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与弘时之两世(两世君臣 穿越)下+番外——姑苏丫头
姑苏丫头  发于:2013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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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小淳子见了忙机灵的为弘时撑起伞,即使这样,仍是没能遮住。雪花落在弘时的脸上,瞬时融开,带出一丝沁凉。

胤禛不在养心殿,奴才禀告说是年贵妃身体不适,他去探望了。于是弘时便坐在西暖阁里等着,手中捧着那人最爱的太平猴魁。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弘时屏退了奴才们,他放下手中的茶,头一次如此仔细的打量着这屋子。尽管他以前来过无数次,尽管他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他依旧贪婪的看着这屋子,贪婪的看着那人用过的东西,睡过的床榻……

弘时也不知道是时空再次错乱了还是那压根就是一场梦,正当他以景鸢词的身份与胤禛互相表白心迹后,忽然如梦一般,转眼他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这座令人憋闷的红墙绿瓦,又一次扮演了历史上命运多舛的三阿哥。他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也回来了,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明明身在自己最熟悉的环境中却手足无措。

屋里的地龙烧的很旺,一点儿也不冷,弘时穿着一袭堇色华服,上绣海龙,栩栩如生,腰间缀玉,辫系流苏,他走到那面泛黄的铜镜前站定,看着镜子里的人,似乎有些不认识了。自己一直是那隽秀的容貌,何时又如很多年前一样,眉目这般俊秀邪魅?他忍不住伸手抚摸着这张自己早已淡忘的脸,微微蹙眉。

正出着神,就听见苏培盛略带尖细的声音传过来:“皇上,三阿哥在里头候着您呐!”

刚端正好自己的站姿,胤禛就撩了帘子进门来。

厚重的帘子被揭开,只见胤禛的肩上沾染了些白的刺眼的雪踏了进来,带进了几许寒气。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弘时,胤禛面无表情的绕过他走到那张御案前坐下,苏培盛立刻为他取来暖手炉并倒了热茶。

尽管很久没有见到胤禛那张冷肃的脸,可弘时一点也不觉得陌生。若是先前还对那人也回到清朝抱着一丝希望,那刚才胤禛的反映可以说是将弘时的希望尽数毁灭。

他不记得自己。

皇阿玛不记得自己。

自从他们相认以来,他何曾像现在一样摆出一副冷淡漠然的样子?眼前这人的确是自己的皇阿玛,只不过仍旧是那个猜忌自己提防自己的皇阿玛。

弘时的头有些疼。

他并不明白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自己好端端的又回到了这里,还是说根本就没离开过这里?时而神采飞扬,时而落魄潦倒,时而温文尔雅,究竟哪一个时代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弘时?

就着冰凉的地砖,弘时屈膝下跪:“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胤禛捧着热茶喝了一口,将茶碗盖上,抬眼打量着弘时。依旧是那样的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只是,他不再是只疼爱弘时的那个胤禛,他的记忆里没有景鸢词这个人,没有与他相知相爱的点点滴滴,有的只是胤禩年羹尧隆科多这些名将权臣,有的只是这绵延万里的锦绣河山。

“嗯,起来吧。”胤禛道,语气不冷不热。他边翻阅着堆在案边的奏折边问:“今儿这么大的雪,怎的进宫来了?可是来看你额娘?”

“儿臣,是想来看看您,近来天气不佳,您要注意身子。”弘时一改往日张扬骄傲的模样,他一双眸子清澈的像能滴出水来,直直的看着胤禛,复又垂下头,低低的道。

自从弘时一觉醒后便发现他又身在这乱世年华中了,也不管外边恶劣的天气,他硬是披了大氅递牌子进了宫。他急切的想确认自己怎么又回到了这里,急切的想确认一下眼前这人还是不是那个爱他至深的皇阿玛。

一句话说的胤禛一愣,他从来没见过这孩子低眉乖巧的模样,也许,很久以前见过,不过那时的样子他早已不记得了,印象中这个儿子不是倔强的和他顶嘴,就是高傲的不屑解释。胤禛霎时觉得弘时似乎并不那么讨厌了。

“朕身边有苏培盛,你担心什么?倒是你,身子单薄,这些日子就不要进宫请安了。”

这话是胤禛以前万万没有说过的,每回弘时进宫不挨训就算好的了,哪能听到胤禛关心的一言半语。胤禛约摸着弘时听了这话许是会感动一会,却没想到弘时面无波澜,仍旧垂着眼。

人还在,情已逝。若是之前,那人一定会握紧自己的手揣进他怀里给他暖着,口中还训着:“这么冷的天,都叫你别来公司接我了,合着又将我的话当了耳旁风?”

弘时胸口有种沉重的感觉。

明明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又要回来?又要回来面对八叔,面对额娘,面对弘历,面对……早已将自己遗忘的那人?

“怎么了?朕瞧着你脸色不太好,不会是路上染了风寒了吧?”胤禛放下手中的奏折,他看了一眼侍立在一旁的苏培盛,朝他使了个颜色。

苏培盛立刻会意,忙朝着胤禛打了个千儿提溜着去太医院宣太医了。虽说这三阿哥不得皇上喜欢,可好歹也是龙子,要是真生了病,上头那位也是必然要担心的。

“去炕上坐吧,地下凉,别站着了。”胤禛道。

弘时点点头,许是早就习惯了在那个时代与那人的平等相处,头一回没有谢恩。胤禛也不与他计较这些,他也脱了靴坐到炕上去。

“前些日子听说惠兰哥有喜了?”胤禛问道。

“嗯。”御前对话,弘时却走了神,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有感于弘时的不听教,胤禛也没理会他的感受,张口又是训:“你也就快做人阿玛了,以后行事切勿莽撞,凡事三思而后行,省得孩子们学了你的一套,倔强任性,以后更难管教。”

“嗯……”

胤禛盘膝坐在炕上,一边训着弘时一边品着进贡的香茶:“朕回头赏些东西给孩子,小银手镯小金锁什么的,等惠兰哥生了就尝带到你额娘跟前转转,她经常叨念着你。”

“是……”

“户部那边的差事,你还是先卸了吧,朕瞧你这身子骨也不大好,回去多休息一阵子,顺便陪陪惠兰哥。”胤禛的声音浑厚有力,他静静的说着。

弘时明知他是想借此卸下自己的差事,却也不想与他争论。一闭上眼,脑子里都是那人的音容笑貌,以至于再次见他,再次身处这种尴尬境地,自己竟是恨不起来他。也罢,江山都是他的,何况区区一个户部?弘时点点头,道了句‘遵旨’。

胤禛转头看了弘时一眼,却见他已歪在身后被地龙烤的暖暖的褥子上,沉沉睡去。

……

“皇阿玛……皇阿玛……皇阿玛……”

正在整理文件的胤禛正忙得焦头烂额,看着熟睡在沙发上的弘时,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孩子,本来是想叫他来帮帮自己的忙的,可一转眼功夫,他竟睡着了?胤禛一个气不过,他沉声吼道:“弘时!”

被胤禛那浑厚的声音一吼,弘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眼前西装革履面带怒容的胤禛,他微楞了两秒,随即紧紧抱住胤禛结实的腰,眼中水汽氤氲,口中喃喃道:“太好了,只是梦,只是梦……”

“废什么话?叫你来帮手整理一下文件,你倒好,竟是在这儿睡着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虽是说着狠话,可胤禛的手仍是轻柔的抚上弘时的后背,这孩子,刚才怕是做了什么噩梦吧?

弘时不理会胤禛的恐吓,自顾自的把头埋在胤禛的腰间,贪婪的吸取着属于胤禛的味道,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看着窗外如火的霞光,胤禛也伸出手搂住弘时。

不管以往如何,都已经过去了,以后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全新的人生,只属于他们的人生,更加美好的人生!

第八十七章:善保做生意【上】

时间过的飞快,八月丹桂飘香的时候善保与弘时都已毕业。

弘时理所应当的进入‘易生’工作,职位是人事部经理,短短两个月,公司的人事档案就被他整理的井井有条,每次交上去的人事部报告条理清晰,简单明了,更重要的是,很符合胤禛的心意。胤禛为人务实,最不喜文件上废话连篇,内容空洞,弘时这点像极了他,于是他做的报告总是一针见血,重心明显。很久以前胤禛就知道这个孩子有能力有手腕,但自己那时因为咳咳……某些原因只让他在户部磨练了一年都不到,最后还找了由头卸下了他的职务,现在想来,竟是满心愧疚。

看着弘时坐在电脑前直挺的背影,胤禛几步走了过去:“不是午饭时间么,怎么还在这里忙?”

“在准备周五例行会议上要用的报告。”一听声音,弘时就知道是谁,他转过身,见大家都去吃饭四下里无人才轻轻唤了一声‘皇阿玛’。

胤禛站在弘时身后,他瞥了一眼电脑屏幕上那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倒是颇有想法,正欲拉他一块儿去吃饭,却低头瞧见弘时衬衫敞开处露出的那截锁骨,清新漂亮,上面还附着着前几日尚未消散的吻痕,看的胤禛心神一阵荡漾。自从弘时工作后,他便越发的成熟也更加的性感了。

弘时忙完了这块,关了电脑转头便看见眸色深沉的胤禛正出神的盯着自己看,不由疑惑:“皇阿玛,你看什么?”

“没什么。”胤禛回过神,眼里却越渐幽暗。

弘时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道:“不是出去吃饭吗,走吧。”

出了人事部的门胤禛便一把拉住弘时往相反的方向搭乘电梯,他声音有些暗哑:“不想出去吃了,叫外卖回办公室吃。”

“咦?你昨天不是说隔壁新开了一间泰国菜……”

“中国人吃什么泰国菜?!”弘时话未说完就被胤禛堵了回去,弘时只能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被胤禛拽去了办公室……

熬了多少年,终于换来今天的相濡以沫,弘时的结局也算是幸福了吧?那自己呢?

热闹的夜市里,善保守着他的小摊子正坐那儿发呆。

毕业之后善保没有去找工作,相比给别人打工,他还是喜欢自由的做自己喜欢的事。他上网买了一个折叠桌,天天晚上的时候便在这里占个小角落给人写字,是的,写字。

现代人都贪新鲜,看有俊秀少年搭摊卖书法不由都围过去看,不过这种墨香虽好却不是名迹,挂在家里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总归看的人多,买的人少,不过善保也不介意,还是每晚从六点夜幕降临的时候一直守到午夜。

偶尔也会遇到女孩子过来搭讪或者要手机号,钮祜禄善保何许气度,不仅不扭捏反而大方的和姑娘一起谈笑风声,随便几句话便叫那两个女生笑的花枝乱颤,弘历看到的恰恰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老板,你的字多少钱?”弘历含着儒雅的微笑踱步到善保的小摊前问道。

善保看了一眼弘历,脸上笑容渐渐隐去,他干巴巴的说:“看你想要我写什么,对联的话二十,其他的文章什么的按一个字一块钱算,还有,我只会写小楷,其他的不会,要是画画的话看画的尺寸决定。”

“不便宜啊!”弘历笑道,他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交给秘书,让他先开车走,接着拉了凳子在善保身边坐下。

善保昂头傲然道:“一分价钱一分货,我的书法虽不能说举世无双,但也至于辱了你的眼。”

善保说的是实话,想当初文武群臣,只有和珅的奏折自己愿意多看两眼,全因其那一手清新隽秀的簪花小楷,整个京城都知道和中堂的字同他的人一样,令人一见难忘,气度雍容。

弘历唔了一声,顺手抽过一张他写的文章细看起来。没想到再见他的字,竟是在隔世,想到过往种种,弘历的心顿时有些隐隐的酸。

“看好了就请还给我。”善保说完又开始忙自己的事。

弘历把东西还他:“帮我也写一个吧。”

“写什么?”善保挑眉。

“就写……仓央嘉措的那首诗吧。”弘历就着那矮小的板凳坐在善保旁边,看他白皙的手腕舞动着狼毫在宣纸下印出一个一个散发着阵阵墨香的隽秀字体,这文雅的动作与对面烤羊肉串的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第一最好不想见,如此便可不相恋……”尽管弘历没有明确说明是仓央嘉措的哪一首,可善保独独知道是这首。

“这首是十诫诗,他并没有说是十诫诗啊!”刚才围观的一位女孩道。

“这首并不叫十诫诗!”善保和弘历异口同声道,接触到弘历炽烈的目光,善保的脸霎时间有些红。

“仓央嘉措在做这首诗的时候并没有为这首诗命名,‘十诫诗’是后来人自己为他添上的名字,不能做真。”善保缓缓解释道。

弘历看都没有看一眼善保写的那首诗,他幽暗的眼直直盯着善保,接着道:“再写一个。”

“还写什么?”

“写一个‘我爱你’吧。”

“不写!我不写这些个。”善保看着弘历那一脸笑意,顿时有些窘迫,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

弘历表现的极为无辜:“写个‘我爱你’有什么难的?不然你写‘我想你’也是可以的……”

“我不……”

弘历没等善保说完就挽起自己的衬衫袖子,取笔蘸墨,在纸上写起来,边写边道:“你不写我来写……”同很多年前一样,他总是自恋似的先把自己写好的字拿起来欣赏一会,再放下,只不过这次是放在善保手中。

“送你,不能不要。”

“谢……谢谢。”弘历的语气认真严肃,竟叫善保拒绝不起来,只得谢恩。只是有些事不是说两句对不起写两个字就能将它抹去的……哎……那些前尘往事不想也罢。

“你这摊子要摆到什么时候?”弘历又坐了下来,仿佛没有要走的意思。

善保看了他一眼,故意将时间说的久一点:“大概夜里一两点吧。”

“我是问你摆到哪一天。”

善保摇头:“我也不知道。您……有事?”

“没什么事,就是打算在这儿陪你。”弘历看着眼前这个自己错过了两世的少年道。

“不要你陪,你不是还有很多事儿么?你忙去吧,不用理我。”善保瞥了一眼弘历道,自己就是这样不争气,就算那人如何伤害自己,只要说两句软话,做两件自己感动的事,他就能不再怪他。

“谁让你多番不理我?到你学校找你你躲着,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毕业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自己一个人跑这儿来摆小摊,我没法子,只好来这儿陪你了。”

不能怪善保刻意回避,实在是他对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免疫力,只好出此下策。

善保盯着弘历的脸看着,掀了掀唇,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弘历见他这样盯着自己瞧,心里怎么还是有点儿骄傲的,看来自己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吸引力的,正欲开口说点好话,却被善保抢了先。

“你走的时候……别忘了付我钱。”

一句话出口差点叫弘历笑出声来。要是换做以前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堂堂军机大臣恬着脸跟自己伸手要钱的样子的,哪一回他不是气度风雅的站在自己面前和自己侃侃而谈,如今,居然……

“多少钱?”弘历嘴角依旧噙着笑。

善保听弘历这么一问,还真拿起那才写的那首诗数起字来,那样子哪里像当年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和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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