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舞 下+番外——瑭爵
瑭爵  发于:2013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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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住在这么杂乱的地方,等过段时间我们就搬出去。”在林恩说话期间,一只铁铲,一条黄花鱼,一口电磁锅,从头顶嗖嗖嗖飞过。

夏冰笑着摇摇头:“不用,这样很好。我以前都是自己住,现在感觉很好。”

“真的?”林恩小心翼翼地确认,在他内心深处还存着希望夏冰认可自家人的想法。

“真的。”明了一切的夏冰认真地点点头,想笑又忍回去,他一只手放在心口上,一手竖起:“我发誓。”

林恩轻轻松口气,想起自己特意买来的礼物,便拽过放在地面上的包装袋,从中翻出一个精致的方盒。突然想起这还是第一次给你学长买礼物,他竟然有点紧张,脸红心跳,倒好像初次相识。

他递给夏冰,双眼冒光,盯着夏冰的脸,生怕放过丝毫表情变化。后者感到很意外,今天不年不节,怎么想起买礼物?夏冰打开方盒,躺在黑绒面上的是一对精美玲珑的钻石袖扣。简洁大方的设计,剔透璀璨的钻石,即便不是女人,也会眼前一亮。

“你怎么想起来买这个?”夏冰合上盖子,抬头问林恩。

“你不喜欢?”林恩探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反问。忐忑谨慎的模样像是等待老师评分的小学生。

“喜欢。不过太浪费了。”

“不会的。”林恩凑到夏冰身旁,脸上已经忍不住洋溢着喜悦,那种期待着被夸奖的表情太明显了,也太有感染力,以至于夏冰也扬起嘴角,充满趣味地看着林恩,等待他告诉自己有什么好事情。

“我找到工作了。”

“在哪里?”夏冰也跟着高兴起来。

“在中新路上,一家小琴行,不过工资什么的都还不错。”林恩将面试经过以及薪金福利原原本本地交代出来。最后他眉飞色舞地抬起头:“有了薪水就能给学长买很多东西!”

“好,好好。”像是安抚骄傲的孩子,夏冰有点敷衍地点头,这种敷衍带着甜蜜的味道以及痛惜,让他的眼神温柔,语气也跟着染上浓浓的暖意。林恩一把抱住夏冰,使劲磨蹭着脸颊,激动开心一览无遗。夏冰象征性地挣脱了下,然后就任由他搂抱揉捏。

“对了,林恩。”待林恩的激情稍稍褪去之后,夏冰想起某件事来,从红木镶玻璃茶几的第二层里舀出一张传单递给林恩:“我想去……”

“不行!”只瞟了一眼,林恩脸色就瞬间沉下来。夏冰还想垂死挣扎:“你在看看……”

“不用看,那么大标题都戳我眼。”一向对学长言听计从的林恩坚决反对。只因为传单上写着“中心花园开办新公共冰场,欢迎爱好者们光临~”他坚决不同意夏冰现在去冰场,那里人多杂乱,别说现在有大哥跟艾伦这俩隐患,就是没有,学长的病情还不够稳定,万一出差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一下下。”夏冰仍然企图用哀兵政策攻下林恩的心房。但在关于学长身体健康这个问题上,林恩是固若金汤,毫无破绽。

“学长,你听我说,等你再好一些,我们就去好不好?现在虽然闲人很多,但最近学长也劳神费力,等过了这阵我绝对不拦着。”林恩说得很郑重,在这个问题他不能心软。

夏冰凝视着他片刻,最终叹口气,认命地收起传单:“那好吧。”语气就好像被抢夺了心爱之物,甚为可怜。林恩真有点不忍,他知道夏冰对花滑的热情与喜爱,但正因为如此,更不能为现在这点心软毁了以后所有机会。夏冰当然也知道林恩是为自己好,他只是忍不住就会把跟花滑有关的东西留起来,好像多看两眼他就能马上回到冰场。

抬头对林恩笑了笑,夏冰不想自己的情绪太过低沉,这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爱自己的人。

面对着眼前眸光潋滟,唇色诱人的夏冰,林恩低声发出幸福的呻吟,凑近前轻轻舔舐着他的双唇。

“咯咯咯~~”

嘹亮的打鸣声在两人头顶炸开,亚历山大站在沙发背上雄纠纠气昂昂地挺直稀疏的尾巴毛。它身后,真夜趴在餐桌上呈石化状,整个人都苍白了。蓝沫等一群人在旁边时不时戳戳,确保她还活着,很新鲜。

林恩:“把它给我丢出去!”

夏冰:“亚历山大啊,你是饿了吧?过来这边。”

林恩:“……学长我也好饿啊……”

夏冰:“啊!那叫外卖吧!有亚历山大在,鸡肉套餐就算了吧!”

林恩捂着心口跪坐在角落里,顶光打下来,照亮他的心声:学长,我是想吃你啊……tt

翌日,林恩早早就起来了,他动手做了所有人的早餐,当然学长那份是特别营养餐,是谁也不准觊觎的。出于亚历山大目前在学长心目中的得宠地位,林恩违背自己良心地也给它准备了上等小米饭拌青菜沙拉。

准备好一切,并且在多次吻别学长之后,林恩出门上班去了。

今天出来的早,所以他也没搭公车,反正就两条街的距离,散步过去就行了。琴行正式开工时间是八点半,他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溜达。

随着秋末最后点热气渐渐弥散,街道两旁的银杏树已经金黄灿灿,风稍微粗鲁些,就飞扬开像是片片金箔飘散,闪耀着点点光亮。依然有不怕冻的美女们穿短裙装,在背风的角落里抖抖肩膀,跺跺脚继续光鲜耀人地行走。

林恩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他的出身注定他有很多东西都只能错过,好在他不是个骄纵的公子哥,才可以享受到不同的美。

一个穿粉红装的小女孩在林恩脚边跌倒,林恩连忙弯下腰想将她扶起来。小女孩却自己先站起来,拍拍手,冲林恩露出甜甜的笑容。

“妞妞~~”她的父母在招呼她,小女孩脆生生地答应一句便踩着金黄的银杏叶跑开了。

林恩站直身子,注视着小女孩离开的身影。嘴角荡开一抹笑。要说有什么遗憾,可能就是没办法要个学长的孩子吧!想象一下把小夏冰抱在怀里,陪他去游乐园,给他买气球,玩捉迷藏……是多么让人神往啊!

不过,他知足,有夏冰在身边他已经非常幸福,其他的并不奢求。

到达琴行的时候刚好八点二十,老板似乎很诧异林恩会来这么早,沏了杯茶后让他先随便转转。琴行确实不大,倒是有些制作精良的乐器,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八点半一到,几个八九岁的孩子拎着小提琴盒走进琴行,在林恩面前笑嘻嘻地打招呼。这比林恩想象中的学生年纪还要小,他以为至少要十几岁。不过他不想因此而放弃,在简洁明要地自我介绍后,便开始今天的课程。

没上一小会儿,有个梳马尾辫的女孩子便举手说听不明白。相继着另外两个男孩也表示老师说得太深奥,跟不上。林恩反省了下自己,他在跟他们相同的年纪时已经熟练所有琴谱,但他们不是自己,他进度太快了。

“好吧,我们从新开始……”林恩吐口气,调整琴弦。这时老板过来说今天的课程就到此吧,林恩初次上班不是很清楚什么时候要停止授课,既然老板说要休息,他也就没有继续。

第一天工作就这样有些潦草地结束了。在回家前,林恩买了些《小提琴入门教学》的书册,他要好好研究下。

不管怎样,他充满信心,这份工作他很珍惜,也希望可以做得更好。让学长知道他是很有用的人,而不是依靠巴赫家才能生存的小少爷。

通宵达旦地恶补入门知识,第二天林恩觉得更加有信心,这一次他绝对可以让他的学生们满意。事实也证明,那些孩子们确实比第一天乖多了,认认真真听着他讲解,按照他的教导拉动小提琴。

林恩很满意,甚至有点小小的得意,原来工作是这么简单。

等到所有课都结束,学生们依次跟他打招呼离去,林恩头一次有为人师长的感觉。送走他们,他也就下班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林恩想跟老板打个招呼再走,但转了一圈,店里没人。也许是在后面的小堂屋里,这家琴行店面虽然小,但后面有间专门放置乐器的房间。

林恩什么也没想,就走到后面去看看老板是不是在,他刚想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说话声。

“我已经教训过那些孩子了,他们不会在对他的教课有意见。”老板正在跟什么人通电话。他站在众多乐器的阴影里点头哈腰,神情极为卑微:“是啊,一切都按照您的安排,我相信他会在这里待得很好,我保证!工资都是最高,您放心……”

通话还在继续,门外的林恩却觉得心一下子跌入寒池。

他推开门,悄无声息地走进去。老板光顾着通电话,背对着林恩并没发觉他进来。等他一转身时,吓得手一哆嗦,吧唧手机掉地上了。

林恩冷冷地盯着他,后者顿时不知该如何言语,倒是手机落地时碰到外放键,此时依然滔滔不绝:“让他好好待在你那里,他现在没工作,所以轻易不会跳槽。我可不想哪天我去看见你虐待……”

林恩一听这声音就明白了,再想起这两天一直跟踪自己的黑衣人,他嘴角一弯,拾起手机冷笑着吐出两个字:“艾,伦!”

56、查水表的玄机

听见像是地狱呼吸般的冰冷声音,手机另一头的艾伦知道露馅了,但是已经到这步了,他也不能临阵脱逃。低声咳嗽两声,脑子里转着各种说辞,却全部都没用上。林恩斩钉截铁的一句话粉碎了他所有的冷静:“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别在靠近我,你让我恶心!”

“不是!你听我说!我只是……我知道你现在的困境,我只是想帮你!”艾伦焦急分辨,攥着拳头恨不得顺着信号飞奔到林恩跟前说清楚。

林恩冷哼两声:“好让我承你的情,然后跟你回巴赫家是不是?”

被戳破心思的艾伦顿了顿,再开口话都有点结巴:“我,我我这是担心你……再怎么样也不能跟家里断绝关系啊,我……”

“你不用说了,你死心吧,我不想见到你。”林恩平息了下身体里沸腾的怒火,尽量让声音平静:“学长才是我最爱的人,你再好我也不爱。”

被戳到心里痛处,艾伦不自觉地捂住胸口,手掌里隔着胸腔的心脏因为林恩这句话而抽痛。他沉吟了下,用几乎哀求的声音说道:“我现在不奢求你爱我,我只是想让你回来,巴赫家需要你,至于我,嘿……”艾伦低低地笑了,浓烈的苦涩弥漫:“只要你不讨厌我,允许我在你身边就可以……”

这番话说得真挚情深,一般人早就被打动,眼洒热泪高唱琼瑶剧。林恩又一声冷笑:“艾伦,我本来以为你会尊重我的选择,但你以前的种种表现已经告诉我,是我太天真,你就是农夫的蛇,心软相信你早晚被咬一口。”

“对你我不会的!”

“是,对我你不会,但是我不爱你。”林恩咔哒挂断手机,转头眯着眼盯着老板。直看得对方心里发毛,手脚发凉,汗珠子比钢镚还大,哗啦哗啦往下砸。

这里偏僻,深屋,阴暗的光线,不透风的墙,他会怎么样?被杀人灭口喂鲨鱼?!老板往后一退,脚碰到架子鼓,呱啦一声惊得老板立刻立正站好,右手往前一挥:“报告首长!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不能死啊!”

林恩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双手抱肩:“杀你我嫌费力气。”

“呼~~”老板松口气,他胆子小,被一群黑衣人绑架强迫必须雇佣这年轻人已经够要他老命了,现在还穿帮了。

“你根本就没有学生要来吧。”林恩将手机扔给他。老板接住后,点点头:“是,是没有。我这店小用不起老师。”

“我要继续在这工作。”林恩不疾不徐地丢下一记炸弹。顿时炸得老板差点双腿一软,给跪了。他带着哭腔哀求:“求求你走吧~~我这没工作给你,要不我付你三倍工钱?”

“我就要在这里工作。”林恩似乎怕他听不清,手指了指地面,加重语气:“就在你的店里。”

老板顿时泪流成河。

头一次有雇主求雇员辞职,但这雇员极度固执,对于艾伦安排这种事起了强烈的逆反心理,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且不是说他林恩没用,连个艾伦都摆不平,怎么跟凯尔对阵?

他就要在这里,生根发芽,靠自己的能力赚到薪水!

老板见这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铁血事实,人是打发不走,他也没胆子再询问那黑衣人头头要怎么办,只好如实告诉林恩,他这里不需要老师,也没医生,但是一直缺个调琴师。

好的调琴师非常少,这个行业要求高,门槛高,但是愿意做的人少。老板的儿子曾经当过一阵子,但很快就嫌弃它枯燥无味,甩手走人了。

“还有,我其实付不起那么高的薪水……”老板支支吾吾地说。他听过林恩的演奏,知道这是个相当出色的年轻人,但他没有与这份出色同等价值的金钱。

林恩挽起袖子,回头冲他笑笑,门外细碎的阳光渗透进来,为他的笑容蒙上淡淡光晕:“没关系,我要的是自食其力。”

在米花市东魅高档小区的一栋高级公寓里,如天使般优雅俊美的金发年轻人窝在沙发里,他跪在地毯上,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头靠在沙发里。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雪。

“艾伦少爷……”有两撇小卷胡子的管家端着花草茶进来,看见此情此景知道暂时不能打扰,便将茶杯放好,自己退了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我这样痛苦……”细碎的声音从嘴里流泻出来,那种心脏揪痛的感觉如慢性毒药渗透着,让他日日感受煎熬。他不想再等待,所以要主动出击,可是结果得来什么?更加剧烈的痛,更加诱惑的毒,交缠在他心里无法宣泄……

艾伦长长吐口气,他站起身,走进另外一间房,面无表情地坐到漆黑的钢琴前,反射着冷光的琴面上映衬出艾伦漠然的侧脸,只有他的眉间泄露出心底的隐秘。

雄伟浑厚的音律自黑白琴键间飞旋而出,细长的手指飞快地舞动,眼花缭乱,如蝶群翩翩起舞。手指的速度越来越快,交错在激昂血脉喷张的乐声中。艾伦蓝鸀色的眼瞳死死地盯着琴键,眸底雾水般的光泽轻轻流转,他抿着嘴唇,脸颊的肌肉绷紧,某种压抑的气势在他的身躯里弥漫,寻找着突破口。

双手重重敲击着黑白键,钢琴发出哀嚎。

燃烧着火焰的黑色曼陀罗肆意蔓延地绽放,凋零,凋零再绽放……炽热的阳光撕裂大地,万物的哀歌响彻云端,不断的死亡,重生,古老的巫师诡异地尖啸……

碰!最终重音久久回响,艾伦死死按着琴键许久都没松开。缓缓松开手,艾伦抬起头,眸底燃烧的火光已经熄灭,琴声里的世界离他远去。站起身,艾伦走出了琴房。

“德利。”他召唤自己的管家。

“少爷什么事?”

“林恩对我成见太大了,只有找夏冰试试。”他端起客厅里的花草茶,坐到沙发上慢慢轻饮。

德利顿了顿,犹豫着提出疑问:“可是夏冰会见你吗?”

艾伦短促地笑笑,热茶的蒸气模糊了他的表情:“他会见的,这是为了林恩好。我相信他也不想林恩跟家族一刀两断。”

“那少爷是要选择什么方式?”德利小心着自己的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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