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永今夕+番外——弓行永夜
弓行永夜  发于:2012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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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到二十岁,才见到自己传说中的父亲。老头子一个,快要入土却利欲熏心。

作为人家儿子,算是回报这份生育的情分,做些事情也是应该。

他那时不过抱着敷衍的心态,混个几年就准备走人。

没想到他遇见了简达。

他远远看着简达,偷窥简达,思慕简达。

他爱上了简达,得到了简达。

害死了简达。

梁堰泊亲自在江口打捞,整整三天三夜,只捞到简达一双鞋子。

他站在船头,几乎跳下去再也不浮起来。

如果这样,简达是不是就能回到他身边来?

是不是他知道自己一直在骗他,所以才不肯回来?

邵徇硬是把他打晕带回去。

再这么眼睛眨都不眨的死盯着江面,他整个人都要废掉。

闻家和郭家彻底垮了,傅宗禹把他们的地盘分了一半给杜启山,另一半直接交给梁堰泊。

这是傅宗唐的决定。

当初绑架他的就是梁堰泊,他没有告诉邵徇。因为那时梁堰泊跟他道歉,说他只是为了跟闻家脱离关系,并保证以

后一定会好好照顾邵徇。

更何况始作俑者,相当于就是他自己。

邵徇的朋友,他从来都跟菩萨一样供着。当年赵三玄和邵徇那么亲密要好,他也从没说过什么。

如今的简达兄弟,对于邵徇来说跟家人没两样。

他不想让邵徇为难,哪怕一丁点。

而且万一将来邵徇真发现简达的死因自己有责任,还可以拖梁堰泊下水转移视线。

邵徇不敢告诉简闲,他骗他说简达出国,要很久才能回来。

简闲自顾自点头,没有问哥哥为什么不打电话。

他们想让老笨搬回来住,老笨不愿意,他们只好轮流守着怕他出意外。

老笨一直憨笑说不必,他总幻想着那人还活着。

找不到简达的人,他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开始接手郭家和闻家的生意,等简达回来,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他什么都能给他。

他那时问郭老五,“为什么你们这么想要权力?”

郭老五说,“有了权力就什么都有。”

真的吗,如果他也有了权力,是不是简达就会回来?

邵徇看他强打精神跟着严文兴学习,感到揪心难受。

傅宗禹说这样也好,有些事情分散注意力就不会那么难熬。

简达算是他傅宗禹的半个弟弟,他不到十九岁跟着他,除了上学的几年,差不多每天都见面。

他的死,傅宗禹很难不伤心。

他休息了一个月来养身体,碧娃簪的力量不容小觑。

先是弟弟被炸死,然后得力助手死无葬身之地,休养一阵子没人觉得奇怪。

而且邵徇担心他身体,怕出岔子,即便是没有必要,傅宗禹也不会忤逆他。

他跟邵徇摊牌的那天晚上,真是精彩。

邵徇看着他胸前那道跟傅宗唐一模一样的刀痕,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好半天才问他,“你自己画的?”

说完就知道自己闹了笑话,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那道疤,“疼吗?”

傅宗禹摇头,握住他的手,“我没有骗你,是这几天慢慢想起来的。”

邵徇道, “所以你们两个人,都是阿琛?”

傅宗禹道,“是。”

“你们两个,现在都在?”

傅宗禹点头。

“现在的……是老板?”

傅宗禹笑出来,把他的手拿到嘴边亲了一下,“是我,不过他也在。”

邵徇直愣着眼神,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宗禹把他的手抓紧,低声道,“以前有一天,你不是叫过我阿琛?那时你没怀疑?”

邵徇想了想,“怀疑过,可是后面事情太多太乱,我就把那事忘了。”

“是忘了,还是你不愿意想?”

邵徇眼神飘来飘去,“忘了,真是忘了。”

傅宗禹轻声笑,“是,你个老骗子。”

邵徇身子一抖,“阿琛!”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当年阿琛经常这样骂他。

邵徇抱住了傅宗禹的腰,傅宗禹顺势把他搂在怀里,“你心里知道是我,只是还反应不过来。”

邵徇讷讷的说,“我……我好像,是有点感觉。”

傅宗禹柔声道,“我们俩个阴差阳错都进过簪子里,所以才慢慢想起来,可是已经分开了太久,没法再融合成一个

人……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讨厌吗?”

邵徇摇了摇头。

傅宗禹看着他的眼睛,带着歉意说,“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生我气吗?”

邵徇轻声道,“不生气,我没等很久。”

那些在梦中沉沉浮浮的倦怠苦闷寂寞空虚孤独恐惧,邵徇都已经忘记。

只要等到他,一千年也不算久。

邵徇想了一会儿,“那他,现在能出来吗?”

傅宗禹笑着说,“当然。”

他眼睛闪了一下,眉毛立刻挑起来,一个高傲的声音道,“你不是跟他谈情说爱挺甜蜜的,叫我出来干嘛!!”

邵徇瘪嘴笑,果然是他,这么酸水直流的话,傅宗禹可说不出来。

见邵徇笑得这么鬼祟,傅宗唐嗤笑道,“笑这么龌磋,想什么呢!”

邵徇道,“想你。”

傅宗唐顿了一会儿,扭扭捏捏的说,“想我不早点叫我!他那么蛮横,有时我抢不过他。”

邵徇问,“所以你们现在,完整了?”

傅宗唐道,“是啊,以后都不会发病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可以把你照顾得好好的。”

他温柔地吻邵徇的额头,“我还可以亲你,保护你。”

邵徇心里想,明明是我保护你。

不过他可不敢拆瓶子的台,乖乖依偎着被他保护。

傅宗唐问他,“你真的不觉得我们这样奇怪?”

邵徇说,“我见多识广,不奇怪。”

傅宗唐很满意,“其实你更喜欢我的是吧?”

邵徇犹犹豫豫的点头,不知道他们俩都是阿琛的时候,的确更喜欢瓶子。但是瓶子真的太难伺候了,邵徇也有些肝

颤。

傅宗唐眼睛眯起来,邵徇赶忙转移话题,“你们俩是怎么分配的?”

傅宗唐问,“分配什么?”

邵徇道,“就是谁什么时候出来啊。”

傅宗唐想了想说,“平时我们就是一个人,分不出来是谁支配,我们俩的想法和动作完全一致,就是一个人。只有

和你在一起,才有两个人的感觉……”

邵徇奇道,“简闲的电脑是双核,你是不是就像他的电脑一样?”

傅宗唐高傲的回答,“别用那些冷冰冰的劣质零件来形容我。”

邵徇道,“那你们是,双黄蛋?”

傅宗唐马上就要暴走,傅宗禹赶忙出来抢夺主导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邵徇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被炸死那次,是不是你做的?”

这句话非常诡异,只有他们俩听得懂。

傅宗禹柔声道,“不是我。如果我要杀他,有很多种办法,根本不用把他炸的粉身碎骨不是?”

脑海里一个小人正在大骂他,因为你嫉妒!

傅宗禹忽略那个跳脚的声音,接着温柔道,“再者说,我为什么要杀我自己?万一我真把他炸死了,你得多伤心?

我又怎么融魂?”

邵徇道,“你们可以轮流投胎陪我……”

傅宗禹哭笑不得,这个小兔崽子,“这样不是更好?!以后我都可以通过碧娃簪换魂,咱们永远不用分开!”

邵徇突然紧抱住他,“真的?永远不用分开?”

傅宗禹被他抱得发疼,整颗心都揪起来,一再亲吻邵徇的头发,“是的,我们永远不分开!”

26.拆穿

傅宗禹带邵徇去花房,里面鲜花开得正艳,芬芳灿烂。

邵徇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里。”

傅宗禹笑着抱紧他,他第一次见到邵徇可不是在这儿,“你当时还当我是采花大盗。”

邵徇嘿嘿的笑,“谢辰哪有你好看,你才是花!”

傅宗禹吻了吻他耳朵,“真的?”

“当然,你比花好看。我第一次进到这个花房里时就想着,等我找到你,一定带你来看。”

“后来呢?”

邵徇瘪了瘪嘴,愤声道,“谢辰说不应该带心上人来喂蜜蜂,我就不敢带宗唐来,”他突然小声的说,“我怕他骂

我……”

傅宗禹忍不住轻笑,心中甜蜜,醺然欲醉。

他不喜欢花草,也讨厌蜜蜂。

但是在找到邵徇,想起邵徇的很多年之前,他便盖起了这个花房。

或许为的,不过是他一句“你比花好看”。

傅宗禹养病一个月,到后来急着想痊愈。

很容易理解,邵徇天天在眼前晃,他早忍得吐血。

吃晚饭的时候他跟邵徇说,身体全好了,一点不适都没有。

邵徇满意地拿小眼神勾了他一下,傅宗禹下腹立刻绷紧,饭没吃完就拉着他回房。

邵徇二百五地说,“我还没吃饱,再让我吃两口……”

傅宗禹已经把他衣服扒下来,“这就给你吃!”

说着吻了上去,邵徇“嗯”了一声,身子变得绵软,勾住他脖子回应。

傅宗禹把他裤子扯掉,托着他屁股抱在身上,邵徇两条腿盘到他腰间,下面一根硬物顶着,唇舌和他热切交缠。

傅宗禹抱着他直接压在墙上,用力吸允他的脖子,邵徇扬起头方便他亲吻,一边撕扯他身上的衣服。

润滑已经送进去,傅宗禹喘着气问,“可以吗?”

邵徇迷迷糊糊点头,“可以的,双黄蛋。”

没吃饱,真的影响很坏啊。

天蒙蒙亮,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个人轻轻的喘息声。

一只脚伸出来,在地上摸索着找鞋子穿,没几下就被拉回去。

邵徇的声音哑的很,“不行,我饿死了。”

一个人趴在他身上压着,亲吻他的肩头,“骗子,你刚吃过点心。”

邵徇虚弱的说,“又饿了啊。”

傅宗禹轻笑了一会儿,“好了,我吓你的,去洗澡吧。”

说着下了床,拉过邵徇的脚把鞋子给他套上去。

邵徇哼哼唧唧的不愿动,傅宗禹可不敢再抱他,俯下身子亲了一口,自己先去洗澡。

邵徇眯着眼睛,几秒钟就要沉进梦乡里。

突然心头一跳,他脑海里涌现出一个忘却已久的画面。

他跟聂劲刚认识的时候,聂劲不服他的武功,总找他比试,有一次被别人钻了空子。

聂劲的刀□他的肩头,他右边肩胛骨差点断掉。

后来聂劲一直很愧疚,眼神经常在他肩头徘徊,有时抚着他伤处出神。

……

过去太久了,他几乎已经忘记。

刚跟瓶子认识的时候,他就很喜欢摸自己的肩臂。

他怎么知道自己肩头受过伤?

他没有跟阿琛提过。

仅仅是巧合?

邵徇慢慢坐起身,不可能是巧合。

他似乎忽略了很多重要的问题。

如果阿琛真的分成两半,半个灵魂可以转世吗?

要是不能,那半个灵魂是怎么拼全的?

上次傅宗禹不小心被摄魂后,表现和之前很不一样。

后来爆炸,他把傅宗唐的魂体摄进簪子里,宗唐也开始古怪起来。

还有傅宗禹平日说话时称呼聂桓琛的语气,让邵徇感觉他好像不认为自己是阿琛。

那他是谁?

他觉得自己是谁?

……

傅宗禹洗完澡出来,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抬头看见邵徇脸上的表情飞快变化,看向他的眼神闪烁不定。

他动作慢慢停下来。

邵徇看着他,沉声问,“你到底是谁?”

傅宗禹眼眸一闪,心里飞快的盘算,嘴上淡然道,“我是宗禹啊,阿徇,你怎么了?”

邵徇摇了摇头,慢慢道,“我不喜欢跟你兜圈子,我在问你是谁?”

傅宗禹捏紧手里的毛巾,邵徇迎着他的视线,看到那双眼睛里慢慢浮上挣扎和忍耐。傅宗禹道,“为什么突然问这

个?”

邵徇道,“或许我早该问了,是我不聪明。”

傅宗禹深吸了几口气,“阿徇,不要这么说自己。你想知道的事,我都会告诉你。”

邵徇一下绷紧了神经。

傅宗禹光着上身坐到椅子里,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说过不会气我骗你,”抬起头看他,“我不想骗你,不喜欢骗

你,但我不敢告诉你。”

邵徇说,“我说过不会生气,可那是跟阿琛说的。”

“他就是我。”

“可你不是他!”

傅宗禹表情很难过,“你怎么能说我不是他?”

邵徇心里一片茫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你……”

傅宗禹没有开口,他轻轻碰了一下那道刀疤,好像至今依然隐隐作痛。

邵徇顿了一会儿,“我刚才还在幻想,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

“阿徇……”

邵徇道,“我以前没想过有什么问题,可就在刚才,我脑袋里突然涌上很多事……”

傅宗禹道,“阿徇,你别难过,我不该瞒你,”他慢慢苦笑了一声,“我一直在担心你什么时候会发现,可我没想

到这么快。”

邵徇道,“我觉得我想生气了。”

傅宗禹心口巨疼,说不出话。邵徇盯着他道,“你竟然不是阿琛,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傅宗禹站起身,慢慢走到邵徇面前蹲下身子,专注地捕捉那双眼睛,“我不应该瞒你,是我的错,你怎么骂我气我

都好。只是求你不要这样厌恶我,我受不了……”

他的眼睛那么熟悉,邵徇几乎每天都会想起这双眼睛,他颤抖着声音说,“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不要骗我。”

傅宗禹轻声道,“好,我不骗你。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你听。”

他慢慢回忆道,“最初,是聂劲成了孤魂野鬼,他找到聂桓琛,心甘情愿让自己依附在他的魂体下,帮聂桓琛得到

足以换魂的力量;作为交换,他可以得到共享你的机会。聂桓琛被逼妥协,他利用自己的主导地位吞噬聂劲的魂体

,所以才等了这么多年。最后,他们俩都消融掉,成了我和宗唐两个人。我们在这个世上找到了你,希望能永远陪

着你……”

邵徇打断他,“你说消融?阿琛已经消失了?”

傅宗禹柔声道,“他没有消失,他成了我,现在你面前这个完整的我……”

“你放屁!”

傅宗禹一下握紧了他的脚踝,邵徇大喘了几口气,努力收住怒火,“你接着说。”

傅宗禹带着恳求的意味道,“我们两个都是阿琛,你认的出来。聂劲已经被吞噬光了,我们用了一千年,就是为了

让他消失,你面前的不是什么别人,是你的阿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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