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警察我怕谁 下——花比作
花比作  发于:2012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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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滕宁晃着头,不自觉的颤抖。

前面一次,后面一次,宋清鸿也不必再问滕宁自己“威不威”了,出言挑衅的人已经精疲力竭。滕宁闭着眼睛,恨恨地想,这是自己失误,无论如何,也不能质疑一个男人那方面的能力,尤其那个男人是宋清鸿。

暗藏杀机

日子一天天过去,滕宁和宋清鸿经历了最初的不适应,现在都慢慢找到了感觉。有时候,两个人的相处并不是一句“我喜欢你”,另一句“我们开始”就可以进行下去的。更何况一个是常青会会长,一个是清鸿帮的老大,滕宁一天天地恢复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着调的本性,宋清鸿也会学习着在坚硬外壳下偶尔露出软弱的自己。

但无论如何,两人都明显地感到,相处得一天比一天舒服。只要带着滕三,滕宁就可以自由地到处跑,而宋清鸿忙了一天回来,看见滕宁也会毫不吝啬地给张坦诚的笑脸。

在滕三的监督之下扎马步,滕宁一边忽略着从脖子到脚踝的酸痛,一边努力疏理自己和宋清鸿这段日子的进展,虽然缓慢,但还只得肯定。如果自己明确要求回到K市,宋清鸿就算不愿意,也不会象以前那样一口回绝。但是现在……滕宁眨了眨眼睛,额头上的汗珠从眼睑上滴落,现在重要的并不是回常青会,而是确认自己和宋清鸿的感情有无前途。想到这儿,滕宁撇撇嘴,反正回去了自己也得这么过,在哪过不是过?更何况,那里有个孟繁华。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滕宁不想面对他。

在滕三的再三提醒下,滕宁已经给孟繁华写了一封信,不是不想写,而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写。到最后半公半私地说明了自己的情况,让他全权管理常青集团。相信上次滕五的追悼会上,也跟他说得清楚了,不用再说什么孟繁华也会明白。

另一方面,虽然滕宁从来不掺合,但他也能知道宋清鸿的动作不小。林新话里话外透给了滕三,滕三则是清楚明白地告诉了滕宁。不管是江叔,还是其他什么人,滕宁也就是知道而已,并且他并不相信因为自己和滕三的被鞭打,就能让宋清鸿冲冠一怒,那个男人纵然多情,但也绝不会被感情蒙蔽了理智。

“嗯,今天站得更稳了。”滕三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翘着二郎腿,看着滕宁说。

滕宁闭了闭眼睛,决心当作没看见。暗自腹诽,自从到清鸿帮,滕三都学“坏”了,都知道怎么折磨自家老大了。或者,人家都没当自己是老大。

已经进入冬天,但是滕宁的汗水还是一滴滴掉下来,在滕宁身边的地面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黑点儿。滕三说得对,今天好象是站得更稳当了。估计规定的时间快到了,再一会儿,他也要到那边痛快地喝茶。

滕三悠闲地又倒了一杯,瞥了一眼滕宁,说,“今天多扎半小时。”

“什么?”滕宁挑起眉毛,“马上就到时间了你现在才说?”

“有什么问题?”滕三看向滕宁,“本来练到这个时候也应该加大强度了,之前为什么两个人就能把你架住?还不是你自己学艺不精?”

滕宁瞪着滕三,不禁气结。

滕三又说,“训练了这么长时间,不是你没有长进,而是你没有攻击和防守的意识。就算你什么都会,拳脚优秀,但你总是要想一下,才动手,再好的机会也会被你浪费掉。现在,就是要让你的运动神经全面开通,甚至不用大脑的指示,你的身体就会自动地做出反应,这才能为你的思考赢得时间。”

“说得真好!”滕宁甩甩头上的汗珠,“你的自动反应就是从马步中扎出来的?”

“当然不是!扎马步只是让你的基本功更好。”滕三又喝了一口茶。

被闪了一下的滕宁满心愤懑,鼓着脸,盯着滕三手里的茶杯,暗暗诅咒,大冬天的在户外喝茶,也不怕呛了风!

滕宁单方面无声对峙一阵,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你又把他怎么了?”一回头,是宋清鸿。

宋清鸿看着滕宁,可话却不是对他说的,滕三看了眼宋清鸿,指了指茶壶,“喝茶?”

“好。”

滕宁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清鸿走过去,坐到滕三旁边,接过滕三递过来的茶。

“嘿!你们气我是不是?”滕宁喊道。

“再坚持一会儿,很快不就能休息了?”宋清鸿说。

“本来是的,可是滕三忽然说今天要多站半小时!”

滕三冷冷地说,“练功的时候不要多说话,会泄气。看你的下盘,已经开始不稳了。”

滕宁瞪了一眼滕三,又委屈地看看宋清鸿。这段时间的又一个收获,宋清鸿最受不了滕宁这么看他。

是的,滕宁这么一看,宋清鸿的心就开始酸酸地柔软,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珍爱的宝贝就应该无法无天,可偏偏受了委屈,又没精打采。宋清鸿表面不动生色,同情地看了看滕宁,“滕三的训练很有章法,这对你有好处。”

不过,慢慢地喝完一杯茶,宋清鸿对滕三说,“我有事找滕宁,今天能不能早点结束?”

滕三眯起眼睛看看宋清鸿,心中长叹,很给面子地点点头。

宋清鸿道谢起身,走到滕宁身前,扶着他的腰帮他渐渐立起僵硬的双腿,“走吧!”

滕宁带着笑,没敢看滕三,低眉顺目地跟着宋清鸿走,等走得远了,才满脸抱怨地说,“现在这世道变了,我这个做老大的居然怕小弟!”

宋清鸿笑道,“滕三可不是小弟。”

“所以他就能虐待我?”滕宁蹙起眉头。

宋清鸿揽着他的腰,说,“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让你变得更强,不但能够自保,还能做更多的事情。滕三总不能跟着你一辈子。”

滕宁停住脚步,看向宋清鸿,宋清鸿紧跟了一句,“你也不希望滕三没有自己的生活,跟着你一辈子吧!”

滕宁咬着下唇看着宋清鸿良久,才小声地说,“我知道。”

回到卧室,滕宁洗了澡,便倒在床上,双腿阵阵酸痛,当然不仅是这天训练留下來的,还有此前很多天的积攒。

早上一早起床,跟滕三练拳,然后吃早饭,休息两个小时后开始第二轮训练,午饭一般拖延到接近一点,饭后休息两小时,接着是下午的体能训练。折腾了一天到现在,滕宁的脸蹭蹭柔软的枕头,睡意又找上门来。

“想睡?”宋清鸿拿着毛巾,继续为滕宁擦干潮湿的头发。

滕宁无声地点头。

宋清鸿俯身在滕宁泛着草木清香的脖颈上一吻,“睡一会儿,晚些我叫你,晚上跟我出去一趟。”

滕宁转过头,“什么事?”

宋清鸿笑了,“我是真的找你有事,晚间道上有个宴会,能不能跟我去?”

“你希望我去?”滕宁蹙起眉头。

“为什么不?”宋清鸿说。

滕宁看看宋清鸿,一时间搞不清楚他的意思。先不说道上有宴会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说为什么让自己去?自己又用什么身份去?宋清鸿的男孩儿?还是常青会的会长?

宋清鸿看着趴在床上的滕宁狐疑的样子,笑了,“怎么?常青会会长害怕见清鸿帮的人?”

滕宁眨眨眼睛。宋清鸿又说,“还是觉得有我这么个男人丢脸?”

滕宁白了宋清鸿一眼,瞧这话说的!“去是没问题,不过衣服你准备。”

“帮你把头发吹干再睡?”

滕宁一抡手臂,“烦死了!”

宋清鸿笑着又在滕宁头上亲了亲,“那你先睡,到时间叫你。”

宋清鸿走了,滕宁咔吧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困倦,干脆闭眼睡觉。

滕宁是在某人契而不舍的亲吻中醒来的,天色已经全黑,宋清鸿诡异地在表现他从未有过的温柔。

见滕宁醒了,宋清鸿立即催着他起床洗漱,等滕宁从浴室出来,一身笔挺的收腰灰色西服和一盘金枪鱼三明治摆在眼前。

滕宁看看宋清鸿,对方递上一杯橙汁,“总不能期待在宴会上吃饱喝足吧!”

“什么宴会?”吃过三明治,滕宁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服。

宋清鸿一边欣赏地看着镜子里的爱人,一边说,“今天是我上位的周年。”

周年?滕宁转过身来,“是你作清鸿帮老大的周年?”说着蹙蹙眉头,“你们还真有闲情逸致。”

宋清鸿微笑,笑容里有些感慨,“今年比较重要,是整整10年。帮里的老的少的都要出来露个脸,还有几个当初扶我上位的老前辈,见一次少一次。”

滕宁心中一动,“这么重要的宴会,我去合适吗?”

宋清鸿看着滕宁,好不掩饰自己爱慕的眼神,“你去最合适,在这个时候,如果又一个人要站在我身边,那也一定是你。”

滕宁瞄了一眼宋清鸿,赶忙垂下眼帘。甜言蜜语说得这么突然,还指望他能保持镇定?忽然听到宋清鸿的笑声,“我以为能换到一个吻的。”

滕宁正好借机瞪了宋清鸿一眼,“烦死了!”

就算宋清鸿在跟滕宁开玩笑,但滕宁也知道今晚宴会的重要。自己这一身西装剪裁得十分优雅,里面的衬衫也搭配得十分朴素得体,唯一的装饰在袖口,简约闪亮的袖扣几乎让滕宁误认为那是某种贵重的宝石。

当等在门口的林新看到身材颀长、清秀的滕宁时,滕宁也看到了他,这个日子,就连林新也是正装打扮,如果不说,谁也不会认为这是清鸿帮独当一面的头子。

林新加上司机一辆车,后座坐着宋清鸿和滕宁。后面几个心腹小弟又是一辆车,毕竟是出门,不得不小心。滕三没有跟着滕宁去,因为这是清鸿帮十分正式的聚会,常青会的人贸然出现也不妥当。至于滕宁,不管他是什么人,整个道上都知道他和宋清鸿好在了一起,纵然身份微妙,但也没人会说什么。

车子滑进黑夜,走出盘山公路,进了市区,经过了林新的俱乐部一直往前,直到一处并不起眼的夜总会。林新打开车门,滕宁下了车,抬头一看,“海上花”三个字在夜色中发着光。只是看破旧的门脸,就知道这里和林新的俱乐部没法比。

宋清鸿站在“海上花”门前,有些感慨地说,“当年,这时我们最好的场子。”

滕宁看向宋清鸿,“你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

宋清鸿微笑握住滕宁的手,“是啊,我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

走进10年前最拉风的场子,滕宁不得不赞赏在某些地方,清鸿帮还抱有朴素的人文关怀,起码这个发迹的地方没有被后来的华丽修饰所破坏,里面的一切都保持着10年前的样子。这里承载着清鸿帮元老们最初的记忆,也证明人家是个有历史的帮派。在这里举行10周面的纪念宴会,如果可以忽略“黑道”二字,还真是一次不错的公关活动。

在“海上花”最大的宴会厅,许多人已经等在那里。侍者安静地穿梭,确保每个人手里都有酒杯。有小辈儿见到老辈儿行礼、磕头的,也有老兄弟多年不见寒暄问好的,还有江叔、杜文海这些在位的老大联络感情的。

滕宁走在宋清鸿身边,两人并排进了门,一进门,大厅所有的喧哗声都悄然退去。宋清鸿环视一周,拉着滕宁的手,直奔一位年纪最大的老者,“白老爷子!”

滕宁一看,这老头儿怎么也有80岁了,鹤发童颜的样子,慈祥得很啊!甚至有些象小时候的动脑筋爷爷。怎么,这也是当年道上的老大?

白爷见滕宁好奇地看着自己,笑了,“小朋友,你就是滕宁吧!”

“啊!老爷爷好!”滕宁没过脑子,一声“老爷爷”就叫出来了。

白爷“呵呵”笑出来,指着宋清鸿说,“你这孩子眼光不错。”

宋清鸿也笑,“滕宁是常青会的会长,也是我的爱人。今天带过来,给老爷子看看。”

滕宁奇怪地看看宋清鸿,他在这位老爷爷面前虽然仍有老大的气度,但是平添了些柔和。看样子虽然宋清鸿没说,这位也是对他比较重要的长者。

白爷对滕宁笑道,“你叫我爷爷不吃亏,平日就叫我白爷吧!”

“哦,白爷!”滕宁点头。

在白老爷子面前这一出,其他人也都在看着,白爷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其他人看向滕宁的眼神就多有不同。

滕宁站直了身子,转身在场上一扫,见到几个陌生的老者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善,随即抿抿嘴唇,目光也剑一般地回视过去。那几个人蔑视地笑着转过脸,滕宁冷哼一声也回过头,一回头,就看到白爷微笑着看向自己。

“清鸿早年吃了不少苦,现在有人照应,我也高兴。”

滕宁看了看宋清鸿,说,“您老放心,他若是到了我的地盘上,我一定会好好照应的。”

白爷听了,哈哈大笑。

主角到了,宴会厅里的冷盘也摆了出来,跟宋清鸿说了一声,滕宁自己到角落里吃喝,这边宋清鸿和白爷分别冲着众人讲了几句话,道上的聚会这就开始了。滕宁一边喝着白水,一边观察着大厅里游走的人,渐渐能看出清鸿帮的不同阶层。白爷,显然是资格最老,说话最有分量,宋清鸿最重视的一个,至于其他,好象都不在滕宁需要考虑的范围之内。

至于这次为什么一定要带自己来,滕宁仿佛也有所感悟。宋清鸿不会是带他来见白爷,就好像是见家长吧!心思一转,滕宁的目光便追随着宋清鸿的身影,然后他心中酸甜地发现,宋清鸿不管跟谁在寒暄,每隔几分钟,目光都会无意识地回身寻找自己,看到了,便是轻快地一眼,然后继续寒暄。

滕宁自然不会去找那些不相干的人说什么话,人家也不会上前自找没趣。不过就是有几个跟江叔年纪差不多的老者冷眼看着自己,可惜人家的眼神越冷,滕宁越会面带微笑、如沐春风地看回去,并且看得人家发毛。

等人家收回了无礼的目光,滕宁低头喝了口水,有些无聊,也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宴会不会是这样太平。滕宁的目光从一个人身上,看到另一个人身上,纵然没有什么露骨的表示,但还是能从肢体语言中看出不同人的不同倾向。比如有的老头儿面对宋清鸿略微僵硬的举止,比如有的后辈看向宋清鸿敬畏的眼神。还有林新,他也在不安。

滕宁蹙起眉头,林新的行动范围始终不离宋清鸿,宋清鸿就好像是圆心,他走到那里,林新关注的区域就移到哪里。究竟是林新太过紧张,还是宋清鸿的神经足够强悍?

滕宁雪白的牙齿轻咬着杯子边缘,这种宁静的场面在他的眼里开始变得有些诡异。

江叔远远看着宋清鸿,一阵冷笑,不着痕迹地踱到大厅的盆栽后面,挽起袖扣,将藏在袖中的手表摘下,拉起按钮,“听到声音就动手。”

说完,江叔快步走到正在跟几个小辈说话的白爷身后,一边寒暄着,一边轻轻将手表沿着裤腿滑落地面,随即又快步走开。

宋清鸿正在和一位久不见面的老把头聊天,忽听“轰”地一声,一阵气浪从后面冲来,向前踉跄了几步,有人大喊“白爷!”宋清鸿转头一看,老爷子在的地方连人带椅被炸翻在地,血肉模糊。

宋清鸿大脑瞬间一篇空白,眼神满无目的地游走,然后他看到了在大厅另一个角落里滕宁惊恐的眼睛。

短兵相接

一声巨响后,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在和自己谈笑风生的老爷子连人带椅翻了个个儿,周围的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伤,那老爷子一动不动,但蜿蜒流淌的血迹已经殷红了地板的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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