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永今夕+番外——弓行永夜
弓行永夜  发于:2012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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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不用解说得这么详细……”傅宗唐自嘲道,“自己跟自己谈判的感觉真是糟糕,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好

像完全没有底牌一样……”

傅宗禹轻笑了一声,他知道傅宗唐已经妥协了。

傅宗唐顿了好一会儿,似乎要摆脱刚才所受的打击,慢慢开口道,“同样的,你知道我所有的担忧和恐惧,我也如

此。你表面说得信誓旦旦可我知道你赌不起。如果邵徇决定守在我身边,你就输得一无所有。”

“这我承认。我赌不起,你也赌不起……你想出来,我想得到邵徇,所以我们必须接受这个结果。”

傅宗唐叹了口气,有些恨然的说,“或许聂劲是唯一赌得起的那个,所以他赢了……”

傅宗禹嗤笑出声,“不,他也输了。他的魂体大部分都被聂桓琛吞噬,你我加在一起也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聂劲。更

何况他为着符合邵徇的喜好,拼命模仿聂桓琛的习惯和个性,早就失去自我……”

他沉吟片刻,回味无穷一般道,“不只是他,聂桓琛也没赢。当初聂劲软语相求他不肯,软的不成来硬的,他又想

把人家吞掉,到最后都没能如愿。他们都输了,所以才能有你我出现,你应该感谢他们输得这么彻底。”

傅宗唐静默了半响,黯然道,“不,其实他们都赢了。聂桓琛终于强大到能够承受碧娃簪换魂的力量,可以永远不

堕轮回;而聂劲,还是得到了共享邵徇的机会……”

傅宗禹不以为然的说,“你那个敏感起来没完没了的毛病又犯了。不管他们两个谁赢,现在做主的都是你我。即使

我们融合之后,他们也不再会出现。你要想想以后,真正永远得到邵徇的人,是我们,是未来那个完整的‘我’!

傅宗唐顿了一会儿嘲笑道,“你说我们这么绕得复杂,未来的那个人,会不会精神错乱?”

“连这点自信也没有,所以是你被困在簪子里。”

傅宗唐叹了口气,幽幽的说,“大哥,我心里明白,最后这一步是唯一的出路。我只是担心,等邵徇知道这一切,

他会不会怪我,还能不能原谅我……”

傅宗禹淡淡的说,“所以不要让他知道所有的真相;如果他知道了,求他原谅;如果他不原谅,就求到他原谅为止

。只要阿徇对聂桓琛还有感情,他总会原谅。”

话虽然这样说,傅宗禹还是免不了火烧一样的嫉妒。

这是种奇妙的感觉。他不是完整的那个聂桓琛,却又庆幸邵徇对聂桓琛的深情不改。

太久太久了,他们精心策划,步步为营,忍受了一千年的煎熬和等待,为的就是重回邵徇身边。

一步步走到现在,看似已然胜券在握,可所有一切不过依仗于邵徇对聂桓琛的感情。

如果邵徇放弃了,离开了,如果邵徇不肯原谅,他们便失去了唯一的底牌。

所以一方面,他们都巴不得邵徇对聂桓琛更爱一些,爱他更深一些,海枯石烂还嫌不够。

可是另一方面,他们哪一个人,都不是真正的聂桓琛。

也都控制不了对他的嫉妒。

沉默了半响,傅宗唐沉声道,“碧娃簪的力量太霸道,不知道我们融合会变成什么样子,最坏的可能,是我们俩全

都魂飞魄散,如果……”

傅宗禹打断他道,“你不要什么事都往最坏了想。碧娃簪霸道,所以我们要更霸道。灵物是会认主的。我们两个的

魂体同源相吸,只要我们魂体全然开放,融魂肯定会成功,碧娃簪也只能接受。”

傅宗唐迟疑了下说,“你一点都不担心吗?你身上聂桓琛的那部分,没有一点抗拒吗?”

“那你身上聂劲的那部分,没有一点渴望吗?”傅宗禹冷笑了声,“别总提醒我有多不完整!你认为你是聂桓琛和

聂劲拼凑成的拼图,我可不这么想。我就是我,我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你这么患得患失的没必要。”他近乎悠闲

的说,“最后享受一个人的感觉吧,你还有两分钟!”

说着他站起身走到桌前,打开了长匣开关。

24.寻人

邵徇在凌晨的时候回来了一趟,他们没找到人,但是他觉得心神不宁,偷偷回来看一眼。

他脑海里满是老笨急得发黄的脸,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推开房门的时候依然心事重重。

房间开着灯,邵徇心生警惕,竟然发现傅宗禹躺在地上。

他赶紧把人扶起来放上床,傅宗禹双眼紧闭,一只手握着碧娃簪,身上的肌肉绷到僵硬,不时发出战栗痉挛。

邵徇试图把碧娃簪取出来,傅宗禹握得太紧,他不敢用蛮力。摸摸傅宗禹的额头,烫得惊人。

起身想跑去叫人来,傅宗禹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那双手真是烫得像火一样,邵徇急问,“你怎么了?”

傅宗禹眼中似乎有泪水,他呻吟着说,“好疼……”

邵徇大惊道,“你是阿琛?宗唐?你怎么会……”

傅宗禹紧紧握着他的手,“我,我成功了,阿徇,嗯……好疼!”

邵徇来不及思考这个成功是什么,赶忙抱住他安慰,“好了,马上就好了,坚持一下……”

傅宗禹身上不断涌过烈火焚身一样的疼痛,好像能闻到皮肤烧焦的味道。

他牢牢抱住邵徇。

这就是要将他抱在怀里必须付出的代价。

邵徇安抚了他许久,等傅宗禹差不多安静下来,翻过身拉被子给他盖上。

“阿琛,这是怎么回事?”

傅宗禹睁不开眼睛,虚弱的回答,“我出来了……”

邵徇瞪圆了眼睛。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阿徇,我,是不是真的出来了……”

邵徇猛的抱紧他,把头埋在他脖子里,“是,谢天谢地……”

后面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们相拥在一起,许久才不舍地松开一点。

半响邵徇道,“你出来了,那,他哪去了?”

傅宗禹暗爽。邵徇嘴上强硬,心里对他还是有眷恋。面上做出难受的表情道,“他没事。阿徇,我想起好多从前的

事情,我们谈谈……”

邵徇刚想说什么,手机响起来。

是小风的电话,邵徇说着一边看了傅宗禹一眼。傅宗禹握着他另一手轻声道,“我没事,你去吧,一定把简达找回

来。”

邵徇扶着傅宗禹躺好,“我去一下,你好好休息。”

傅宗禹心里扑通扑通的跳,“阿徇,凡事小心,我等你回来。”

邵徇轻声道,“你放心。”

傅宗禹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压住想要留下他的强烈冲动。

邵徇坐上车,“老笨呢?”

“他们守着,放心。”小风递给他一把枪。邵徇一边检查一边问,“人抓到了?”

“抓到了,正想出城跑路,被咱们逮了个正着。”

“说了没有?”

小风摇头,“郭老五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死活不肯松口,不是不知道就是忘记了。”

邵徇靠到椅背上,“老板让咱们竭尽全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挖地三尺也要把简达找到。”

小风难过的说,“邵徇,简达是不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邵徇没有回答,摸着枪微微出神。

路不远,说话间已经停了车,邵徇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推开门一看,梁堰泊蜷着身子靠在沙发上,旁边有两个人陪

着,见到他们进来点头示意。

邵徇走进里面一间小屋,郭老五被绑在椅子上,满脸都是血,眼眶乌黑,但是眼睛依然透着狠劲。他在道上混了几

十年,懦弱不过是伪装出来的假象。

邵徇跟蒋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站到房间一角。他不会审讯,不想随便开口打扰,只站在边上用耳朵听。

郭老五一把年纪,经验丰富,能活捉到他,很费了一番力气。他身边最后剩下的人多是死忠的汉子,好几个人拼死

在城外。

只剩下一个活口,已经快要断气,只知道简达死了,不知道人丢在哪里。

郭老五打定主意早死早脱胎,被打得狠了就反复说傅宗唐是他炸死的。他们想知道简达尸首在哪,他偏不让他们如

意。

他一出城就被抓,马上意识到是杜启山泄了密,可是唯一的女儿在杜启山手里,不能把他供出来。

闯荡江湖多年,栽在一个小辈手上,真是死不瞑目。

蒋原看他一心寻死,冲手下使了个眼色,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邵徇跟着他们一起出来,又进到另一间房里,一个邋里邋遢的年轻人坐在那。

小风贴近邵徇说,“这人叫徐艾,刚抓来,简达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他的,是杜氏的人。”

邵徇听到杜氏两个字,心里一个激灵。

那边徐艾对着一堆凶神恶煞,还是慢悠悠的说,“简达没拿枪就走了,我不知道他去哪。”

大家其实都知道这人的毛病,是从不肯撒谎的主,但是见钱眼开。严文兴直接拿支票给他,徐艾留恋的看了几眼,

摇头道,“不知道,真不知道。”

邵徇没再听下去,一声不响出了屋子。

老笨见他出来,慌张地迎上去一把拉住他胳膊,眼神涣散六神无主。

邵徇按了按他的肩,却说不出没事儿别担心之类安慰的话,只能讷讷道,“我出去一下,你等我消息。”

梁堰泊慌乱的点头,赶忙松开他。邵徇眼睛一酸,简达这次是真的不成了,不知道老笨要怎么撑过去。

邵徇坐上车子,让司机漫无目的乱开。心里一遍遍想着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

邵徇对这种费心思的事一直不感冒,他没有那些花花肠子,想不通里面绕了多少圈子。

郭老五想报复傅氏说的过去,可他已经躲了好多天没露面,怎么简达一死立刻就被抓到?

炸死傅宗唐都肯招,为什么就是不说简达在哪里?他想暗示什么?

城中三家,除了郭老五,就剩杜启山了。

杜启山和傅氏不是在合作嘛,他能有什么理由去动简达?

那个姓闻的老头也已经不中用了。

简达的个性,不会和谁结仇,到底是为了什么杀他?

邵徇脑子里乱嗡嗡的一团,理不清楚头绪。

想不出结果也不管,他让司机开去杜家,不问问心里不踏实。

杜启山没想到他会来,衣衫不整的来迎他,谢辰是一副心高气傲的孔雀样,见到邵徇只点了点头,端坐在沙发上没

动。

杜启山痞里痞气的问,“你怎么到这来了?”

邵徇说,“简达失踪了。”

杜启山大惊失色一般道,“快去找啊,怎么好端端人会失踪?”

邵徇直截了当问,“你知不知道简达在哪?”

杜启山还没开口,谢辰烦躁道,“你到底要干嘛呀,简达不是你们傅氏的人吗,谁知道他死哪去了”

杜启山怕谢辰说漏嘴,没有告诉他实情。谢辰又是跟邵徇恶声恶气说话惯了的,根本没想着收敛。

可邵徇此刻心里正是焦躁烦乱的时候,听到谢辰的话,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他没用到一分力气,谢辰的嘴角已经全裂了,血流出来,人跌到地上。杜启山立刻冲上来,邵徇二话不说抬腿踢了

一脚,把人踢出老远。

几个保镖冲进来,见了这副情形直觉拔枪。茶几上有一盘杏仁,邵徇随手拈了几颗撇出去,几个人的手腕都被射穿

,枪掉落到地上。

邵徇转头对着杜启山不耐道,“说出点什么,不然我真会不客气!”

杜启山终于感到恐惧,他爬过来把谢辰抱在怀里,大声说,“你以为你走得出这个门?”

邵徇靠近两步,“你可以看着我走出去!”

谢辰右边脸颊完全肿起来,眼睛也睁不开,看着邵徇恶鬼一样靠过来,紧紧抓住杜启山的胳膊。

邵徇伸手抓起谢辰的脖子,像握酒瓶一样拎着,一脚踩住杜启山的肩头,低头说道,“你们可能觉得我疯了。但我

今天一定要找到简达。你现在不说,一会儿不要后悔!”

杜启山脸色发白,他意识到邵徇的恐怖。

邵徇见他不说话,更觉得他与此事有关联,干脆也拎起杜启山,把他俩一起拖到大厅边上的鱼缸那儿。

杜启山死命抓着邵徇的衣襟挣扎道,“你把他放下!他受不了!”

谢辰两腿在地上乱蹬,指甲抓破了邵徇的衣服,眼球瞪突出来。邵徇不为所动,一脸平静道,“他受的了,不信咱

们多等一会儿。”

说着把谢辰的头按进鱼缸里。谢辰面容惊恐,已经没什么力气挣扎,四肢本能地抽搐,头发在水里乱飘,手指抠在

邵徇身上,像鸡爪一样僵硬。

杜启山吓得裤子都快湿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放了他,放了他!”

邵徇把谢辰从水里提出来扔在地上,弯下身子看杜启山,“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

正在这个关头,他手机响起来,邵徇直起身子,“小风?”

小风在那边叫道,“邵徇,去江边!”

“怎么了?”

“郭老五招了,简达被他扔进江口,你快来!”

邵徇收了电话,低头看着那两个人。

杜启山看邵徇的样子,似乎恢复些清醒,没抗争让他把谢辰从自己怀里抱走,生怕出了声邵徇又会发疯。

邵徇慢慢走到沙发边,把谢辰放上去躺着,头部垫了一个靠枕。

他把谢辰湿漉的头发拨开,露出那张熟悉的脸,轻轻道,“对不起。”转身离开杜家。

25.混乱

邵徇赶到江边,大伙都已经到了。

他抓住小风问,“郭老五不是硬得很,怎么突然招了?”

小风瞥了一眼前面的梁堰泊,“老笨干的,你不知道有多吓人!我们都在徐艾那,他一个人拎了把斧子进去,拿绳

子把郭老五大腿勒得死紧,然后把他左小腿活生生剁下来,抽出里面两条小腿骨,当着郭老五的面拿刀剔他骨头上

的肉筋……”

小风说着咽了口唾沫,脸色都惨白起来。他走进房间的时候踩到了郭老五一根脚趾头,那种恶心的感觉一直挥之不

去。

梁堰泊站在不远处,听小风形容自己刚才干的好事,心里漆黑一片。

这算什么恶心,他还是把那条腿剁下来才剔的。如果郭老五不说,他就直接去剔他的右腿。

开始郭老五很横,斜着眼睛跟他说,“闻小公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手啊……”

自己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说,“我不姓闻,我把傅宗唐交给你们,以后我只姓梁。”

当初他就是这样决定的。把傅宗唐送给他们,自己跟闻家没有一毛钱关系,从此和简达在一起幸福过日子,装一辈

子傻子也无所谓。

其实在简达面前根本不用装,他只要看到他,马上变成真正的傻子。

他把傅小少爷送给郭老五,之后郭老五才被傅氏通缉,然后简达无意中发现了他,被郭老五灭口……

所以,最开始的源头,是他自己。

是他梁堰泊这个傻子,害死了简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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