽子耽误老子的好事?!”

趁他站起来的空,我看清了圈子里面围着的东西。

一个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坐倒在地上,身上的衣衫凌乱不堪,上衣半开半系,白玉般的上身印上几条衣衫撕

扯时勒出的红印。

看得我唾液大增,老天待我忒厚道,我身边怎么净出些美人。

美人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一双情意无限的眼悽悽地望着我。

我突然想起了以前吟风居门前一只流浪狗。

它老是静静地坐在路边,一双黑葡萄般晶晶亮的黑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来往的路人,但很少人能留意到它。

我偶尔靠近它,它也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却从不知它想要什么。

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拱手道:“各位大侠,确实抱歉,这位是我夫人小瑾,他若做了什么招惹大侠们的事,我回

去必定好生教训他。我给大侠们赔不是了。”

说罢,饶有介事地拜了一拜。

“小瑾”呆了,大汉们傻了,旁观的人群没声息了。

最凶狠的大汉爆发出一阵咆哮,“你耍我啊!!”

吼毕,他抡起一把丑陋无比的大刀直劈向我,我空手一格,一闪,手肘一顶,哗啦一声,一摊肥肉砸在地上。

我凶相毕露,阴森森道:“我看看夫人都被揩了多少油水,可都得尽数讨回来。”

摊在地上的大汉倒是条汉子,他舍身就义道:“兄弟们,别管我,他只有一个人,踩死他!”

一群不怕死的小弟都挥舞起大刀冲上来,我惶恐,没料到这群汉子还有点胆色。看他们劈倒不一定能劈中,只是被

一群几百斤的猪肉那么一撞一压,咱小气都得咽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将那男子往怀里一带,脚底抹油,哧溜一声甩开他们跑了。

好容易捧着个大男人回了厢房,我顺了顺将断的呼吸。抬头见房里三人表情煞是有趣。

顾祗墨阴沉一张老脸;韩萱竺脸上如打翻五味杂陈,甚是复杂;寒清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狐疑,低头一看,母亲的,多完美一个公主抱。

那男子倚在我怀里,双手不自觉地扯着我胸前衣料,面上一点羞赧。

我只觉气血逆流,忙把他放下,不忘好妈妈般地整了整他的衣服。

啧,都快被撕成布条了。

我道:“寒清衣,你给他找套衣服来穿穿。”

寒清衣不情不愿地拿了套衣衫,我接过,亲力亲为地帮他穿了。

我这人救的算是有交有待了。

我道:“在下复姓宇文,单名一个轩字。公子如何称呼?”

美人淡淡道:“无姓,名扶疏。”

我皱眉,无姓的,都是些下人或是小倌。

我道:“扶疏公子家住哪儿?我们把你送回去吧。”

扶疏别过头,侧脸形成一条优美的线条。

他道:“扶疏无家可归。”

我的爱心轰的一声泛滥了。

我正想道行了你跟着本大侠混罢,韩萱竺抢先道:“如此这般,你便和我们一道吧。”

我心里不爽道,这色胚,祗墨哥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扶疏闪亮亮的眼睛征求似的看我,我异常得意,貌似这位仁兄把我当成老大了。

我郑重地点点头,扶疏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形。

顾祗墨用鼻子嗤了一声。

韩萱竺对寒清衣抱手道:“寒公子,事情也完成了,是时候把线索告诉我们了吧。”

寒清衣摇晃着茶杯,一字一句道了:“下一个引线人,可见又不可见,但你们都不得不见。”

我最怕佛味儿浓的东西了,可见不可见,倒底是见还是不见?!

寒清衣又说:“到此,我作为引线人的任务就完成了。”

顾祗墨道:“寒公子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寒清衣微微一笑,道:“等一切结束后,我便离开此地。”

我们向他抱手,接着离开了。

扶疏一人走在前头,我拉过韩萱竺压低声音道:“你,又打的什么鬼主意?人可是我救回来的,干什么可要经过我

的同意。”

韩萱竺阴森森笑了笑,曰:“不可说不可说。”

我头顶扯下几条黑线。

顾祗墨一脸复杂对我道:“小轩,这个人有点奇怪。”

我道:“怎的?”

顾祗墨道:“他举手投足高贵优雅,谈吐之间气势逼人,不像是下人,更像是名门贵族一流。”

我琢磨一下,确实如此。

扶疏在前面漫步地走着,也是轻盈优雅,好像脚下有春风生出一般,气质不凡。

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祗墨道:“你要小心一点。”

我快走两步叫住扶疏,“扶疏公子,你别走那么块,你可知道我们去哪么?”

扶疏一脸疑惑道:“不是去找神医钟离雪影么?”

顾祗墨大步跨上前,逼视他道:“为何?”

我顿悟,抚掌笑道:“扶疏公子好聪慧,人生在世,疾病不可少,医生是不可不见的,雪影,正是那可见又不可见

之物。”

韩萱竺赞许的望望扶疏,顾祗墨脸色又沉了一分,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可真帮他。”

我道:“哪里的事,我只是说我的想法。”

顾祗墨鼓气似的大步向前走去。

第七章 钟离雪影

钟离雪影的飞雪阁在京城的另一头,我们一路好吃好喝,傍晚才到。

飞雪阁,其实就是一家客栈顶楼的一件客房,被钟离雪影长期占用着,在门口还挂上了“飞雪阁”的牌匾,久而久

之,就成了真正的飞雪阁。

这钟离雪影医术诡秘,只要是他愿意医治的病全都能治好,但据说他性格莫测,心情好时不收病人一分钱,心情不

好时治到一半终止医治,要不然就漫天要价,常赔得病人倾家荡产。

我们走进客栈,小二挤着笑脸乐呵呵地来招待,我道:“飞雪阁的钟离雪影可在?”

小二笑脸活生生拉成了个哭丧的脸,他道:“客官,咱生意不好做,您要是他的朋友,就行行好把他给劝走吧。”

韩萱竺没心没肺地笑道:“怎的?”

小二挤眉弄眼了半天没挤出一滴眼泪,却带着哭腔道:“客官,这钟离公子太爱招惹人,那些被他耍了的客人拿他

没办法就拿咱们开刷,咱这小店可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我同情心又哗啦一声开始泛滥,我义愤填膺道:“好说,看我替你们主持公道!”

正要作势冲上楼上,扶疏轻轻扯住我的衣袖,道:“宇文公子,我们还有求于钟离雪影,这样不好吧。”

顾祗墨道:“我们先拜见了这位钟离公子再说吧。”

我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蔫了,扶疏捏了捏我的手,温和地笑笑道:“没关系,让我来。”

我只觉得这一笑笑得我全身都融化在春风中了,全身酥酥麻麻使不上力,只能呆呆地拼命点头。

我们走到飞雪阁门前,一股檀香味扑面而来,冲得人晕晕乎乎的。门内人道:“外面的客人,请进。”

我们推门进去,檀香味被各种花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取代,抬眼望去,我傻眼了,整个客房都被摆满了蓝色的花卉,

连天花板也挂上了蓝色的吊兰,让我不自禁联想到某一个如天外仙境的小岛。

我苦笑,难怪小二想把他赶走了,这简直就是个小花园。

一位相貌平平,浓眉大眼的粗犷男子坐在花丛中,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冷眼扫过我们的脸,当看到扶疏时,他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我咳了一咳,不着痕迹地挡在扶疏前

面。

哼,还神医呢,就是个色胚。

我偷看扶疏,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微微地笑著。

顾祗墨道:“久仰钟离公子大名,我等正在寻找凤凰双壁。”

钟离雪影还一脸龌龊地盯着扶疏的脸看,嘴里道:“你得的什么病?”

顾祗墨怔了一怔,大概深觉自尊受了重创,加重了语气道:“钟离公子,在下说了……”

钟离雪影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道:“想得到下一条线索的话,就答出暗号来。你得的什么病?”

我们都楞了,这算什么暗号?

韩萱竺忍无可忍道:“钟离雪影,你耍着我们玩呢?这哪有什么正确答案?”

钟离雪影冷笑一声,不屑道:“正确答案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你们能否拿得到。”

韩萱竺又要发怒,顾祗墨抢在他前头道:“悉听指教。”

钟离雪影背过身去摆弄着他的花,声音毫无波澜道:“忘川宫的慕堇,只有他知道这个答案。”

我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

顾祗墨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我道:“不如我们严刑逼供,如何?”

扶疏轻笑了一声,韩萱竺居然冷静地向钟离雪影一拱手,道:“多谢,我等择日再来叨扰。”

我心里不住狐疑,这韩萱竺不是气晕了头罢。

却见扶疏向前一步道:“钟离公子,可否听我一句。”

钟离雪影紧紧地望着扶疏,道:“请说。”

扶疏轻笑,道:“公子为这客栈带来不少困扰,可否请公子另寻他所?”

我暗呼,天,这扶疏也是晕了头了,这钟离雪影会听才怪。

钟离雪影从善如流道:“既然如此,我一定尽快搬离这里。”

扶疏得寸进尺,又道:“行医者,其首先为医德。还请公子牢记此言。”

钟离雪影道:“受教。”

我懵了。

我拉过扶疏,道:“怎,怎么回事?”

扶疏轻描淡写地笑,道:“天机。”

夜幕降临,我躺在客房的床上,小微风一下下吹的我很受用,凉凉风里隐约载着一段一段的笛声。

谁家玉笛暗飞声。

乐曲连贯起来,旋律十分熟悉。

瞌睡虫一下全没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偷偷摸摸从窗口爬出房间。别问我为什么不走正门,我就是不知道。

笛声在风中缠绵前行,我沿着笛子声来的方向悄悄地走,乐音逐渐清晰。笛声如情人私语切切磋磋,又如久别相思

情寸寸肠断,听得我胸中波澜起伏,爹娘和吟风居众人的影子不断在脑中闪过,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笛声戛然而止的时候,脑海中的影像竟然是梦中时常出现的蓝衣男子的背影。

韩萱竺手举玉笛站在树林之中,笛子上竟也系着一根油亮的孔雀尾羽。

韩萱竺道:“听够了,就出来吧。”

我悻悻然,怎么着么快就被发现了?刚想抬脚从树后出来,却听见顾祗墨的声音。

“韩公子夜夜吹奏情殇之曲,可是在思念什么人?”

韩萱竺退了两步,靠着树干一屁股坐在地上,道:“顾祗墨,你怎么对我总是如此见外?”

顾祗墨道:“并无此意。”

韩萱竺道:“如此,你应该叫我萱竺哥哥。”

顾祗墨倒吸一口气,好一会才道:“小轩也没这么叫。”

韩萱竺朗朗笑道:“好了,不开你的玩笑了,来,陪我喝两杯。”

说着,不知从哪摸出个酒壶和一个杯子,韩萱竺憨憨笑道:“没办法,我只有就着壶喝了。”

顾祗墨犹豫了一阵,还是陪他坐下了。

月亮圆得像个脸盆,慢慢地越过头顶,愈发地向下坠了。我坐在树后,听着他们二人没有营养地互相调侃,逐渐地

两人的声音都迷糊了。

突然,顾祗墨道:“你还没说,那人到底是谁?”

韩萱竺龌龊地笑道:“你好像很介意?”

顾祗墨阴森森道:“哼,开什么玩笑。”

韩萱竺又笑,一挺身躺在地上,道:“不妨就告诉你,那个就是我在找的人,他就是……”

韩萱竺声音轻了下去,半天也没见下文,我心里急得像小猫爪子挠一样难受,伸出头来一看,两醉汉都躺在地上以

不雅的姿势睡着了。

我心里郁闷异常,却听见韩萱竺轻轻笑了一声,呢喃着说:“他就是……慕堇。”翻个身,又没了动静。

我愣住,好半天回过神来,心里想的却是: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思索了一阵,最终很不厚道地决定将两人扔在这吹一晚冷风醒醒酒,拍拍屁股走了。

翌日,神清气爽地起床,惊讶地发现扶疏连带着两个宿醉的人都已经在饭桌上喝着茶了。

我笑道:“诸位,昨晚睡的可好?”

扶疏对我笑了笑,另两个人没有理我。

我自讨了个没趣,颓然坐下。

顾祗墨道:“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去找那慕堇讨暗号罢。”

扶疏暗里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握住他的手,颇为有气概地说:“我自有办法。”

吃过早饭,我们又来拜访钟离雪影。

飞雪阁中一片混乱,行囊大包小包堆了一地,满屋的花卉也都受了起来,客房总算能看出个样子了。

我甚为惊异,这钟离雪影真是雷厉风行啊,怎么看着有点蹊跷。

钟离雪影顶着有点瘆人的黑眼圈,看来是一晚没睡。

我道:“钟离大哥,这太感人肺腑了。”

钟离雪影冷冷道:“你得的什么病?”

我又讨个没趣,道:“还能有什么病,相思成疾呗。”

顾祗墨和韩萱竺一脸不解,扶疏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钟离雪影甚是吃惊,浓密的眉毛竖了起来,说道:“这是慕堇告诉你的?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朗朗笑道:“我们,自然是情人关系了。”

屋里几人表情瞬间变化,顾祗墨和韩萱竺脸上如打翻调色盘,哗啦啦几秒变了好几种颜色,钟离雪影如受了晴天霹

雳,踉跄两步,脸都黑了。扶疏眼睛亮亮的,抿着嘴兴致盎然地轻轻笑著。

钟离雪影大受打击,喘着粗气,悽悽道:”居然……如此。不知他的相思病可好了没有。”

我一阵肉紧,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钟离雪影又道:“既然如此,也该告诉你们下一条线索了。”

他从袖口抽出一张纸,道:“拿着这个到涧泉山庄找南枢童便可。”

竟然是涧泉山庄,造化弄人啊。顾祗墨无奈地笑了一声。

我对钟离雪影道:“多谢。”转身便欲离开。

钟离雪影有点落寞地说道:“慕堇他还好么?”

我爽朗笑,说:“好的很,就是喜欢见人就亲。”

钟离雪影呆住了,我踏出了房门。

顾祗墨神情复杂,拉着我问:“小轩,这是怎么回事?你和慕堇……”

我道:“嘿嘿,情人啊,他是我的梦中情人嘛。钟离雪影那粗人,满脸就写着爱慕两字,要猜出相思病确实不难。

只是不知道得病的竟是慕堇。”

我突然醒悟过来,看向韩萱竺。

韩萱竺奇怪道:“做什么。”

我傻笑道:“没,就觉得世界真是小。”

第八章 涧泉山庄

涧泉山庄庄主南庄韦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南枢天,学武没什么天分,却嗜好读书,一举考取功名,现在是皇上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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